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城市巷战

    大门是走不了了，我看像李铎君，他很尴尬的说道，刚刚一直在看那边墙上的照片，没注意外面的情况，现在也不是怪他的时候，只能走后门出去，后门出去是另一条路，走哪条路都没问题，只是后门打开后的场景着实吓了我们一跳。后院也是一个停车场，有一道小门，只能过人，通不了车，正常情况下车辆需要绕过大楼来到后面的停车场。而现在的后面，堆积了数不清的尸体，有穿着制服的人员，也有普通百姓，周围的围栏都是倒塌状态，数十台撞得不成样子的车辆停在那里。片刻的震惊后，尸体堆里爬动的感染者让我们清醒，慌忙离开了这里。

    我们沿着城市的街道，缓慢穿行，身上沉重的背包，还要抽出两个人扶着吴芳，让我们的前进速度比来时降慢了许多。我和安蓉走在最前面，和她说起了昨晚的事，我始终觉得不是我看错了，应该是真的看到了有人，安蓉倒不是很意外，她告诉我，城市之中肯定还会有幸存者，只不过他们大部分都躲在角落中，就如同我们平常的老鼠一样，为了活下去，毕竟城市之中的感染者有很多，说着我们就遇到了一个从车底钻出的感染者，除了我和安蓉一人一只手枪外，所有的枪械都装在了包里，这是安蓉要求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现做。李铎君走过去，一刀了结了这个不速之客，而转过弯才发现，我们来时的路上，出现了一些原本没有的车辆，地面上的积雪混杂着脚印，看样子有很多人从这里走过。安蓉止住了我们的步伐，不能再往前了，这两边的楼里好像有人，好在我们才刚刚进入街口不过十多米，还没等我们转过身，一旁的楼上扔下了一个酒瓶，砸在了一辆车上，酒瓶碎裂的声音，夹杂着汽车的警报声，两侧的店铺之中，开始涌出大量的感染者，两侧的高楼之上，不断地扔下酒瓶和各种杂物，跑，安蓉大喊了一声，所有人转身就跑，安蓉在最前面，李铎君一转身背起吴芳紧随其后，我和王永乐拉着韩亚楠，跟在最后，大家都在拼命地跑，后面的感染者越来越多，转过街角，还是感染者，这是从哪里冒出这么多感染者，再次改变方向，主路已经走不了了，安蓉带头钻进了胡同之中，我们在胡同里来回穿行。很多胡同都被堵死了，我们只能退出来在找其它的路，“嘭”一声枪响，不知是谁开了枪，枪声在楼与楼之间回荡，来不及问是谁，只能跟在安蓉后面，“嘭嘭嘭”连着几声枪响，我已经看到子弹打在了我一旁的墙上，不能这么跑了，安蓉还在前面，我喊了她一声，然后拉着韩亚楠和王永乐，躲进了边上的一个开门的屋内，屋里一片漆黑，除了大门，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外面的卷帘都拉着，投不进一丝光亮。刚一进门，脚后的地面上就迎来了几颗子弹，再慢一点，就要中枪了。

    不知道安蓉跑到哪去了，王姐也不见了，李铎君背着吴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王永乐拿出手电，敲了敲照亮了前面，这才看清，这是一家服装店，里面并没有感染者。我悄悄来到了大门口，想看一看，枪声再次从外面传来，这次不是打向我这里，我不敢太往外，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被人用子弹戏耍的跑进了胡同里，从个头判断，应该就是李铎君，但并没看到吴芳。商场的正门肯定是出不去了，三个人只有一把手电筒，王永乐在前，杨亚楠在中间，我殿后，我们摸索着往里走。

    屋里全都是服装，遍地都是用来挂服装的架子，还都是品牌的，要不是怕有人追上来，王永乐还想换上试试。我们找了一大圈，才找到服装店的后门，试了试没有上锁，打开门，确定外面没有感染者，也没有枪手，我们才走出去。王永乐在背包里抽出一直冲锋枪，按照安蓉说的上好了子弹，打开保险，双手紧紧的握着，明显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在发抖，我都怕他走火打到我们自己人，但我又何尝不是，我把手枪也拿了出来，子弹早就已经上好了，但双手也控制不住的在发抖。三个人硬着头皮往前走刚走出不到二十米，枪声就在次响起，但不是我们这里，听声音应该离我们比较远，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刚要继续往前，王永乐大喊了一声上面，紧接着一把推开我和韩亚楠，几发子弹落在了我们刚刚站着的地方。

    我看到了那个朝我们射击的人，就在右面的五楼上，我举起枪，由于第一次用，加上手抖，子弹都不知道打在了哪里，王永乐也是扣着扳机不停，整整一个弹夹都打光了，才停下来，虽然一发子弹都没有打到，可这也让那个枪手缩了回去，没在露头。我和王永乐一人一边，警惕的往前走，走了几步一回头，发现杨亚楠不见了，她肯定是趁着枪战，跑掉了，王永乐说着就要回去抓她。而楼上的那个枪手换了个窗口又出现了，好在我反应够快，拉着王永乐又钻进了一旁的胡同里，现在可顾不上杨亚楠了，我们几个能安全的回去就可以了。

