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先知
“我们快到了，只有通过…啊，见鬼。”
“难道地形又改变了？”听到沐沐不高兴的抱怨，李临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都市总是在变化，维护者一刻不停地修筑，否则就在赶去修筑的路上。
一路上两人遇到过几次维护者，按照沐沐的指示，只有他不去打扰它们工作，就不必害怕。
但是李临作为一个多次破坏都市的惯犯，看见维护者实在有些心虚，能远离就尽量远离维护者。
“或许它们会认出我来，信息共享什么的。”
“几千年前它们或许可以信息共享，现在不太可能了。都市一片混乱，毫无规划，维护者的状况也比人类好不了多少。”
沐沐说得没错，维护者的状态不太好，就像无序的都市一样。即便都市是艺术家，也一定是精神不正常的艺术家。
但无论如何，维护者始终在建造、修补。即便沐沐有秃头的记忆作为参考，也不能避免这种事发生。
其实这一路上已经比沐沐预想的要顺利许多，但正是顺利时的阻碍才让人格外不爽。
“没办法，强盗的记忆靠不住了，只能靠我们自己。”
两人只能用老办法，沿着阶层边缘行走，寻找一切出口，向上或向四周临近阶层都可以。
然而找了二十个小时，仍旧一无所获，李临想停下来休息一下。
“我有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足够让你习惯的时间。”
“确实，没有刚开始那么难受了，但我还是想吃些东西，最好不是黑菌泥。”李临讨厌黑菌泥，宁愿难受着也不想吃那种东西。
“到风暴城再说，或许当初应该杀了那群强盗，他们一定有食物，甚至可能有生产食物的设备。”沐沐说着闪到李临身边，似乎在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他。
“算了吧，他们不惹我，我才懒得追杀他们，有那时间能多走一个阶层。而且他们的食物大概率还是黑菌泥，我可不想更难受…沐沐，你发现什么了？”李临忽然注意到沐沐的眼神不太对，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
“嘿嘿，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人在观察我们。”沐沐同时看向不远处的建筑，似乎是巨人坐的金属座椅，否则没法解释这建筑的形状。
“啊，被发现了？”
惊慌的声音从哪里传来，李临和沐沐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尴尬。
如果这人是来打劫的，专业程度恐怕不如秃头，李临都不知该狠他还是同情他。
“有人躲在哪里吗？如果是打劫的，我劝你离开吧，珍爱生命，远离我们。”
李临好心劝告，也没指望对方真的跑路。但他绝对想不到偷看的人会直接现身。
一个身穿破烂长袍的家伙突然蹦出来，李临顿时紧张起来，仔细观察，发现自己多心了。这人只是出现的时候脚下被绊，显得动作突然。
“小姑娘举起手来，否则我杀了你。”沐沐笑着威胁说。
“啊？这是小姑娘？！”李临揉了揉眼睛，再次观察眼前的家伙。
这人乖乖举起双手，头发编成几十条小辫，神情紧张但不慌乱。
“我刚刚发现你们，你们要去风暴城对吧，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李临和沐沐再次面面相觑，对方的要求出乎他们的预料。
沐沐摇头，表示不同意。李临却想再听听对方怎么说。
“先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和身份，还有去风暴城的目的，或许可以考虑。”李临尽量表现出严肃的态度，虽然他认为自己不算严肃的人，但表情也不丰富，多少能装得更像。
对方慌忙整理着自己的辫子，又掏出手巾把污黑的脸擦干净，露出白净而受委屈的可怜面容。准备好后，这人又咳嗽几声，仿佛在准备什么正式演讲。
“我叫亚娜，是一个先知，或者说…算命的，你们叫我亚娜就好。”说到这里，亚娜停下来观察李临和沐沐的反应。
先知或算命的？李临不太确定这两个词是不是一回事，但都市文明居然退化到有先知存在的土壤，这让李临有些伤感。
在他模糊的认知中，不管是先知或是算命的，早在远古时代就已经消亡，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幸看到一个自称先知的家伙。要么就是时代退化，要么是她脑子退化。
李临如此想着，但没有说出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示意亚娜继续。
突然，沐沐插话进来：
“你目前为止说的都是真话，这很好，再接再厉。”
沐沐明明语气温柔，但亚娜却非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
“好…好的。”
