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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前程往事三

    刚到无崀峰,她就看见自己的徒弟正一口一个师兄亲昵的叫着捡钱师兄,二人其乐融融,看上去关系好得不得了。

    不知为什么,姑射仙子心底涌起一股烦躁,突然觉得捡钱那张脸,极为的不顺眼。

    最后,她决定遵从本心,冷着脸把其它弟子赶回去修行,尤其是捡钱。

    听着师父冷冰冰的声音,钟离宴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师父现在很不高兴。

    赶紧回顾自己之前的行为举止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嗯,该反击的时候反击,该低头的时候低头,老老实实做事,谦虚低调做人......整挺好啊。

    应该不是我的问题,钟离宴自我肯定道。

    师兄们离开后,原本空旷的峰头显得更加空寂,钟离宴乖巧站在原地,等候着师父发布指令。

    姑射仙子没有搭理一边的徒弟,轻车熟路朝某一个方向走去,钟离宴不敢多话,默默跟在师父身后。

    就这样一路沉默过后,他们来到一座古雅的道观门口。

    入了道观,走中路,是一座恢弘的朱红色大殿。

    殿门口,钟离宴先接过小道童手里崭新的天青色道袍,其袖口刺着小小的“无情”二字。

    随道童去客房换上道袍后,钟离宴稍微犹豫,将原来身上的金色蛛纹腰带、桃花暖玉腰等配饰悉数解下,要么别在青衣上,要么放入怀中。

    方孔铜钱仍旧塞在衣服最里面,这是他身上现在最珍贵的宝贝。

    至于那些还没发出去的玄色钱袋,钟离宴想了想,也一并塞入怀中。

    只可惜这身道袍的质量相较于他原来的紫色金丝云鹤锦袍来说,各方面都稍有些不足。

    比如在他塞入这些个玄色钱袋之后,原来的锦袍丝毫看不出差别,但现在的道袍就能隐隐约约看出胸前微微隆起一块。

    好在尚不突兀。

    拾掇完毕,将价值千金的紫色金丝云鹤锦袍丢在客房,钟离宴整了整衣冠,抬头挺胸。

    借着偏院里的水缸,钟离宴匆匆打量自己,顶着这副慵懒清秀的皮囊,观感上还不错,是有那么点风流小道士的味道。

    “走,咱们回大殿。”

    等钟离宴在回到大殿,

    太阳向西方倾斜,时值黄昏,钟离宴在道童的引领下向殿门口走去,遥遥望见一道天青色身影已经等候在大殿门口。

    夕阳从外面照进来,尘光飞舞,钟离宴看到那道天青色的身影在光影中缓缓转过身,面带薄纱,美得不似凡尘。

    柳如眉,云似发,鲛绡雾縠笼香雪。

    莫名的,钟离宴心跳快了一个节拍。

    姑射仙子静静站在原地,同样用目光无言打量着新换上道袍的钟离宴。

    见惯了钟离宴身上的华贵精美,此时只单着一件简约的道袍,去了那些精美的装饰,搭配上他与生俱来慵懒随意的气质,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师父。”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钟离宴快速回过神来,走到姑射仙子面前,恭敬的做了一个道揖。

    姑射仙子微微颔首,挥退道童,领着徒弟往殿内走去。

    刚入殿,钟离宴就看到香案之上侍奉着三座金光闪闪的塑像,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

    钟离宴所在的无情道原分属于太清无为道,故太清道德天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的亲祖师爷。

    拜师第一步,首先是皈依三宝。

    择黄道吉日,准备香、花、果等贡品祭拜祖师,以示对道门的敬重和虔诚。

    第二步是敬茶行拜师礼。

    钟离宴根本上倒也不算纯正的道门弟子,所以该流程更多是做一做样子。

    姑射仙子上座,钟离宴在下行三叩首之礼,双手持奉,给师父献上三杯茶。

    第一杯茶称思茶,姑射仙子双手接过,放在桌案上,表示自己收徒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第二杯茶称过茶,姑射仙子接过低抿一口,表示同意收下钟离宴作为自己的弟子。

    第三杯茶称信茶,姑射仙子接过后,用中指和大拇指沾茶水撒在钟离宴的身上,寓意以后信仰道门。

    最后一步是拜师礼,就是钟离宴带来的那五十辆马车的财物,这里便直接掠过。

    第三步,姑射仙子对钟离宴未来修行勤加勉励一番,通俗的来说就是,画大饼,灌鸡汤。

    最后,姑射仙子取出道门无情脉这一分支的族谱,在钟离宴的注视下,提笔在自己名字的下方的空白处,写下了钟离宴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后,师徒二人齐齐长呼出口气,这之后,三清祖师爷在上,钟离宴便是名正言顺的道门弟子。

    拜师礼结束,姑射仙子需要将族谱放回无情一脉的祖地之内,免得丢失。

    临走前,她递给钟离宴一本蓝色封皮簿册,其上笔走龙蛇写着无情道义四个大字。

    “这上面详细阐述了道的起源,何为无情道,你自己用心体会,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钟离宴乖巧点头,捏着书,送姑射仙子至道观门口,目送仙子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小道童规规矩矩伫立于道观门口。

    钟离宴也没想出去,旋即回到殿内,盘坐在地上,砸吧着嘴,慢慢翻开蓝皮书第一页。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都是些极为拗口的文字,讲的是何为道,钟离宴看着看着,学渣属性苏醒,眼前的字逐渐出现重影,眼皮子慢慢耷拉下来,一股困意油然而生。

    他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像之前他爹把他关在书房里逼他研习四书五经一样,这个脑子啊,它不受控制,无意识中就开始......

