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河中朝贡（6）
“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兀畏斯坐在珠陶县城的客栈里，摇着头。
让皇帝发放垄断文书，根本是天方夜谭，相比于大明，喀山更像帖木儿，是一个比较依赖商业活动的国家，贸易收入占比几乎是全部收入的三分之一。纵使对商业活动管控得再宽松，也不可能将钢铁这种商品的对外贸易权交给其他国家。
在之前的构想中，兀畏思从一个商人的角度考虑到了很多方面，其中唯一变数不过是喀山对于帖木儿这个老相识的态度而已。
现在，站在国际局势的角度，喀山对帖木儿的态度反而成了决定性的条件。
几天以来，兀畏斯一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却始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个方面自己没有想到，心理总是有块石头落不了地。
今天他终于想到了关键所在，钢铁对于喀山来说并不是一种寻常商品，而是一种战略商品，喀山对于钢铁的态度几乎等同于喀山对于贸易国的态度。
纵使喀山和帖木儿关系并不好，想来也不会对帖木儿进行明里暗里的贸易禁运，最多是默许，绝不会授予某一国对钢铁南向的贸易垄断权。
将杯子中的茶一饮而尽，兀畏斯决定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整理好行囊后，便带团队启程。
关键的问题，要到了喀山的首都才清楚。
“听说喀山的首都是一个由两座城池组成的特大城市，倒是要好好看看”兀畏斯反而卸下了心中的包袱。
经过数个日夜的赶路，在看过了一片又一片一望无际的田亩之后，使团一行人终于是到达了这个自称为罗马的国家最为核心的位置——首都开天府。
兀畏斯吃惊的发现，那些关于喀山首都的传言都不是假的，喀山的首都并不是简单的一座城池，而是两座挨在一起的城池。西边的大一些，东边的小一些，城墙都足有几丈高，巨大的城门楼上还造了个房子，不像欧洲的城堡，更像是大明的城池。沿城墙望去，似乎都架设着不少大炮。
南门城外是连绵三四里的市集和关厢，在嘈杂的人声之外是军队演练整齐的脚步声和军号声。
“喀山的军队不像其它的国家，只在战前进行训练，我们打听到，喀山的军队三日一小训，五日一大训，每月还有特定战法的演练，和我们之前在拜占庭与大明了解到的情况很相似，喀山的军队只要是在驻扎就会隔三差五的训练，他们身材很壮硕，可以看得出伙食很好，精神面貌也十分出众，与我国某些战团的状态可谓是天壤之别。”兀畏思在他的手札里给喀山的军队以很高的评价。
开天府的盘查很是严密，不过当守卫得知兀畏斯一行人是河中来喀山朝贡的使者时，便转变态度，给予了很大礼遇。
待得使团一行进入城内，发现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色，南门通往内城的大街足可以让十几架马车并排通过，房屋如同棋盘一般错落有致，整齐的码放在道路两侧。
中央大街虽然宽阔，但中间却不许人随便踏足，不从特定的地方穿越大街甚至会触犯某些律法。于是，这如同河流一样的中央大街便将城市一分为二。身为河中的使节，兀畏思一行人获得了在道路中央偏右侧行走的资格。可以明显看出，这是一种殊荣，周围看热闹的人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些许羡慕。
待得众人到了理藩院，简单修整了一下，便得到了理藩院送来的衣物与吃食。
吃食自不必说，是兀畏思等人一路上以来见过的最顶级的食物。
只是这衣物却大有文章。
衣物虽然华贵，却是喀山款式。
一般来讲，使节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传递消息的人，更是代表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最少是代表所处组织的气节。
现在喀山提供衣物的意思就相当于是告诉河中国的使者，河中国已经是喀山的一部分，在宗主国就要遵守宗主国的礼法。
不过一行人一路以来，已经接受了喀山的强大，想到即将获得如此强大的靠山，众人反倒相当激动的穿上了喀山的礼服。
当晚，伊尔哈木在皇宫的宴厅内举办了一个欢迎河中使者的晚宴。在聚华县居住的各大家族都参加了晚宴。
梁赞大公伊凡四世也特地来参加，坐在皇帝下左侧的首座上，兀畏斯的位置则在右侧首位。
之后是原来各县的公侯和朝廷重臣依次分坐两侧。
稍微等了一小会，一个穿着白色锦袍，头戴暖答的青年坐上了中央的上位，兼具东西方特征的脸告诉兀畏斯，此人正是伊尔哈木。
