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诺盖县三四事
“嘘，别出声，官差还没走。”角落中，一个年轻人压住正在磨刀的另外一个年轻人。
诺盖县城是诺盖省的省会，也是过去诺盖汗国的故都，所以城市造得十分大，街坊很多，就连巡街的衙役和官兵也未必每次都能处处搜到。
在某一条街巷的一个角落里，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在躲避衙役和官兵的巡查。
“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了，他们不累吗？”年纪更小一点的男人对年长一点的男人抱怨道：“哥，怎么咱们都进城了还跟做贼一样，不是说进了城就能吃好吃的了嘛。”
“是的，但不是现在，之前听牙人说，进了城就先当力工，干够份了主家就会给衙门里去点好处，给咱兄弟一个诺盖的身牌。”被叫做哥的男人左右望了望，见没响动，又说：“但是现在情况有点变化，皇帝老子好像发现这边有人乱跑，诺盖这里的声势太大了。”
男人跑到巷子口，检查了一下，见衙役和官兵走远了，便示意年纪小一点的男人继续磨刀：“继续吧，刀仔，他们走远了。看来，这诺盖暂时也是待不住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坐船去北面，到亚伊去，以咱们打铁的功夫也不会挨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莱恩了。”
刀仔听到他哥的指示，便又卖力的磨起刀来。磨好的刀不仅能在野地保护自己，也能在市面上卖一个好价钱。
康刀仔和他哥哥康铳仔的父亲是莱恩县的铁匠，在第二次与奥斯曼作战时被奥斯曼军队掳走，母亲也在那时被杀害，之后兄弟二人便只能在莱恩依靠父亲教授的打铁技术艰难的维持生活。
莱恩是一个以捕鱼业为主、大部分领地沙漠化的城市，人口极其稀少，发展前景近乎无望。
在喀山吞并莱恩后，莱恩成为了喀山帝国东西贸易线上的一点，算是稍有起色，但也为莱恩的钢铁产业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由于喀山本身的钢铁产量极高，在统一的调度下，钢铁流转就极其方便。所以喀山吞并莱恩后，莱恩的钢铁工具就慢慢被其他专门生产钢铁的城市所垄断。
最近几年，随着内地钢铁以及钢铁工具的产量提升，莱恩的铁匠铺纷纷破产。康家兄弟也是其中一员，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跑到大城市谋生。
然而在诺盖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巡防的官兵又来抓弃户的逃民，二人只能想法子到别处去。
亚伊县是一个产钢铁的城市，在乌拉尔河的弯折处，虽然比诺盖要远，但坐船也很容易到达。
第二天一大早，两兄弟便搭上了一只哥萨克小艇，准备按计划向亚伊县投奔过去。
天不遂人愿，两兄弟在南伊县河段遇见了盘查往来船只的官船。
要是其它船还好说，或许在甲板下就可以躲过去。
但哥萨克小艇就不行了，首先哥萨克小艇根本没有甲板下面这个说法，小艇就跟牛一般大，打开“甲板”就下水了。
其次官兵对哥萨克小艇的搜查历来严格，生怕哥萨克人的船上有刀剑火器，重演当年的覆辙。
兄弟二人一下慌了神，忙翻起了包袱。
撑船的老哥萨克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怕。
“待会儿听我的”老哥萨克说。
很快，官船来到了小艇旁边，一个健壮的蒙古水兵站在船舷上，俯视着老哥萨克和兄弟俩。
兄弟俩不敢直视官兵，老哥萨克却抬头主动跟水兵搭话：“色俩目，官爷，带我俩儿子上省城里买点东西去，您看您要查看什么？不劳您费力，我这就给您翻。”
蒙古水兵也笑着应道：“好说！都是水上讨口饭吃，你把那包裹都打开，我看看就行！”
“好嘞！”老哥萨克应着，就去翻自己的包袱。
兄弟俩这把慌了神，他俩的行囊里带着刀子呢，刀仔拼命的向铳仔使眼色，铳仔也知道麻烦了，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也没想出个一二三。
这时，老哥萨克来翻他们的包袱，先翻开铳仔的，里面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蒙古水兵逐一看过，也没说什么，便继续指了指刀仔的包袱：“还有最后一个，看完就走啦！”
