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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老登

    埋头干饭的凌振华、凌振兴大气都不敢喘,头埋的更低了。

    “我对他够好的了!”

    凌致远挺直了身子:“我十一岁从村里出来进医馆当学徒,帮师傅把屎把尿、洗衣带娃白干三年,苦熬十年才学到这身本事,他不愿接,难道带棺材里去?我图啥?”

    “那也不用往外赶啊,对门老阎家六口人,不也过的好好的。”

    “那不一样,这家迟早得分,活鱼逆流而上,死鱼随波逐流。”

    凌致远吞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振华对医术方面天赋虽然没振宇高,但是他有兴趣学,耐的住性子,只要他考上医药大学,以后就能接我的班。”

    “这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养老让他来。等振兴大了,有工作也分出去,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管不了那么许多。”

    “爸,大哥没惹事,他是为了我,才......”

    凌振华慌忙想要解释,却被凌振宇打断了。

    对于凌致远的想法和顾虑,凌振宇大体能理解,但他也有自己的底气,有系统加持,还有穿越前的知识,在这年头还能闯不出点名堂来?

    学医,显然不是他要走的路。

    “爸说的对,咱家的医术得之不易,不能断我手里,二弟有学习的心思是好事,就让他担着吧,工作落定,我就搬出去。”

    凌振宇淡然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要是没能耐,挨饿我认了。”

    “你真是没老就糊涂了。”陈秀梅气急,对凌致远骂道。

    凌致远不理她,“哒哒”两筷子扫光碗里残余的棒子面粥,然后摔筷起身背手而去。

    陈秀梅无奈叹了口气:“别怨你爸,他当年学出来不容易,咱家不像那些儒医、御医后人,耕读传家,有传承,你爸年轻时要不是耍心眼子,每天半夜小心翼翼去称每一味药的分量,花了大功夫,比对每次称量后减少的药材分量,摸索出那几张方子,咱家也没今天的日子。”

    “但也就到这了,论资排辈,总被那些人低看一头,卡在五等十六级三年多了,他心里憋着股气。”

    凌振宇闻言有些咋舌,但并不意外。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徒弟学艺的时候师傅留一手,这是老传统了,千金难买的药方,更是传子不传徒。

    凌振宇前世看过一个报道,山城有位姓郑的中医,是那位老人都赞不绝口的医林圣手,他的独门跌打药的药方,也是如凌父这般每夜称重推演出来,可见徒弟想出头,不使点非常手段,太难!

    凌振宇拍了拍陈秀梅的手,安慰道:“我没多想,爸的衣钵总要有人继承,振华心思细缜,以后会有所成就的。”

    凌振华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大哥真是变了啊,以前他不可能说这种好话,不损自己两句就不错了。

    “大哥,差不多到点了,我跟振兴先去上学。”

    凌振华看了眼靠墙的马头坐钟,一把拽起还在恋恋不舍舔着碗的凌振兴,就要进屋收拾。

    “我还上什么学啊我,班上同学饿的没几个来上课,肚子里好不容易有点食,二哥你就让我躺会吧,动多了,饿的快。”凌振兴扒拉着桌子,就想犯懒。

    陈秀梅拽了他两下,没好气道:“赶紧去上学,不然看你爸回来怎么收拾你。”

    “就不!今天我就算被打死、饿死,也不会踏出门槛一步!”

    凌振宇对着他后脑勺“啪”就是一巴掌,板着脸道:“滚去上学。”

    光听音色,就知道这下轻不了。

    “哎呦欸!”

    凌振兴痛的面容扭曲,眼神却是瞬间清澈,讪笑道:“得嘞,现在就去。”

    凌振华抽了抽嘴角,好嘛,先前果然是错觉,他大哥还是他大哥,没有一丝丝改变。

    等两人走后,凌振宇从屋里拿出一个军绿色的小包来,打开后从中拿出二十块钱和十斤粮票来递给陈秀梅。

    “妈,这些你先收着。”

    陈秀梅不悦:“这是干嘛,还没分家,就想着跟明算账呢?收回去,日子再难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妈,你瞧我三弟瘦的跟猴成了精似的,哪天被人捉了,拉到西郊公园猕猴馆展览去都不稀奇,拿着这些买点肉舔点油水吧,不够我那还有。”

    凌振宇算了下,自从提了干,正排级一月津贴66块,这三年除了补助家里的,他还有225块3毛,全国粮票30斤,手里积蓄还是有点的。

    “什么猴啊,馆啊的,这么难听,那是你弟。”

    陈秀梅笑着打了凌振宇一下,接着道:“那妈给你收着,等工作定好了,再给你说门亲事,有了媳妇可别忘了娘。”

    凌振宇忙打岔:“我今年才十八,说亲事太早了吧。”

    “不早了,你爸十八岁那年都敢拉我钻小树林,第二年你就出生了。”

    凌振宇愣了,这是自己可以听的事吗?

    原来倔老登年轻的时候,还有这么大胆的一面,年轻真好。

    “扯远了,分配的事,有信了吗?”

    “之前接到信是说有安置,带着介绍信和证件、证明去街道办。”

    “行,待会去的时候,把那两瓶汾酒带上,找人办事,两手空空的可不行。”

    凌振宇凝视了那两瓶酒一会,烟搭桥酒铺路,老登用心良苦啊。

    凌振宇点头应道:“行,我现在就去。”

    陈秀梅边收拾碗筷,边嘀咕:“你爸真是的,煮熟的鸭子浑身都软,就剩张嘴是硬的,东西提回来也不敢跟你明说,死要面子。”

    凌振宇有些汗颜,收了证件,奖章放挎包里,提着两瓶酒就出了门。

    打量四周,标准的四合院结构。

    现在是夏天,棉门帘子都收起来了,小小的玻璃窗灰扑扑的,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有些破落,又满是人气。

    凌振宇不急不慢朝垂帘门走去,一路上见人就打招呼。

    忽见一带着黑框眼镜的瘦小中年人,一旁放着两鱼杆,一个桶,正蹲着摆弄着辆破自行车。

    正是阎埠贵。

    “三大爷,这么早出去钓鱼啊。”

    凌振宇看了眼鱼杆,阎埠贵钓鱼都是去护城河,钓的都是鲶鱼,京城的护城河可填过不少死人啊。

    鱼吃什么长大的,不言而喻。

    不过现在是大荒年,人饿急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是啊,早上鱼容易饿。”

    阎埠贵寻声回头,卡么卡么看了阵,回神道:“呦呵,凌振宇,听你爸说你提干当排长了,咋回来了?”

    凌振宇失笑,陈秀梅说的果然没错,倔老头也就剩嘴硬了,背后还不是到处吹嘘他提干的事。

    “头受了点伤,转业回来了,我这还有事,您忙,我先走了。”

    凌振宇还真不爱跟这算盘精掰扯太多,他可是粪车路过都要尝个咸淡的主。

    “哎!先别走。”阎埠贵起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