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大公间的密约
见柳青已经完成了保密的操作，女孩便放心下来。
“梵第瓦家在这件事情上跟尼波拉家是共进退的。”
她简短地说道。
“啊？”这种可能性地球人确实没想到，“展开讲讲？是单指这件事还是你们两个家族间有更加深入的合作？”
柳青从这里面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尼波拉家和梵第瓦家作为墨诃人中最强大的两个家族，如果站到一起去的话……
莉莉娅·尼波拉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摇了摇头，粉色的头发像水波一样荡漾着。
“具体在哪些方面和有多深我都不是很清楚，家族里对此事了解全面的只有我的父亲和兄长两个人而已。本来我作为族长候补，我也是要了解这些事情的，不过鉴于……”
她指了指自己那根断角，那意思是之前她还没办法好好控制祖传的灵能术。
“所以你只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是吧，我知道了。”
柳青马上就想到了上三家中的最后一家，坎图家族之前跟自己的接触。或许坎图家也嗅到了什么味道，才对自己那么大方的？算算日子，提轲·坎图承诺的灵能粉末也快运过来了。地球人对这大家都说神奇的东西多少也有点期待。
莉莉娅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自己的音量：
“同样是我不太了解具体情况的消息，我们家跟梵第瓦家似乎正在谋划扫清其他五个选帝侯家族的事情。”
好家伙了属于是。
得亏柳青刚才就喝过了水，不然这里肯定得喷出去。他还一直都认为这齐瑟斯共同体得保持这种七家选帝侯轮流当皇帝的制度几百年呢！
这两个家族玩这么大的吗？
穿越者感觉自己大概得重新评估一下墨诃人的情况了，或许社会的发展比原本想得要稍微乐观一点。
了解了这件事之后，柳青就更加认为坎图家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一口气扫清五个，这图谋不小啊！可是这不是会违背你们七个家族数百年前签订的协约吗？”
是的，如果想把其他五家从选帝侯中踹出去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两个最强大的家族会撕毁当初的约定。到时候整个齐瑟斯共同体——估计也不叫这个名字了——都会陷入到动乱当中。
“也没有那么着急吧？那似乎是个持续百年的谋划。我都不知道家族打算先拿谁开刀呢！”
莉莉娅不太想接受这个现实，她不太确定地说道。聪明的女孩很容易就能想到这种变革意味着什么事，因此她更希望这是一个较为缓慢而持续的过程。
柳青不置可否，如果不去努力的话，事情的发展可不会变成她想的那个样子。而且……
地球人把自己的手翻了过来，五指以此收起，再一起张开，反复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这是在思考灵能的事情，在他宣传新式灵能理论的这个过程中，一旦普通人也能迅速成为能够投入生产，或者投入战场的灵能者的话，会更进一步地催化事情的发展。到时候即使尼波拉家和梵第瓦家没想搞其他几家，他们也很难从时代的漩涡中全身而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莉莉娅，做好准备吧！新时代的钟声已经开始敲响了。”
柳青说道，他希望莉莉娅能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做好准备。起码在心理上做好准备。
女孩自己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了这个事实，她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听柳青把窗户纸给戳破了之后，不得不面对事实的她显得十分失落。这个温柔的女孩可是想建立一个人人都能笑得出来的理想乡呢！
她无助地看向了柳青。
“柳青，你有什么办法吗？”
年轻的女伯爵希望她同样年轻的老师能够给她一个答案，她的眼睛中闪动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柳青觉得她朝自己投过来的目光中大概混合着对这种变革的不安、对尚未出现的那些被害者的同情和怜悯、以及对自己理想的某种怀疑，希望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某种“证明”。
证明她的理想是能够实现的，证明这种变革不会有那么“痛苦”。
不知不觉间，柳青在莉莉娅心中的分量已经到了某种她下意识就会寻求依赖的地步了。
“莉莉娅，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柳青平静地跟莉莉娅·尼波拉对视着，不为所动。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对莉莉娅·尼波拉有所退让，他也不该有什么退让。地球人觉得，如果他在这里顺着莉莉娅的意思，给她编制一个美妙，但是虚幻的梦境的话。那梦境破裂的时候会让她更难受的。