老哥萨克不知道刀仔的包袱里有刀，抓住包袱就要解，刀仔却一把抓住包袱口，让老哥萨克解不开。
刀仔看着老哥萨克的眼睛疯狂的使眼色，老哥萨克也发现不对，便大声装作训斥的样子：“这包袱怎么系的？我不是教过你打活结吗！怎么总忘呢！”
同时也回头给水兵赔不是：“官爷，您看我这个逆子，打个结都学不会，耽误您老的时间了，您稍等，我们马上就打开。”
水兵也没应声，就是看着他们解包袱。
随着时间的流逝，水兵也觉得有点不对，就想跳下去“帮”他们解。
不过，远处突然传来人的嘶吼声吸引了他，原来是有人在岸上行劫，然后跑到水上余坐船逃跑。
水兵一下子来了精神，给老哥萨克撂下一句“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我们这有事干了！”便指挥船只往劫匪方向划去。
老哥萨克和兄弟二人都舒了一口气，连忙驾船离开了这个河段。
过了官兵的巡防区，刀仔率先开口：“抱歉了大叔，我们这包里有......”
还没等刀仔说完，老哥萨克就向刀仔摆了摆手：“别告诉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带了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收了钱把你们带到城里的船夫而已。”
最近诺盖乃至乌拉尔河一带由于鱼龙混杂，哪里都不大太平，抢劫作乱者颇多，皇帝派遣官兵来镇压，一方面有遣返弃户之民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震慑宵小。
毕竟在这个年代，连家族都放弃的人大概率是不会在乎什么朝廷法度的。脱离宗族和家族之后，落草为寇者颇多。
伊尔哈木从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了便于治国的国家崛起系统，但系统是不会给人展现细节的，坐在御书房里，伊尔哈木只能看到数据和表象，实际人民过成了什么样子，他是不知道的。
诺盖省发生的事情，其实全国各地都在上演，只不过是诺盖县的这次征兵和人口普查暴露了这一现象而已。
诺盖县城是诺盖省的省会，也是过去诺盖汗国的故都，所以城市造得十分大，街坊很多，就连巡街的衙役和官兵也未必每次都能处处搜到。
在某一条街巷的一个角落里，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在躲避衙役和官兵的巡查。
“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了，他们不累吗？”年纪更小一点的男人对年长一点的男人抱怨道：“哥，怎么咱们都进城了还跟做贼一样，不是说进了城就能吃好吃的了嘛。”
“是的，但不是现在，之前听牙人说，进了城就先当力工，干够份了主家就会给衙门里去点好处，给咱兄弟一个诺盖的身牌。”被叫做哥的男人左右望了望，见没响动，又说：“但是现在情况有点变化，皇帝老子好像发现这边有人乱跑，诺盖这里的声势太大了。”
男人跑到巷子口，检查了一下，见衙役和官兵走远了，便示意年纪小一点的男人继续磨刀：“继续吧，刀仔，他们走远了。看来，这诺盖暂时也是待不住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坐船去北面，到亚伊去，以咱们打铁的功夫也不会挨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莱恩了。”
刀仔听到他哥的指示，便又卖力的磨起刀来。磨好的刀不仅能在野地保护自己，也能在市面上卖一个好价钱。
康刀仔和他哥哥康铳仔的父亲是莱恩县的铁匠，在第二次与奥斯曼作战时被奥斯曼军队掳走，母亲也在那时被杀害，之后兄弟二人便只能在莱恩依靠父亲教授的打铁技术艰难的维持生活。
莱恩是一个以捕鱼业为主、大部分领地沙漠化的城市，人口极其稀少，发展前景近乎无望。
在喀山吞并莱恩后，莱恩成为了喀山帝国东西贸易线上的一点，算是稍有起色，但也为莱恩的钢铁产业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由于喀山本身的钢铁产量极高，在统一的调度下，钢铁流转就极其方便。所以喀山吞并莱恩后，莱恩的钢铁工具就慢慢被其他专门生产钢铁的城市所垄断。
