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光（上）
按照家应的嘱咐，萧梁每天都给叶星韧身体各处的伤口一一换药，没日没夜地照看着她，家医生也时不时过来给她打针输液。
星韧的身体却像被抽离了一般，一直沉沉地昏睡着，高烧不退。
“小贱人，看我不抽死你！”
“哟，你这反应够烈啊，别急，再插一根针试试。”
“这姿势如何？给我跪好了！瞧瞧！可真够润的！”
“哈哈哈哈哈哈！”
……
星韧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缓缓睁眼，看见了那熟悉的天花板，阳光从窗外照进卧室，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这已是她昏迷的第四日。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星韧向左望去，看见萧梁正握着她的手，侧躺在她身旁。
她想开口唤他，可喉咙被高烧烧哑说不出话。她动了动手指，萧梁瞬间感应，睁开眼来。
“星儿，你醒了！”他立马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露出欣喜的表情，“退烧了！”
“疼、好疼！”星韧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到，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出。
“我知道、我知道，”萧梁满眼心疼地望着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会好起来的。”
“渴了吗？”
星韧点点头。
他将她扶起，想喂她喝水，但刚一用力，她就疼得惨叫，他只好用嘴一口一口慢慢喂她。而她的喉咙也被连日以来的高烧烧得肿胀无法吞咽，他又将药都碾成粉末倒入水中，从同样的方法喂她喝下。
刚从鬼门关前逃离的她脸色惨白，喝几口水仿佛都已用尽所有的力气，喝完药后，又闭眼沉沉睡去。
晚上，家医生前来，看见星韧醒来，颇感欣慰。星韧此时已比早晨刚醒那会儿有精神了不少，能缓慢说得几句话了。
“老天爷，你可算是醒了！我和萧梁这么多年兄弟，还是第一次见他哭。你要再不醒，估计他得殉情了！”家应对着星韧打趣儿道。
“家医生，谢谢你。”
“得！大恩不言谢、施恩不图报，”家应学着电视里的角色，双手握拳，对着星韧鞠了一躬，“今天算是咱俩第一次正式见面，小生这厢有礼了！”
此举逗得星韧咯咯笑，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此时气虚血弱，身体稍微的颤动都让她的伤口多一分疼痛。
“你少逗她，把她惹疼了我跟你急。”
“哎哟！你这是刚利用完我立马恩将仇报呀，哈哈！”
家应紧接着给星韧细细检查：“烧退了、伤口也都没感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她伤得太重又失血过多，接下来的时间，得每天按时吃药换药，好好调养。”
萧梁安下心来、依言记下，将家医生送至门口。
“你这么多年不结婚就是为了她？果然，此女子非比寻常呀！”
“嗯、老家，她受伤这件事……”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谁没有点儿秘密，哈哈！”家应承诺到，“我先走啦，过几天再来了。”
送走家应后，萧梁回到卧室，将星韧的身体侧身，准备给她换药。
“星儿，疼就叫出来，不碍事的。”
他一个个地撕开包扎在她身上的纱布，尚未愈合的皮肤裸露出来，腥红的伤口撕扯着她虚弱的身体。待他给她胸间、手指、膝盖等重伤处的伤口清创时，她疼得浑身颤抖，血水也不断流出，但她咬住枕头强力忍耐，不想让他担心。
他如何看不出来，小心又快速地处理着，直到所有伤口换药结束，泪水已浸湿了半个枕头，她也疼得几欲晕去。
……
到得第七日，星韧已能在萧梁的帮助下缓缓坐起，萧梁怕出什么意外，每日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担心她因伤口的牵扯而感到疼痛，连上厕所都抱着她去。星韧怕他耽误工作，劝了好几次，他才终于同意回局里上班，但借口老家有亲戚前来小住腿脚不便，每日午休时仍要回来看看她才安心。
就这样，萧梁每日喂她吃饭喝水、吃药换药、给她变着法儿的炖汤调补身体，周末不上班时，更是足不出户地在家照顾她。星韧的身体也在他无微不至的呵护下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脸上气色见红，喊疼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半个多月后，她已能起身自己行走，除了受伤最重的几处仍需每天换药，其他伤口都已陆续结痂脱落，重新长出新的粉嫩皮肤。
……
这日晚，萧梁将星韧抱在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星韧此刻还无睡意，在被窝扭来扭去，渐渐不安分起来。
他知她心意，但怕她在和自己碰撞之下，还未长合的伤口会重新裂开，便一直忍住不回应她。
“萧梁哥，你嫌我脏，是不是？”星韧将头从被窝里探出，眼泛泪光地问道。
这一问，问得他猝不及防。
他只得坐起，将她抱至腰间，盯着她的双眼，郑重道：“星儿，我从没这样想过，那不是你的错，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恨不得替你受罪。”