倒还不如在她尚没有那么坚持之前重新树立正确——起码柳青自己觉得没问题——的观念。
“真的没法避免吗？”
女伯爵还是不死心，她向柳青追问道。
“我觉得，只要我们还以占有什么实际存在的东西而感到欣喜，那么为了这些东西的斗争就少不了。如果想建立一个乌托邦的话，那里面的人们一定不会为了一间房、一条街、一座城市、一片大陆、一个星球、一个星系，乃至整个银河的归属产生任何的争夺。”
因为尚未跟莉莉娅明确过“私有制”相关的概念，柳青只能通过这种弯弯绕的方式简单提一提，他认为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出在对物质的私有上。
“是……这样的吗？”
柳青确实给了她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却是一个问题，地球人并没有给出如果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来。
对未来迷茫的莉莉娅脑子转的慢了一点，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柳青只是给了她自己一个新的问题。
“那如何消灭这种占有呢？又有谁来保证没有人会觊觎其他人的东西呢？”
“你看，我们不会对呼吸的空气收费。如果所有的东西都像是空气一样，别人有，自己很容易也能获取，那就没有必要再去把别人的东西拿过来给自己用了对不对？”
地球人憋了好长时间，终于到了一个能跟别人分享一下自己核心观念的机会。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挣扎着来到了水面，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一样。
恩，这里没有乔家战神会把他再给拉回水里面去。
“而，我们举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
不等莉莉娅有所回应，地球人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整体来看，墨诃人肯定是不缺粮食的吧？所以只要把粮食平均分配给所有人就在粮食上消灭了这种占有对不对？”
地球人认真地说道。
“额，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只要把每年的产出平均分给所有人就可以……”
道理上说得通，但是莉莉娅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回答也显得很迟疑。
见莉莉娅初步接受了这个观点，柳青就继续说道：
“可是虽然报道很少，在每个星球，即使是在这首都，名为佩切的城市里，也还是会有人饿死。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
到这儿，柳青停了下来，他在等待莉莉娅的回复。
女伯爵张了张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在发声之前，她又感觉这个答案缺了点什么东西，可是反复想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女孩还是给了柳青她最初想到的那个答案：
“因为他们没有钱。”
穿越者点了点头。
“是啊，因为他们没钱！金钱，多美妙！没有什么都不能没钱！”
他冷笑着，然后给出了进一步地解释。
“本质上，货币衡量了个人劳动的价值，普通人通过劳动换取报酬，大多是货币，有时候也是其他形式的物品。而他们也通过货币来交换其他人的劳动所得。
“而有的人呢，他们并不希望大家能简单地得到这些粮食，因为这阻碍了他们的利益——可能是本来就有的，也可能是潜在的。”
虽然柳青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那个意思，但在莉莉娅·尼波拉听起来，他几乎是在指名道姓地骂那些占有土地的贵族们。
但地球人说的确实是事实，对自家领地上的各种事情稍微有所了解、也接受过完整领主教育的女伯爵完全想不出什么能反驳柳青的话来。
“我听闻当初堕天学派被围剿的那段时间里面，有的学者并没有死于第一波的围剿，而是躲了起来，跟当地的一些普通人进行没有领主的生产。他们自给自足，过着比在领主手下轻松地多的生活。”
这还是前两天柳青从莲·格雷那里听来的呢！
来不及关注柳青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莉莉娅一听还有这种事情，便瞪大了那双玫瑰金色的双眼，吃惊又好奇地向柳青问道：
“后来，后来呢？这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后来的事情你也能想到。毕竟现在你对此也没任何耳闻，不是吗？”
柳青叹了口气，他觉得这很可惜。
