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莲·格雷的问题
柳青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趁几天的机会去实地观察一下莫达兰人的社会形态。虽然这莫达兰人也是个倒霉的君主国度，但出于整个种族的和平天性——柳青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这些树精能进行光合作用所以很难饿死，报酬不足就直接摆烂消极抵抗，意外地还算“民主”。
他们的皇帝更像是一个虚位元首，皇权中外交内政的部分大多数时候都在帝国议会里，由对皇帝负责的大臣们负责管辖。而皇帝约等于一个保有任免权的吉祥物。在他们的历史上这种权力除了强势的君主会主动使用之外，基本都是各阶层民意代表的弹劾才让莫达兰皇帝使用了这项权力。
而军事……柳青看他们的数据一愣一愣的，在他看来莫达兰人的军事水平也就比地球人类的警察强点有限，重武器基本都没有列装，放在地球上来看完全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国度。柳青合理地认为，以地球人类这帮家伙的战狂程度，也就是现在距离莫达兰人很远，等哪天实控区域跟莫达兰人接触了，怕不是会直接打过来哦！
这些不那么用担心民意的大臣们就自由了：若不是烂了好几轮之后莫达兰人痛定思痛，坚决要求民意代表轮换监督大臣，估计现在柳青看到的莫达兰人税都被收到两百年后去啦！
饶是如此，这些大臣背地里的营生大多还是见不得光的。不过是从以前的“竭泽而渔”成了“可持续发展”的样子，但这对大多数只想过自己小日子的莫达兰人而言这种生活也就可以了。
客观而言，民意代表这一措施在显著改善了莫达兰公民被剥削从而缓和了矛盾的同时，实际上也阻碍了他们社会的发展。
观察莫达兰人的帝国得到了结论之后，柳青有那么点灰心。在莫达兰人身上他发现自己熟知的那些理论，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不适用于莫达兰人的情况。
这是住到莫达兰人酒店的第四天晚上，有点惆怅的柳青准备去外面走走。
他离开酒店，想去附近的一个广场——在莫达兰人的城市里，植物的叶片遮挡了部分光污染，也遮挡了抬头看向星空的视线。柳青想去那里看看星星。
由于众所周知的光污染，即使是在莫达兰人这种充满了植物的城市里，观星效果也并不理想；而广场的草地上更是没几个人。不过柳青并不在意这些小问题，他只是想看看那夜幕上闪亮的星星散散心而已。
仰着头，柳青在草地上退着漫步。他暂时把之前的不快放在一边，数起了夜幕上星星的数量。
“……八个，九个……哎！”
“呀！”
可是他没注意到，草地上还有其他人在。仰头看天的人怎么注意得到自己身后有人坐在那里呢？
被绊倒的柳青向后摔倒在了草地上，本来只能看到一多半的星空一下子就全都进了他的视野里。
但这不是重点！柳青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可爱的叫声。他挺起身来，寻找自己撞到了谁。
他马上就看到了自己身边一个穿着紫罗兰色和白色相间洋装，同样留有紫罗兰色中长发的美少女，以地球人的标准来看大概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她正站起身，也看向刚刚撞了她的柳青。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里非是地球，柳青不能拿着地球的标准去衡量面前的陌生人，紫罗兰的发色和金色的虹膜，外加似乎是一个人在晚上出门，他合理猜测实际上她是一位外星人。
“抱歉，我光顾着数星星了。我是地球人柳青。”柳青注意到，当他提到自己是地球人的时候，对面的表情有了点细微的变化。
“不，莲这边才是。”她提起了洋装的裙摆，向柳青行了一礼——他认为那应该是类似地球封建时代欧洲女性的提裙礼，或者就是一样的东西。这次换他表情微动了，毕竟这种礼节在619年里的地球，即使是那些影视作品里面也不多见了。那些娱乐作品更关注所谓的明星大腕，而非剧集本身的考究程度。
在柳青纠结自己是否应该回以鞠躬的时候，他听到面前自称莲的少女如此说道：
“莲是莲·格雷。来自潘·奇克帝国。”
潘·奇克，意为光辉，除开齐瑟斯共同体外，这号称光辉的帝国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银河系里最强的类人帝国，她的主体民族是生有一对羽翼的提瓦尔人，有些提瓦尔人头顶还有一个会发出淡淡光芒的圆环——与现代人类认知中的天使形象基本一致，基本上都是提瓦尔人中的灵能者。
