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无边的寒冷黑暗，他的意识是其中唯一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一点烛火。
这微弱的光逐渐膨胀，试图撕碎黑暗，然而终究是徒劳。
突然，一道亮蓝色的光冲破无边暗夜，这是一道冷光，却足够让他醒来。
李临睁开双眼，寒冷残留在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哆嗦。
好冷啊。李临的思维似乎也没有解冻，几乎无法思考。脑海中只能重复这一个念头。
好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身体逐渐温暖，思绪变得活络，甚至意识到了眼前的景象。
李临正看着一面玻璃，并从玻璃反映的景象中看到一个人。此人头发深灰，连眼睛都是灰色的，面庞却很年轻。
他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样子。
思考的速度在变快，但是此时仍然很迟缓。
“我…”
我被关在某种容器里。李临想这么说，但是嘴巴的肌肉如此僵硬，肺里的空气如同一阵风在嘴边消散，连简单发音都做不到。
李临想要抬头，却只能让肩膀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又尝试移动手和脚，同样徒劳无用。
他需要等待。
于是李临闭上双眼，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度过了不知多久。
滋——
一阵莫名的响声吵醒了李临，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思考速度前所未有地加快。
这是气流喷出的声音。李临如此想着。
他继续尝试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移动手脚，居然取得了令他感到振奋的效果。李临已经可以勉强抬腿，手指也能够灵活摆动，浑身上下甚至充盈活力，想要离开棺材坐起来透口气。
没错，李临把自己所在的狭小空间称作棺材。而此时他非常发愁，发愁自己该如何离开这里。
他拼命扭动身体，抬手敲玻璃，折腾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变化。正当他怀疑自己就要困死在这里的时候，一阵机械的嗡嗡声在他周围响起。
仿佛是回应李临的想法，棺材盖居然自己打开了。温暖而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很快充满了李临的肺部，一丝怪异的金属气息刺激了他的喉咙，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李临就这样坐起身来，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这是一片黑暗的空间，似乎是某种地下管道，但是比他身下的棺材要宽敞几十倍不止。
管道尽头有着微弱的光亮，让李临忍不住向前走去。
在此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曾经包裹自己的棺材，从外面看，这更像是一个塑料盒，蓝白相间，外观优雅简洁，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个管道似乎是用某些粗糙的金属强行拧成的，在李临看来毫无美感可言。
李临慢慢呼气，逐渐适应了不太好闻的空气。
起码他没有立刻被空气毒死，这是好事。李临尽量乐观地想。
他尝试迈出一步，避开了过于粗糙的金属地面。
意外发生了，李临腿肚子一软，狼狈地半跪在地面。
“该死，腿简直比糠萝卜还没用。”李临抱怨了一句，随即感到一丝怪异。
糠萝卜是什么？
李临被自己的问题搞糊涂了，他忍住头疼，勉强想起了相关概念。某种食用植物，很难吃。但是这无法打消李临的疑惑，他总有一种感觉，糠萝卜是不该存在的，就如同绝大多数植物和动物一样，早就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奇怪，哪里不对，似乎又没什么不对。
李临晃了晃脑袋，决定继续向光亮处行走。他迈着虚弱的脚步，通过了对脚底十分不友好的粗糙金属地面，所幸他的脚比想象中坚韧一些，没有留下伤口。
剩下的路李临越走越顺，力气也在迅速恢复。他终于走到了出口，估计这里距离自己的棺材有一百多米远。
李临深吸一口气，又向前迈出一大步，探身观察外面的景色。
眼前是一道壮观幽深的峡谷，向下只能勉强看到灰蒙蒙的地面，看不清任何细节，李临又向上看去，发现天空同样晦暗，与谷底别无二致。
“或许是阴天的缘故。”李临喃喃自语。
等一下，阴天？为什么会阴天？这不太正常，这里不可能阴天，阴天应该是一种历史现象，和糠萝卜一样的下场才对。
李临又开始头疼，头脑中的某些记忆似乎与另一些相互冲突，但是他又搞不懂为什么。
他揉着脑袋，又向远方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临发觉自己的视力也在逐渐提升。
“这是！？”
真正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李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灰色的谷底是一片由金属构成的大地，各种扭曲的管线和更多李临认不出来的金属建筑点缀其间。
而天空更是离奇，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空，头顶不过是极高的金属苍穹，偶尔能看到几根细长的类似天线的玩意从穹顶向下探出。
当然，李临明白这些所谓“天线”一点也不细，每一个直径都有几十米，只不过它们距离李临太过遥远，看着就像一根根铁针。