“他们到底还是被发现了，然后就成为了时代中的一朵浪花。”
“梵第瓦家在这件事情上跟尼波拉家是共进退的。”
她简短地说道。
“啊？”这种可能性地球人确实没想到，“展开讲讲？是单指这件事还是你们两个家族间有更加深入的合作？”
柳青从这里面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尼波拉家和梵第瓦家作为墨诃人中最强大的两个家族，如果站到一起去的话……
莉莉娅·尼波拉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摇了摇头，粉色的头发像水波一样荡漾着。
“具体在哪些方面和有多深我都不是很清楚，家族里对此事了解全面的只有我的父亲和兄长两个人而已。本来我作为族长候补，我也是要了解这些事情的，不过鉴于……”
她指了指自己那根断角，那意思是之前她还没办法好好控制祖传的灵能术。
“所以你只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是吧，我知道了。”
柳青马上就想到了上三家中的最后一家，坎图家族之前跟自己的接触。或许坎图家也嗅到了什么味道，才对自己那么大方的？算算日子，提轲·坎图承诺的灵能粉末也快运过来了。地球人对这大家都说神奇的东西多少也有点期待。
莉莉娅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自己的音量：
“同样是我不太了解具体情况的消息，我们家跟梵第瓦家似乎正在谋划扫清其他五个选帝侯家族的事情。”
好家伙了属于是。
得亏柳青刚才就喝过了水，不然这里肯定得喷出去。他还一直都认为这齐瑟斯共同体得保持这种七家选帝侯轮流当皇帝的制度几百年呢！
这两个家族玩这么大的吗？
穿越者感觉自己大概得重新评估一下墨诃人的情况了，或许社会的发展比原本想得要稍微乐观一点。
了解了这件事之后，柳青就更加认为坎图家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一口气扫清五个，这图谋不小啊！可是这不是会违背你们七个家族数百年前签订的协约吗？”
是的，如果想把其他五家从选帝侯中踹出去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两个最强大的家族会撕毁当初的约定。到时候整个齐瑟斯共同体——估计也不叫这个名字了——都会陷入到动乱当中。
“也没有那么着急吧？那似乎是个持续百年的谋划。我都不知道家族打算先拿谁开刀呢！”
莉莉娅不太想接受这个现实，她不太确定地说道。聪明的女孩很容易就能想到这种变革意味着什么事，因此她更希望这是一个较为缓慢而持续的过程。
柳青不置可否，如果不去努力的话，事情的发展可不会变成她想的那个样子。而且……
地球人把自己的手翻了过来，五指以此收起，再一起张开，反复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这是在思考灵能的事情，在他宣传新式灵能理论的这个过程中，一旦普通人也能迅速成为能够投入生产，或者投入战场的灵能者的话，会更进一步地催化事情的发展。到时候即使尼波拉家和梵第瓦家没想搞其他几家，他们也很难从时代的漩涡中全身而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莉莉娅，做好准备吧！新时代的钟声已经开始敲响了。”
柳青说道，他希望莉莉娅能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做好准备。起码在心理上做好准备。
女孩自己隐隐约约也察觉到了这个事实，她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听柳青把窗户纸给戳破了之后，不得不面对事实的她显得十分失落。这个温柔的女孩可是想建立一个人人都能笑得出来的理想乡呢！
她无助地看向了柳青。
“柳青，你有什么办法吗？”
年轻的女伯爵希望她同样年轻的老师能够给她一个答案，她的眼睛中闪动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柳青觉得她朝自己投过来的目光中大概混合着对这种变革的不安、对尚未出现的那些被害者的同情和怜悯、以及对自己理想的某种怀疑，希望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某种“证明”。
证明她的理想是能够实现的，证明这种变革不会有那么“痛苦”。
不知不觉间，柳青在莉莉娅心中的分量已经到了某种她下意识就会寻求依赖的地步了。
“莉莉娅，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柳青平静地跟莉莉娅·尼波拉对视着，不为所动。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对莉莉娅·尼波拉有所退让，他也不该有什么退让。地球人觉得，如果他在这里顺着莉莉娅的意思，给她编制一个美妙，但是虚幻的梦境的话。那梦境破裂的时候会让她更难受的。
