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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两个女孩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修娜妮娅问众位骑士,她确认自己的声音传入了每个骑士的耳朵,并且他们听到自己的话绝对会停下七嘴八舌,从而认真对待。

    “你难道不打算回家吗?”卡尔斯不解地看着修娜妮娅,他以为这位公主看完比赛就会老老实实回家,看来她还没有这个意思。

    “家里多没意思啊,好不容易自己单独出来一趟,我想多玩一会儿。”此时的修娜妮娅就像一个逃离管束的贪玩小孩。

    “那二皇子担心起来怎么办?”卡尔斯有点紧追不放。

    修娜妮娅翻了翻白眼。“都跟你说了不要那么墨守成规好不好,我跟着一群帝国骑士在一起呢,哥哥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再说了,若我真有个什么闪失,你们这一群骑士好意思吗?”修娜妮娅面朝诸位骑士。“你们说是不是呀?”

    骑士们迁就着这位任性的公主,齐声回答。“殿下说得是。”

    修娜妮娅很满意这个回答,她又转向卡尔斯。“就你最死板,最深得杜欧雷奥真传。”

    卡尔斯苦笑道:“那行吧,不知公主殿下想去哪儿消遣呢?”

    修娜妮娅摸着下巴。“我也不太清楚,不如你们决定吧。”

    布罗特赞想到点子。“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晚上去小酌一杯,为今天我获得第一名庆祝庆祝。”

    修娜妮娅认同布罗特赞的想法,她打了个响指。“好主意。”

    帕希斯趁机说:“来看今天的第一名得请客了?”

    这句话点醒了其他几位骑士,艾尼克火上浇油。“而且咱们这儿还不止一位第一名哦。”

    米勒罗兹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将目光投向卡尔斯。“我才想起来,卡尔斯好像从来没有请过客。”

    “那今天得狠狠宰他一顿了。”阿莱尼茨补充道。

    最后修娜妮娅再度将手搭在卡尔斯的肩上,笑眯眯地说:“看来我今天是来对时候了。”

    卡尔斯无奈地点点头,他知晓今天是逃不掉的了。“那我们去哪儿享受啊,我可对歌德福纳好吃好喝的地方不太熟。”

    帕希斯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歌德福纳的好东西,除非是皇宫,不然藏得再深我们也知道,想必公主殿下也吃腻那些山珍海味的东西,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常常市井的烟火味?”

    “好哇好哇。”修娜妮娅兴奋地应允,她从小吃到的食物确实如帕希斯所说,全是那些高薪聘请的厨子做出来的杰作,早就觉得乏味了。

    “那这样吧,时间还早,布罗特赞和我先回家将马匹安置好,其他几位先去占个位子,之后我们徒步去和你们会合。”卡尔斯制定起了计划。

    “好好,那我们就去麦肯街吧,那里的东西最接地气,而且旁边就有一条全是酒馆的不醒路。”帕希斯做出决定,几位骑士也没有异议。

    修娜妮娅听到这条路的名字笑道:“怎么会有地方叫不醒路呢?”

    “看来殿下还是逛街的时间太少了,不醒路,就说明那是个让人喝醉的好地方,就不知道公主的酒量怎么样?”艾尼克有点挑衅道。

    修娜妮娅也不示弱。“走着瞧,谁怕谁?”

    卡尔斯和布罗特赞骑上自己的马匹,其他几位骑士按照计划先前去麦肯街。修娜妮娅来到怒雪身边,朝着卡尔斯伸手,卡尔斯问道:“干嘛?”

    修娜妮娅皱皱眉。“没点眼力劲,拉我一把我也要上马。”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几个一起去?”

    “我想骑一骑我自己的马了,不行啊?”修娜妮娅编出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

    “我之前见你一个人能上马的啊。”

    准备出发的布罗特赞拍打着卡尔斯。“你拉别人一把能死呀?”说完便策马扬长而去。

    卡尔斯第二次握住修娜妮娅细小的手,一把将她来上马来,这次修娜妮娅坐在卡尔斯身上,她毫不客气地搂着卡尔斯的腰,这让卡尔斯顿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公主问道。

    卡尔斯解释道:“痒,你扶着我就好,别太用力了。”

    “堂堂帝国骑士居怕痒,真丢人。”

    “天生的好吧,坐好了,我们出发了。”卡尔斯驱马向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卡尔斯安顿好怒雪之后,和修娜妮娅来到门前,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修娜妮娅不怀好意地问道:“你那位小夫人应该在家吧,怎么不敲门呢?”