李临甚至能看到缕缕白云在“天线”周围缭绕。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了李临，世界怎么能是这样？世界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样？
应该抬头就看到阳光在大气层散射形成的“蓝天”。大地应该由土壤和岩石构成，而不是这样死气沉沉的古怪金属。还有…
李临僵在原地，再一次打量周围的环境。
“呵，我真是犯傻了。”
如今的金属世界才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曾经的世界不过是原始而未开化的状态，所谓“蓝天”“土地”不过是历史的渣子而已，早就消失在了历史垃圾堆的最底层，和糠萝卜无异。
李临的内心稍稍平静，头疼的症状也略微缓解。他不知道自己那不太和谐的记忆从何而来，但是他现在有更紧迫的事情，记忆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说。
这个问题就是，他该去哪里？
肯定不能呆在原地，这里没有食物和水源，除了金属就是他的塑料棺材。无论哪个时代，人都需要能量来源，不吃糠萝卜，也要吃其他东西。
李临望着下方的金属峭壁，没发现任何下去的电梯，连台阶都没有，只得退回到棺材旁。
他抚摸着自己的身躯，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想起来了，我现在是光着，得找件衣服穿。”
李临很快想到了自己的棺材，连忙翻找起来，结果却大失所望。
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曾经只有他躺在里面，现在连他也没有。
但是在寻找衣物的过程中，李临发现自己的右手有一丝异常。
右手手背上镶嵌着一个黑盒子，大部分嵌入他的骨骼和血肉中。仔细观察，可以看到黑盒子前端有一个孔洞，不知道作用是什么。
李临抬起手臂，将孔洞朝外，随意做出一个瞄准的姿势。
“难道是某种武器？”
可惜李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根本猜不出手背上的东西是什么，脑海中也暂时没有相关记忆。
正在此时，一阵有规律的金属敲打声引起了李临的注意。
当当当当当…
声音来源不断接近，李临也越发紧张，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也因此而担心。
最终，一个庞大的黑影从隧道深处来到李临面前，将他离开的道路彻底堵死。
眼前的怪物有十几条金属长腿，黑黢黢的身体破旧不堪，整体就像是一条很短的蜈蚣或者一只太长的蜘蛛。
这不是拥有肉体的生物，这是一个机器。至于这机器怪物算不算活物，李临还真说不清。
或许在金属机械都市，机器是生命，自己这种血肉之躯才是异类。李临忍不住胡思乱想。
下一刻，巨大的金属肢体如镰刀般落下，李临勉强躲开，脚下却被绊倒。
第二条锋利的肢体向他袭来，而李临已经无法躲开。
完了，要死了。这是李临唯一的想法。
突然，他的右手爆发出刺眼的蓝光，然后李临失去了知觉，再一次回到黑暗的怀抱中。
这微弱的光逐渐膨胀，试图撕碎黑暗，然而终究是徒劳。
突然，一道亮蓝色的光冲破无边暗夜，这是一道冷光，却足够让他醒来。
李临睁开双眼，寒冷残留在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哆嗦。
好冷啊。李临的思维似乎也没有解冻，几乎无法思考。脑海中只能重复这一个念头。
好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身体逐渐温暖，思绪变得活络，甚至意识到了眼前的景象。
李临正看着一面玻璃，并从玻璃反映的景象中看到一个人。此人头发深灰，连眼睛都是灰色的，面庞却很年轻。
他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样子。
思考的速度在变快，但是此时仍然很迟缓。
“我…”
我被关在某种容器里。李临想这么说，但是嘴巴的肌肉如此僵硬，肺里的空气如同一阵风在嘴边消散，连简单发音都做不到。
李临想要抬头，却只能让肩膀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又尝试移动手和脚，同样徒劳无用。
他需要等待。
于是李临闭上双眼，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度过了不知多久。
滋——
一阵莫名的响声吵醒了李临，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思考速度前所未有地加快。
这是气流喷出的声音。李临如此想着。
他继续尝试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移动手脚，居然取得了令他感到振奋的效果。李临已经可以勉强抬腿，手指也能够灵活摆动，浑身上下甚至充盈活力，想要离开棺材坐起来透口气。
没错，李临把自己所在的狭小空间称作棺材。而此时他非常发愁，发愁自己该如何离开这里。
他拼命扭动身体，抬手敲玻璃，折腾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变化。正当他怀疑自己就要困死在这里的时候，一阵机械的嗡嗡声在他周围响起。
仿佛是回应李临的想法，棺材盖居然自己打开了。温暖而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很快充满了李临的肺部，一丝怪异的金属气息刺激了他的喉咙，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李临就这样坐起身来，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这是一片黑暗的空间，似乎是某种地下管道，但是比他身下的棺材要宽敞几十倍不止。
管道尽头有着微弱的光亮，让李临忍不住向前走去。
