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聪明的贝塞克·里德
在柳青下达命令后第二天，每一班的工人都完成了自己的投票。由于平时老布朗克就在帮助其他的工人们，加上这次的事件很快就传遍了工人们的耳朵，他不出意料地当选成为临时委员会的话事人。
而跟他一起的班尼就没这么大的威望了，只是借着自己跟老布朗克一起去职员们的办公室这件事多得到了些工友的票，超过了大多数委员而已。
“嘿，老布朗克，你这也算是熬出头了吧！”
工人们听说了老大哥成为了什么“大官”，有机会就刻意“路过”他人所在的临时办公室过来道喜。
“别瞎说，等安全条例编篡完之后我们还得回到原本的工作岗位上去呢！而且干这个工作也不会多给我们几分钱。我还好一点，多少能看懂那么几个字，不然这工作实在是进行不下去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布朗克坐在这个位置上，深深发现了自己这半个文盲的状态对工作有多大的影响。
平时他们日常生活因为有很便利的功能还不觉得，现在要对着一堆文件修修改改他就头疼地不行。即使终端有识别文字再转换成声音的功能，但这些内容是得咬文爵字的呀！
万幸，班尼的文化水平还凑合，勉强能看懂这些东西。老布朗克干脆就让班尼在自己这边帮忙审核汇总的文件了。
“嗨嗨，知道啦！”
“办公室里面坐着总比我们在线上一刻也不得休息的工作来得轻松地多吧？”
他们笑嘻嘻地都开了，不是很相信老布朗克的这番说辞。
“这群小犊子！”
老布朗克轻轻骂了一句，对他来说，与其面对这件文件，还不如让他去车间干体力活呢！
“害，过两天他们自己开始学这些东西的时候就能体会体会我们现在有多辛苦啦！”
班尼在一旁改着不知道改了多少次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过，这倒是让我认识到了一件事。”
老布朗克扭头看了看墙壁，另一头之前他去过的那间办公室。虽然柳青让那些职员给临时委员会打下手，但这些职员想出来了一个“聪明”的对策，那就是以办公室不够大的理由，把自己跟那些工人们分开，突出一个眼不见为净。
肯定有不少需要联系的工作就是了。
“那些人能做的，我们也完全能做嘛！”
甚至天天在产线上摸爬滚打的他们，比起那些天天在办公室里面坐着的老爷们熟练得多呢！
“是啊，之前我们只是没有机会接触而已。要我说那……”
班尼接着老布朗克的话说了下去。说道这里，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便压低了声音说道：
“要我说那，就算没有这些二傻子也工厂也照样能好好儿的运作下去！”
老布朗克一个激灵，同样也压低了音量，小声地跟班尼说道：
“班尼，这话可不能乱讲啊！这要是被抓到了……”
其实他心里也有一点类似的看法，但是多年在工厂生活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就像把这些话深深地藏在心底。下意识地认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旦说出口，就会倒大霉。
班尼不置可否，没有再讲下去。他觉得现在工厂正处于一个变化的时期，不知道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说起来，老布朗克你知道吗？我听说昨天有的工人下班了都不想从自己的工位离开呢！”
老布朗克睁大了眼睛，说道：
“还有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是哪一班的？”
“其他两班都有的样子，之前其他人过来给我送资料的时候顺便告诉我的。”
班尼还挺能理解这种行为的，他这种离开工厂的人有充分的东西这么做。
“想想也是啊，年轻人有点冲劲就想接着干了。”
老布朗克挠了挠头，仔细想想他也能理解那些想要接着干的人。然后就接着跟他那些文件作斗争去了。
“恩，一切都会好起来哒！”
班尼附和了一声，也重新把精力转移到了自己的那些文件里面去了。
在墙壁的另一头，那些职员们的工作也不是很多。毕竟工人们把那些经验整理成型的速度并不算很快，到时候他们只消把以声音为主的文件给转成文字，工作很快就能处理完了。
跟隔壁一个半文盲和一个勉强不算文盲的俩工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说，那个新管理人是不是想把我们从这里给整出去，换上他的人啊？”
闲暇时间更多的职员们谈论最多的事情就是关于自己的工作，毕竟接连出现了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变故。
