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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各方反应下

    就在这众人议论的短暂时间内,赵员外传入宫中的竹筒已经握在了当今大宋至尊,宋真宗赵恒的手上。垂拱殿中,此时灯火通明,赵恒打开竹筒,看了宋兴的画像,也看到了宋兴的唱词。思索片刻后说道:“好一个俊朗少年,倒也没有辱没了这一副好皮囊,腹中还真如庆之公所言,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这少年中国说中的唱词倒是比上次传来的精忠报国倒是多了不少才气,从红日初升至来日方长这一段,与当今进士之诗词比,也不遑多让嘛。不错,看来这孩子还真如其诗所言,学问无遗力,是肯下功夫读书的嘛。就是狂了些,倒是真想早日见见这少年了,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本事,年方十五,便敢扬言要做我中华之脊梁。”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内侍,说道:“下到各童子的诏书,中书不是已经用印了吗,明日你去这宋哥儿单独走一趟,便早早去将旨意宣了吧,顺便提醒他一下,让他好生准备,后日入朝,我可是要仔细考校的,尤其是那祥瑞之种,若非良种,这欺君之罪,他可不好接。”

    走出大殿外,正要回后宫休息的赵恒突然看到了高悬于空的硕大圆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众内侍一阵错愕。哈哈笑着道:“我忽有一个主意,走,去福宁殿,问问皇后朕这主意如何。哦,对了,去将那宋兴所作词句拿来,让皇后也品评一下。”

    福宁殿,乃此时皇后刘娥所居住的宫殿,此处本应是赵恒的日常居所的,但因为赵恒时常需要自己的这位贤内助,便将这座皇帝的日常起居之处赐给了她,至于赵恒本人,皇宫都是他的,想去哪去哪呗。

    当赵恒步入福庆殿所在院落时,只有大殿中能看到微弱的烛光,从灯火辉煌的垂拱殿来到福宁殿,就像是从开封城出到城外村落般,一边亮如白昼,一边却漆黑不见五指。不禁叹了口气,倒像是村落中的老农唠叨自家浑家似的念叨道:“哎,这老毛病是改不了了,几支蜡烛也舍不得点。”

    福庆殿中,一位皮肤白皙,面如凝脂,眼如点漆,身段苗条的女子正端坐于殿中,长长的秀发已打散至腰间,只袭一层纱衣在内衣之外,手中拿着一本书,就着书案上的一盏烛灯,正认真地读着,看样子,是打算读完书便要休息了。若非熟识之人,当真是不会想到此女子已年过四旬,一眼望去,最多像年近三十的少妇,此女便是当朝后宫第一人,皇后刘娥了。

    大概是读书太认真的缘故,刘娥丝毫没有注意到赵恒的到来。赵恒也不愿惊扰到刘娥,悄然坐于刘娥的身边,就静静地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得不说,这位官家对自己的皇后真是爱得深沉。直到烛光开始闪耀,刘娥皱眉想要唤来这偷懒的宫女时,才发现自己的郎君正撑着臂膀坐在自己的身边,静静地看着自己。

    慌忙起身行礼,正要言失礼,便被自己的郎君扶了起来。只听赵恒说道:“又要来那套虚礼了,你我老夫老妻哪里还要那一套?”赵恒见刘娥又要开口,便又接着说道:“别张那礼不可废的口,我有好笑的事要与你说。”

    刘娥莞尔一笑,心中满是甜蜜,世人尽言自己手腕高超,将这面前的郎君勾得魂都能丢了,可谁又能想到自己的郎君同样对自己了解到一个动作便知自己将言之语的地步。顺着赵恒的力道半坐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有何好笑的事,奴在这后宫之中整日里可是无聊得很呢,良人快快说来让奴也开心一下。”

    “你可知我后日要考校今年入京童子?那个编了精忠报国曲子的少年今天入京了,还又出了一支词曲呢。”赵恒边说边将宋兴所唱的少年中国说的歌词递给了刘娥,又说道:“你且先看看这词,这曲子如何,我也没有听到呢,只听皇城司传来的话说曲调悠扬动听。”

    刘娥接下写了歌词的纸张,细细品读一番后说道:“这少年倒是志气颇大啊,还敢将日月再丈量,还敢问天地试锋芒,倒是也只有少年人才敢出此豪言,颇有朝气。”

    赵恒眯着眼睛笑道:“是啊,我也觉得这少年有些锋芒毕露了些,所以到时候想考校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问问他这日有多大,月有多大。”

    扑哧,刘娥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转瞬又双手遮面,咯咯地坐在椅子上笑个不停。笑声是会传染的,赵恒看着刘娥笑,自己也跟着大笑起来,大殿周围的宫女内侍也都低声笑了出来。没办法,在当下的时代,丈量日月的确是一个荒诞的笑话。

    当欢声渐歇,刘娥向自家良人跑了一个天下所有男人都懂其中含义的媚眼,又正了正自己的衣衫,说道:“这少年有如此志气,又能写出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那样的诗句,应是个品行端正之人,却不知为何又会想走这终南捷径,做出献祥瑞的事情。”

    赵恒拍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怎么还是又绕到此事上了,方才见这整个大殿中都没有点着几支蜡烛,我便有些心疼你的眼睛,可转瞬一想,若是提了,你可能又要说我礼佛参道花销过大之事,索性不提了,可没想到,还是又被你提了出来。咱能不提此事吗?我耳朵都快被你磨出茧子了。”

    皇宫内赵恒头疼,皇城外,宋兴正嗓子疼的冒烟,没办法,想要唱歌却被那赵员外扫了雅兴,只能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再一尽开怀歌唱的瘾头。不单宋兴的嗓子疼,兰儿的嗓子也不舒服了,因为听宋兴的话学了几只歌曲,宋兴觉得一个人唱不热闹,便要她也来唱。一场下来,众人倒是听了个开心。

    而此时遇仙正店的酒席也大部分都进入了散场的阶段,钱惟演在将丁谓送上回府的马车后,脸色瞬间变得冷厉下来,对着也刚刚从店中走出的一众闲汉打扮得人低声说道:“那少年暂时还不能轻易招惹,但那孩子和他的母亲,明日此时我要在我的府上见到他们。”

    说完也不等回应便坐上了自己的马车,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