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规划
这“减速术”名符其实，就是太符了，下次不要这么符了。
如此灵能术对柳青而言，也就是啥时候要把东西丢去不知道哪里之类的情况才能用上一用了，属实是危险得很。
在柳青沉浸在后怕中的时候，他的终端传来了信号，是他订的外卖到了。柳青擦擦头上的冷汗，走向了房门。
外卖小哥并不知道刚刚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这订单的食客居然是一个灵能者。他不过是一个打工人，穿着蓝色为主色调的制服，用时间和汗水换取微薄的工资。
其实也还算不错了，干他这一行毕竟也有计件挣钱的成分，多干总是能多得一点，偿还自己身上的贷款什么的，多干点再省省，指不定能在失去劳动能力之前存下不少钱呢！要是再美好点，说不定还能买上套房子……
柳青在打开门之后多多少少感受到了这位青年骑士的朴素情感，他的动作因此顿了一下。但这对骑士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他只想快些把这单结束，去送下一单。
对此，柳青又有什么办法呢？应该说他知道一种答案，却无法在此展示——起码这世界的柳青对该种理论毫无印象。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在那里傻杵着，快些接过自己的饭。
小哥留下一句不管哪个柳青都颇为熟悉的：“祝您用餐愉快。”这位骑手的身影离开了他的视野，去送他的下一单了。
柳青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做呢？让他凭空撰写一篇文章出来吗？这世界的领主们早就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先不提他本人对自己想带过来的理论究竟有多熟悉，又有多少理解和实践经验，前世界和此世界的情况又不相同，怎么能一概而论呢？那不就成了只会复读教条的人了吗？
但这些其实都是借口，穿越者为了让自己一时偏安而找的借口。
不谈前世界柳青的情况，这个世界的柳青也算是在不借助外力的个体中，走得蛮高的人了。比起刚刚给他送餐的蓝衣骑士，柳青这么年轻就已经不再需要为买房之前的各种贷款发愁，这样就已经是处在公民收入的中上等级啦！
他又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带上了门。突如其来事件就像是一盆冰水，给刚刚发现自己成为了灵能者，还进行了不少研究而心情激动的柳青浇了个透心凉。
柳青拿着外卖坐到尚有一丝凉意的桌前，心情有些沉重地吃起了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即使没了好心情，也没法影响他的好胃口，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个坏事。
然而，像这样的问题，别说是一时半会儿，就是给他柳青几天几夜，光靠想，是肯定没法给出困境的解法的。
“看开点吧柳青，至少这个地球名义上组成了一个‘地联’，在内耗上没有那么强。”这是这世界人类更乐于合作的一个表现，是好事，柳青只得这么安慰自己。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柳青小时候是坚信着这一点的，只不过事实总会让人“成长”、然后“成熟”。很多人就在这个过程中，不得不放弃了“正确的”事，所谓的向现实低头。
柳青很清楚这是“不对”的，正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去做那个“傻子”，不愿为了他人牺牲自己。即使有人出头，站一旁不说风凉话甚至都自以为是“仁至义尽”，所以才会慢慢变成这样。这样的大家都很聪明，柳青很理解这种为了自己着想的朴素心情。
可理解这种心情不代表他认同。
前世界柳青的家乡附近，有一个战争惨案的纪念馆。那里纪念这一个村子上千人被灭的惨案，给柳青的感觉就像养猪。
养猪的农户们每次养出一栏要屠宰的时候，这些被养殖的猪们似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闹哄哄地，然后就总有那么几头出来把秩序给维护了。你若是问农户会不会把那些维持秩序的猪给留下，他会笑着告诉你，每次都是这样，总会有猪自己跳出来维持秩序的，犯不着专门养几个维持秩序。
原本，他也很想去改变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不得不加入了“聪明人”的行列，只有当他不带一丝褶皱地把自己摊平的时候，才算作是消极抵抗了。
两世为人——或者说主要是前世界的那个——的经验告诉柳青，只有当人们生活越难变得更差，才能越激发出人们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子孙后代的美好生活而奋斗的激情。
机会不是等来的。
