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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比赛日

    “你昨晚睡得好吗?”莉贝塔埋头打扫着清晨的客厅,嘴里问着对着镜子收拾自己的卡尔斯。

    “今天出太阳了吗?”卡尔斯反问。

    “出了,今天比较暖和,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感觉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莉贝塔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居然会问我睡没睡好,这难道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才会有的事吗?”卡尔斯讥笑道。

    “喂喂,你今天就要去参加比赛了,我好心问你一下休息得怎么样。”莉贝塔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

    “你到底是关心我休息得怎么样,还是怕我休息不好最后拿不到奖金,不能给你涨工钱呢?”

    莉贝塔实诚地说:“都有,只不过涨工钱更关心一点点啦。”

    “若是我最后没有拿到奖金呢?”

    “那我就在你的某一顿晚餐里面下毒,毒死你。”

    卡尔斯皱皱眉。“不用那么狠心吧?”

    “那你就得全力以赴咯。”

    卡尔斯将身上的骑士装穿戴整齐后,满意地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一点瑕疵,其实他之前在街上就看见过那些穿着五花八门的骑手,但奈何代表皇家参赛的人选是帝国骑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歌德福纳,所以只要穿骑士装去参赛了,毕竟这身行头才是最好的骑士身份证明。

    “我出发了,怒雪的马鞍、马镫之类的东西你都给它装好了吗?”卡尔斯临行前向莉贝塔确认。

    “放心吧,都办妥了,加油哦。”莉贝塔目送卡尔斯出门。

    离家后卡尔斯才发现,自己家里和外面的街道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街道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除了那些日常出摊的摊贩,各类工商业的从事者,街道上多出了不少只有夜间才会出来闲逛的路人,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早早地出门肯定是去看马术比赛的。最醒目的是马匹明显增多了,几个行人当中就会有一个牵马的,如卡尔斯之前所见,这些参赛的骑手今天更是把自己和坐骑打扮得花枝招展,惹人注目。卡尔斯牵着怒雪走进人群中,相比之下,他一身洁白再加上一匹白马,显得低调了许多。

    怒雪安安静静地跟在卡尔斯身后,自从修娜妮娅将被驯服的它借给卡尔斯后,只要有卡尔斯在它的暴烈脾性就没再外露过,不过好像它也知道自己是公主殿下的马,所以除了公主殿下和卡尔斯,其他人都甭想骑上它。在卡尔斯的认知里怒雪应该是用于战场的战马,他不知道它和用于比赛的赛马有什么不同。

    卡尔斯跟在大流行走的方向,他大概知晓赛马场的地点在哪儿,但从未去过。

    “哟,卡尔斯,我就知道会在人群中碰到你。”一位骑士叫住卡尔斯。

    卡尔斯见到自己的这位骑士同僚有些意外“阿莱尼茨,你们不是应该在校场吗?”

    阿莱尼茨笑着说:“怎么,只允许你和布洛特赞参赛,就不允许我们来观赛啊?”

    “哈,那要是我和布洛特赞最后谁拿了冠军得了奖金,你们看见了不得眼红啊?”卡尔斯用轻松的语气打趣道。

    “没那么容易的,高手如云,说不定我们就是来看你们出丑的,不过你俩确实要多坚持一阵子,不要今天开始就输了。”

    “怎么说?”

    “我们没参赛的几个之所以可以来,就是沾了你俩的光,若今年没有骑士团的人参赛,我们就都必须待在校场内,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输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回校场,所以你俩至少得有一个坚持多赛几轮。”

    卡尔斯感到有些压力。“我尽力吧,你知道比赛场的地方准确位置吗?”

    “看看你,平日里就知道家里校场,家里校场,也不出去逛逛,连比赛确切位置都不知道。”

    卡尔斯尴尬地说:“惭愧惭愧,这不是每天训练,腾不出时间嘛。”

    “还好你碰到了我,我带你去。”

    阿莱尼茨带着卡尔斯来到了比赛的地点——豪尔塞竞技场,一个巨大的赛马场,所有的比赛都会在这里进行。竞技场外的广场,人群数达到了顶峰,除了观众,几乎是人手一匹马。

    人海中,卡尔斯和阿莱尼茨看见了另几位和他俩身着一样服饰的人,这几个人同时也看到了他俩。

    帕希斯用肩膀撞了一下艾尼克,说:“我就说卡尔斯自己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必然会碰到我们自己人把他领到这儿来,你输了,给钱。”

    艾尼克鄙夷地看着不远处的卡尔斯。“没想到一个全能的帝国骑士,连歌德福纳的路都不熟悉。”说罢,将一枚钱币弹给帕希斯。

    和他们并列而站米勒罗兹说:“毕竟战斗方面都那么全能了,其他地方总得弱一点吧,不然要我们几个怎么活?”

