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可惜
“昨天我就有点好奇了，为什么你们能找到那么多要点呢？”
不管贝塞克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他做足了明面上的工作。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个工人即使对这个家伙心存疑虑，也不好随便借题发挥。
“我提的那些东西都是在工厂里工作多年的经验之谈，至于这些经验都是从哪里来的……我想贝塞克先生你应该也很清楚？”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平时不跟工人们一起活动的职员们挺多也就是了解到那些工种更容易死人，哪些更容易受伤。至于怎么操作能够护得工人安全，这些事他们才不屑于去考虑呢！
贝塞克有点尴尬，老布朗克的语气虽然比较平淡，但内含的意思也不乏讽刺他们这些职员毫不关心工人们的事实。
不光职员们看不起工人，长期受到他们欺凌的工人们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感。或许来了之后就让他们生活待遇得到了大幅度提高的柳青能在这些工人间落得一个较好的名声，但这绝对与工厂里的其他职员毫无关系。
只要稍微在工厂里呆上那么几天，工人们就很难再用任何一丝善意去揣测这些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并不是什么多有技术含量的东西，但贝塞克还是对老布朗克的解释做出了感谢。既然新来的管理人如此“重视”这些工人，不管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要贝塞克顺着他的意思去工作应该就不会出什么打错。
实在想不通柳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职员，决定静观其变。在柳青做出什么新的操作之前，还是先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工作，不要做进一步的解读和猜测。
避免昨天那种，心存侥幸而招致的批评再次上演。
贝塞克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看向了隔着墙壁，另一头他那些同事们的方向。他有一种感觉，这些人很快就不在会是自己的同事了。
看贝塞克·里德似乎没有新的问题了，班尼便说道：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这是要“送客”。
这个年轻工人的脸色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臭了，但是语气在平淡中还是藏着些棱角。
“你们两个工作起来应该还挺费力的吧？我想是不是能过来帮点忙？”
想通了自己该怎么做之后，贝塞克·里德可一点都不想回到隔壁去了。他觉得如果那样做的话，到时候自己连怎么死的都搞不明白。还不如就死皮赖脸地留在这边，反正给临时委员会打工也没有落了自己的身份。
他在心中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他在这个工厂里面干了也有两三年了，如果丢了这份工作，换一家其他工厂，待遇可就得从头开始熬咯！
“诶。”
“这……”
两个工人都没想到贝塞克·里德居然想跟他们一起工作。严格来说他们两个确实都需要普通人来帮助他们处理文书工作，越多越好，来者不拒。
但是这位职员知道昨天为止还在攻击他们的事实让他们俩有点望而却步。
“我觉得还是不用……”
班尼还是觉得这个人不值得信任，不想要贝塞克过来跟他们一起工作。
老布朗克心中也有类似的想法，或者说在工厂里工作了这么久，他对这些职员们其实有着更深一层的成见。但他比班尼想的还要多一些：他发现那个叫柳青的新管理人，似乎确实要做什么“大事”。按之前他那些文件的说法，如果自己不接受职员的合作，是否也是不合那些文件的规矩呢？
比起这些职员，老布朗克可不认为自己犯了错还能受到如此的“礼遇”。所以他拉了班尼一把，没让他把话说完。
“贝塞克·里德，欢迎你。”
他朝昨天还在指责他们的职员伸出了手，那双遍布老茧和伤疤的手今天格外干净。
毕竟老布朗克今天不用在产线上工作了嘛！
本来还以为这件事会比较复杂，肚子里准备了不少陈述利害关系，用来说服两个工人的职员，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轻快被老布朗克认可了。这也使得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在他意识到老布朗克是想要跟他握手之后，赶紧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相比贝塞克·里德的惊喜，工人这边就显得有些迟疑。
职员心里清楚，这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放下对自己的戒心。不过没有关系，万事开头难，现在他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那一关。接下来只要他努力工作，不怕他们不认可自己。他有这个自信。
虽然两个工人心中尚存疑虑，但是贝塞克的加入确实显著提升了他们工作的效率。那些他们俩本以为会积压到未来几天的工作内容，在贝塞克的帮助下已经初步整理完了。
就像隔壁办公室里面那些职员一样，其实整理这些东西对贝塞克来说算不上什么有困难的工作，只是因为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半文盲，一个勉强不算文盲，很多东西都得慢慢给他俩解释。事实上这部分工作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
“那么我也已经到下班的时间咯，就先回家啦！”
看目前的工作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贝塞克朝两个工人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间狭小的办公室。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他下班的时间有一会儿了，如果放在之前的话，贝塞克肯定是到点就走的。这里因为要显得自己工作努力，贝塞克故意没有到下班时间就跑路，而是选择一口气把这些东西都给处理干净之后再离开。
老布朗克和班尼也略显僵硬地朝贝塞克挥了挥手。如果告诉几天之前的他们，今天他们会朝一个职员挥手说再见，俩工人是断然不会信的。
不过，回家吗？
回家这件事对两个工人来说是一个十分奢侈的词。大多数工人都是在工厂给他们提供的“唯一指定休息处”休息的。单论租房他们都是勉强能承担，但是那样就没有办法醒来就去干活，一干就是十六小时了。