“不过人总是得向前看的，我将来还是……”他本想按照之前的规划，无论是那个柳青对自己未来的规划，都是想把自己摊得平平地，不带有一丝褶皱，绝不参与任何内卷行为。但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手灵能觉醒，还是刚刚看到的小哥，他觉得或许有不同的路线——即使是不彻底的改革，也总比困于现状要强上不少。
灵能者的话语权比起那些普通人强了不知道多少，他们就像是封建时代的骑士，能力的强弱基本与他们的地位划等号——虽然地球人类明面上没有什么强大的灵能者，顶多也就是弯弯勺子那种只能表现出非常有限干涉能力的灵能者。
坊间传闻里，星海另一头的先进帝国，倒净是各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灵能者。
那目标倒是很简单，只要自己够强就行了——但地球上一点灵能者修炼的信息都没有，这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那些先进的外星人帝国应该多少有些存货，听说就连之前地球人类接触的莫达兰人都搞到了点。
想到这里，柳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跨星际到底是怎么交流的。这没发明超光速通讯技术，别说是跨星系，跨星球聊天的延迟都得按分钟计算！
顺着这跑题的思路柳青简单查了查，原来还没发明这技术的兄弟们都是购买先进文明的成品的——或者地球的网络上有这么一种方案——在节点路径上设置亚空间引擎，靠这些引擎接力把盛有信息的存储设备给运回来。
这是一种原始但还算安全切不受制于人的工具。至于地球人类是怎么处理的……好像是当了冤大头，现在在用莫达兰人淘汰的旧货，他们这里距离那些先进帝国实在是太远了。
收摄心神，柳青发散的思维从星际传讯上又回到了人生规划上——问题还是太远了，他自己又没办法肉身横渡遥远的宇宙，能用的几个办法：一是偷渡，上自己家的科研船或是莫达兰人的船，到了其他外星人的地盘就接着偷渡，或者别的什么办法，直到抵达目的地——这一方法的坏处是柳青压根不懂外星语，非常麻烦。
或者他可以先在人类这边搞出点东西来，等“有钱了”就自费去——这种方法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这首先需要大量时间成本，而且他柳青也不一定就能挣到那么多的钱。
是进亦忧退亦忧，思来想去，柳青觉得自己还是遇到困难睡大觉！先在家老老实实呆着算了，起码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嘛。
一旦接受了自己是软弱的，那他就是无敌的！柳青放松自己因为实验灵能而疲惫的头脑，倒在床上上网冲浪——他顺便调查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柳青所不知道的一些情报，并决定在观望的这几天里熟练一下自己的灵能，看看能不能把“相对（或者说定向）减速术”以及它和冷冻术的相反版本——也就是赋予能量的版本给开发出来。
事实上这件事比柳青想象地要难不少，相对减速还好说一些，虽然还是不太熟练，柳青经过几秒的准备也算是能勉强施放了。对于熟悉一个灵能术的灵能者而言，这种速度足以让他在战场上被打倒了。
至于开发相反版本……那就太难为他柳青了。这里的难点倒不是在技术上的，而是在数量上的。仅仅是稍微用一下“加速术”，柳青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要被掏空一样。
他的研究似乎表明了灵能界对物质世界的态度，活脱一个只许进不许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葛朗台都没它这么吝啬！如此看来，自己窝在房里发明轮子的方法也不适合他的样子。
其实这倒是柳青自己标准太高了的缘故，如果考虑到他已经开始拿着工具试图量化灵能的各项指标，足可以说他是在这个领域开山的祖师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天不遂人愿，柳青的清净日子还没呆上几天。就有人来登门拜访了。
“叮咚——”
这天正好又是一个休息日，柳青正在练习自己的灵能。
“会是谁呢？”柳青想到，他认识的人可不多，会在休息日来登门拜访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而且现在的各种收费项目又不用专人入户调查……抱着一肚子的疑惑，柳青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黑人壮汉，看上去颇不协调。
“公民柳青你好，我是联邦灵能部的人事局局长，白冬寒。”他给柳青亮出证件，平静地说道，就好像之前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一样。
柳青心想：你这要是再来个编号味道就更冲了。