    “再跟你说一遍,莉贝塔不是我夫人,她只是将军府上派来的一位女仆而已。”

    “行行,你的家事,我不管。”

    卡尔斯开门后,让修娜妮娅先请,进屋之后,屋内的温暖与外面日益加剧的寒冷形成鲜明的落差,之前他们一直在热闹的赛马场,所以忽略了寒冷的天气。莉贝塔呈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光着脚躺在侧卧在沙发上,一只手将曲奇送进嘴里,一只手举着一本书,专心致志地阅读着。她听见了开门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卡尔斯回来了,她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学长回来了,今天挺早嘛,比赛结果怎么样?”

    卡尔斯正欲开口却被修娜妮娅抢先了一步。“哟,这么悠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家的女主人呢。”

    莉贝塔认得这个声音,这个青涩且略带稚气的声音曾经说出来最令她胆寒的话语。莉贝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将曲奇整个塞进嘴里,腾出双手来整理起自己的衣服,紧接着对修娜妮娅行礼。“参见公主殿下。”修娜妮娅没有像之前免去骑士们的行礼一样免去莉贝塔的行礼,而是欣然接受,随即就像自己家一样坐在了沙发上。

    卡尔斯瞧见莉贝塔光着脚。“天都这么冷了,还光着脚呢?”

    公主殿下就在面前,所以莉贝塔不像平时那么放肆,她小声说:“屋里足够暖和。”

    修娜妮娅说:“你还挺关心她的嘛。”

    “你要是光着脚,我也会提醒你的。”卡尔斯觉得修娜妮娅有些小题大做,随后又对莉贝塔说:“殿下需要什么你去做就是了,不必那么紧张。”听到这话的莉贝塔有些心安,但还是只敢小幅度地点点头。最后用客气地语气对修娜妮娅请求道:“请殿下不要欺负她。”

    “你还真护短啊,我是那种会欺负人的人吗?”修娜妮娅不满道。

    “那你俩最好和平共处,我去换件衣服,然后就去和那几个家伙汇合。”

    修娜妮娅提点着莉贝塔。“还不去帮你的学长更衣。”但莉贝塔知道卡尔斯平时都是自己更衣的,但眼下又是公主的命令,一时间陷入两难。还好卡尔斯及时制止。“不用了,我一直都是自己更衣的。”

    修娜妮娅阴阳怪气地说:“原来学长你这么害羞啊?”

    卡尔斯不再理会修娜妮娅,留下两个女孩在客厅。莉贝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只感觉和公主殿下单独相处的时间内,每一分钟都很难熬,她看中茶几上盘中还有几块曲奇,指了指,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要不要吃曲奇啊?”

    修娜妮娅见莉贝塔那么拘束,自己也感到不自在,她知道是自己之前吓唬莉贝塔才导致的现在这个局面,她改了改自己的语气,收起公主的威严。“吃啊,你端过来吧。”莉贝塔照办,双手端盘蹲在修娜妮娅身边。

    “哎哟,你不用这样子,坐到沙发上来。”修娜妮娅拍了拍沙发,莉贝塔也只好犹犹豫豫地照做。

    修娜妮娅操起一块曲奇喂进嘴里。“你也吃啊。”

    “哦……好。”莉贝塔也拈起曲奇,小口小口地咬着,和之前的吃相大有不同。

    修娜妮娅看得出莉贝塔还是放不开,只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吓唬你的,你不用当真,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啊,而且我们皇家也都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因为你的一点点小问题就追究你的,心安啦。”

    “真的吗?”莉贝塔谨慎问道。

    “当然了,皇家的人说话还有假吗?”

