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跑题
他当然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看法，他相信：劳动本身应当是等价的。看莲·格雷这个奇怪的态度，柳青觉得自己可以适当地透露一点信息试探试探。
莲·格雷不说话了，她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回答柳青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张口说道：
“可是，他们经过了好长时间的学习呢？”
她指的是那些工匠们。
“那莲你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生产的吗？譬如说，我把棉给你，你知道怎么让它变成布匹吗？”
柳青把自己衣角抻平，展示给莲·格雷看。
少女再次沉默了，她确实不知道如何把棉纺织成布匹。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是当然的，柳青的说法其实是诡辩，他只是希望少女能更多思考这些问题。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经了那些工匠只手，这些东西就能贵那么多？为什么生产了它的人拿不到那些钱呢？”
在这个银河里，附加值的概念还没有被提出来，少女凭自己的经验是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概念来回答柳青的问题的。
不过柳青本来是想看看她对普通人的同情来着，怎么就变成两个人的争执了呢？这谜语人真是不好当，还是得打开天窗多说点亮话才是。
“行了行了，我们先不要想这些高深莫测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还是在我的礼服要怎么办上。”
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旁，刚准备接着开口，就被莲·格雷给吐槽了。
“大哥哥还真是坏心眼呢！把人家的头脑给调动起来就开始说些别的事。”
柳青已经习惯这家伙的心口不一了，如果这小祖宗还想谈的话肯定还要接着说，而不是这样指摘柳青转移话题。
“害，你看我这人就容易跑题。还得是请莲小姐您多担待一点啦~”
“切。”
少女不爽地砸了咂嘴，然后说道。
“刚刚莲也说了，大哥哥你就先借点钱呗？”
柳青先是快速的点了两下头，然后又把它摇了起来。
“你这提议挺好，但是我凭什么借钱啊？”
他寻思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能用来抵押的东西？
少女听到柳青原来是在头疼这个，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
“还是那个理由，大哥哥你是一位灵能者呀！”
她摆出一副“大哥哥你怎么还没想到”的样子来。
灵能，竟如此方便？
“不是，这灵能就这么万能么？”
柳青皱着眉头，怎么他遇到的问题哪哪儿都跟灵能扯不清呢？
“那不然呢？大哥哥难道觉得灵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么？”
莲·格雷挥了挥手——虽然其实她不是非要这么做不可，使用自己的灵能控制水壶给柳青的杯子里倒满水。相同的灵能应用柳青第一次见这位提瓦尔人的时候看她用过，当时她用来收拾了坐在草坪上的布。
“瞧啊，这难道不是很方便吗？”
柳青很难不认同她的话，这一种不被认为是灵能术的灵能应用基本上是个灵能者都能学会，或者说绝大部分的灵能者不用学就会。以他柳青的视角来看，这其实就是让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体外去操控各式物体。由于绝大部分的灵能者都意识不到这件事内在的原理，所以消耗都不算小，大多只能用来收拾点轻巧的东西。
“确实很方便。”
他点点头，认同了莲·格雷的说法。
“不过灵能确实也有它做不到的事情，它似乎没法让人返回过去，顶多也就是像‘昨日重现’那样给大家看看过去的事情——还不一定能看到。”
少女话锋一转，又说起了灵能的不足。这种自相矛盾的说法让柳青有点摸不着头脑。
“所以严格来说，人们都认为灵能除了时间之外是无所不能的。”
提瓦尔人点着头说道。柳青目前对灵能的了解也不够全面，能听到这种明显对灵能研究很深的人的经验之谈，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柳青突然意识到，莲·格雷可能是在给自己“讲课”！因为自己刚刚给她“上了一课”。
这丫头！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柳青差点笑出来。但是他知道，如果这里笑场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莲·格雷又不是莉莉娅·尼波拉，后者在柳青笑场之后不会太过执著地询问原因，而前者非问出来个水落石出不可。他得采取不同的交谈策略。