如此灵能术对柳青而言，也就是啥时候要把东西丢去不知道哪里之类的情况才能用上一用了，属实是危险得很。
在柳青沉浸在后怕中的时候，他的终端传来了信号，是他订的外卖到了。柳青擦擦头上的冷汗，走向了房门。
外卖小哥并不知道刚刚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这订单的食客居然是一个灵能者。他不过是一个打工人，穿着蓝色为主色调的制服，用时间和汗水换取微薄的工资。
其实也还算不错了，干他这一行毕竟也有计件挣钱的成分，多干总是能多得一点，偿还自己身上的贷款什么的，多干点再省省，指不定能在失去劳动能力之前存下不少钱呢！要是再美好点，说不定还能买上套房子……
柳青在打开门之后多多少少感受到了这位青年骑士的朴素情感，他的动作因此顿了一下。但这对骑士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他只想快些把这单结束，去送下一单。
对此，柳青又有什么办法呢？应该说他知道一种答案，却无法在此展示——起码这世界的柳青对该种理论毫无印象。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在那里傻杵着，快些接过自己的饭。
小哥留下一句不管哪个柳青都颇为熟悉的：“祝您用餐愉快。”这位骑手的身影离开了他的视野，去送他的下一单了。
柳青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做呢？让他凭空撰写一篇文章出来吗？这世界的领主们早就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先不提他本人对自己想带过来的理论究竟有多熟悉，又有多少理解和实践经验，前世界和此世界的情况又不相同，怎么能一概而论呢？那不就成了只会复读教条的人了吗？
但这些其实都是借口，穿越者为了让自己一时偏安而找的借口。
不谈前世界柳青的情况，这个世界的柳青也算是在不借助外力的个体中，走得蛮高的人了。比起刚刚给他送餐的蓝衣骑士，柳青这么年轻就已经不再需要为买房之前的各种贷款发愁，这样就已经是处在公民收入的中上等级啦！
他又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带上了门。突如其来事件就像是一盆冰水，给刚刚发现自己成为了灵能者，还进行了不少研究而心情激动的柳青浇了个透心凉。
柳青拿着外卖坐到尚有一丝凉意的桌前，心情有些沉重地吃起了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即使没了好心情，也没法影响他的好胃口，真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个坏事。
然而，像这样的问题，别说是一时半会儿，就是给他柳青几天几夜，光靠想，是肯定没法给出困境的解法的。
“看开点吧柳青，至少这个地球名义上组成了一个‘地联’，在内耗上没有那么强。”这是这世界人类更乐于合作的一个表现，是好事，柳青只得这么安慰自己。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柳青小时候是坚信着这一点的，只不过事实总会让人“成长”、然后“成熟”。很多人就在这个过程中，不得不放弃了“正确的”事，所谓的向现实低头。
柳青很清楚这是“不对”的，正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去做那个“傻子”，不愿为了他人牺牲自己。即使有人出头，站一旁不说风凉话甚至都自以为是“仁至义尽”，所以才会慢慢变成这样。这样的大家都很聪明，柳青很理解这种为了自己着想的朴素心情。
可理解这种心情不代表他认同。
前世界柳青的家乡附近，有一个战争惨案的纪念馆。那里纪念这一个村子上千人被灭的惨案，给柳青的感觉就像养猪。
养猪的农户们每次养出一栏要屠宰的时候，这些被养殖的猪们似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闹哄哄地，然后就总有那么几头出来把秩序给维护了。你若是问农户会不会把那些维持秩序的猪给留下，他会笑着告诉你，每次都是这样，总会有猪自己跳出来维持秩序的，犯不着专门养几个维持秩序。
原本，他也很想去改变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不得不加入了“聪明人”的行列，只有当他不带一丝褶皱地把自己摊平的时候，才算作是消极抵抗了。
两世为人——或者说主要是前世界的那个——的经验告诉柳青，只有当人们生活越难变得更差，才能越激发出人们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子孙后代的美好生活而奋斗的激情。
机会不是等来的。