    呼......呼......呼......

    ......

    无崀峰头,一柄飞剑自云端穿过,稳稳落在地面。

    青袍裹身的道士从剑上走下,他肤色黝黑,面相颇为老成,眯着眼睛,将剑收回背上。

    他熟门熟路的往无崀峰道观走去,悄悄绕了一个大圈子,临近道观的时候,突然换上一副焦急的面孔。

    眯眼道士跑到道馆门口,手指指向他来的某个方向,对着守在观口的小道童急促道:

    “这位道友,我方才看到有几位师兄弟好像在那里打了起来,其中有一位师弟已经受伤,我去请其它师兄弟前来劝阻,你能帮我个忙,过去照料一下我那位受伤的师弟吗?”

    小道童闻言面露难色,他的首要职责是看好道观,再加上他才来无崀峰上一个月,对这里的一切还不太熟悉......

    “拜托了这位师弟,我那可怜的师弟现在孤苦无依,全靠你了,”眯眼道士双手合十,言语恳切哀求道。

    “好吧,”犹豫再三,小道童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多谢这位师弟,”眯眼道士拉着小道童的手大喜,随后加快步伐,向无崀峰弟子居住的区域方向奔去。

    小道童转头朝着大殿远远看着一眼,咬了咬牙,飞快的朝眯眼道士方才所指的方向跑去。

    没一会儿,刚才说要去找其它师兄弟的眯眼道士又回到了道观门口,这时再没有一个小道童会阻止他进入道观。

    就这样,眯眼道士顺利入了道观,来到大殿门口。

    殿内,钟离宴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朦胧中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他耳廓微动,余光冲着殿口扫去。

    只见一个长相沧桑,皮肤黝黑,眼睛细小的道士在殿外探进一个头来,对于突然上门的不速之客,钟离宴习惯性挑了挑眉,问道:

    “这位师兄,这里是无情脉无崀峰道观,你是哪位啊?”

    “这位师弟难道就是姑射仙子新收的弟子?”眯眼道士惊讶的说道:“姑射仙子有事暂时走不开,让我带你去道峰管事阁,领取身份玉牌。”

    “哦,好的,那就麻烦师兄了,”钟离宴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朝眯眼道士做了个道揖。

    眯眼道士亦回一礼。

    把蓝皮书塞入怀中,钟离宴跟随眯眼道士出了大殿。

    他们一路出了道观,钟离宴上了眯眼道士的飞剑,在云中穿梭一阵后,最后落在一个郁郁葱葱的山头上。

    眯眼道士收了剑,继续带着钟离宴,穿过一条狭长幽静的林间小路。

    走着走着,四周的密植越来越茂盛,四下里寂静无声,连虫鸣声都不闻,只有偶尔掠过草尖的风,在林中割出细碎的声响。

    “师兄,道峰管事阁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还有一段路,就快到了。”眯眼道士回答。

    钟离宴倏地停下脚步,声音里冰冷如霜。

    “师兄,我怎么觉得,这好像不是去道峰管事阁的路呢?”

    眯眼道士的背影稍微停顿,旋即笑着解释道:

    “师弟莫要胡思乱想,如果这不是去管事阁的路,师兄带你来此作甚?”

    “是啊,师弟我也想不明白?这刚拜师还没到一天时间,怎么就有人坐不住,竟想着上杆子找抽呢?”钟离宴语气淡淡。

    被发现了......眯眼道士停住步伐,“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的?”

    “从踏上你飞剑的那一刻开始,”钟离宴神情坦然,若非上了对方贼船,以他惜命的性子,又岂会以身犯险。

    “你带我离开的时候,情绪太急迫,在道观门口就御剑,而且原本在门口的道童也不知去向,那时我便已经起了疑心。”

    “没想到竟是如此,可惜就差一点。不过就算你发现,现在也晚了。”

    眯眼道士转过身,脸上充斥着残忍的笑意,面露自信,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钟离宴面色不变,冷静问道:“你想要杀我?我自认为没得罪过你,给我一个你要杀我的理由。”

    “因为你是她的弟子!凭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事事都努力做到最好,凭什么她最后却选了你作为他的徒弟!那我这么些年的努力,又算做什么?!

    待她身边的人,只能是我!”眯眼道士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激动,眼神疯狂,神情宛如疯魔。

    师父大人的舔狗?这特么就是仙侠版病娇吧,合着我就这么倒霉。

    钟离宴暗自皱眉,此时天光暗淡,夜幕即将来临,很快就要天黑了。

    “你原本是要引我到前面的吧,告诉我,前面有什么。”他没心情再和对方演下去,直接问道。

    “是一个我昨日刚挖出来的新坑,还有一块我为你亲手准备的墓碑。

    坑不大不小,刚好够埋下你,墓碑是我为你贴心留下的体面。怎么样,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不信你会将所有线索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我今日回不去,必然会有人来追查此事,你难道就不怕杀了我,会遭到更猛烈的报复?”钟离宴反问道。

    “怕?我为什么要怕?我的父亲可是丹霞峰长老,他自然会保我平安。”眯眼道士颇为自信的说道。

    自信是好事,但盲目的自信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没准儿什么时候就被引爆了。

    伤人伤己。

    再说了,拼背景,哥这些年输给过谁。

    钟离宴看着他:“最后一个问题,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一定会被你杀死?我难道就不会布置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