伊尔哈木在上位，目光扫视过宴席内的众人，端起手中的杯子，道：“今河中的埃米尔派使者来我国朝贡，乃是我喀山崛起之佐证！想当年，我太祖起兵于喀山，秣兵历马，横刀露西亚，内合大政，外拓疆土。至于此时，喀山已西击立陶宛，北驱莫斯科，东进泥疆，南并诺盖，灭金帐以塑蒙古，破莫斯科以继罗马。所以有尺寸之地，以图大业。然，观世界之局势，仇我喀山势大者十之八九，附我天命者二三国而已。河中，乃是大夏强国，但仍然心向喀山，朕心喜之，特设宴以迎河中使臣，以此昭告天下，河中从此我的臣！也是我弯刀弓箭保护下的国！”
随后，伊尔哈木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并向众人展示了自己的杯底，以示意自己喝光了杯中的酒。
兀畏斯也有样学样，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才发现，这酒并不醉人，只是有些酒味，更多的是马奶的味道，原来是马奶酒。
相传，马奶酒早在千余年以前就被发明了，不过一直是以祭祀用的祭品被使用，由于生产力的限制，常人难得喝上一次，然而在铁木真一朝却得以发扬光大，据说刚满17岁的铁木真那时刚刚起兵，常常外出打仗。他的妻子就在家里，一面思念远征的丈夫，一面制作奶食品。有一天，她在烧酸奶时，锅盖上水珠流到了旁边碗里，这一瞬间，她嗅到了特殊的奶香味。一尝之下，只觉味美、香甜，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渐渐地，她在生产生活中掌握了制酒的工艺，并简单地制作了酒具。在铁木真做大汗的庆典仪式上，她把自己酿造的酒献给丈夫成吉思汗和将士们，大汗和众将士喝了以后，连声叫好。从此，成吉思汗把它封为御膳酒，起名叫赛林艾日哈。
酒过三巡，伊尔哈木拍拍手，一行舞女便鱼贯进入会厅，随着音乐跳起舞来，众人皆被舞女的美色和舞蹈所吸引，伊尔哈木却用恰到好处的声音叫了一声兀畏斯，做了一个到他旁边来的手势。
兀畏斯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只得照做，伊尔哈木让左右在自己的垫子旁为兀畏斯准备了另外一个垫子，兀畏斯跟着伊尔哈木的指示坐了上去。
待得坐定，只见伊尔哈木身子靠了过来，小声的问他：“此次前来，想必不只是朝贡吧？”
让皇帝发放垄断文书，根本是天方夜谭，相比于大明，喀山更像帖木儿，是一个比较依赖商业活动的国家，贸易收入占比几乎是全部收入的三分之一。纵使对商业活动管控得再宽松，也不可能将钢铁这种商品的对外贸易权交给其他国家。
在之前的构想中，兀畏思从一个商人的角度考虑到了很多方面，其中唯一变数不过是喀山对于帖木儿这个老相识的态度而已。
现在，站在国际局势的角度，喀山对帖木儿的态度反而成了决定性的条件。
几天以来，兀畏斯一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却始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个方面自己没有想到，心理总是有块石头落不了地。
今天他终于想到了关键所在，钢铁对于喀山来说并不是一种寻常商品，而是一种战略商品，喀山对于钢铁的态度几乎等同于喀山对于贸易国的态度。
纵使喀山和帖木儿关系并不好，想来也不会对帖木儿进行明里暗里的贸易禁运，最多是默许，绝不会授予某一国对钢铁南向的贸易垄断权。
将杯子中的茶一饮而尽，兀畏斯决定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整理好行囊后，便带团队启程。
关键的问题，要到了喀山的首都才清楚。
“听说喀山的首都是一个由两座城池组成的特大城市，倒是要好好看看”兀畏斯反而卸下了心中的包袱。
经过数个日夜的赶路，在看过了一片又一片一望无际的田亩之后，使团一行人终于是到达了这个自称为罗马的国家最为核心的位置——首都开天府。
兀畏斯吃惊的发现，那些关于喀山首都的传言都不是假的，喀山的首都并不是简单的一座城池，而是两座挨在一起的城池。西边的大一些，东边的小一些，城墙都足有几丈高，巨大的城门楼上还造了个房子，不像欧洲的城堡，更像是大明的城池。沿城墙望去，似乎都架设着不少大炮。
南门城外是连绵三四里的市集和关厢，在嘈杂的人声之外是军队演练整齐的脚步声和军号声。
“喀山的军队不像其它的国家，只在战前进行训练，我们打听到，喀山的军队三日一小训，五日一大训，每月还有特定战法的演练，和我们之前在拜占庭与大明了解到的情况很相似，喀山的军队只要是在驻扎就会隔三差五的训练，他们身材很壮硕，可以看得出伙食很好，精神面貌也十分出众，与我国某些战团的状态可谓是天壤之别。”兀畏思在他的手札里给喀山的军队以很高的评价。