“一定是这样的！”
“但他还没直接动手，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机会？你见过那个工厂让我们这样的人给工人打下手的？你相信那些蠢货能搞好这件事吗？到时候这件事没有弄好，就有开除我们名正言顺的理由啦！”
几个人的观点都不太一样。有人觉得柳青只是要立威而已，也有的人脑补出了柳青之后会采取的手段。带着他们对工人们的偏见。
那个反应比较快的职员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如果认为柳青是要通过给莉莉娅·尼波拉当代理人的同时给自己捞一点好处的话，他们这种想法倒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但他可比这几个人仔细得多，他注意到了柳青之前完全不在乎工人身上的脏污直接拍了上去，弄了一手黑。如果这个新来的管理人只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换上自己人，而实际上只是在利用这些工人的话，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动作才对。
从这个疑点出发，他觉得柳青或许是不敢忤逆莉莉娅·尼波拉的意思，又或者是认同莉莉娅·尼波拉的理念——他之前还特异打听了一番，柳青刚来那天，其实有不少人都对他的方案提出来了些意见。管理人也没有油盐不进，就非得推行自己那一套。
如果说柳青是要“腾一些位置”出来，让给自己人的话，没道理不先找那些开会的时候就“顶撞”了他的人，反而是照着他们这几个没啥权力的职员开刀，油水最大的部门可是采购和财务那边呢！
结合这些原因，这位职员认为更可能的原因还是新来的管理人真的想这么做。但是他想不通，如此重视工人们，这对莉莉娅·尼波拉和柳青能有什么好处吗？难道就为了这么几百人对自己感恩戴德？
抱着心中的疑惑，他慢慢离开了吵得正凶的办公室，走到了墙的另一头。
两个工人虽然不是很熟练，但还是在埋头苦干。从他们手边用过的纸张来看，至少比他们那几个职员憋了一天也没写几个字的效率要高得多。
“你们好。”
工作忘我的两个人并没有意识到他悄悄地摸了进来，直到那职员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两个人才发现狭小的屋子里竟然又多了一个人！
班尼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脸色瞬间就冷淡了下去，说道：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听到班尼率先把话说出了口，老布朗克也没重新再说一遍。如果让他来的话，是不会有那么强的攻击性的。
“我记得你是班尼，他叫布朗克。”
这个反应快的职员这次学聪明了，他预先就做好了对方不待见自己的准备。即使如此，被班尼冷量相对也还是让他在心里十分不爽。但明面上他完全没有把这种心情给写在脸上。
“没错，我是布朗克，他是班尼。请问你专程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老布朗克点了点头，然后规矩地问道。
职员也没法从混迹工厂多年的老油条的回答中找出什么毛病来。当然，他过来也不是为了挑刺的。
“你们好，我是贝塞克·里德，叫我贝塞克就行。我过来的最重要的事是为了昨天的事向你们道歉。”
说完，他深深的弯下了腰。正是墨诃人贵族间表达歉意的常用礼节。当然，这个职员并不是贵族，他祖上也不是。只是用这种动作来表示自己的道歉的认真程度而已。
老布朗克和班尼没想到这人过来居然是为了道歉的，两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额……”
职员看出了这两人有点面露难色，便补充道：
“你们会对此心有疑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并不用着急现在就做出什么表态。我也没带什么东西来，就通过我们之后的合作见分晓吧！”
“您不必这样的。”
这样的结果是工人们乐于见到的。老布朗克和班尼面色一轻，贝塞克主动提出“日久见人心”给了两个人一个台阶，老布朗克顺势就踩了上去，跟他客套了一句。
“不过，既然这是第一件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是……”
班尼走了过来，在狭小的办公室里面给贝塞克找了一把椅子。