    “聊什么呢?”阿莱尼茨来到几位骑士身前。

    “帕希斯赌输给了艾尼克一枚钱币。”米勒罗兹说道。

    卡尔斯加入了谈话。“噢,赌的什么?”

    输钱的帕希斯嫌弃地看着卡尔斯。“赌的你!”

    “啊?”卡尔斯有点意想不到。“赌我什么?”

    “赌你自己能不能自己来到赛场,结果是帕希斯高估你了,你还是被阿莱尼茨带过来的。”艾尼克把玩着手上的钱币说。

    阿莱尼茨笑出声来,卡尔斯为自己辩解。“我是偶然碰到阿莱尼茨了,不然我一个人也能走过来。”

    “只怕到时候比赛就赛了好几轮了。”米勒说道,除了卡尔斯几位骑士都大笑起来。

    卡尔斯看出不仅自己穿着骑士装,其他几位骑士也同样如此。“你们穿这么工整干嘛,你们又不代表皇家出赛。”

    帕希斯说:“这你就不懂了,在歌德福纳当差的,即便是赛马场的工作人员谁人不认识我们这个骑士徽章,”帕希斯扯着左胸上的徽章,“这个小东西,现在就是个万能通行证,不仅可以随意进出赛马场,连你和布洛特赞的候场区我们也是可以进去的。”

    卡尔斯看着帕希斯。“瞧把你横的,对了,布罗特赞呢?”一直只有五位骑士在闲聊。

    “小爷来了!”布罗特赞骑着马从人群中冲出,在一众牵马的骑手中格外显眼,吸引着不少的目光,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他完美地躲过人群和其他马匹,来到闲聊的骑士们跟前。

    布罗特赞神气地俯视骑士们。“诸位骑士,还不俯首?”

    “看见没有,他更横,”帕希斯对卡尔斯说完转向布洛特赞,“我劝你这位小爷赶紧下来,不然本大爷一定把你揪下来。”

    布罗特赞不甘示弱地说:“你没骑马吗,不然咱们就地比划比划?”

    “没骑马我也照样办你。”

    “好了,别吵吵了,你也下马吧,这儿所有人都看着你呢。”卡尔斯打着圆场。

    布罗特赞下面环绕四周,他的高调确实招来了大多数人的目光,有些人认出来他们的服饰,小声议论着他们是帝国的骑士,他们眼中流转着敬畏,一些前来观赛的小孩听说他们是帝国骑士,惊讶地张大嘴巴,流露出羡慕的眼光。卡尔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么集中的目光,他见其他的骑士都平静的民众的眼光,没有半点的自满,就连刚刚还高调的布罗特赞被认出来后也显得泰然自若。因为每个骑士都知道对自己人可以闹腾高调点,但对平民们不能如此,因为平民们敬重的并不是他们,而是他们骑士的身份,这个身份经历过无数代战火的洗涤,传承至今,现在这帮年轻骑士还未在战场上有过半点建树,所有他们不敢因一时的自满而亵渎了这个骑士身份。

    “我们去候场区。”卡尔斯其实是骑士中对这个身份最无感的人一个人,他只是单纯地想逃离这么多人的目光。

    卡尔斯和布罗特赞前去办理赛前的事宜,剩余的几位骑士看着张贴在墙上的参赛人员名单,上面手写着参赛者的名字和来自的地方。

    帕希斯指着一连串来着歌德福纳的骑手。“看来帝都还是有不少的高手,真是卧虎藏龙啊。”

    “拉倒吧,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来体验生活而已。”艾尼克揭穿了真相。

    “真正的高手大多来自北方的城市。”米勒罗兹手指落在一个仅次于歌德福纳出现次数的城市——内拉蒙。

    阿莱尼茨赞同米勒罗兹的看法。“内拉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牛羊成群,无数的良驹都是在那儿生长,确实是个天生培养骑术高手的地方,那里的骑手是夺冠次数最多的。”

