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计划的原则
她还活着，不，她一直活着。千万小时，亦或只是一瞬间，她困在噩梦中，被最信任的人杀死，身体被一点点分解。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永远，从不停歇。而这噩梦曾切实发生在她身上。
外界的时间对她没有意义，每一秒钟，她都在承受无比漫长的痛苦。到最后，她只求一死，她不想原谅别人，也不想复仇，她只想安宁地死去。
直到某一时刻，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一道光芒，将她的一部分带了出去，这一部分便是现在的她。
现在的她不是曾经的她，曾经的她还在以大脑的形态承受无尽折磨，而现在的她似乎已获得自由。
这是一个安宁的地方，除了远处肆虐的黑暗漩涡，一切都很安宁。这就是她的归宿吗？可惜，还在大脑中的她无法获得这安宁，现在她只能解脱自己而已。
忽然，另一个意识出现，这个存在几乎笼罩了她，也比残破的她更加强大。只是这个存在也并非百分之百健全，她的碎片被这存在吞噬，用于修补自身。
她感到一阵恐惧，本能地缩在角落里，不让对方发现她。
这是为什么？她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死去吗？为何在此时害怕了？她不明白，她是为了…她是为什么想死来着？
一个疑问在她的意识中爆开，对啊，她为什么想死？因为痛苦吗？那这痛苦是谁给她的？
她不记得了。
某人让她承受无边痛苦，但是她忘了那个人。
但是，她还记得一个感觉，关于那个人的感觉。
她将意识小心投向远方的黑暗漩涡，不让另一个存在发现。
没错，类似的感受。给予她痛苦的人身上就有类似的感觉，如同这黑暗漩涡一样。
具体分辨似乎有些差异，但是无所谓了，极端的仇恨已让她认定目标。
隐藏自己，等待时机。无论如何，伤害她的人要付出代价。
很快，机会出现了。另一个存在状态明显不好，浑身漏洞。而恰在此时，通过离散的信息碎片，她发现外界有某些设备，某些足以让她重生的设备。
于是她看准时机，突然攻击另一存在，把它暂时禁锢起来。在躲藏期间，她已经学会在一定程度上调动边缘硬件，足以让她设下陷阱，足以在短时间内连接外界。
她来了。
********
“它要来了。”沐沐冷静宣告。
“在哪里？”李临从高台掩体后探头观察，结果被沐沐制止。
“别露头，很危险。”
“你不是说我不会死吗？看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吧。”
“你是不死，又不是无敌。会被打败，也会被困住。只需要暴露我自己的投影就好了。”
李临听从沐沐的劝告，缩回掩体，继续等待。
两人的计划很简单，由沐沐在高台上吸引敌人的注意，最好能让敌人暴露自己的位置，然后由躲藏起来的李临发起致命一击。
几乎非常简单，以至于李临认为有些太简单了，总感觉不安心。
“计划的步骤越少越好，牵扯的人也越少越好，这是提高计划成功率的铁则。”沐沐语带不屑地解释道。“那些一环扣一环，套里有套还有套，反转反转再反转的大计划，全都是扯淡，成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如果你的敌人想用这种计谋害你，那你就偷着乐吧。”
“为什么？我还以为计划越复杂越好呢。”李临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认知从哪里来，反正他就是这么想的。
“不可能！计划步骤越多，涉及的人越多，失败的概率就越高。因为现实是难以控制的，每一个变量都有脱离原有状态的趋势，变量越多，越不可控，预测也愈发没有意义。你会那么认为，肯定是三流小说看多了。”沐沐气呼呼地看着李临，似乎对他相当失望。
“小说？我看过吗？”李临或许看过，不过他暂时没想起来。