柳青狐疑地看向了面前自称莲·格雷少女的肋间和头顶——仔细看看地话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圆环！而且也没听说提瓦尔人会长得比较小来着……
察觉到柳青的视线，少女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她这么说道：“莲是比较特殊的一支，头顶的灵能环才是黑色的哟？”其实提瓦尔人对自己头上圆环的称呼更优雅一些，但因为万年老二跟老大不对付，所以墨诃人的翻译装置在这些地方悄咪咪地损了他们一把。
“但你的……”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莲打断了：“好啦，莲已经回答了大哥哥一个问题，也请大哥哥回答莲一个问题怎么样？”她的眼睛弯成月牙，柳青却从里面读出了一丝不容置疑。
好吧，人家也是个强势帝国，似乎也是灵能者的样子，这里柳青就表达自己合作的态度吧！
“你说吧。”
“莲听说地球人都很会做生意，那问题是这样的：假设莲在经营一家寰宇企业……”她这样开了头。柳青一听，这问题怎么一开始就这么大呢？且不论柳青有没有经营企业的经验，就退上那么一万步，全地球人类都没经营这种巨型企业的经验好不好？
柳青就差把“我看你是在为难我胖虎”给写在脸上了，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平复了情绪，同时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很容易激动，两个世界近60年的人生可是让他应该能对这种事能放的很平的呢……
不过他现在没工夫细究这个问题，因为莲还在继续说她的问题，他可不敢随意怠慢。
“……所以，莲的问题是如何提高这些员工的积极性。”柳青是听明白了，开头那个寰宇企业并不是十分关键的点。这位小姐的问题主要是企业管理方面的。别说，在这方面柳青确实能给她当个懂哥。
“好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的法律……你听说过底薪和绩效么？”柳青开始卖弄他在互联网上冲浪来的知识。
“底薪和绩效？”少女重复了一遍柳青的发言，若有所思。
“恩，底薪和绩效。简而言之就是把工资分为较低的固定薪水和较高的成果奖励。”柳青给莲解释着。
“这——莲听说过，不过想说动……”她缓慢点头的同时肯定了柳青的话，似乎想靠这种方式运作会有些阻力。
“但是呢，”柳青还是能继续懂，“员工们不会关注他们总体拿到了多少钱。”
“啊。”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要不是柳青能感知到灵能，他甚至怀疑那是不是什么灵能术。“所以我们实际上在预期工资里面可以保持原本的工资不变，而把工资拆出来变成必须做出成绩才能多拿的惩罚机制？”
“不不不，”柳青连连摇头“这不是一种‘惩罚’而是‘奖励’，他们多干就多拿——定好你们的规则。只要总的来看他们额外做的部分你们要发给他们的工资还多不就可以了？”这里柳青有意识地没提到“相关理论”，他很担心如果他现在就提出来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面前的少女跟他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少女有些愕然，然后神色又变成了了然：“大哥哥，看来你们地球人是真的很会做生意呢？”
柳青想了一下，底薪和绩效可能不够猛，反正在地球上这些也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也就是和平的莫达兰人还没去抄他们的经营形势罢了。
“我还有一计，叫末位淘汰制”柳青说道。
“末位淘汰制？”莲的兴趣被柳青勾了起来，刚刚那个底薪和绩效的应用看上去已经解决了她的问题，柳青还会有什么高见呢？
“顾名思义，就是淘汰掉满足一定条件的最后一名。在工作不保的前提下还没有存款，甚至背负贷款的话那为了工作就只能加班加点干了。或者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淘汰掉那些不能为公司做出更多贡献的老人。”
聪明的莲在柳青说完的时候就理解了这种相对成熟的工作方式，其实柳青说的这些方法普通人也都想得到，可是那些经营企业的人不过是些换了个企业家皮的贵族，还抱着“给你们这些贱民工作你们就该谢天谢地”的傲慢态度。
“大哥哥，现在莲开始怀疑你其实是伪装成地球人的梵第瓦了。”她眨了眨金色的眸子，这里柳青确实感觉到她眼中有灵能汇聚了。