“彳亍口巴。”
一般翻译过去这只能是说话带空格，外星人没法体会到这种精妙的文字游戏，真是可惜。
“那问题就变成了我应该找谁去定做我的礼服？”
“没错。如果大哥哥没有合适的对象的话，莲倒是有候选人……”
柳青还不知道这小丫头什么意思？她一准是早就准备好了。
“好吧，那就拜托你联系咯？话说人家晚上不会工作的吧？”
他感觉自己的钱包君现在正装上了两只翅膀，头顶一圈黄色的灵能环，一边淡化消失，一边向上飞着，好像还有淡黄色的光从天空上照射下来。
说起来到了2200年，钱包这个东西也基本上只会在那些“考究”的影视作品中出现了，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历史毫不关心的人则可能一生都不会接触这种东西。
放在银河系诸多外星文明身上也是这样的，大家都在用终端，通过超空间网络来进行支付——或者直接以物易物，那也用不上钱包这种东西。
总不会有人把那些盛有资源的集装箱称为钱包的吧？
“是的，那人后天才有空——或者大哥哥也可以把自己的模型数据发过去咯？”
柳青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错误，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既然是量身定做，自己就该过去。却忘了在这个银河，那些最发达的文明已经有了成熟的建模技术，不光可以把服装的数据下载下来放在身上看看效果，也能把自己的数据发送出去，而不需要不知道跑多远去找个裁缝店。
这使得裁缝这行业在被工业化的生产给消灭掉了绝大部分之后，又在新时代慢慢冒了出来。
“不用出门倒是省了不少时间，但那还是得连线谈的吧？”
“大哥哥可以完全相信莲的品味！”
柳青认为自己是可以相信莲·格雷的品味，同时他更相信着小祖宗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说不定到时候会给他弄一身相当女式的礼服，并声称自己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狠狠地捉弄他一顿！他可是看到了少女的尾巴晃动的速度增加了呢！
“别吧，我还是自己在比较方便一点。”
听到柳青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莲·格雷晃动的尾巴恢复了原状，她说道：
“那大哥哥就得从那个‘女伯爵’那里想办法请假咯？”
因为柳青在莉莉娅住所里对其他人表现得自己像是个苦逼的打工人一样，加上他跟人提起的时候也是那么说的，莲·格雷也自然地认为柳青在那里确实是高强度上班，想要请一天假的时间应该很不方便。
柳青呢，虽然他现在又开始不希望在外面抹黑那双他很喜欢的玫瑰金色眼睛的主人了，然而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只要他还需要这一伪装，那就只能把这个谎接着撒下去。
“啊哈哈，我都连续干了这么久了，申请一天半天的假期应该没什么难的吧？”
他挠挠头，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那莲就祝大哥哥好运咯？”
柳青本就是苦笑的脸僵在了那里，成功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您可饶了我罢！”
他摇摇头，然后像是突然才想到一样说道：
“啊。扯太远了，我还想跟你谈谈有关堕天学派的事情来着。”
柳青在莲·格雷面前的形象完全不是在莉莉娅·尼波拉面前那样尽量实现“算无遗策”，搞得女伯爵总以为什么都在他柳青的掌握之中，而是一个相当冒失的形象。毕竟之前莲·格雷对柳青有很强烈的怀疑，他可不想让她更加关注自己。
不过现在莲·格雷似乎暂时对他失去了兴趣，如果柳青所料不差的话，这位堕天的提瓦尔人应当知道很多关于堕天学派的事情，从而，她对精神力，也就是堕天学派所谓的“纯粹灵能”很有兴趣，怀疑自己也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表现让她认为自己是感知得到精神力的。
“堕天学派？大哥哥想说什么呢？”
少女金色的眼睛审视着对面的年轻人。
“就……莉莉娅·尼波拉好像在寻找堕天学派的人？”
柳青用一种极其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恩？”
少女的音调比平时要高很多，柳青知道她在等待着自己的下文。
“这是我根据一些细节推理出来的，你完全可以把它当做是捕风捉影的消息……本来你说堕天学派几百年前就没了我是信的，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柳青的真话里套着假话，莉莉娅要找堕天学派的人不假，但那可是他本人跟女伯爵一起做的决定呢！完全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揣测。