“我们这些工人跟坐办公室的这些人之间真的是天差地别啊！”
老布朗克叹了口气，工作的时候他也跟贝塞克尬聊过几句。不管是在工作强度还是平时的生活上，他们几乎都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当中。
班尼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好说。我还是觉得老布朗克你之前说的对，他们能做的我们也能做。为什么他们的生活能比我们过得好那么多呢？”
老布朗克到底还是老了，他就完全没有想过这些比较有“冲劲儿”、富有“冒险精神”的问题。即使听到了年轻的小伙子这么说，老大哥还是这么说道：
“可别这么说，你看贝塞克来了之后，我们的工作快了多少！”
班尼沉默着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贝塞克离开的方向。
良久，他张嘴说道：
“如果真的有这么快的话，那为什么，他们昨天提出来的问题，连数量都比不上老布朗克你一个人的建议呢？”
仔细想想，班尼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老布朗克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年轻那会儿的拼搏劲儿，只是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所以，班尼你更应该离开工厂这种鬼地方，去外面的世界好好闯荡闯荡！”
班尼不再言语了，比起直接从工厂里面离开，不服输年轻人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太一样的想法。
另一边，离开了两个工人的贝塞克在心中也暗暗对“工人们远比他们刻板印象中的认识要聪明得多”这件事感到十分地诧异。
“喔！这不是贝塞克嘛！你之前上哪儿摸鱼去啦！”
虽然他离开的有点晚，但还是有其他的职员也才离开工厂。
“有点自己的事要做……没什么。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贝塞克没有说明自己其实是主动给工人干活去了，这种话讲出来他脸上真的会感觉烫烫的，实在是太掉面子了。
被人发现的话倒是还能辩称自己是被强行要求的，自己主动开口实在是……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怕不是会成不少人能说上一辈子的笑柄呢！
那个场景贝塞克想想就觉得可怕！还是不要让它发生为妙。
“喔，这样啊。”
跟他打招呼的职员也不过是一天没见到贝塞克感到有点奇怪而已，很快就跟贝塞克告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的贝塞克，仗着自己对路途的熟悉，加上忙了一天都没有摸鱼，一边走一边用起了自己的终端。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不知不觉跟上了几个陌生人。
“……就这个吗？”
“就这个吧，都差不多。难道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好吧，你是雇主，你说了算。”
他们说话的音量不大，即使贝塞克认真去听也不会听得很清楚。
“恭喜这位幸运观众，你被选中啦！”
接着，贝塞克·里德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不管贝塞克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他做足了明面上的工作。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个工人即使对这个家伙心存疑虑，也不好随便借题发挥。
“我提的那些东西都是在工厂里工作多年的经验之谈，至于这些经验都是从哪里来的……我想贝塞克先生你应该也很清楚？”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平时不跟工人们一起活动的职员们挺多也就是了解到那些工种更容易死人，哪些更容易受伤。至于怎么操作能够护得工人安全，这些事他们才不屑于去考虑呢！
贝塞克有点尴尬，老布朗克的语气虽然比较平淡，但内含的意思也不乏讽刺他们这些职员毫不关心工人们的事实。
不光职员们看不起工人，长期受到他们欺凌的工人们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感。或许来了之后就让他们生活待遇得到了大幅度提高的柳青能在这些工人间落得一个较好的名声，但这绝对与工厂里的其他职员毫无关系。
只要稍微在工厂里呆上那么几天，工人们就很难再用任何一丝善意去揣测这些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并不是什么多有技术含量的东西，但贝塞克还是对老布朗克的解释做出了感谢。既然新来的管理人如此“重视”这些工人，不管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要贝塞克顺着他的意思去工作应该就不会出什么打错。
实在想不通柳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职员，决定静观其变。在柳青做出什么新的操作之前，还是先按照字面上的意思工作，不要做进一步的解读和猜测。
避免昨天那种，心存侥幸而招致的批评再次上演。
贝塞克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看向了隔着墙壁，另一头他那些同事们的方向。他有一种感觉，这些人很快就不在会是自己的同事了。
看贝塞克·里德似乎没有新的问题了，班尼便说道：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这是要“送客”。
这个年轻工人的脸色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臭了，但是语气在平淡中还是藏着些棱角。
“你们两个工作起来应该还挺费力的吧？我想是不是能过来帮点忙？”
想通了自己该怎么做之后，贝塞克·里德可一点都不想回到隔壁去了。他觉得如果那样做的话，到时候自己连怎么死的都搞不明白。还不如就死皮赖脸地留在这边，反正给临时委员会打工也没有落了自己的身份。
他在心中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他在这个工厂里面干了也有两三年了，如果丢了这份工作，换一家其他工厂，待遇可就得从头开始熬咯！
“诶。”
“这……”
两个工人都没想到贝塞克·里德居然想跟他们一起工作。严格来说他们两个确实都需要普通人来帮助他们处理文书工作，越多越好，来者不拒。