“我来自废炉城，今年十五大循，我和母亲走散了，想去风暴城找她。我…我算命很准的，带上我绝对不会拖累两位。”说完，亚娜几乎要哭出来了，而李临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十五大循是什么意思？”
沐沐回答了这个问题，“一大循是一万个小时，一小循是二十五个小时。这是都市比较常见的时间计量单位。”
“还有这说法，沐沐你之前完全没提过啊。”
“现在不是提了吗？我只是习惯以小时计算时间而已，大循小循的转换对我没有意义。”
说完，沐沐突然闪到亚娜面前，吓得对方惊叫一声，跌倒在地。
“沐沐，还是别吓唬她了，看着怪可怜的。”
亚娜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李临真怕她吓死过去。
“很好，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会带你去风暴城，但你必须演示一下自己的预知能力。现在，立刻。”沐沐对亚娜微笑着说道。
沐沐居然信算命？一个人工智能居然信这么离谱的玩意，上哪说理去。李临搞不懂沐沐在想什么。
“好…好的，我这就来。”更令李临无语，亚娜居然就当场答应了。
只见她匆忙咬破手指，以血指接触地面，然后闭目沉思。
片刻过后，亚娜边吸吮手指边说：
“水里的乌龟，波浪，一丝不安。”
…
沉默。
“什么意思？”李临忍不住询问。
“我也不太清楚啦…大概就是不久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画面很模糊，只能辨认出这些。不安是我从画面中感受到的情绪，或许预示着坏事的发生，大概。”
亚娜尽可能向两人露出笑容，尽管李临只看到恐慌。
“无形之主只让我看到这些，有时清晰，有时模糊，有时近在咫尺，有时永远不会发生。所以…”
亚娜说不下去了，她不是傻子，能感受到李临的怀疑，而她没办法说服他，她没希望了。
“很好，我们可以带上你，如果你的预言能在我们到达风暴城或之前实现，我们甚至可以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毕竟你母亲未必就在风暴城。”
说话的是沐沐，李临震惊了，沐沐居然打算给一个先知机会，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人工智能也有迷信的一天？
“感谢您，非常感谢您！”
看着亚娜激动的神情，李临没法生气，也高兴不起来。
该死，顺其自然吧。
“难道地形又改变了？”听到沐沐不高兴的抱怨，李临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都市总是在变化，维护者一刻不停地修筑，否则就在赶去修筑的路上。
一路上两人遇到过几次维护者，按照沐沐的指示，只有他不去打扰它们工作，就不必害怕。
但是李临作为一个多次破坏都市的惯犯，看见维护者实在有些心虚，能远离就尽量远离维护者。
“或许它们会认出我来，信息共享什么的。”
“几千年前它们或许可以信息共享，现在不太可能了。都市一片混乱，毫无规划，维护者的状况也比人类好不了多少。”
沐沐说得没错，维护者的状态不太好，就像无序的都市一样。即便都市是艺术家，也一定是精神不正常的艺术家。
但无论如何，维护者始终在建造、修补。即便沐沐有秃头的记忆作为参考，也不能避免这种事发生。
其实这一路上已经比沐沐预想的要顺利许多，但正是顺利时的阻碍才让人格外不爽。
“没办法，强盗的记忆靠不住了，只能靠我们自己。”
两人只能用老办法，沿着阶层边缘行走，寻找一切出口，向上或向四周临近阶层都可以。
然而找了二十个小时，仍旧一无所获，李临想停下来休息一下。
“我有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足够让你习惯的时间。”
“确实，没有刚开始那么难受了，但我还是想吃些东西，最好不是黑菌泥。”李临讨厌黑菌泥，宁愿难受着也不想吃那种东西。
“到风暴城再说，或许当初应该杀了那群强盗，他们一定有食物，甚至可能有生产食物的设备。”沐沐说着闪到李临身边，似乎在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他。
“算了吧，他们不惹我，我才懒得追杀他们，有那时间能多走一个阶层。而且他们的食物大概率还是黑菌泥，我可不想更难受…沐沐，你发现什么了？”李临忽然注意到沐沐的眼神不太对，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
“嘿嘿，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人在观察我们。”沐沐同时看向不远处的建筑，似乎是巨人坐的金属座椅，否则没法解释这建筑的形状。
“啊，被发现了？”