倒还不如在她尚没有那么坚持之前重新树立正确——起码柳青自己觉得没问题——的观念。
“真的没法避免吗？”
女伯爵还是不死心，她向柳青追问道。
“我觉得，只要我们还以占有什么实际存在的东西而感到欣喜，那么为了这些东西的斗争就少不了。如果想建立一个乌托邦的话，那里面的人们一定不会为了一间房、一条街、一座城市、一片大陆、一个星球、一个星系，乃至整个银河的归属产生任何的争夺。”
因为尚未跟莉莉娅明确过“私有制”相关的概念，柳青只能通过这种弯弯绕的方式简单提一提，他认为所有问题的根源都出在对物质的私有上。
“是……这样的吗？”
柳青确实给了她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却是一个问题，地球人并没有给出如果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来。
对未来迷茫的莉莉娅脑子转的慢了一点，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柳青只是给了她自己一个新的问题。
“那如何消灭这种占有呢？又有谁来保证没有人会觊觎其他人的东西呢？”
“你看，我们不会对呼吸的空气收费。如果所有的东西都像是空气一样，别人有，自己很容易也能获取，那就没有必要再去把别人的东西拿过来给自己用了对不对？”
地球人憋了好长时间，终于到了一个能跟别人分享一下自己核心观念的机会。就好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挣扎着来到了水面，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一样。
恩，这里没有乔家战神会把他再给拉回水里面去。
“而，我们举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
不等莉莉娅有所回应，地球人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整体来看，墨诃人肯定是不缺粮食的吧？所以只要把粮食平均分配给所有人就在粮食上消灭了这种占有对不对？”
地球人认真地说道。
“额，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的，只要把每年的产出平均分给所有人就可以……”
道理上说得通，但是莉莉娅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回答也显得很迟疑。
见莉莉娅初步接受了这个观点，柳青就继续说道：
“可是虽然报道很少，在每个星球，即使是在这首都，名为佩切的城市里，也还是会有人饿死。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
到这儿，柳青停了下来，他在等待莉莉娅的回复。
女伯爵张了张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在发声之前，她又感觉这个答案缺了点什么东西，可是反复想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女孩还是给了柳青她最初想到的那个答案：
“因为他们没有钱。”
穿越者点了点头。
“是啊，因为他们没钱！金钱，多美妙！没有什么都不能没钱！”
他冷笑着，然后给出了进一步地解释。
“本质上，货币衡量了个人劳动的价值，普通人通过劳动换取报酬，大多是货币，有时候也是其他形式的物品。而他们也通过货币来交换其他人的劳动所得。
“而有的人呢，他们并不希望大家能简单地得到这些粮食，因为这阻碍了他们的利益——可能是本来就有的，也可能是潜在的。”
虽然柳青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那个意思，但在莉莉娅·尼波拉听起来，他几乎是在指名道姓地骂那些占有土地的贵族们。
但地球人说的确实是事实，对自家领地上的各种事情稍微有所了解、也接受过完整领主教育的女伯爵完全想不出什么能反驳柳青的话来。
“我听闻当初堕天学派被围剿的那段时间里面，有的学者并没有死于第一波的围剿，而是躲了起来，跟当地的一些普通人进行没有领主的生产。他们自给自足，过着比在领主手下轻松地多的生活。”
这还是前两天柳青从莲·格雷那里听来的呢！
来不及关注柳青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莉莉娅一听还有这种事情，便瞪大了那双玫瑰金色的双眼，吃惊又好奇地向柳青问道：
“后来，后来呢？这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后来的事情你也能想到。毕竟现在你对此也没任何耳闻，不是吗？”
柳青叹了口气，他觉得这很可惜。
“他们到底还是被发现了，然后就成为了时代中的一朵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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