他说完，用手轻抚她的额头：“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我怕你受不住。”
星韧按捺不住，吻了下去。
两人激吻一阵后，他双手环抱住她，但不同于以往的猛力，此时的他，生怕牵扯到她的伤口，只是按住她的纤腰，来回轻轻扭动。
但星韧身体毕竟虚弱，不过片刻的功夫已抵受不住。萧梁见状，笑着将她抱出，侧身裹在怀里。
“这点儿力都受不了，还想干坏事呢！你就先耐着性子安心养伤吧！”
星韧满脸沮丧。
“没关系的，我们星儿还没完全康复才会这样，”他温言安慰，“等你好了，想做多久就做多久，在床上、飘窗前、沙发上、浴缸里……我每天都疼你，把你喂得饱饱的，好不好？”
“萧梁哥。”星韧轻声唤他。
“嗯？”
“你为什么一直待我这么好？”
“你知道为什么的，不是吗？”
“我想听你说。”
他抱着她，望着卧室窗外的月光，缓缓说到：“十几年前，也是这样的月光，我在消防站遇见了你，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你。你那么美，你的脸、你的眼睛、你的身体，让我着迷。我本以为你当年离开寅城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几个月前，你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这简直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这些日子，我每天下班回家一看见你，心里就满满的，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守着你照顾你。你每一次受伤，我真的很心疼，心想这么美好的女孩，怎么会遭到如此折磨？或许，我是上天专门派来守护你的，将你的伤口一一抚平。”
他说完，见她没有回应，低头看去，只见她那清亮的双眸也正抬头看着他，眼露感激。
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头，真挚地说到：“星儿的身体、星儿的心，都只属于你。”
他感动。这句话，他等了足足十多年。
两人不再言语，一起望向天上的月光。
良久，一阵凉风从窗外刮来，星韧被这寒气激得打了一个喷嚏，重伤的胸口被带动，疼得皱了眉。
萧梁见状，赶紧给她盖上被子，一只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按摩她重伤周围，缓解伤口带给她的疼痛。
她轻哼着，眉心渐展，靠他在怀里安稳睡去。
星韧的身体却像被抽离了一般，一直沉沉地昏睡着，高烧不退。
“小贱人，看我不抽死你！”
“哟，你这反应够烈啊，别急，再插一根针试试。”
“这姿势如何？给我跪好了！瞧瞧！可真够润的！”
“哈哈哈哈哈哈！”
……
星韧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缓缓睁眼，看见了那熟悉的天花板，阳光从窗外照进卧室，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这已是她昏迷的第四日。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星韧向左望去，看见萧梁正握着她的手，侧躺在她身旁。
她想开口唤他，可喉咙被高烧烧哑说不出话。她动了动手指，萧梁瞬间感应，睁开眼来。
“星儿，你醒了！”他立马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露出欣喜的表情，“退烧了！”
“疼、好疼！”星韧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到，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出。
“我知道、我知道，”萧梁满眼心疼地望着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会好起来的。”
“渴了吗？”
星韧点点头。
他将她扶起，想喂她喝水，但刚一用力，她就疼得惨叫，他只好用嘴一口一口慢慢喂她。而她的喉咙也被连日以来的高烧烧得肿胀无法吞咽，他又将药都碾成粉末倒入水中，从同样的方法喂她喝下。
刚从鬼门关前逃离的她脸色惨白，喝几口水仿佛都已用尽所有的力气，喝完药后，又闭眼沉沉睡去。
晚上，家医生前来，看见星韧醒来，颇感欣慰。星韧此时已比早晨刚醒那会儿有精神了不少，能缓慢说得几句话了。
“老天爷，你可算是醒了！我和萧梁这么多年兄弟，还是第一次见他哭。你要再不醒，估计他得殉情了！”家应对着星韧打趣儿道。
“家医生，谢谢你。”
“得！大恩不言谢、施恩不图报，”家应学着电视里的角色，双手握拳，对着星韧鞠了一躬，“今天算是咱俩第一次正式见面，小生这厢有礼了！”
此举逗得星韧咯咯笑，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此时气虚血弱，身体稍微的颤动都让她的伤口多一分疼痛。
“你少逗她，把她惹疼了我跟你急。”
“哎哟！你这是刚利用完我立马恩将仇报呀，哈哈！”
