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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奇虎之人西门大官人

    西门通这才欢喜询问李牧之道:“哥哥高姓?那里来?”

    李牧之答道:“大官人忘了,小人是张乙儿的儿子张小闲的便是,从小在外,今日方归。”

    原来世上姓张、姓李、姓王的最多,那西门大官人思量了半晌,又来的突然,认人不仔细,猛然省起,叫道:“你不是门头街下小张小闲么?你那里去了?许多时不来。”

    李牧之道:

    “小人一向不在家,不得来相望,如今在沧州发迹,有的是家私,说不能尽,在燕南、河北第一个有名财主,今来此间做些买卖,一者还钱报恩,二者来阳谷县省亲,三者就将货物在此做买卖,四者要求见大官人一面,方能称心满意,不是小闲卖弄,在下实有千百两金银,欲送与宅上,只当是大官人借钱的利钱。”

    那西门通是个好利之人,爱的是金资,听的李牧之这一席话,便动其心,与李牧之厮见,并不厌烦,只把李牧之请道街边一个卖茶摊坐下,李牧之跟着坐定,西门通笑问道:

    “此前那个西门庆西门大官人不济事了,本县只有一个西门大官人,那便是在下西门通西门大官人,既然要来报恩,先把借钱与我,我把借钱凭证撕毁,你再还了利钱,如此方能一笔勾销。”

    李牧之从袖子中掏出十两蒜条金摆放在茶案上,那西门通见了好似恶鬼扑食,伸手就要去拿,却被李牧之把蒜条金按在茶案上,西门通不悦道:

    “兄弟莫不是要耍笑于我?”

    李牧之笑道:

    “非也,小人怎敢耍笑西门大官人,只是大官人要拿钱时,须应了小人一个问题,只要如实回答,莫说这十两蒜条,就是百两、千两也有。”

    西门通这才悻悻作罢,茶博士主动送上茶,西门通接过茶杯装模作样看向别处,眼角余光死死盯着那十两蒜条金,沉声道:

    “兄弟不知要问个什么?还不快快说来。”

    李牧之笑道:“小人只是想问大官人这腰间佩剑从何处来的?”

    西门通忽的瞪大了眼睛,若有所思,斜睃李牧之道:

    “兄弟何故有此一问?”

    李牧之信口胡诌道:

    “只是觉着大官人腰间佩剑十分精美,小人想试看一番,不知道西门大官人可愿意?”

    西门通豪爽答道:“如何不愿意?这就拿与你试看。”

    西门通随即解下腰间佩剑,李牧之接过轻轻抚摸,西门通疑心道:

    “兄弟莫不是识得此剑?”

    李牧之只顾看见剑,拔出剑鞘仔细端详一番,正是李牧之此前丢失的龙腾虎跃剑,西门通看着李牧之那等痴迷模样,心中已然有了三分疑心:

    这剑莫不是他的?待我试他一试!

    李牧之举起在手中把玩,感叹道:“果宝剑也!”

    西门通试探道:“怎地唤做宝剑?”

    李牧之仔细说道:

    “这宝剑有三样好处,我最省得,第一件砍铜剁铁,剑口不卷;第二件吹毛得过;第三件杀人剑上没血。”

    西门通道:“你敢剁铜钱么?”

    李牧之道:“你便将来,剁与你看。”

    西门通便去眼前茶水摊子老板那里,抢了二十文当三钱,一垛儿将来,放在茶案上,叫李牧之道:

    “汉子,你若剁得开时,我还你三千贯。”

    那时看的人虽然不敢近前,向远远地围住了望,李牧之道:“这个值得什么!”把衣袖卷起,拿剑在手,看的较胜,只一剑,把铜钱剁做两半。

    众人都喝采,西门通呵斥道:

    “喝甚么鸟采!你且说第二件是甚么?”

    李牧之道:

    “吹毛过得,就把几根头发望刀口上只一吹,齐齐都断。”

    西门通道:“我不信。”自把茶摊子老板头上拔下一把头发,递与李牧之:“你且吹我看。”

    李牧之左手接过头发,照着剑刃上尽气力一吹,那头发都做两段,纷纷飘下地来。

    众人喝采,看的人越多了,西门通又问:“第三件是甚么?”

