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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秋日别离

    “杨家?杨家在杨公(杨延昭)离世后,便早已不是曾经的杨家了,没有了杨公的支撑,他们想在军队中立足,实在是过于艰难了,况且,当今官家也不会轻易允许杨家再出现如同杨公与杨老令公那样在北疆战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趁着当下杨家三兄弟如今还没有在军队中成长起来,将炼焦的技术交给他们,只会让杨家与曾经的杨家分割得更加彻底一些,这样对那三兄弟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所以我与杨家三兄弟交好,对我和杨家,都有好处。”

    听了宋兴的解释,兰儿点了点头,崇拜地望着宋兴说道:“郎君,你好厉害!”

    这样简单的夸赞,宋兴享受好多年了,却从不曾厌烦,反而随着兰儿愈发清丽脱俗的容貌与成熟的身材而更加地喜欢。一把将其搂在怀中,宋兴享受起了软玉在怀的美妙,十五岁的年龄虽然让他不敢近雷池一步,但提前享受些福利,还是可以的。

    半晌后,抱着宋兴的兰儿突然说道:“郎君,我想老爷和夫人了,你写一首诗吧,我想让他们听到我们对他们的思念。”

    情绪是会传染的,宋兴也想起了自己的义父折惟昌与义母杨氏,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太原城,悠悠诵道:“并州城外秋风起,欲作家书话别离。汾水尚有黄河去,不知信往何处寄。”

    兰儿的泪珠又不停地流了下来,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宋兴也是眼眶发红,久久沉默不语。斯人已去,信该寄往哪里?是另外一个时空的狼烟四起的沙场之上,还是灯烛下,缝制衣物的慈母手中?

    宋兴仿佛听到了父亲阵斩敌将后爽朗的笑声,听到了母亲缝制衣物时抱怨宋兴调皮又弄破了外衣的唠叨声。灵魂深处,两世的记忆中竟都没有亲生父母的印记,只有这对夫妻,仿佛成为了他血脉中永不能忘记的回忆。

    当宋兴从深度睡眠中苏醒过来时,兰儿已经摆好了文房四宝,正将他刚才的那首诗誊写在纸上。兰儿的字迹如同她的人一般,清秀脱俗,稳重中略带着一些调皮,让宋兴又有些忍不住想要将其搂在怀中把玩一番。拿起兰儿写好的诗稿,宋兴闻了闻,调笑道:“好香啊,和你一样香!”

    兰儿羞红着脸蛋,一边将笔墨纸砚整理收好,一边抱怨道:“郎君你愈发不正经了。”的确,自从昨晚兰儿向宋兴表明心迹后,宋兴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少年热血了。而兰儿却没有发现自己也在昨晚之后,变得更加容易害羞了,若是放在昨日,她才不会宋兴的一句和你一样香而感到脸红。

    赶路的行程总是枯燥乏味的,但这对于宋兴而言,似乎与在家时一般并没有什么变化,读书与调戏兰儿,一直就是他的日常生活的主要状态。兰儿也没有什么感觉,读着宋兴这十年来写下的诗词,回忆着往昔美好的岁月,她觉得很是满足。

    只是这就苦了张叔了,张叔曾经是折惟昌的亲兵,历年来他跟着折惟昌东奔西跑,不是在沙场上厮杀,便是在练兵场上挥汗如雨,如今却只能驾着一辆马车,在管道之上缓慢行进,真是磨坏了张叔那烈火般的性子。

    “小郎君,当下官道上无人,能不能让俺挥鞭跑一阵子?”果然,耐不住寂寞的张叔向宋兴提出了请求。

    宋兴看着在张叔手中晃动的马鞭,笑着说道:“若是我一人在车里,张叔您跑多快多久都无妨,但有兰儿在,就少跑一阵子,如何?”

    张叔嘴里说着没问题,嘿嘿笑着放下了车帘。门帘还未停止摆动,便听到张叔甩动马鞭的噼啪声从外面传来,张叔驾、驾的马号声响起,整个马车也逐渐快速飞奔起来。

    颠簸的车厢内,兰儿紧紧抱着宋兴的胳膊,以防自己被颠簸的马车甩到飞起,撞到车顶上去,抱怨道:“郎君,什么时候你说过的那种可以让行车不再颠簸的橡胶才能出现啊?”

    宋兴一手搂着兰儿,一手抓着车厢边上的扶手说道:“那可难说,这辈子咱们能见到就不错了。不过如果只是让车不再过于颠簸的办法,说不准十年内就会出现?”

    “什么办法?”兰儿追问。

    “用弹簧,用钢丝制作的弹性元件,可以用来制作避震装置。”

    兰儿呆呆地看着宋兴,宋兴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宋兴摸了摸兰儿的脑袋,笑着说道:“等做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兰儿拉着宋兴的手,渴求地望着他,宋兴自然懂兰儿的意思,这丫头,从小就对这些没有听过的知识有浓厚的兴趣,点头说道:“行,反正这书是读不成了,就给你说说这钢的应用。”

    马车在飞奔,而宋兴则在车内给兰儿普及后世的知识,时间就这样被慢慢消耗掉了。连续两天,他们都在这样赶路,张叔开始还有所收敛,知道快马一段时间后便停下来歇歇,给车内的两人一段休息身体的时间。可自打他发现这两位似乎根本不晕车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一路狂飙,到了驿站短暂休息后,换了马匹便又是一路狂飙,就连夜路都不带放慢速度的。

    即使在太平年月里,在封建时代,也总会有活不下去的百姓落草为寇,做一些打家劫舍的买卖。真宗朝自辽宋议和后,便再无大的战事爆发,百姓们的生活也就一天天好过起来,但总有些地方的百姓是过不上好日子的,尤其是当一个地方的特产,被当权者需要的时候,那当地的普通百姓,注定会沦为向当权者不断输送给养的牺牲品。

    赵虎就是这样一个不甘于沦为牺牲品的倔种,他宁愿抛弃赖以生存的家园和土地,带着妻儿老小入山为寇,整日提心吊胆地活着,也不愿跪在地上,求官老爷们赏一口活命饭吃。一个人有脾气说明他有血性,但却未必就是好事,遇到坏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俗话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他偏偏不忍,如今却后悔也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