惊慌的声音从哪里传来，李临和沐沐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尴尬。
如果这人是来打劫的，专业程度恐怕不如秃头，李临都不知该狠他还是同情他。
“有人躲在哪里吗？如果是打劫的，我劝你离开吧，珍爱生命，远离我们。”
李临好心劝告，也没指望对方真的跑路。但他绝对想不到偷看的人会直接现身。
一个身穿破烂长袍的家伙突然蹦出来，李临顿时紧张起来，仔细观察，发现自己多心了。这人只是出现的时候脚下被绊，显得动作突然。
“小姑娘举起手来，否则我杀了你。”沐沐笑着威胁说。
“啊？这是小姑娘？！”李临揉了揉眼睛，再次观察眼前的家伙。
这人乖乖举起双手，头发编成几十条小辫，神情紧张但不慌乱。
“我刚刚发现你们，你们要去风暴城对吧，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李临和沐沐再次面面相觑，对方的要求出乎他们的预料。
沐沐摇头，表示不同意。李临却想再听听对方怎么说。
“先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和身份，还有去风暴城的目的，或许可以考虑。”李临尽量表现出严肃的态度，虽然他认为自己不算严肃的人，但表情也不丰富，多少能装得更像。
对方慌忙整理着自己的辫子，又掏出手巾把污黑的脸擦干净，露出白净而受委屈的可怜面容。准备好后，这人又咳嗽几声，仿佛在准备什么正式演讲。
“我叫亚娜，是一个先知，或者说…算命的，你们叫我亚娜就好。”说到这里，亚娜停下来观察李临和沐沐的反应。
先知或算命的？李临不太确定这两个词是不是一回事，但都市文明居然退化到有先知存在的土壤，这让李临有些伤感。
在他模糊的认知中，不管是先知或是算命的，早在远古时代就已经消亡，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幸看到一个自称先知的家伙。要么就是时代退化，要么是她脑子退化。
李临如此想着，但没有说出口，只是面无表情地示意亚娜继续。
突然，沐沐插话进来：
“你目前为止说的都是真话，这很好，再接再厉。”
沐沐明明语气温柔，但亚娜却非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
“好…好的。”
“我来自废炉城，今年十五大循，我和母亲走散了，想去风暴城找她。我…我算命很准的，带上我绝对不会拖累两位。”说完，亚娜几乎要哭出来了，而李临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十五大循是什么意思？”
沐沐回答了这个问题，“一大循是一万个小时，一小循是二十五个小时。这是都市比较常见的时间计量单位。”
“还有这说法，沐沐你之前完全没提过啊。”
“现在不是提了吗？我只是习惯以小时计算时间而已，大循小循的转换对我没有意义。”
说完，沐沐突然闪到亚娜面前，吓得对方惊叫一声，跌倒在地。
“沐沐，还是别吓唬她了，看着怪可怜的。”
亚娜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李临真怕她吓死过去。
“很好，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会带你去风暴城，但你必须演示一下自己的预知能力。现在，立刻。”沐沐对亚娜微笑着说道。
沐沐居然信算命？一个人工智能居然信这么离谱的玩意，上哪说理去。李临搞不懂沐沐在想什么。
“好…好的，我这就来。”更令李临无语，亚娜居然就当场答应了。
只见她匆忙咬破手指，以血指接触地面，然后闭目沉思。
片刻过后，亚娜边吸吮手指边说：
“水里的乌龟，波浪，一丝不安。”
…
沉默。
“什么意思？”李临忍不住询问。
“我也不太清楚啦…大概就是不久之后会发生的事情。画面很模糊，只能辨认出这些。不安是我从画面中感受到的情绪，或许预示着坏事的发生，大概。”
亚娜尽可能向两人露出笑容，尽管李临只看到恐慌。
“无形之主只让我看到这些，有时清晰，有时模糊，有时近在咫尺，有时永远不会发生。所以…”
亚娜说不下去了，她不是傻子，能感受到李临的怀疑，而她没办法说服他，她没希望了。
“很好，我们可以带上你，如果你的预言能在我们到达风暴城或之前实现，我们甚至可以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毕竟你母亲未必就在风暴城。”
说话的是沐沐，李临震惊了，沐沐居然打算给一个先知机会，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人工智能也有迷信的一天？
“感谢您，非常感谢您！”
看着亚娜激动的神情，李临没法生气，也高兴不起来。
该死，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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