但是这位职员知道昨天为止还在攻击他们的事实让他们俩有点望而却步。
“我觉得还是不用……”
班尼还是觉得这个人不值得信任，不想要贝塞克过来跟他们一起工作。
老布朗克心中也有类似的想法，或者说在工厂里工作了这么久，他对这些职员们其实有着更深一层的成见。但他比班尼想的还要多一些：他发现那个叫柳青的新管理人，似乎确实要做什么“大事”。按之前他那些文件的说法，如果自己不接受职员的合作，是否也是不合那些文件的规矩呢？
比起这些职员，老布朗克可不认为自己犯了错还能受到如此的“礼遇”。所以他拉了班尼一把，没让他把话说完。
“贝塞克·里德，欢迎你。”
他朝昨天还在指责他们的职员伸出了手，那双遍布老茧和伤疤的手今天格外干净。
毕竟老布朗克今天不用在产线上工作了嘛！
本来还以为这件事会比较复杂，肚子里准备了不少陈述利害关系，用来说服两个工人的职员，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轻快被老布朗克认可了。这也使得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在他意识到老布朗克是想要跟他握手之后，赶紧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相比贝塞克·里德的惊喜，工人这边就显得有些迟疑。
职员心里清楚，这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放下对自己的戒心。不过没有关系，万事开头难，现在他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那一关。接下来只要他努力工作，不怕他们不认可自己。他有这个自信。
虽然两个工人心中尚存疑虑，但是贝塞克的加入确实显著提升了他们工作的效率。那些他们俩本以为会积压到未来几天的工作内容，在贝塞克的帮助下已经初步整理完了。
就像隔壁办公室里面那些职员一样，其实整理这些东西对贝塞克来说算不上什么有困难的工作，只是因为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半文盲，一个勉强不算文盲，很多东西都得慢慢给他俩解释。事实上这部分工作占用了大部分的时间。
“那么我也已经到下班的时间咯，就先回家啦！”
看目前的工作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贝塞克朝两个工人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间狭小的办公室。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他下班的时间有一会儿了，如果放在之前的话，贝塞克肯定是到点就走的。这里因为要显得自己工作努力，贝塞克故意没有到下班时间就跑路，而是选择一口气把这些东西都给处理干净之后再离开。
老布朗克和班尼也略显僵硬地朝贝塞克挥了挥手。如果告诉几天之前的他们，今天他们会朝一个职员挥手说再见，俩工人是断然不会信的。
不过，回家吗？
回家这件事对两个工人来说是一个十分奢侈的词。大多数工人都是在工厂给他们提供的“唯一指定休息处”休息的。单论租房他们都是勉强能承担，但是那样就没有办法醒来就去干活，一干就是十六小时了。
“我们这些工人跟坐办公室的这些人之间真的是天差地别啊！”
老布朗克叹了口气，工作的时候他也跟贝塞克尬聊过几句。不管是在工作强度还是平时的生活上，他们几乎都是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当中。
班尼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好说。我还是觉得老布朗克你之前说的对，他们能做的我们也能做。为什么他们的生活能比我们过得好那么多呢？”
老布朗克到底还是老了，他就完全没有想过这些比较有“冲劲儿”、富有“冒险精神”的问题。即使听到了年轻的小伙子这么说，老大哥还是这么说道：
“可别这么说，你看贝塞克来了之后，我们的工作快了多少！”
班尼沉默着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贝塞克离开的方向。
良久，他张嘴说道：
“如果真的有这么快的话，那为什么，他们昨天提出来的问题，连数量都比不上老布朗克你一个人的建议呢？”
仔细想想，班尼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老布朗克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年轻那会儿的拼搏劲儿，只是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所以，班尼你更应该离开工厂这种鬼地方，去外面的世界好好闯荡闯荡！”
班尼不再言语了，比起直接从工厂里面离开，不服输年轻人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太一样的想法。
另一边，离开了两个工人的贝塞克在心中也暗暗对“工人们远比他们刻板印象中的认识要聪明得多”这件事感到十分地诧异。
“喔！这不是贝塞克嘛！你之前上哪儿摸鱼去啦！”
虽然他离开的有点晚，但还是有其他的职员也才离开工厂。
“有点自己的事要做……没什么。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贝塞克没有说明自己其实是主动给工人干活去了，这种话讲出来他脸上真的会感觉烫烫的，实在是太掉面子了。
被人发现的话倒是还能辩称自己是被强行要求的，自己主动开口实在是……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怕不是会成不少人能说上一辈子的笑柄呢！
那个场景贝塞克想想就觉得可怕！还是不要让它发生为妙。
“喔，这样啊。”
跟他打招呼的职员也不过是一天没见到贝塞克感到有点奇怪而已，很快就跟贝塞克告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的贝塞克，仗着自己对路途的熟悉，加上忙了一天都没有摸鱼，一边走一边用起了自己的终端。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不知不觉跟上了几个陌生人。
“……就这个吗？”
“就这个吧，都差不多。难道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好吧，你是雇主，你说了算。”
他们说话的音量不大，即使贝塞克认真去听也不会听得很清楚。
“恭喜这位幸运观众，你被选中啦！”
接着，贝塞克·里德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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