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林冲堪用

    蔡鞗，吴用二人把酒言欢，真是相见恨晚。那吴用胸中确有韬略，只是受境遇不堪影响，好行诡道。蔡鞗卓识远见，恰是吴用所欠缺的，一番交谈下来，吴用对这少年公子亦是敬佩不已。这顿酒喝的是酣畅淋漓，当夜，蔡鞗就留宿在吴用家中，两人又聊了半宿才睡下。蔡鞗邀请吴用跟随自己回京城，图谋发展，吴用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次日，蔡鞗给吴用留下十两银子，让他整理行装等待，自己要去梁山泊接个人回来。吴用急忙说道：“那梁山泊被“白衣秀士”王伦一伙儿人占据，甚是凶险，听说前些时日还入伙了一个京城禁军教头，名唤林冲的，武艺高强。公子为何要去险地？”蔡鞗笑道：“我正是去接那林冲。”吴用恍然，知道林冲定是与蔡公子有旧。就又说道：“公子可需要帮手，我与这村子的保正“托塔天王”晁盖，还有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关系都是不错，这几人都有一身的功夫，定能帮到公子。”蔡鞗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他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吴用这个智囊，顺道接回已经入伙梁山的林冲，经过磨砺的林冲已经堪用。至于其他的人，暂时还没有必要融入到自己的队伍里，那样反倒容易生出是非。吴用见蔡鞗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说，给蔡鞗指明了梁山泊行进的路线，二人辞别。

    蔡鞗快马加鞭，不到一日就赶到了济州梁山泊附近，这时天色渐晚，就沿着泊子寻亮光处而行。远远望见是一间酒店，待到了近前下马栓好，揭开芦帘进去，见店内空荡荡，并无一个客人。蔡鞗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一个酒保过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蔡鞗随手递过去一角碎银，张口问道：“掌柜的在吗？”酒保掂了下手里的碎银，然后回道：“客官稍等。“酒保转身进去后面，过了一会儿，一个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身材高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丫黄髯的汉子从后面出来，口中问道：“是哪个寻我？”蔡鞗起身拱手，说道：“掌柜的，讨扰了。”那汉子见蔡鞗气宇不凡，也是不敢拿大，也拱手说道：“不知道这位客官是何事寻在下。”蔡鞗说道：“我有一个兄长，唤作林冲的，就在这梁山之上，想拜托掌柜的给传个口信，请他下山一见。”那汉子闻言，立时笑道：“原来是林教头的兄弟，那就不是外人，在下朱贵，人送外号“旱地忽律”。蔡鞗说道：“久仰，我唤作蔡五，京城人士。”朱贵请蔡鞗坐下，喊了酒保上酒上肉。然后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蔡五兄弟且住下，明日再传信不迟。”蔡鞗见状，也只能如此，就与朱贵吃喝起来。当晚，就在酒店歇下。

    次日，天色刚亮，朱贵就向泊子中的芦苇荡里，发射了一支响箭。不一会儿，有三个喽啰就摇了只小船过来。朱贵让他们回山上给林冲送去口信。然后与已经醒来的蔡鞗，又饮了几杯酒，吃了些肉食，就坐在水亭上等待起来。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先前的小船摇了回来，林冲站在船头向着这边不断张望。水亭上的蔡鞗，朱贵二人远远见到，就起身往岸边行去。小船距离岸边尚有三五米时，林冲迫不及待的就纵身跃起，跳上岸来。然后对着正微笑看来的蔡鞗大礼拜下，口中说道：“林冲拜见五公子。”蔡鞗急忙上前两步，把林冲扶起，开口说道：“林兄，我来接你回家。”听到此言，林冲的眼眶立时就湿润了。他自从两个月前，在沧州杀死来害他的陆虞侯，后在柴大官人的帮助下逃到这梁山泊入伙，就一直被心胸狭窄的大头领王伦排挤，受尽了憋屈。想着自己一身的本领，沦落为草寇尚且要忍辱偷生，林冲每日都是苦闷不已。刚才接到喽啰报来口信，说是有京城来的蔡五请他下山相见时，林冲就激动起来。之前，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下他，并一路护送他去往沧州途中，就曾跟他讲过，那蔡五正是蔡太师的五公子，这才能救下他的性命。之后，这五公子又让丐帮弟子送来书信，告知，想要淫辱自己娘子的高衙内已经死了，林冲就猜测，那高衙内必是死于蔡五公子之手。这救命，救妻的大恩，林冲发誓，肝脑涂地也要去报答。

    三人进到店内，朱贵连忙又唤人摆上酒肉，刚才他见林冲对这蔡五大礼相拜，口称公子，就也跟着称呼起公子来。一边饮酒，一边讲述分离这数月彼此经历。听蔡鞗说起鲁智深此刻正在徐州快活，林冲羡慕不已。朱贵在旁边听得也是目瞪口呆。蔡鞗问道：“林兄，可愿意跟我回去，恣意江湖。”林冲忙不迭地应道：“林某的这条命以后就是公子的，但凭驱策。”这时，朱贵起身就对蔡鞗跪下磕头，口中说道：“某虽不才，也堪使用，想追随公子执鞭坠蹬，还望公子不弃。”蔡鞗起身扶起朱贵，笑道：“你我倒是投缘，好吧，那你就收拾一下，回头我们就出发。”朱贵喜出望外，连忙去收拾行囊，并且把酒店内的数百两银子全部塞入包裹。蔡鞗询问林冲，可有物品需要回山去取，林冲拍了下腰间腰刀，回道：“有此足矣，山上只有些散碎银两，还有一支红缨枪，就不需特意去取，免得那王伦得知，又生事端。”蔡鞗点头。待酒足饭饱，朱贵寻来两只驴子，自与林冲骑乘，先奔了半日，到了沂水县兄弟朱富家落脚。那朱富，人称“笑面虎”惯是面善心狠。听到哥哥朱贵说起蔡鞗身份贵重，他要跟随公子去京城搏一场富贵。朱富亦是动心，也连忙给蔡鞗跪下磕头，表示想追随左右，效犬马之劳。蔡鞗亦是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