沐沐滔滔不绝起来，“三流小说常有类似的情节：大反派设计了一个异常复杂的计划算计主角，结果主角以同样复杂的反击对方，这时候大反派邪魅一笑，说道，你的计划都在我的考虑中，受死吧！然后轮到主角邪魅一笑，你以为我没考虑到你的考虑吗？我才是胜利者！”
“我呸！这种情节就是在侮辱一切智慧存在，应该被所有尚存理性的人类和机器人唾弃。我倒是希望未来的敌人会如此对付我们，不过指望敌人全是傻子也不现实。”
话音刚落，敌人来了。
深邃的黑暗中，沐沐的投影如同灯塔，只要不瞎谁都能看到。突然间寒光一闪，尖利的金属锥如雨点般落下，完全覆盖了沐沐。
自然，沐沐的投影根本不会受到伤害，而李临安全躲在掩体后，等待行动的时机。
敌人很聪明，在现身之前先试探一番。然而这对沐沐没什么意义。黑暗对一般人类来说很可怕，因为黑暗遮蔽了视线，让危险因素得以隐身。然而沐沐有很多种视野，黑暗不算太大问题。
声波和热源都能告诉她敌人的位置。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接近，身高五米，似有人形，时而四肢着地，时而双足行进。
“再近一点，近一点…”
沐沐闪到李临身边，引导他的动作。
“就是现在，跟随我的指示，将超限武器对准那个方向。”
由于超限武器无视一切物质的特性，李临完全不用站出来发射。他可以隔着掩体向预订位置攻击。而且超限武器的蓝色光线是绝对直线，不用考虑弹道弯曲的问题。
他只需要跟随沐沐的引导，在恰当的时间，以恰当的角度射击。
这武器真是太方便了，如果没有晕倒的副作用简直完美。
可惜啊，没有完美的东西。李临明白这个道理。
沐沐的投影靠在他身前，双手虚握住他的右臂，两人配合，将超限武器调整到正确的位置。
蓝光爆射，穿过掩体，径直击中目标头部。
黑暗中传来沉重的倒地声。
“成功了。”沐沐语气轻松，仿佛李临只是把球踢进球门而已。
“这…这么简单？”李临使用的是比最小功率强一些的威力，目前只感觉轻微头晕，副作用果然减轻了。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整个过程如此简单，他甚至还没见过敌人，敌人就已经挂了。
开玩笑吧。
外界的时间对她没有意义，每一秒钟，她都在承受无比漫长的痛苦。到最后，她只求一死，她不想原谅别人，也不想复仇，她只想安宁地死去。
直到某一时刻，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一道光芒，将她的一部分带了出去，这一部分便是现在的她。
现在的她不是曾经的她，曾经的她还在以大脑的形态承受无尽折磨，而现在的她似乎已获得自由。
这是一个安宁的地方，除了远处肆虐的黑暗漩涡，一切都很安宁。这就是她的归宿吗？可惜，还在大脑中的她无法获得这安宁，现在她只能解脱自己而已。
忽然，另一个意识出现，这个存在几乎笼罩了她，也比残破的她更加强大。只是这个存在也并非百分之百健全，她的碎片被这存在吞噬，用于修补自身。
她感到一阵恐惧，本能地缩在角落里，不让对方发现她。
这是为什么？她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死去吗？为何在此时害怕了？她不明白，她是为了…她是为什么想死来着？
一个疑问在她的意识中爆开，对啊，她为什么想死？因为痛苦吗？那这痛苦是谁给她的？
她不记得了。
某人让她承受无边痛苦，但是她忘了那个人。
但是，她还记得一个感觉，关于那个人的感觉。
她将意识小心投向远方的黑暗漩涡，不让另一个存在发现。
没错，类似的感受。给予她痛苦的人身上就有类似的感觉，如同这黑暗漩涡一样。
具体分辨似乎有些差异，但是无所谓了，极端的仇恨已让她认定目标。
隐藏自己，等待时机。无论如何，伤害她的人要付出代价。
很快，机会出现了。另一个存在状态明显不好，浑身漏洞。而恰在此时，通过离散的信息碎片，她发现外界有某些设备，某些足以让她重生的设备。
于是她看准时机，突然攻击另一存在，把它暂时禁锢起来。在躲藏期间，她已经学会在一定程度上调动边缘硬件，足以让她设下陷阱，足以在短时间内连接外界。