    李牧之道:“杀人剑上没血。”

    西门通笑道:“怎地杀人刀上没血?”

    李牧之回道:“把人一剑砍了,并无血痕,只是个快。”

    西门通道:“我不信!你把剑来剁一个人我看。”

    李牧之笑道:“县城之中,朗朗乾坤,如何敢杀人?你不信时,取一只狗来,杀与你看。”

    牛二道:“你说杀人,不曾说杀狗。”

    李牧之皱眉看着西门通道:“只是说笑,西门大官人只管缠人做甚么!”

    西门通有些愠怒道:“我都不知我的宝剑有这三样好处,你却比我还个清楚,你必须与我验看,非杀个人不可!”

    此刻西门通已然有了七分心疑,李牧之也试探了出来,继续说道:

    “你只顾没了当!小人又不是西门大官人撩拨的。”

    西门大官人盯着李牧之双眼威吓试探道:“你可敢杀我?”

    李牧之见激怒了西门通西门大官人,足见此龙腾虎跃剑来的蹊跷,必然有诈,此刻还不愿在此处将西门通斗杀,只是还想请君入瓮,故而赶紧赔笑解释道:

    “和你往日无冤,昔日无仇,西门大官人又是西门庆的弟弟,也是小人的恩人,没来由杀你做甚么?”

    西门通立刻急了,紧揪住李牧之威胁说道:

    “张小闲兄弟,你怎地知道本大官人这宝剑三大好处?若不如实说,今日你且休走!”

    李牧之赶紧解释道:“小人此前也有一个与这把剑无二的剑。”

    西门通咧嘴发狠笑道:“你那剑在何处?”

    李牧之摆手解释道:“不曾携带!”

    西门通非要追根问底:“那便待本大官人去看,可见真实。”

    李牧之一把推开了西门通的手,冷笑道:“我那剑丢了,不曾携带。”

    西门通仍旧发狠问道:“丢在何处?”

    李牧之微微一笑,死死盯着西门通眼睛得意道:

    “丢在本县景阳冈上!”

    西门通听了瞬间大惊,好似耳边起了一个霹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李牧之心中犯起了嘀咕:

    这个唤作张小闲的究竟是何人?我道这厮怎地突然冒了出来,原来在这里试探于我!不过我也看清了你的底细!

    李牧之盯着西门通那般迟疑模样心中大胆猜测:

    昨夜路过景阳冈时,遇到的那只大虫该不是此人所养?要不然我那插在大虫眼睛上的剑怎地落在了他的手中?如此说来昨夜跳在老虎背上骑着老虎走的人该是他了,亦或者是他的什么人,定然如此!

    西门通最后阴险看着李牧之道:“兄弟既然对我这剑如此了解,不妨把此剑送与你了。”

    李牧之却淡淡一笑:“不必!是我的我自会亲自去取,不是我的送与我也不要!”

    西门通听出了李牧之弦外之音,知晓李牧之这是在跟他叫板打擂台,暗暗挑衅,如此说来,昨夜在景阳冈打虎的人就是李牧之了。

    “……”

    二人忽的眯着眼睛发狠对视,一时间有些尴尬,那茶摊子老板看出李牧之与西门通水火不容之势,只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把自己一起打了,故而躲得远远地。

    “哈哈哈哈!”

    李牧之与西门通忽的大笑起来,如此一番试探,二人都已知晓对方身份,只是未曾明说,李牧之还想追查,西门通见大街上人多,故而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尴尬一笑后,西门通看向李牧之按在茶案上的十两蒜条金道:

    “兄弟想来是问完了吧?”

    李牧之点头道:“自然是问完了。”

    西门通却突然坏笑道:“兄弟且赶紧准备准备。”

    李牧之疑道:“准备什么?”

    西门通调侃道:“兄弟赶紧准备准备后事……”

    李牧之却反问笑道:“怎地叫我准备后事?”

    西门通伸手从李牧之手中夺过十两蒜条金道:“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

    西门通夺了李牧之手中十两蒜条金拿着龙腾虎跃剑便起身走了。

    那茶摊子老板赶紧行礼道:“恭送西门大官人!”

    李牧之看着西门通离去背影试探道:“西门大官人怎地不问我要利钱?”