最近几年，随着内地钢铁以及钢铁工具的产量提升，莱恩的铁匠铺纷纷破产。康家兄弟也是其中一员，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跑到大城市谋生。
然而在诺盖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巡防的官兵又来抓弃户的逃民，二人只能想法子到别处去。
亚伊县是一个产钢铁的城市，在乌拉尔河的弯折处，虽然比诺盖要远，但坐船也很容易到达。
第二天一大早，两兄弟便搭上了一只哥萨克小艇，准备按计划向亚伊县投奔过去。
天不遂人愿，两兄弟在南伊县河段遇见了盘查往来船只的官船。
要是其它船还好说，或许在甲板下就可以躲过去。
但哥萨克小艇就不行了，首先哥萨克小艇根本没有甲板下面这个说法，小艇就跟牛一般大，打开“甲板”就下水了。
其次官兵对哥萨克小艇的搜查历来严格，生怕哥萨克人的船上有刀剑火器，重演当年的覆辙。
兄弟二人一下慌了神，忙翻起了包袱。
撑船的老哥萨克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怕。
“待会儿听我的”老哥萨克说。
很快，官船来到了小艇旁边，一个健壮的蒙古水兵站在船舷上，俯视着老哥萨克和兄弟俩。
兄弟俩不敢直视官兵，老哥萨克却抬头主动跟水兵搭话：“色俩目，官爷，带我俩儿子上省城里买点东西去，您看您要查看什么？不劳您费力，我这就给您翻。”
蒙古水兵也笑着应道：“好说！都是水上讨口饭吃，你把那包裹都打开，我看看就行！”
“好嘞！”老哥萨克应着，就去翻自己的包袱。
兄弟俩这把慌了神，他俩的行囊里带着刀子呢，刀仔拼命的向铳仔使眼色，铳仔也知道麻烦了，脑子飞速的转了起来，也没想出个一二三。
这时，老哥萨克来翻他们的包袱，先翻开铳仔的，里面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蒙古水兵逐一看过，也没说什么，便继续指了指刀仔的包袱：“还有最后一个，看完就走啦！”
老哥萨克不知道刀仔的包袱里有刀，抓住包袱就要解，刀仔却一把抓住包袱口，让老哥萨克解不开。
刀仔看着老哥萨克的眼睛疯狂的使眼色，老哥萨克也发现不对，便大声装作训斥的样子：“这包袱怎么系的？我不是教过你打活结吗！怎么总忘呢！”
同时也回头给水兵赔不是：“官爷，您看我这个逆子，打个结都学不会，耽误您老的时间了，您稍等，我们马上就打开。”
水兵也没应声，就是看着他们解包袱。
随着时间的流逝，水兵也觉得有点不对，就想跳下去“帮”他们解。
不过，远处突然传来人的嘶吼声吸引了他，原来是有人在岸上行劫，然后跑到水上余坐船逃跑。
水兵一下子来了精神，给老哥萨克撂下一句“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我们这有事干了！”便指挥船只往劫匪方向划去。
老哥萨克和兄弟二人都舒了一口气，连忙驾船离开了这个河段。
过了官兵的巡防区，刀仔率先开口：“抱歉了大叔，我们这包里有......”
还没等刀仔说完，老哥萨克就向刀仔摆了摆手：“别告诉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带了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收了钱把你们带到城里的船夫而已。”
最近诺盖乃至乌拉尔河一带由于鱼龙混杂，哪里都不大太平，抢劫作乱者颇多，皇帝派遣官兵来镇压，一方面有遣返弃户之民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震慑宵小。
毕竟在这个年代，连家族都放弃的人大概率是不会在乎什么朝廷法度的。脱离宗族和家族之后，落草为寇者颇多。
伊尔哈木从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了便于治国的国家崛起系统，但系统是不会给人展现细节的，坐在御书房里，伊尔哈木只能看到数据和表象，实际人民过成了什么样子，他是不知道的。
诺盖省发生的事情，其实全国各地都在上演，只不过是诺盖县的这次征兵和人口普查暴露了这一现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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