“怎么会。”柳青摆了摆手，“我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如果你有时间去地球看看的话应当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他感觉从莲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摸了过来”。
他们的皇帝更像是一个虚位元首，皇权中外交内政的部分大多数时候都在帝国议会里，由对皇帝负责的大臣们负责管辖。而皇帝约等于一个保有任免权的吉祥物。在他们的历史上这种权力除了强势的君主会主动使用之外，基本都是各阶层民意代表的弹劾才让莫达兰皇帝使用了这项权力。
而军事……柳青看他们的数据一愣一愣的，在他看来莫达兰人的军事水平也就比地球人类的警察强点有限，重武器基本都没有列装，放在地球上来看完全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国度。柳青合理地认为，以地球人类这帮家伙的战狂程度，也就是现在距离莫达兰人很远，等哪天实控区域跟莫达兰人接触了，怕不是会直接打过来哦！
这些不那么用担心民意的大臣们就自由了：若不是烂了好几轮之后莫达兰人痛定思痛，坚决要求民意代表轮换监督大臣，估计现在柳青看到的莫达兰人税都被收到两百年后去啦！
饶是如此，这些大臣背地里的营生大多还是见不得光的。不过是从以前的“竭泽而渔”成了“可持续发展”的样子，但这对大多数只想过自己小日子的莫达兰人而言这种生活也就可以了。
客观而言，民意代表这一措施在显著改善了莫达兰公民被剥削从而缓和了矛盾的同时，实际上也阻碍了他们社会的发展。
观察莫达兰人的帝国得到了结论之后，柳青有那么点灰心。在莫达兰人身上他发现自己熟知的那些理论，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不适用于莫达兰人的情况。
这是住到莫达兰人酒店的第四天晚上，有点惆怅的柳青准备去外面走走。
他离开酒店，想去附近的一个广场——在莫达兰人的城市里，植物的叶片遮挡了部分光污染，也遮挡了抬头看向星空的视线。柳青想去那里看看星星。
由于众所周知的光污染，即使是在莫达兰人这种充满了植物的城市里，观星效果也并不理想；而广场的草地上更是没几个人。不过柳青并不在意这些小问题，他只是想看看那夜幕上闪亮的星星散散心而已。
仰着头，柳青在草地上退着漫步。他暂时把之前的不快放在一边，数起了夜幕上星星的数量。
“……八个，九个……哎！”
“呀！”
可是他没注意到，草地上还有其他人在。仰头看天的人怎么注意得到自己身后有人坐在那里呢？
被绊倒的柳青向后摔倒在了草地上，本来只能看到一多半的星空一下子就全都进了他的视野里。
但这不是重点！柳青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可爱的叫声。他挺起身来，寻找自己撞到了谁。
他马上就看到了自己身边一个穿着紫罗兰色和白色相间洋装，同样留有紫罗兰色中长发的美少女，以地球人的标准来看大概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她正站起身，也看向刚刚撞了她的柳青。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里非是地球，柳青不能拿着地球的标准去衡量面前的陌生人，紫罗兰的发色和金色的虹膜，外加似乎是一个人在晚上出门，他合理猜测实际上她是一位外星人。
“抱歉，我光顾着数星星了。我是地球人柳青。”柳青注意到，当他提到自己是地球人的时候，对面的表情有了点细微的变化。
“不，莲这边才是。”她提起了洋装的裙摆，向柳青行了一礼——他认为那应该是类似地球封建时代欧洲女性的提裙礼，或者就是一样的东西。这次换他表情微动了，毕竟这种礼节在619年里的地球，即使是那些影视作品里面也不多见了。那些娱乐作品更关注所谓的明星大腕，而非剧集本身的考究程度。
在柳青纠结自己是否应该回以鞠躬的时候，他听到面前自称莲的少女如此说道：
“莲是莲·格雷。来自潘·奇克帝国。”
潘·奇克，意为光辉，除开齐瑟斯共同体外，这号称光辉的帝国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银河系里最强的类人帝国，她的主体民族是生有一对羽翼的提瓦尔人，有些提瓦尔人头顶还有一个会发出淡淡光芒的圆环——与现代人类认知中的天使形象基本一致，基本上都是提瓦尔人中的灵能者。
柳青狐疑地看向了面前自称莲·格雷少女的肋间和头顶——仔细看看地话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圆环！而且也没听说提瓦尔人会长得比较小来着……