莲·格雷不说话了，她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回答柳青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张口说道：
“可是，他们经过了好长时间的学习呢？”
她指的是那些工匠们。
“那莲你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生产的吗？譬如说，我把棉给你，你知道怎么让它变成布匹吗？”
柳青把自己衣角抻平，展示给莲·格雷看。
少女再次沉默了，她确实不知道如何把棉纺织成布匹。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是当然的，柳青的说法其实是诡辩，他只是希望少女能更多思考这些问题。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经了那些工匠只手，这些东西就能贵那么多？为什么生产了它的人拿不到那些钱呢？”
在这个银河里，附加值的概念还没有被提出来，少女凭自己的经验是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概念来回答柳青的问题的。
不过柳青本来是想看看她对普通人的同情来着，怎么就变成两个人的争执了呢？这谜语人真是不好当，还是得打开天窗多说点亮话才是。
“行了行了，我们先不要想这些高深莫测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还是在我的礼服要怎么办上。”
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旁，刚准备接着开口，就被莲·格雷给吐槽了。
“大哥哥还真是坏心眼呢！把人家的头脑给调动起来就开始说些别的事。”
柳青已经习惯这家伙的心口不一了，如果这小祖宗还想谈的话肯定还要接着说，而不是这样指摘柳青转移话题。
“害，你看我这人就容易跑题。还得是请莲小姐您多担待一点啦~”
“切。”
少女不爽地砸了咂嘴，然后说道。
“刚刚莲也说了，大哥哥你就先借点钱呗？”
柳青先是快速的点了两下头，然后又把它摇了起来。
“你这提议挺好，但是我凭什么借钱啊？”
他寻思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能用来抵押的东西？
少女听到柳青原来是在头疼这个，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
“还是那个理由，大哥哥你是一位灵能者呀！”
她摆出一副“大哥哥你怎么还没想到”的样子来。
灵能，竟如此方便？
“不是，这灵能就这么万能么？”
柳青皱着眉头，怎么他遇到的问题哪哪儿都跟灵能扯不清呢？
“那不然呢？大哥哥难道觉得灵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么？”
莲·格雷挥了挥手——虽然其实她不是非要这么做不可，使用自己的灵能控制水壶给柳青的杯子里倒满水。相同的灵能应用柳青第一次见这位提瓦尔人的时候看她用过，当时她用来收拾了坐在草坪上的布。
“瞧啊，这难道不是很方便吗？”
柳青很难不认同她的话，这一种不被认为是灵能术的灵能应用基本上是个灵能者都能学会，或者说绝大部分的灵能者不用学就会。以他柳青的视角来看，这其实就是让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体外去操控各式物体。由于绝大部分的灵能者都意识不到这件事内在的原理，所以消耗都不算小，大多只能用来收拾点轻巧的东西。
“确实很方便。”
他点点头，认同了莲·格雷的说法。
“不过灵能确实也有它做不到的事情，它似乎没法让人返回过去，顶多也就是像‘昨日重现’那样给大家看看过去的事情——还不一定能看到。”
少女话锋一转，又说起了灵能的不足。这种自相矛盾的说法让柳青有点摸不着头脑。
“所以严格来说，人们都认为灵能除了时间之外是无所不能的。”
提瓦尔人点着头说道。柳青目前对灵能的了解也不够全面，能听到这种明显对灵能研究很深的人的经验之谈，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柳青突然意识到，莲·格雷可能是在给自己“讲课”！因为自己刚刚给她“上了一课”。
这丫头！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柳青差点笑出来。但是他知道，如果这里笑场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莲·格雷又不是莉莉娅·尼波拉，后者在柳青笑场之后不会太过执著地询问原因，而前者非问出来个水落石出不可。他得采取不同的交谈策略。
“彳亍口巴。”
一般翻译过去这只能是说话带空格，外星人没法体会到这种精妙的文字游戏，真是可惜。