她来了。
********
“它要来了。”沐沐冷静宣告。
“在哪里？”李临从高台掩体后探头观察，结果被沐沐制止。
“别露头，很危险。”
“你不是说我不会死吗？看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吧。”
“你是不死，又不是无敌。会被打败，也会被困住。只需要暴露我自己的投影就好了。”
李临听从沐沐的劝告，缩回掩体，继续等待。
两人的计划很简单，由沐沐在高台上吸引敌人的注意，最好能让敌人暴露自己的位置，然后由躲藏起来的李临发起致命一击。
几乎非常简单，以至于李临认为有些太简单了，总感觉不安心。
“计划的步骤越少越好，牵扯的人也越少越好，这是提高计划成功率的铁则。”沐沐语带不屑地解释道。“那些一环扣一环，套里有套还有套，反转反转再反转的大计划，全都是扯淡，成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如果你的敌人想用这种计谋害你，那你就偷着乐吧。”
“为什么？我还以为计划越复杂越好呢。”李临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认知从哪里来，反正他就是这么想的。
“不可能！计划步骤越多，涉及的人越多，失败的概率就越高。因为现实是难以控制的，每一个变量都有脱离原有状态的趋势，变量越多，越不可控，预测也愈发没有意义。你会那么认为，肯定是三流小说看多了。”沐沐气呼呼地看着李临，似乎对他相当失望。
“小说？我看过吗？”李临或许看过，不过他暂时没想起来。
沐沐滔滔不绝起来，“三流小说常有类似的情节：大反派设计了一个异常复杂的计划算计主角，结果主角以同样复杂的反击对方，这时候大反派邪魅一笑，说道，你的计划都在我的考虑中，受死吧！然后轮到主角邪魅一笑，你以为我没考虑到你的考虑吗？我才是胜利者！”
“我呸！这种情节就是在侮辱一切智慧存在，应该被所有尚存理性的人类和机器人唾弃。我倒是希望未来的敌人会如此对付我们，不过指望敌人全是傻子也不现实。”
话音刚落，敌人来了。
深邃的黑暗中，沐沐的投影如同灯塔，只要不瞎谁都能看到。突然间寒光一闪，尖利的金属锥如雨点般落下，完全覆盖了沐沐。
自然，沐沐的投影根本不会受到伤害，而李临安全躲在掩体后，等待行动的时机。
敌人很聪明，在现身之前先试探一番。然而这对沐沐没什么意义。黑暗对一般人类来说很可怕，因为黑暗遮蔽了视线，让危险因素得以隐身。然而沐沐有很多种视野，黑暗不算太大问题。
声波和热源都能告诉她敌人的位置。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接近，身高五米，似有人形，时而四肢着地，时而双足行进。
“再近一点，近一点…”
沐沐闪到李临身边，引导他的动作。
“就是现在，跟随我的指示，将超限武器对准那个方向。”
由于超限武器无视一切物质的特性，李临完全不用站出来发射。他可以隔着掩体向预订位置攻击。而且超限武器的蓝色光线是绝对直线，不用考虑弹道弯曲的问题。
他只需要跟随沐沐的引导，在恰当的时间，以恰当的角度射击。
这武器真是太方便了，如果没有晕倒的副作用简直完美。
可惜啊，没有完美的东西。李临明白这个道理。
沐沐的投影靠在他身前，双手虚握住他的右臂，两人配合，将超限武器调整到正确的位置。
蓝光爆射，穿过掩体，径直击中目标头部。
黑暗中传来沉重的倒地声。
“成功了。”沐沐语气轻松，仿佛李临只是把球踢进球门而已。
“这…这么简单？”李临使用的是比最小功率强一些的威力，目前只感觉轻微头晕，副作用果然减轻了。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整个过程如此简单，他甚至还没见过敌人，敌人就已经挂了。
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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