察觉到柳青的视线，少女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她这么说道：“莲是比较特殊的一支，头顶的灵能环才是黑色的哟？”其实提瓦尔人对自己头上圆环的称呼更优雅一些，但因为万年老二跟老大不对付，所以墨诃人的翻译装置在这些地方悄咪咪地损了他们一把。
“但你的……”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莲打断了：“好啦，莲已经回答了大哥哥一个问题，也请大哥哥回答莲一个问题怎么样？”她的眼睛弯成月牙，柳青却从里面读出了一丝不容置疑。
好吧，人家也是个强势帝国，似乎也是灵能者的样子，这里柳青就表达自己合作的态度吧！
“你说吧。”
“莲听说地球人都很会做生意，那问题是这样的：假设莲在经营一家寰宇企业……”她这样开了头。柳青一听，这问题怎么一开始就这么大呢？且不论柳青有没有经营企业的经验，就退上那么一万步，全地球人类都没经营这种巨型企业的经验好不好？
柳青就差把“我看你是在为难我胖虎”给写在脸上了，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平复了情绪，同时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很容易激动，两个世界近60年的人生可是让他应该能对这种事能放的很平的呢……
不过他现在没工夫细究这个问题，因为莲还在继续说她的问题，他可不敢随意怠慢。
“……所以，莲的问题是如何提高这些员工的积极性。”柳青是听明白了，开头那个寰宇企业并不是十分关键的点。这位小姐的问题主要是企业管理方面的。别说，在这方面柳青确实能给她当个懂哥。
“好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的法律……你听说过底薪和绩效么？”柳青开始卖弄他在互联网上冲浪来的知识。
“底薪和绩效？”少女重复了一遍柳青的发言，若有所思。
“恩，底薪和绩效。简而言之就是把工资分为较低的固定薪水和较高的成果奖励。”柳青给莲解释着。
“这——莲听说过，不过想说动……”她缓慢点头的同时肯定了柳青的话，似乎想靠这种方式运作会有些阻力。
“但是呢，”柳青还是能继续懂，“员工们不会关注他们总体拿到了多少钱。”
“啊。”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要不是柳青能感知到灵能，他甚至怀疑那是不是什么灵能术。“所以我们实际上在预期工资里面可以保持原本的工资不变，而把工资拆出来变成必须做出成绩才能多拿的惩罚机制？”
“不不不，”柳青连连摇头“这不是一种‘惩罚’而是‘奖励’，他们多干就多拿——定好你们的规则。只要总的来看他们额外做的部分你们要发给他们的工资还多不就可以了？”这里柳青有意识地没提到“相关理论”，他很担心如果他现在就提出来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面前的少女跟他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少女有些愕然，然后神色又变成了了然：“大哥哥，看来你们地球人是真的很会做生意呢？”
柳青想了一下，底薪和绩效可能不够猛，反正在地球上这些也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也就是和平的莫达兰人还没去抄他们的经营形势罢了。
“我还有一计，叫末位淘汰制”柳青说道。
“末位淘汰制？”莲的兴趣被柳青勾了起来，刚刚那个底薪和绩效的应用看上去已经解决了她的问题，柳青还会有什么高见呢？
“顾名思义，就是淘汰掉满足一定条件的最后一名。在工作不保的前提下还没有存款，甚至背负贷款的话那为了工作就只能加班加点干了。或者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淘汰掉那些不能为公司做出更多贡献的老人。”
聪明的莲在柳青说完的时候就理解了这种相对成熟的工作方式，其实柳青说的这些方法普通人也都想得到，可是那些经营企业的人不过是些换了个企业家皮的贵族，还抱着“给你们这些贱民工作你们就该谢天谢地”的傲慢态度。
“大哥哥，现在莲开始怀疑你其实是伪装成地球人的梵第瓦了。”她眨了眨金色的眸子，这里柳青确实感觉到她眼中有灵能汇聚了。
“怎么会。”柳青摆了摆手，“我只是个普通的地球人，如果你有时间去地球看看的话应当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他感觉从莲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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