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莲·格雷在工厂·四
相较于莲·格雷之前遇到的那些工人，跟柳青接触更多一点的老布朗克的看法也更加立体一些。他不光知道柳青的到来给他们这些人带来了很多实打实的好处，也对地球人的一些计划有所耳闻。
不过柳青的那些计划，就算是站在这里的少女也不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做出那种设置的意义，更别提老布朗克了。
工人们的老大哥也不是很在意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干好自己现在的工作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管是布朗克还是班尼，都对柳青给他们的过于优厚的条件弄得有点心神不宁。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大本事值得柳青如此重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他的工友们也没有得到这样好的工作，同时对柳青和自己的老朋友们心怀愧疚。
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才能勉强把心中的不安和负罪感给消弭下去。
“那么，除了柳青和他的各种举措之外，还有什么给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
这个问题少女也跟其他人都问过，没跟柳青接触过的工人们，以及那些普通的职员，基本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少数心中有些许想法的人，也不能把胸中酝酿的感情，转化成白纸黑字。
“这个嘛……”
老布朗克捏了捏鼻梁，少女的这个问题他心中倒是有点回答，但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方便说。
正巧，这个时候去处理现场工作的班尼从外面回来了，他正好听到了莲·格雷向老布朗克问的这个问题。
“要我说，最大的感想就是，那些职员能做的，我们这些人同样也能做！”
老布朗克纠结自己是否应该说出口的原因就是因为莲·格雷较为尊贵的身份，毕竟这种话稍微引申一下，可能就是对贵族的不敬了。
而更为年轻的班尼则没有考虑这种事情，只是非常朴素地听到问题就回答了出来。他这最近这段时间在工厂的各处解决问题，都快成了一个机器人了！一听到少女的问题不消他经过复杂的思考，便条件反射地让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话语蹦了出来。
“哦，你应该是……班尼对吧？”
见班尼推门而入，少女就用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也没有刻意维护一个“淑女”的形象，直接把椅子提了起来，朝向班尼。
“这把椅子是你平时坐的吧？刚刚稍微借用了一下。”
没想到莲·格雷会站起来的老布朗克，他的动作慢了半拍，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同时再次让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在地面上拖出了声音。
“害害！您这样做可折煞我了！”
虽然还没搞清楚少女的身份，但班尼也知道这种打扮的姑娘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看到莲·格雷竟然给自己让座，班尼连连摆手，示意她不用把椅子让给自己。
“您瞧，我有这个！”
他不知道从这间小办公室的哪个地方抻了一个凳子过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凳子面上。
莲·格雷扫了一眼拿把棱角分明，有的地方甚至还有木刺的凳子，再想想自己身上的洋装，立刻就失去了接着客气客气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还是坐在这边好了。”
她重新坐了下去，老布朗克和班尼也跟着她的动作一起坐了下去。
莲·格雷的目光在班尼和老布朗克身上流转了几下，心里想道：
“虽然这两个人表示‘自己也行’，不过看样子等级的观念还是深深地刻在他们的骨子里面啊。不知道他们的‘自己也行’到底有什么样的程度。”
少女对这两个人的要求，有点高。她在觉得两个人有点心口不一的同时，却忘记了自己的出身虽然也不是特别好，但总归是比面前这两个工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么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柳青的朋友，莲·格雷。”