    “对,内拉蒙就是这么一个天堂一般的地方。”一个声音大呼道,几位骑手循声看见一位壮汉。

    壮汉继续道:“我就是来自内拉蒙的骑手,我叫萨特,欢迎诸位到内拉蒙来做客,帝国的骑士们。”自我介绍后,萨特向骑士们行礼。看来这个徽章影响太大,太多人都能认出他们,骑士们面面相觑,向这位内拉蒙的友人还礼。

    卡尔斯和布罗特赞办妥了一切后,穿过人群,一个恍惚间,卡尔斯看见一个人影,那个人浑身被一件白色的袍子裹得严严实实,兜帽盖住了头发,最亮眼的地方,是他戴着一张白色的,没有任何装点的面具,只露出双眼。卡尔斯见过太多骑士的奇装异服,但觉得此刻这个人尤为特殊。就是卡尔斯看见他时,他也看见了卡尔斯,两人短暂的目光相对后,都来往的参赛选手冲散。

    骑士们还在聊着名单上的名字,卡尔斯来到他们身边,正好听到帕希斯说:“哈,这个人的名字才有意思,他居然叫刻耳柏洛斯,而且就是歌德福纳当地人。”

    刻耳柏洛斯的名称进到卡尔斯的耳朵,他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地狱三头犬?”

    这时几位骑士才意识到卡尔斯和布罗特赞回来了。“你们都搞定了?”

    卡尔斯揪着那个名字不放。“为什么会有一个地狱三头犬的名字呢?”

    帕希斯见怪不怪地说道:“你难不成不知道这个比赛是可以不用骑手本名的?只要你的名字不犯皇家的忌讳,不太离谱,你想取什么奇珍异兽的名字都行。”

    “我还以为这个世界真的有地狱三头犬呢。”

    “怎么可能,那是神话里的产物。”阿莱尼茨觉得卡尔斯的想法比这个名字出现还离谱。

    卡尔斯说:“但是魔人都有,有个地狱三头犬也不算什么奇事吧。”

    “喂,我们几个今天是来看比赛的,是来休闲的,别老魔人魔人的行不行。”米勒罗兹认为卡尔斯的较真有点扫兴了。

    阿莱尼茨问正事。“你的比赛安排是怎么样的?”

    “参赛者有上百人,先是三轮淘汰赛,将人数淘汰到四十八个人,再进行递减式的淘汰,四十八人分八组,每组前三晋级,晋级二十四人,再分四组,依旧是前三晋级,晋级十二人,十二人分两组,晋级的六人就能进决赛了。”布罗特赞详细说道。

    “那我们几个先去看台了,你们加油吧。”帕希斯说完,和余下几位骑士离开了候场区。他们来到场内,呈椭圆形地巨大赛场此刻山呼海啸,上万的观众对还未开始的比赛表现得急不可耐,根本看不见出没在观众席的骑士们,相比这数万之众,他们显得太过渺小了。

    赛马场的中央已经搭好了一个舞台,上面已经有乐团和舞团表演过了,但人们好像不太买账,他们只想看赛马。此时舞台上展放着三座由金银铜制成的奖杯,一位老人走到奖杯前,举起奖杯展示给整个赛马场看,欢呼声达到了顶点。

    看台上的艾尼克认出了老人。“那不是勒夫曼爵士吗?”

    帕希斯问。“你是说那个曾经蝉联多届马术比赛冠军的勒夫曼爵士?”

    “对。”

    “那他们家怎么没人参加这次比赛?”

    艾尼克耸了耸肩。“谁知道了呢。”

    米勒罗兹说:“据我所知,他的儿子们的骑术好像都一般般,他本想寄希望于孙子辈,结果孙子辈全是女孩,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莱尼茨一声叹息。“也算是后继无人了。”

    坐在几位骑士身旁的一个人默默听着骑士们的对话,她带着大檐帽,听到米勒罗兹的话后愤愤不平地问。“女孩怎么了?”

    几位骑士闻声扭头看去,登时惊讶写满了脸,齐声惊呼。“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