在此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曾经包裹自己的棺材，从外面看，这更像是一个塑料盒，蓝白相间，外观优雅简洁，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个管道似乎是用某些粗糙的金属强行拧成的，在李临看来毫无美感可言。
李临慢慢呼气，逐渐适应了不太好闻的空气。
起码他没有立刻被空气毒死，这是好事。李临尽量乐观地想。
他尝试迈出一步，避开了过于粗糙的金属地面。
意外发生了，李临腿肚子一软，狼狈地半跪在地面。
“该死，腿简直比糠萝卜还没用。”李临抱怨了一句，随即感到一丝怪异。
糠萝卜是什么？
李临被自己的问题搞糊涂了，他忍住头疼，勉强想起了相关概念。某种食用植物，很难吃。但是这无法打消李临的疑惑，他总有一种感觉，糠萝卜是不该存在的，就如同绝大多数植物和动物一样，早就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奇怪，哪里不对，似乎又没什么不对。
李临晃了晃脑袋，决定继续向光亮处行走。他迈着虚弱的脚步，通过了对脚底十分不友好的粗糙金属地面，所幸他的脚比想象中坚韧一些，没有留下伤口。
剩下的路李临越走越顺，力气也在迅速恢复。他终于走到了出口，估计这里距离自己的棺材有一百多米远。
李临深吸一口气，又向前迈出一大步，探身观察外面的景色。
眼前是一道壮观幽深的峡谷，向下只能勉强看到灰蒙蒙的地面，看不清任何细节，李临又向上看去，发现天空同样晦暗，与谷底别无二致。
“或许是阴天的缘故。”李临喃喃自语。
等一下，阴天？为什么会阴天？这不太正常，这里不可能阴天，阴天应该是一种历史现象，和糠萝卜一样的下场才对。
李临又开始头疼，头脑中的某些记忆似乎与另一些相互冲突，但是他又搞不懂为什么。
他揉着脑袋，又向远方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临发觉自己的视力也在逐渐提升。
“这是！？”
真正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李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灰色的谷底是一片由金属构成的大地，各种扭曲的管线和更多李临认不出来的金属建筑点缀其间。
而天空更是离奇，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空，头顶不过是极高的金属苍穹，偶尔能看到几根细长的类似天线的玩意从穹顶向下探出。
当然，李临明白这些所谓“天线”一点也不细，每一个直径都有几十米，只不过它们距离李临太过遥远，看着就像一根根铁针。
李临甚至能看到缕缕白云在“天线”周围缭绕。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了李临，世界怎么能是这样？世界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样？
应该抬头就看到阳光在大气层散射形成的“蓝天”。大地应该由土壤和岩石构成，而不是这样死气沉沉的古怪金属。还有…
李临僵在原地，再一次打量周围的环境。
“呵，我真是犯傻了。”
如今的金属世界才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曾经的世界不过是原始而未开化的状态，所谓“蓝天”“土地”不过是历史的渣子而已，早就消失在了历史垃圾堆的最底层，和糠萝卜无异。
李临的内心稍稍平静，头疼的症状也略微缓解。他不知道自己那不太和谐的记忆从何而来，但是他现在有更紧迫的事情，记忆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说。
这个问题就是，他该去哪里？
肯定不能呆在原地，这里没有食物和水源，除了金属就是他的塑料棺材。无论哪个时代，人都需要能量来源，不吃糠萝卜，也要吃其他东西。
李临望着下方的金属峭壁，没发现任何下去的电梯，连台阶都没有，只得退回到棺材旁。
他抚摸着自己的身躯，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想起来了，我现在是光着，得找件衣服穿。”
李临很快想到了自己的棺材，连忙翻找起来，结果却大失所望。
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曾经只有他躺在里面，现在连他也没有。
但是在寻找衣物的过程中，李临发现自己的右手有一丝异常。
右手手背上镶嵌着一个黑盒子，大部分嵌入他的骨骼和血肉中。仔细观察，可以看到黑盒子前端有一个孔洞，不知道作用是什么。
李临抬起手臂，将孔洞朝外，随意做出一个瞄准的姿势。
“难道是某种武器？”
可惜李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根本猜不出手背上的东西是什么，脑海中也暂时没有相关记忆。
正在此时，一阵有规律的金属敲打声引起了李临的注意。
当当当当当…
声音来源不断接近，李临也越发紧张，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也因此而担心。
最终，一个庞大的黑影从隧道深处来到李临面前，将他离开的道路彻底堵死。
眼前的怪物有十几条金属长腿，黑黢黢的身体破旧不堪，整体就像是一条很短的蜈蚣或者一只太长的蜘蛛。
这不是拥有肉体的生物，这是一个机器。至于这机器怪物算不算活物，李临还真说不清。
或许在金属机械都市，机器是生命，自己这种血肉之躯才是异类。李临忍不住胡思乱想。
下一刻，巨大的金属肢体如镰刀般落下，李临勉强躲开，脚下却被绊倒。
第二条锋利的肢体向他袭来，而李临已经无法躲开。
完了，要死了。这是李临唯一的想法。
突然，他的右手爆发出刺眼的蓝光，然后李临失去了知觉，再一次回到黑暗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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