虽然少女同样也认识班尼，但柳青可没跟他提起过这小狐狸。
“这位女士也是一位灵能者。”
因为担心班尼没有注意到，老布朗克在少女简短的自我介绍结束之后补充说明了一句。生怕班尼一个不小心就犯错。
“叫我莲·格雷小姐，或者直接叫名字都可以。”
在班尼还没有什么反应之前，少女对老布朗克的话进行了一番“订正”。跟之前令少女不快的职员不同，在面对这两人的时候，少女更愿意他们使用一些稍微亲近一点的称呼。
只不过这里的职员和工人们大多分辨不出来其中的微妙差别，除非有人愿意专门给他们讲讲。
“好的，莲·格雷小姐。”
老布朗克朝着少女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班尼趁着两个人说话的时间，拽着自己凳子坐到了老布朗克的边上。这样方便少女同时跟他们两个人对话。
“那么，莲·格雷小姐您来是为了……”
班尼还不知道少女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呢。
“啊，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只是来向你们问几个问题。事实上，在你来之前，布朗克已经回答了我一遍……”
少女估计，自己在班尼身上得到的回答应该跟老布朗克说的差不多。比起这些东西，她更想在刚刚的话题上进行更近一步的讨论。
“刚刚班尼你是说你们也能做，具体都指什么呢？”
莲·格雷金色的眸子看着班尼，鉴于老布朗克刚刚的迟疑，和班尼推门而入想也不想的回答，她觉得这个年轻些的工人应该更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具体……我没太想过。”
班尼沉吟了一下，发现脑中并没有拿出来就能用的例子。
“比如说您看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工作，和之前的临时安全委员会吧!”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落回到了他们最近一直都在忙的事情上，毕竟这个他熟啊！就算少女有什么问题，他也有能够对答如流的自信。
“恩，你们之前的工作我知道，是在制定这个工厂的安全规范对吧？”
柳青跟她说过这件事，但还没来得及给她讲临时安全委员会改组之前，就发生了意外。
“啊，对的！从临时委员会最开始的时候说起吧！您知道吗，最开始的时候，柳青先生把安全条例的制订工作也交给了那些只从事文书工作的职员们。”
“班尼。”
从班尼的角度来看，他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不过他倒是忘了当初在办公室的时候，柳青训那些职员的情景。毕竟当时班尼一直都在担心老布朗克会不会跟那些职员打起来。之后柳青突然的任命也让他感觉自己的好像在做梦一样，对这件事的记忆有所偏差也在所难免。
而老布朗克从未忘记这件事，他叫住了班尼，准备订正他的话。
“事实上柳青先生一开始要求那些职员们制订安全条例的时候，专门强调了要广泛参考工人们——也就是我们的看法。不过他们并没有按柳青先生要求地那么做，从结果上来说就只有那些职员自己在制订安全条例。”
班尼在边上冷笑了两声，毕竟这群人的办事效率是真的低。
“哼。他们一天的时间才憋出来了一张纸的内容，准是觉得柳青先生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还是觉得柳青先生的命令只是一时兴起，不会彻查？”
少女听着两个人的说法，时不时地轻轻点头。
“听起来之后柳青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你们了？”
“是的，在发现那些职员没法胜任这项工作，甚至也不能完全按照要求工作之后，柳青先生就让我们自己选举出来一个临时委员会负责这件事。而我有幸被大家推举成了当时的主席。”
老布朗克解释道。
“说的稍微有点远了，总之临时委员会的人选确定下来之后，没两天我们就把这个的大纲给弄出来了。”
班尼伸手从桌子上把一份文件给抽了出来，那正是现行的安全条例。
“当然，只是草案的大纲。现在这个版本比草案经过了很多变动，不过不考虑结构的变动，当初确定的内容基本都在里面了。”
班尼把文件放在桌上，转向了少女的方向。如果莲·格雷有兴趣阅读的话，可以打开这份已经有点破旧的文件看看。
没办法，这文件几乎每天都要打开很多次，即使是十几天前做出来的文件，也难免产生老化。
“可是，恕我直言，因为没有其他的工厂做这种东西。单独是做完这个东西是不是稍微缺乏一点说服力呢……”
少女翻开安全条例，简单看了看。
至少从目录和编排上来看，确实做的还行。
“您别急，还有后续呢！您看我们现在还在这个屋子里面办公不是。”
班尼自信地笑了起来。这就不得不说说他们现在的工作了。
