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搏!弈!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西北的战事传进京城,就如同天空中炸开的惊雷,所有的大臣们都开始了骚动和不安。李稷裕就在这时拿着或好处或把柄,放在各种势力的赌桌上,拿捏了各式各样人的心里所想,赢得了他想要的一切资源和秘密,这样的“红利”越滚越大越滚越多,有人上赶着,有人满不情愿,越来越多的人就这样成为了“二皇子”派。

    而这些操作,李稷裕用了仅仅两天。

    现如今,在李稷裕的眼中,朝堂上已经完全扭转了局面,自己手中的牌越来越多。看到了各种手法的成效,李稷裕开始不满足现在的一切,进展的如此之快,让他对最后的结果有些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觉得,整个事情的进程可以再添把火,再快一些。

    煜恒帝圣体不佳却坚持要早朝,可煜恒帝的状态大臣们都可以看到的,自西北的战事起后,皇帝的圣体更是每况日下,引得大臣们在上超前大殿外小声议论纷纷。

    “那边传的消息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大皇子刚到军营时还十分正常,一打起来瞬间以前一黑晕倒在地,然后就再也未清醒,高烧不退,半睡半醒间说着喃语。”

    “早听闻大皇子性格懦弱,竟不知如此窝囊。”

    “是啊,大皇子如此丢尽皇家颜面,陛下怕是脸上没光。”

    “确定吗?”

    “千真万确,就是在场的所有安定王军如今跟着皇子下落不明,要不然这等糗事……”

    就在殿前,大臣们三五成团聚一起,讨论起皇家秘闻、家国大事毫不避讳,真的假的掺在一起,如同市井小民议论邻家八卦般肆无忌惮。

    这时,李稷裕走上了台阶,听到大臣们的议论,斜着眼睛睥睨议论声最嘈杂的地方,神情含怒。巡视一圈,大臣们立马吓得摇尾乞怜,见安静下来,李稷裕径直走过了大臣们。

    李稷裕看起来十分生气,这些大臣竟敢妄言天家私事。其实,李稷裕心里十分清楚,这些“嚼舌头”的大臣,不过是自己安排在大臣当中,用来制造恐慌焦虑的罢了。可以说,这些真真假假的传言都是从李稷裕自己这里传出,他不过是假装生气,以示威严而已。

    大殿肃静,皇帝拖着病躯缓慢地登上最高的宝座,看着下面恭敬的各式各样的人。他即使是有病缠身也要坚持亲自处理各种事务,这也让他的身体更加恶化,已经到了无法遮瞒的地步了。

    李稷裕站在大殿下,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皇,心里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感觉。如今,他的第一步已然基本完成,接下来他要做计划的下一步了。他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大臣,微微点头。

    “臣有本启奏。”御史中丞王禾站出来说了第一句话。王禾是瀚洋书院子弟,家境贫寒,家乡老母重病急需进京医治。李稷裕抓住了这点,拿这做威胁也做诱饵。王禾此人平日并不突出,用他来“激起千层浪”,正中李稷裕下怀。

    “禀陛下。今国储之位空虚,望陛下早做决策。”

    果然,不出李稷裕所料,此话一出大臣们都开始小声议论,看到这等场面的父皇也无法保持平静,紧皱眉头。

    紧接着,李稷裕安排的形形色色的角色都站出来登场了,即有新科及第的侍郎,也有京城望族的从二品,纷纷站出来要皇帝尽早立储,而且言语又有拉距,推举的不推举的都说了一个遍,搅的皇帝和其他大臣都心烦意乱。

    两边自然是争论了起来,顿时整个大殿变成菜市场,声音是此起彼伏。

    皇帝震怒,猛地一拍龙椅,下面鸦雀无声。他环视一圈,站起来刚要说话,却晕在龙椅上。

    煜恒帝从自己的塌上恍惚的醒来已经是好几天后了,他环顾四周,整个殿内弥漫着青灰色的细烟,细细闻嗅,感觉像中草药和燃香的味道,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煮药的沸水与陶罐碰撞的声音。

    皇帝慢慢地回过神来,将一个个的景象气味声音重新加以思索,感觉不对,便用力呼喊,可喊出来的声音却沙哑无力,别说是门外的宫女侍卫,就连自己也只能将将听到。皇帝震惊,随后又感觉害怕,他用力地拍着床换来的却只有疲累。他硬撑着想要从床榻上爬起,用力后又摔在床上,却看到蹲坐在床边的地上,摆弄着正在熬煮药的李稷裕。

    李稷裕看到父皇看到了自己,便起身坐在了父皇的床边,说道:“您醒了?”说着,伸手去掖一掖父皇抻乱的被子。

    皇帝现在浑身没有任何力气,就连说话都十分费劲,他断断续续地说道:“这……是……什么?”

    听到这话,李稷裕故作震惊感动状,笑言:“至孝的皇子屏退左右,只身一人守在卧病在床的圣上跟前,多么感人肺腑的故事啊。”李稷裕站了起来,转了一圈,“那这些自然是这位皇子,为了他年事已高圣体不安,却又被老年丧子沉重打击而昏迷不醒的父皇,所做的一切能想到的办法。”

    “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儿臣说的有假,难道满朝文武百官都一起欺君罔上哄骗父皇吗?”李稷裕重新坐回父皇的床边。

    “你竟然……”

    “怎么会是我!是父皇把他安排在西北前线,那儿刀剑无眼,我那尽职的皇兄冲在最前端自然难说。哦,我忘了,我那皇兄可没有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还是,听说他到了军营就发烧突发癔症了。”

    皇帝瞪大了双眼,用劲地想说出话来,可是话到喉头却成了呜咽无声的低吼。

    李稷裕看着父亲如此,停下来咽了咽,继续说:“父皇莫急,父皇不是还有儿臣了吗。为了减轻父皇的丧子之痛,儿臣在您昏迷的这几天可是独自一人日夜守候,您不感动吗?”

    “你……都做了什么!你想要什么!”

    “父皇急什么。我做了什么?儿臣做了儿臣应该做的。我想要什么?儿臣只是要了自己应该得到的。这些东西父皇早就应该给我了,我也早就应该是替父皇分担的那个人了,只是父亲一直都没有看到而已,您的眼里就只有您的权力,和那个废物一般的李稷初!”说到自己的皇兄,李稷裕突然激动了起来。

    听到自己的儿子如此指摘自己,煜恒帝突然冷笑了一下,平静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你仅凭自己的实干……配拥有现在的一切吗?你以为……你自己就不是蠢货吗?你是比稷初能力上强些,掌控不了情绪……暴虐成性的储君是煜恒朝所有人……所需要的吗?五岁仗杀侍女,十岁殴打兄长,阖宫上下帮你隐瞒,可你当朝野上下……都是瞎子吗?”

    “不要再骗我了!若你真这样认为,又何必将我这个次子抬到这个位子,给我瀚洋书院,还让我娶了王氏女相配。我和李稷初都不过是你平衡权力的砝码,你的眼中就只有你自己的权力。还有我母后,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视而不见,她就是拿我做李稷初的垫脚!”

    皇帝听到李稷裕提起皇后恐慌了起来,他硬撑着死死拉住李稷裕的袖角,央求道:“与你母后没关系,你若怨……就怨我吧,她不过是……想让你们兄弟俩个都好……”

    面对父皇的央求,李稷裕感觉好笑,他一抬手将父皇的手甩了出去,讥笑道:“父皇你老了,有些东西你管不住了。”

    皇帝一下子甩在了塌上,慢慢晕了过去,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一片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