开天府的盘查很是严密，不过当守卫得知兀畏斯一行人是河中来喀山朝贡的使者时，便转变态度，给予了很大礼遇。
待得使团一行进入城内，发现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色，南门通往内城的大街足可以让十几架马车并排通过，房屋如同棋盘一般错落有致，整齐的码放在道路两侧。
中央大街虽然宽阔，但中间却不许人随便踏足，不从特定的地方穿越大街甚至会触犯某些律法。于是，这如同河流一样的中央大街便将城市一分为二。身为河中的使节，兀畏思一行人获得了在道路中央偏右侧行走的资格。可以明显看出，这是一种殊荣，周围看热闹的人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些许羡慕。
待得众人到了理藩院，简单修整了一下，便得到了理藩院送来的衣物与吃食。
吃食自不必说，是兀畏思等人一路上以来见过的最顶级的食物。
只是这衣物却大有文章。
衣物虽然华贵，却是喀山款式。
一般来讲，使节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传递消息的人，更是代表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最少是代表所处组织的气节。
现在喀山提供衣物的意思就相当于是告诉河中国的使者，河中国已经是喀山的一部分，在宗主国就要遵守宗主国的礼法。
不过一行人一路以来，已经接受了喀山的强大，想到即将获得如此强大的靠山，众人反倒相当激动的穿上了喀山的礼服。
当晚，伊尔哈木在皇宫的宴厅内举办了一个欢迎河中使者的晚宴。在聚华县居住的各大家族都参加了晚宴。
梁赞大公伊凡四世也特地来参加，坐在皇帝下左侧的首座上，兀畏斯的位置则在右侧首位。
之后是原来各县的公侯和朝廷重臣依次分坐两侧。
稍微等了一小会，一个穿着白色锦袍，头戴暖答的青年坐上了中央的上位，兼具东西方特征的脸告诉兀畏斯，此人正是伊尔哈木。
伊尔哈木在上位，目光扫视过宴席内的众人，端起手中的杯子，道：“今河中的埃米尔派使者来我国朝贡，乃是我喀山崛起之佐证！想当年，我太祖起兵于喀山，秣兵历马，横刀露西亚，内合大政，外拓疆土。至于此时，喀山已西击立陶宛，北驱莫斯科，东进泥疆，南并诺盖，灭金帐以塑蒙古，破莫斯科以继罗马。所以有尺寸之地，以图大业。然，观世界之局势，仇我喀山势大者十之八九，附我天命者二三国而已。河中，乃是大夏强国，但仍然心向喀山，朕心喜之，特设宴以迎河中使臣，以此昭告天下，河中从此我的臣！也是我弯刀弓箭保护下的国！”
随后，伊尔哈木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并向众人展示了自己的杯底，以示意自己喝光了杯中的酒。
兀畏斯也有样学样，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才发现，这酒并不醉人，只是有些酒味，更多的是马奶的味道，原来是马奶酒。
相传，马奶酒早在千余年以前就被发明了，不过一直是以祭祀用的祭品被使用，由于生产力的限制，常人难得喝上一次，然而在铁木真一朝却得以发扬光大，据说刚满17岁的铁木真那时刚刚起兵，常常外出打仗。他的妻子就在家里，一面思念远征的丈夫，一面制作奶食品。有一天，她在烧酸奶时，锅盖上水珠流到了旁边碗里，这一瞬间，她嗅到了特殊的奶香味。一尝之下，只觉味美、香甜，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渐渐地，她在生产生活中掌握了制酒的工艺，并简单地制作了酒具。在铁木真做大汗的庆典仪式上，她把自己酿造的酒献给丈夫成吉思汗和将士们，大汗和众将士喝了以后，连声叫好。从此，成吉思汗把它封为御膳酒，起名叫赛林艾日哈。
酒过三巡，伊尔哈木拍拍手，一行舞女便鱼贯进入会厅，随着音乐跳起舞来，众人皆被舞女的美色和舞蹈所吸引，伊尔哈木却用恰到好处的声音叫了一声兀畏斯，做了一个到他旁边来的手势。
兀畏斯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只得照做，伊尔哈木让左右在自己的垫子旁为兀畏斯准备了另外一个垫子，兀畏斯跟着伊尔哈木的指示坐了上去。
待得坐定，只见伊尔哈木身子靠了过来，小声的问他：“此次前来，想必不只是朝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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