“在临时委员会结束了它的使命之后，我们的工作目标就发生了改变。用柳青先生的话来说是……”
“改组。”
“对对，是改组来着！”
不过柳青的那些计划，就算是站在这里的少女也不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做出那种设置的意义，更别提老布朗克了。
工人们的老大哥也不是很在意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干好自己现在的工作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管是布朗克还是班尼，都对柳青给他们的过于优厚的条件弄得有点心神不宁。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大本事值得柳青如此重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他的工友们也没有得到这样好的工作，同时对柳青和自己的老朋友们心怀愧疚。
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才能勉强把心中的不安和负罪感给消弭下去。
“那么，除了柳青和他的各种举措之外，还有什么给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
这个问题少女也跟其他人都问过，没跟柳青接触过的工人们，以及那些普通的职员，基本都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少数心中有些许想法的人，也不能把胸中酝酿的感情，转化成白纸黑字。
“这个嘛……”
老布朗克捏了捏鼻梁，少女的这个问题他心中倒是有点回答，但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方便说。
正巧，这个时候去处理现场工作的班尼从外面回来了，他正好听到了莲·格雷向老布朗克问的这个问题。
“要我说，最大的感想就是，那些职员能做的，我们这些人同样也能做！”
老布朗克纠结自己是否应该说出口的原因就是因为莲·格雷较为尊贵的身份，毕竟这种话稍微引申一下，可能就是对贵族的不敬了。
而更为年轻的班尼则没有考虑这种事情，只是非常朴素地听到问题就回答了出来。他这最近这段时间在工厂的各处解决问题，都快成了一个机器人了！一听到少女的问题不消他经过复杂的思考，便条件反射地让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话语蹦了出来。
“哦，你应该是……班尼对吧？”
见班尼推门而入，少女就用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也没有刻意维护一个“淑女”的形象，直接把椅子提了起来，朝向班尼。
“这把椅子是你平时坐的吧？刚刚稍微借用了一下。”
没想到莲·格雷会站起来的老布朗克，他的动作慢了半拍，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同时再次让自己屁股下的椅子在地面上拖出了声音。
“害害！您这样做可折煞我了！”
虽然还没搞清楚少女的身份，但班尼也知道这种打扮的姑娘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看到莲·格雷竟然给自己让座，班尼连连摆手，示意她不用把椅子让给自己。
“您瞧，我有这个！”
他不知道从这间小办公室的哪个地方抻了一个凳子过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凳子面上。
莲·格雷扫了一眼拿把棱角分明，有的地方甚至还有木刺的凳子，再想想自己身上的洋装，立刻就失去了接着客气客气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还是坐在这边好了。”
她重新坐了下去，老布朗克和班尼也跟着她的动作一起坐了下去。
莲·格雷的目光在班尼和老布朗克身上流转了几下，心里想道：
“虽然这两个人表示‘自己也行’，不过看样子等级的观念还是深深地刻在他们的骨子里面啊。不知道他们的‘自己也行’到底有什么样的程度。”
少女对这两个人的要求，有点高。她在觉得两个人有点心口不一的同时，却忘记了自己的出身虽然也不是特别好，但总归是比面前这两个工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么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柳青的朋友，莲·格雷。”
虽然少女同样也认识班尼，但柳青可没跟他提起过这小狐狸。
“这位女士也是一位灵能者。”
因为担心班尼没有注意到，老布朗克在少女简短的自我介绍结束之后补充说明了一句。生怕班尼一个不小心就犯错。