    莉贝塔仿佛如释重负。“谢谢公主殿下。”

    “不用那么见外,外面人多的时候叫我公主,我家的那帮仆人被条条框框约束太久了不愿改口,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随性的女仆,这儿就我俩,就叫我修娜好了。”

    莉贝塔再片刻的胆怯后还是开口了。“修娜。”

    “这就对了嘛。”

    两个女孩同时绽开笑颜。

    修娜妮娅开始向莉贝塔盘问起卡尔斯。“对了,你的学长平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说来听听呗。”

    莉贝塔已经对眼前的公主放下了畏惧的心理。“不为人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他每天都是校场和家里两个地方,看不出来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那他有什么喜好,比如喜欢吃什么?”

    “他好像什么都吃,晚餐从来都是我做什么他吃什么,不挑食。”

    “那日常爱好呢?”

    “也看不出来,他偶尔空闲时间喜欢看看书。”

    “啊,就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吗?”修娜妮娅有些没想到卡尔斯日常是这么无趣的一个人。

    修娜妮娅不死心。“那他有没有向你打听过什么事,说不定他大厅的就是他感兴趣的东西。”

    莉贝塔回忆着说:“马术比赛前,他问过我这个比赛的来历,我还告诉他了今年的十二月的重要事宜,皇帝陛下的生日,还有歌德福纳最热闹的过年。”

    “没了?你再好好想想。”

    “对了,他主动问我一个地方,流亡街。”

    修娜妮娅有些不可思议。“他问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

    “不知道,但学长好像很有兴趣。”

    修娜妮娅陷入沉默,她感觉自己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莉贝塔好奇心上来了。“殿下,不对,修娜你问这么多学长的事干嘛?”

    修娜妮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就好奇问问。”

    莉贝塔偷笑。“怕不是那么简单吧,你莫非对学长有意思?”

    “才没有。”修娜妮娅红着脸义正言辞地否定。

    “别装了,都写你脸上了。”

    修娜妮娅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莉贝塔接着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那学长对你呢?”

    修娜妮娅不确定地摇摇头。

    “要不我之后帮你试探试探?”莉贝塔坏笑着说。

    “真的?”修娜妮娅一把捏住莉贝塔的手,内心生出一阵感激。

    “嘿嘿,公主殿下所托,我怎么敢说假话呢?”

    “好,那就拜托你了,以后你有什么心愿,尽管给我说,本公主在伯伦卡亚办不到的事不多。”修娜妮娅很严肃地看着莉贝塔。

    “这个嘛,你让学长以后给我涨点工钱就行。”

    修娜妮娅只觉得莉贝塔的心愿太小。“哈,你是将军府派来的,我让杜欧雷奥给你涨工钱都没问题。”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是我谢谢你。”

    “聊什么呢?在家里还这么窃窃私语。”卡尔斯换好了衣服,他的穿着从大多数时候洁白的骑士装换成一件棕色的简约便衣,但骑士的强壮身材良好的撑起了这件衣服,十分耐看。这也是莉贝塔为数不多见到卡尔斯穿便服,修娜妮娅更是第一次。

    “我们在聊你。”修娜妮娅说道。

    “聊我什么?”

    莉贝塔有些意外,她天真地以为修娜妮娅要把刚刚的话都说出来,却没想到修娜妮娅却说:“我们聊你不穿骑士装,穿其他衣服会不会很丑。”

    卡尔斯展开双臂,将自己自信地展示在两个女孩面前。“所以呢?”

    “还不赖吧。”

    “那还等什么呢?走吧。”

    “去哪儿,你们不留在家里吃晚餐吗?”莉贝塔起身问道。

    卡尔斯解释说:“今晚不用,我们晚上约了其他几位骑士。”

    “对呀,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吧。”修娜妮娅邀请莉贝塔。

    卡尔斯认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诧异地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就在刚刚,你换衣服的时候。”修娜妮娅牵起莉贝塔的手,莉贝塔也不再胆怯地表示赞同,不过莉贝塔随即表示自己不愿意和他们同行,婉拒了公主。修娜妮娅也不勉强,她准备和卡尔斯一同出门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精美的物品正反射着烛火的光。

    修娜妮娅惊讶道:“哇,好漂亮的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