家应紧接着给星韧细细检查：“烧退了、伤口也都没感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她伤得太重又失血过多，接下来的时间，得每天按时吃药换药，好好调养。”
萧梁安下心来、依言记下，将家医生送至门口。
“你这么多年不结婚就是为了她？果然，此女子非比寻常呀！”
“嗯、老家，她受伤这件事……”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谁没有点儿秘密，哈哈！”家应承诺到，“我先走啦，过几天再来了。”
送走家应后，萧梁回到卧室，将星韧的身体侧身，准备给她换药。
“星儿，疼就叫出来，不碍事的。”
他一个个地撕开包扎在她身上的纱布，尚未愈合的皮肤裸露出来，腥红的伤口撕扯着她虚弱的身体。待他给她胸间、手指、膝盖等重伤处的伤口清创时，她疼得浑身颤抖，血水也不断流出，但她咬住枕头强力忍耐，不想让他担心。
他如何看不出来，小心又快速地处理着，直到所有伤口换药结束，泪水已浸湿了半个枕头，她也疼得几欲晕去。
……
到得第七日，星韧已能在萧梁的帮助下缓缓坐起，萧梁怕出什么意外，每日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担心她因伤口的牵扯而感到疼痛，连上厕所都抱着她去。星韧怕他耽误工作，劝了好几次，他才终于同意回局里上班，但借口老家有亲戚前来小住腿脚不便，每日午休时仍要回来看看她才安心。
就这样，萧梁每日喂她吃饭喝水、吃药换药、给她变着法儿的炖汤调补身体，周末不上班时，更是足不出户地在家照顾她。星韧的身体也在他无微不至的呵护下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脸上气色见红，喊疼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半个多月后，她已能起身自己行走，除了受伤最重的几处仍需每天换药，其他伤口都已陆续结痂脱落，重新长出新的粉嫩皮肤。
……
这日晚，萧梁将星韧抱在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星韧此刻还无睡意，在被窝扭来扭去，渐渐不安分起来。
他知她心意，但怕她在和自己碰撞之下，还未长合的伤口会重新裂开，便一直忍住不回应她。
“萧梁哥，你嫌我脏，是不是？”星韧将头从被窝里探出，眼泛泪光地问道。
这一问，问得他猝不及防。
他只得坐起，将她抱至腰间，盯着她的双眼，郑重道：“星儿，我从没这样想过，那不是你的错，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恨不得替你受罪。”
他说完，用手轻抚她的额头：“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我怕你受不住。”
星韧按捺不住，吻了下去。
两人激吻一阵后，他双手环抱住她，但不同于以往的猛力，此时的他，生怕牵扯到她的伤口，只是按住她的纤腰，来回轻轻扭动。
但星韧身体毕竟虚弱，不过片刻的功夫已抵受不住。萧梁见状，笑着将她抱出，侧身裹在怀里。
“这点儿力都受不了，还想干坏事呢！你就先耐着性子安心养伤吧！”
星韧满脸沮丧。
“没关系的，我们星儿还没完全康复才会这样，”他温言安慰，“等你好了，想做多久就做多久，在床上、飘窗前、沙发上、浴缸里……我每天都疼你，把你喂得饱饱的，好不好？”
“萧梁哥。”星韧轻声唤他。
“嗯？”
“你为什么一直待我这么好？”
“你知道为什么的，不是吗？”
“我想听你说。”
他抱着她，望着卧室窗外的月光，缓缓说到：“十几年前，也是这样的月光，我在消防站遇见了你，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你。你那么美，你的脸、你的眼睛、你的身体，让我着迷。我本以为你当年离开寅城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几个月前，你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这简直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这些日子，我每天下班回家一看见你，心里就满满的，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守着你照顾你。你每一次受伤，我真的很心疼，心想这么美好的女孩，怎么会遭到如此折磨？或许，我是上天专门派来守护你的，将你的伤口一一抚平。”
他说完，见她没有回应，低头看去，只见她那清亮的双眸也正抬头看着他，眼露感激。
她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头，真挚地说到：“星儿的身体、星儿的心，都只属于你。”
他感动。这句话，他等了足足十多年。
两人不再言语，一起望向天上的月光。
良久，一阵凉风从窗外刮来，星韧被这寒气激得打了一个喷嚏，重伤的胸口被带动，疼得皱了眉。
萧梁见状，赶紧给她盖上被子，一只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按摩她重伤周围，缓解伤口带给她的疼痛。
她轻哼着，眉心渐展，靠他在怀里安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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