“叫我莲·格雷小姐，或者直接叫名字都可以。”
在班尼还没有什么反应之前，少女对老布朗克的话进行了一番“订正”。跟之前令少女不快的职员不同，在面对这两人的时候，少女更愿意他们使用一些稍微亲近一点的称呼。
只不过这里的职员和工人们大多分辨不出来其中的微妙差别，除非有人愿意专门给他们讲讲。
“好的，莲·格雷小姐。”
老布朗克朝着少女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班尼趁着两个人说话的时间，拽着自己凳子坐到了老布朗克的边上。这样方便少女同时跟他们两个人对话。
“那么，莲·格雷小姐您来是为了……”
班尼还不知道少女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呢。
“啊，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只是来向你们问几个问题。事实上，在你来之前，布朗克已经回答了我一遍……”
少女估计，自己在班尼身上得到的回答应该跟老布朗克说的差不多。比起这些东西，她更想在刚刚的话题上进行更近一步的讨论。
“刚刚班尼你是说你们也能做，具体都指什么呢？”
莲·格雷金色的眸子看着班尼，鉴于老布朗克刚刚的迟疑，和班尼推门而入想也不想的回答，她觉得这个年轻些的工人应该更乐意回答这个问题。
“具体……我没太想过。”
班尼沉吟了一下，发现脑中并没有拿出来就能用的例子。
“比如说您看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工作，和之前的临时安全委员会吧!”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落回到了他们最近一直都在忙的事情上，毕竟这个他熟啊！就算少女有什么问题，他也有能够对答如流的自信。
“恩，你们之前的工作我知道，是在制定这个工厂的安全规范对吧？”
柳青跟她说过这件事，但还没来得及给她讲临时安全委员会改组之前，就发生了意外。
“啊，对的！从临时委员会最开始的时候说起吧！您知道吗，最开始的时候，柳青先生把安全条例的制订工作也交给了那些只从事文书工作的职员们。”
“班尼。”
从班尼的角度来看，他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不过他倒是忘了当初在办公室的时候，柳青训那些职员的情景。毕竟当时班尼一直都在担心老布朗克会不会跟那些职员打起来。之后柳青突然的任命也让他感觉自己的好像在做梦一样，对这件事的记忆有所偏差也在所难免。
而老布朗克从未忘记这件事，他叫住了班尼，准备订正他的话。
“事实上柳青先生一开始要求那些职员们制订安全条例的时候，专门强调了要广泛参考工人们——也就是我们的看法。不过他们并没有按柳青先生要求地那么做，从结果上来说就只有那些职员自己在制订安全条例。”
班尼在边上冷笑了两声，毕竟这群人的办事效率是真的低。
“哼。他们一天的时间才憋出来了一张纸的内容，准是觉得柳青先生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还是觉得柳青先生的命令只是一时兴起，不会彻查？”
少女听着两个人的说法，时不时地轻轻点头。
“听起来之后柳青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你们了？”
“是的，在发现那些职员没法胜任这项工作，甚至也不能完全按照要求工作之后，柳青先生就让我们自己选举出来一个临时委员会负责这件事。而我有幸被大家推举成了当时的主席。”
老布朗克解释道。
“说的稍微有点远了，总之临时委员会的人选确定下来之后，没两天我们就把这个的大纲给弄出来了。”
班尼伸手从桌子上把一份文件给抽了出来，那正是现行的安全条例。
“当然，只是草案的大纲。现在这个版本比草案经过了很多变动，不过不考虑结构的变动，当初确定的内容基本都在里面了。”
班尼把文件放在桌上，转向了少女的方向。如果莲·格雷有兴趣阅读的话，可以打开这份已经有点破旧的文件看看。
没办法，这文件几乎每天都要打开很多次，即使是十几天前做出来的文件，也难免产生老化。
“可是，恕我直言，因为没有其他的工厂做这种东西。单独是做完这个东西是不是稍微缺乏一点说服力呢……”
少女翻开安全条例，简单看了看。
至少从目录和编排上来看，确实做的还行。
“您别急，还有后续呢！您看我们现在还在这个屋子里面办公不是。”
班尼自信地笑了起来。这就不得不说说他们现在的工作了。
“在临时委员会结束了它的使命之后，我们的工作目标就发生了改变。用柳青先生的话来说是……”
“改组。”
“对对，是改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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