“不过人总是得向前看的，我将来还是……”他本想按照之前的规划，无论是那个柳青对自己未来的规划，都是想把自己摊得平平地，不带有一丝褶皱，绝不参与任何内卷行为。但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手灵能觉醒，还是刚刚看到的小哥，他觉得或许有不同的路线——即使是不彻底的改革，也总比困于现状要强上不少。
灵能者的话语权比起那些普通人强了不知道多少，他们就像是封建时代的骑士，能力的强弱基本与他们的地位划等号——虽然地球人类明面上没有什么强大的灵能者，顶多也就是弯弯勺子那种只能表现出非常有限干涉能力的灵能者。
坊间传闻里，星海另一头的先进帝国，倒净是各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灵能者。
那目标倒是很简单，只要自己够强就行了——但地球上一点灵能者修炼的信息都没有，这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那些先进的外星人帝国应该多少有些存货，听说就连之前地球人类接触的莫达兰人都搞到了点。
想到这里，柳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这个世界跨星际到底是怎么交流的。这没发明超光速通讯技术，别说是跨星系，跨星球聊天的延迟都得按分钟计算！
顺着这跑题的思路柳青简单查了查，原来还没发明这技术的兄弟们都是购买先进文明的成品的——或者地球的网络上有这么一种方案——在节点路径上设置亚空间引擎，靠这些引擎接力把盛有信息的存储设备给运回来。
这是一种原始但还算安全切不受制于人的工具。至于地球人类是怎么处理的……好像是当了冤大头，现在在用莫达兰人淘汰的旧货，他们这里距离那些先进帝国实在是太远了。
收摄心神，柳青发散的思维从星际传讯上又回到了人生规划上——问题还是太远了，他自己又没办法肉身横渡遥远的宇宙，能用的几个办法：一是偷渡，上自己家的科研船或是莫达兰人的船，到了其他外星人的地盘就接着偷渡，或者别的什么办法，直到抵达目的地——这一方法的坏处是柳青压根不懂外星语，非常麻烦。
或者他可以先在人类这边搞出点东西来，等“有钱了”就自费去——这种方法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这首先需要大量时间成本，而且他柳青也不一定就能挣到那么多的钱。
是进亦忧退亦忧，思来想去，柳青觉得自己还是遇到困难睡大觉！先在家老老实实呆着算了，起码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嘛。
一旦接受了自己是软弱的，那他就是无敌的！柳青放松自己因为实验灵能而疲惫的头脑，倒在床上上网冲浪——他顺便调查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柳青所不知道的一些情报，并决定在观望的这几天里熟练一下自己的灵能，看看能不能把“相对（或者说定向）减速术”以及它和冷冻术的相反版本——也就是赋予能量的版本给开发出来。
事实上这件事比柳青想象地要难不少，相对减速还好说一些，虽然还是不太熟练，柳青经过几秒的准备也算是能勉强施放了。对于熟悉一个灵能术的灵能者而言，这种速度足以让他在战场上被打倒了。
至于开发相反版本……那就太难为他柳青了。这里的难点倒不是在技术上的，而是在数量上的。仅仅是稍微用一下“加速术”，柳青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要被掏空一样。
他的研究似乎表明了灵能界对物质世界的态度，活脱一个只许进不许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葛朗台都没它这么吝啬！如此看来，自己窝在房里发明轮子的方法也不适合他的样子。
其实这倒是柳青自己标准太高了的缘故，如果考虑到他已经开始拿着工具试图量化灵能的各项指标，足可以说他是在这个领域开山的祖师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天不遂人愿，柳青的清净日子还没呆上几天。就有人来登门拜访了。
“叮咚——”
这天正好又是一个休息日，柳青正在练习自己的灵能。
“会是谁呢？”柳青想到，他认识的人可不多，会在休息日来登门拜访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而且现在的各种收费项目又不用专人入户调查……抱着一肚子的疑惑，柳青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黑人壮汉，看上去颇不协调。
“公民柳青你好，我是联邦灵能部的人事局局长，白冬寒。”他给柳青亮出证件，平静地说道，就好像之前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一样。
柳青心想：你这要是再来个编号味道就更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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