    西门通并无回头,只是急匆匆地走了:

    “小闲兄弟莫急,本大官人自会去取!你若来不及安排你的后事,这十两蒜条金就算是佣金,本大官人替你安排!哈哈哈哈!”

    听着西门通那狂浪笑声,阳谷县百姓纷纷躲避不及,李牧之安然坐定,端起茶看着西门通潇洒而去。

    可那茶摊子老板乃是个心善之人,见李牧之是个年轻俊后生,心中实在不忍,立刻上前劝道:

    “后生,你与西门大官人说话老汉听了一阵,不是老汉咒你,那西门通为人最是刁滑奸恶,他适才说了让你准备后事,那便是起了杀你的心思,你还不赶紧逃了阳谷县,再晚些,他便叫来十多个豢养的手下,勾结官府,抓拿了你,到时你就是有翅膀也飞不出去。”

    李牧之等闲视之,笑傲道:

    “西门通算个什么鸟人,狗一般的东西,今日我撩拨与他,乃是他天大的福分,谁整治谁还不一定呢,哈哈哈哈!”

    李牧之说的声势高大,只恐旁人听不到,周遭的阳谷县百姓听得真实,有的为了讨好西门通,立刻就给西门通说去了。

    待李牧之喝罢了茶水,结算了钱,见着茶摊子老伯倒也可怜,人也良善,故而赏了一两银子,随即返回自己客栈住下去了。

    此时此刻,李牧之当众撩拨西门通的事情传遍了阳谷县大街小巷,哪个不知,客栈老板听说后,立刻令火家(伙计)叫下来李牧之,恭敬请道:

    “这位客官,听闻你吃罪了西门大官人,且快些走吧,晚了性命难保。”

    李牧之却不悦道:“怕他作甚?你还有何话要说?”

    客栈老板赔笑道:

    “客官,你若不走,只是小店不敢收留客官,你吃罪了西门大官人,如今满个阳谷县谁个敢留你,小人做的小本生意,亦开罪不起西门大官人,若是留你,便是吃罪了西门大官人,请这位小哥换个别的地方去住。”

    李牧之反问道:“如此说来,偌大个阳谷县,现在没个人敢留我住下?”

    客栈老板点头道:“正是如此,你且赶紧走吧。”

    李牧之起身冷笑道:“我偏不走,你待如何?我又不曾少了你房钱。”

    那客栈老板本欲与李牧之劝说一番,谁知道突然来了一个凶恶汉子,正是西门通豢养的打手,大喇喇冲将进来,瞪着李牧之走到客栈老板旁边,在客栈老板耳边耳语几句,客栈老板立刻回应道:

    “大官人之令,小人怎敢不从!”

    那凶恶汉子点头满意道:“你知晓最好。”

    客栈老板苦着脸看着李牧之犹如看个死人:

    “那汉子,你自住下吧,不须离开了。”

    凶恶汉子便且向店里掇条凳子,堵在客栈门口,李牧之寻思,这西门通恐怕他跑了,故而赶去这恶汉在客栈门口拦截他,李牧之只是一笑,随即返回了自己房间。

    傍晚时分,李牧之招惹西门通西门大官人,又被恶汉堵门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全县的人只当李牧之已经是个死人了。

    待到夕阳将要厌厌落山之际,客栈外来了十三个汉子,两个阳谷县本县差役,其余十个乃是凶恶打手,再有一人便是领头的西门通西门大官人。

    阳谷县百姓都跟着来看,把客栈外面堵的层层密密,皆要看李牧之下场。

    此前门口堵着的恶汉见西门通来了,立刻上前拱手道:“大官人来了。”

    西门通直接询问道:“那个叫做张小闲的人在何处?”

    堵门恶汉笑道:“那个汉子就在客房之内,小人堵他到现在,不敢怠慢。”

    西门通点头笑道:“最好,最好,倒是自有你赏赐。”

    说罢,西门通对着两个衙役一歪头:“两个兄弟可上去拿了那个叫张小闲的。”

    两个差役道:“大官人只在这里等着,看我等手段。”

    两个差役从客栈老板嘴里询问处李牧之住的房间,便上楼来抓李牧之。

    (今日头疼,没睡好,明日万字更新,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