总不能让他一直站着吧！
而跟他一起的班尼就没这么大的威望了，只是借着自己跟老布朗克一起去职员们的办公室这件事多得到了些工友的票，超过了大多数委员而已。
“嘿，老布朗克，你这也算是熬出头了吧！”
工人们听说了老大哥成为了什么“大官”，有机会就刻意“路过”他人所在的临时办公室过来道喜。
“别瞎说，等安全条例编篡完之后我们还得回到原本的工作岗位上去呢！而且干这个工作也不会多给我们几分钱。我还好一点，多少能看懂那么几个字，不然这工作实在是进行不下去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布朗克坐在这个位置上，深深发现了自己这半个文盲的状态对工作有多大的影响。
平时他们日常生活因为有很便利的功能还不觉得，现在要对着一堆文件修修改改他就头疼地不行。即使终端有识别文字再转换成声音的功能，但这些内容是得咬文爵字的呀！
万幸，班尼的文化水平还凑合，勉强能看懂这些东西。老布朗克干脆就让班尼在自己这边帮忙审核汇总的文件了。
“嗨嗨，知道啦！”
“办公室里面坐着总比我们在线上一刻也不得休息的工作来得轻松地多吧？”
他们笑嘻嘻地都开了，不是很相信老布朗克的这番说辞。
“这群小犊子！”
老布朗克轻轻骂了一句，对他来说，与其面对这件文件，还不如让他去车间干体力活呢！
“害，过两天他们自己开始学这些东西的时候就能体会体会我们现在有多辛苦啦！”
班尼在一旁改着不知道改了多少次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过，这倒是让我认识到了一件事。”
老布朗克扭头看了看墙壁，另一头之前他去过的那间办公室。虽然柳青让那些职员给临时委员会打下手，但这些职员想出来了一个“聪明”的对策，那就是以办公室不够大的理由，把自己跟那些工人们分开，突出一个眼不见为净。
肯定有不少需要联系的工作就是了。
“那些人能做的，我们也完全能做嘛！”
甚至天天在产线上摸爬滚打的他们，比起那些天天在办公室里面坐着的老爷们熟练得多呢！
“是啊，之前我们只是没有机会接触而已。要我说那……”
班尼接着老布朗克的话说了下去。说道这里，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便压低了声音说道：
“要我说那，就算没有这些二傻子也工厂也照样能好好儿的运作下去！”
老布朗克一个激灵，同样也压低了音量，小声地跟班尼说道：
“班尼，这话可不能乱讲啊！这要是被抓到了……”
其实他心里也有一点类似的看法，但是多年在工厂生活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就像把这些话深深地藏在心底。下意识地认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旦说出口，就会倒大霉。
班尼不置可否，没有再讲下去。他觉得现在工厂正处于一个变化的时期，不知道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说起来，老布朗克你知道吗？我听说昨天有的工人下班了都不想从自己的工位离开呢！”
老布朗克睁大了眼睛，说道：
“还有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是哪一班的？”
“其他两班都有的样子，之前其他人过来给我送资料的时候顺便告诉我的。”
班尼还挺能理解这种行为的，他这种离开工厂的人有充分的东西这么做。
“想想也是啊，年轻人有点冲劲就想接着干了。”
老布朗克挠了挠头，仔细想想他也能理解那些想要接着干的人。然后就接着跟他那些文件作斗争去了。
“恩，一切都会好起来哒！”
班尼附和了一声，也重新把精力转移到了自己的那些文件里面去了。
在墙壁的另一头，那些职员们的工作也不是很多。毕竟工人们把那些经验整理成型的速度并不算很快，到时候他们只消把以声音为主的文件给转成文字，工作很快就能处理完了。
跟隔壁一个半文盲和一个勉强不算文盲的俩工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说，那个新管理人是不是想把我们从这里给整出去，换上他的人啊？”
闲暇时间更多的职员们谈论最多的事情就是关于自己的工作，毕竟接连出现了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变故。
“一定是这样的！”
“但他还没直接动手，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机会？你见过那个工厂让我们这样的人给工人打下手的？你相信那些蠢货能搞好这件事吗？到时候这件事没有弄好，就有开除我们名正言顺的理由啦！”