“那问题就变成了我应该找谁去定做我的礼服？”
“没错。如果大哥哥没有合适的对象的话，莲倒是有候选人……”
柳青还不知道这小丫头什么意思？她一准是早就准备好了。
“好吧，那就拜托你联系咯？话说人家晚上不会工作的吧？”
他感觉自己的钱包君现在正装上了两只翅膀，头顶一圈黄色的灵能环，一边淡化消失，一边向上飞着，好像还有淡黄色的光从天空上照射下来。
说起来到了2200年，钱包这个东西也基本上只会在那些“考究”的影视作品中出现了，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历史毫不关心的人则可能一生都不会接触这种东西。
放在银河系诸多外星文明身上也是这样的，大家都在用终端，通过超空间网络来进行支付——或者直接以物易物，那也用不上钱包这种东西。
总不会有人把那些盛有资源的集装箱称为钱包的吧？
“是的，那人后天才有空——或者大哥哥也可以把自己的模型数据发过去咯？”
柳青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错误，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既然是量身定做，自己就该过去。却忘了在这个银河，那些最发达的文明已经有了成熟的建模技术，不光可以把服装的数据下载下来放在身上看看效果，也能把自己的数据发送出去，而不需要不知道跑多远去找个裁缝店。
这使得裁缝这行业在被工业化的生产给消灭掉了绝大部分之后，又在新时代慢慢冒了出来。
“不用出门倒是省了不少时间，但那还是得连线谈的吧？”
“大哥哥可以完全相信莲的品味！”
柳青认为自己是可以相信莲·格雷的品味，同时他更相信着小祖宗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说不定到时候会给他弄一身相当女式的礼服，并声称自己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狠狠地捉弄他一顿！他可是看到了少女的尾巴晃动的速度增加了呢！
“别吧，我还是自己在比较方便一点。”
听到柳青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莲·格雷晃动的尾巴恢复了原状，她说道：
“那大哥哥就得从那个‘女伯爵’那里想办法请假咯？”
因为柳青在莉莉娅住所里对其他人表现得自己像是个苦逼的打工人一样，加上他跟人提起的时候也是那么说的，莲·格雷也自然地认为柳青在那里确实是高强度上班，想要请一天假的时间应该很不方便。
柳青呢，虽然他现在又开始不希望在外面抹黑那双他很喜欢的玫瑰金色眼睛的主人了，然而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只要他还需要这一伪装，那就只能把这个谎接着撒下去。
“啊哈哈，我都连续干了这么久了，申请一天半天的假期应该没什么难的吧？”
他挠挠头，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那莲就祝大哥哥好运咯？”
柳青本就是苦笑的脸僵在了那里，成功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您可饶了我罢！”
他摇摇头，然后像是突然才想到一样说道：
“啊。扯太远了，我还想跟你谈谈有关堕天学派的事情来着。”
柳青在莲·格雷面前的形象完全不是在莉莉娅·尼波拉面前那样尽量实现“算无遗策”，搞得女伯爵总以为什么都在他柳青的掌握之中，而是一个相当冒失的形象。毕竟之前莲·格雷对柳青有很强烈的怀疑，他可不想让她更加关注自己。
不过现在莲·格雷似乎暂时对他失去了兴趣，如果柳青所料不差的话，这位堕天的提瓦尔人应当知道很多关于堕天学派的事情，从而，她对精神力，也就是堕天学派所谓的“纯粹灵能”很有兴趣，怀疑自己也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表现让她认为自己是感知得到精神力的。
“堕天学派？大哥哥想说什么呢？”
少女金色的眼睛审视着对面的年轻人。
“就……莉莉娅·尼波拉好像在寻找堕天学派的人？”
柳青用一种极其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恩？”
少女的音调比平时要高很多，柳青知道她在等待着自己的下文。
“这是我根据一些细节推理出来的，你完全可以把它当做是捕风捉影的消息……本来你说堕天学派几百年前就没了我是信的，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柳青的真话里套着假话，莉莉娅要找堕天学派的人不假，但那可是他本人跟女伯爵一起做的决定呢！完全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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