几个人的观点都不太一样。有人觉得柳青只是要立威而已，也有的人脑补出了柳青之后会采取的手段。带着他们对工人们的偏见。
那个反应比较快的职员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如果认为柳青是要通过给莉莉娅·尼波拉当代理人的同时给自己捞一点好处的话，他们这种想法倒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但他可比这几个人仔细得多，他注意到了柳青之前完全不在乎工人身上的脏污直接拍了上去，弄了一手黑。如果这个新来的管理人只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换上自己人，而实际上只是在利用这些工人的话，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动作才对。
从这个疑点出发，他觉得柳青或许是不敢忤逆莉莉娅·尼波拉的意思，又或者是认同莉莉娅·尼波拉的理念——他之前还特异打听了一番，柳青刚来那天，其实有不少人都对他的方案提出来了些意见。管理人也没有油盐不进，就非得推行自己那一套。
如果说柳青是要“腾一些位置”出来，让给自己人的话，没道理不先找那些开会的时候就“顶撞”了他的人，反而是照着他们这几个没啥权力的职员开刀，油水最大的部门可是采购和财务那边呢！
结合这些原因，这位职员认为更可能的原因还是新来的管理人真的想这么做。但是他想不通，如此重视工人们，这对莉莉娅·尼波拉和柳青能有什么好处吗？难道就为了这么几百人对自己感恩戴德？
抱着心中的疑惑，他慢慢离开了吵得正凶的办公室，走到了墙的另一头。
两个工人虽然不是很熟练，但还是在埋头苦干。从他们手边用过的纸张来看，至少比他们那几个职员憋了一天也没写几个字的效率要高得多。
“你们好。”
工作忘我的两个人并没有意识到他悄悄地摸了进来，直到那职员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两个人才发现狭小的屋子里竟然又多了一个人！
班尼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脸色瞬间就冷淡了下去，说道：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听到班尼率先把话说出了口，老布朗克也没重新再说一遍。如果让他来的话，是不会有那么强的攻击性的。
“我记得你是班尼，他叫布朗克。”
这个反应快的职员这次学聪明了，他预先就做好了对方不待见自己的准备。即使如此，被班尼冷量相对也还是让他在心里十分不爽。但明面上他完全没有把这种心情给写在脸上。
“没错，我是布朗克，他是班尼。请问你专程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老布朗克点了点头，然后规矩地问道。
职员也没法从混迹工厂多年的老油条的回答中找出什么毛病来。当然，他过来也不是为了挑刺的。
“你们好，我是贝塞克·里德，叫我贝塞克就行。我过来的最重要的事是为了昨天的事向你们道歉。”
说完，他深深的弯下了腰。正是墨诃人贵族间表达歉意的常用礼节。当然，这个职员并不是贵族，他祖上也不是。只是用这种动作来表示自己的道歉的认真程度而已。
老布朗克和班尼没想到这人过来居然是为了道歉的，两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额……”
职员看出了这两人有点面露难色，便补充道：
“你们会对此心有疑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并不用着急现在就做出什么表态。我也没带什么东西来，就通过我们之后的合作见分晓吧！”
“您不必这样的。”
这样的结果是工人们乐于见到的。老布朗克和班尼面色一轻，贝塞克主动提出“日久见人心”给了两个人一个台阶，老布朗克顺势就踩了上去，跟他客套了一句。
“不过，既然这是第一件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是……”
班尼走了过来，在狭小的办公室里面给贝塞克找了一把椅子。
总不能让他一直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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