    这枪手打了几枪，不知道因为什么停止了射击，我和王永乐趁机拼命地向前跑，他在上我们在下，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吃亏，我们只能先跑。一路狂奔离开了那条胡同，转身来到了主路之上，才彻底躲开了枪手的视线范围，可这面的情况更为严峻，大量感染者闻着枪声而来，左手边三楼的一个平台上，还有两个人，我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我，对方举枪就射，还好他们的枪法并不准，都打在了一旁，我和王永乐也展开了还击，双方完全是在浪费子弹，没有一枪打在有效范围内，我清楚的看到我一枪打出去，明明是瞄准的三楼，子弹却飞到了五楼的方向。我们一边打一边跑，这面也有，听到王永乐喊，我连忙回头，连人都没看到就开始开枪，反正看到人我也打不准，只能说是让对面有一些压力。

    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四面八方的楼上好像都有人，我和王永乐只能压制一个方向后，再次拼了命的跑。到现在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能做的只有反击，逃跑，在反击，在逃跑。慌乱之中，脚下一个打滑，我摔倒在地，手中的枪也被甩了出去，背包被压在了身下，身体好像硌到什么，后腰疼的我一时站不起来，王永乐也没法继续反击，他想扶起我，可那些枪手根本不给他时间，子弹来回乱飞，王永乐把枪一扔，双手拉着我就跑。对方的枪手追了下来，我们就在大街东躲XZ。王永乐把我拉到了一辆车后面，问我怎么样，我确实是站不起来了，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只能让王永乐先走，他不走，还说什么不能放弃大哥，然后又在包里拿出一把手枪开始反击。对面的枪声少了很多，又过了一会，王永乐抬头一看，何止是枪声少了，连人都没了，原来是感染者上来了，剧烈的枪响，几乎搅动了整个城市的感染者，那些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感染者距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了，我们也得走了，王永乐背不动我，只能继续把我拖在地上拉着前进。感染者在雪地上，加上城市中的道路上一些杂物，行进的非常缓慢，才让我和王永乐有了一丝喘息。

    继续走了半个多小时，王永乐累的已经拖不动我了，停在原地休息一会，我们所有的食物，都在李铎君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包里的水壶，也因为寒冷的天气被冻住了。时间已经中午了，大家都跑散了，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能勉强动一动了，至少不用在让王永乐拖着走了，可以由他扶着，慢慢走。王永乐把我扶起来，刚刚的枪战，让我们跑的失去了原来的路线，只能朝着我所知道的方向，盲目的走，路上要面对什么，完全无所谓了，我们俩是在没有体力绕路了，碰到几个感染者，都是王永乐去解决掉，那些枪手没在出现，但是远处还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枪响，不知道会不会是安蓉他们。我现在还是不能自己行动，我们也没法去枪声的方向看看，有一些自责，王永乐倒是很乐观的说，他们应该是跑出去了，在那边等我们呢，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但愿如此吧。

    12月14日，在这座冰冷的城市中熬过了一夜，昨天我们真的跑不动了，迫不得已，在一个居民楼的楼道中待了一夜，好在楼道的防盗门还是好的，关上之后，能帮我们抵御一些寒风，也能阻挡一下感染者，夜里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我很担心是不是安蓉他们。早上七点半，天刚亮起，虽然一夜都没怎么睡，但经过休息，我已经可以自己缓慢的行走了，看样子没伤到骨头，应该就是闪到了腰。王永乐透过一楼与二楼之间的窗户，看了看外面，并没有发现枪手和感染者，得快点离开这里，继续搀扶着我，沿道路慢慢行走。一上午的时间，在步行当中过去了，我们没在遇到任何枪手，只是有少量的感染者，都被王永乐轻松解决掉了。由于搀扶着我，还要负责探路，解决感染者，这么寒冷的天气，王永乐出了一身的汗，把大衣的扣子解开，敞着怀吹着冷风。

    就这样，我们成功离开了城区的范围，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的时间了，距离我们车辆停放的地方，还有几公里的路程，一直没看到安蓉她们的踪迹，我内心非常不安。前面有人，就在我思考着如果到了停车的地方，还不见他们的踪影该怎么办时，王永乐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有一个人，但由于离得较远，加上那人身边还有树木，无法确定是谁，甚至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是人。王永乐继续扶着我往前走了几百米，离那个人的位置也只有二百米左右了，我让王永乐过去看看，我慢慢往前走。王永乐快步跑过去，我就看到他在朝我招手，边招手边喊，大哥，李铎君和吴芳在这，我听的很清楚。看到李铎君的时候，他满身泥土，还背着装枪和子弹的袋子，厚重的棉衣上，被划了很多道口子，棉花已经从中散落，原本很厚的棉衣，此刻已经少了一半的棉花，李铎君被冻得靠在树下，不停发抖。王永乐先把大衣脱了下来，给李铎君披上，李铎君的状态不是很好，说话都带着颤音，但找到他就已经是万幸了，一旁的吴芳，身上包裹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棉被，一脸苍白的躺在那。李铎君说，大家跑散之后，他拎着包，背着吴芳，被几个枪手追进了一条满是感染者的街道，那可真的是激发了人体逃跑的本能，拿着那么重的武器包，还背着八十多斤的吴芳，就这么个情况，李铎君硬是跑出了枪手的射击范围，愣是没让对方追上他，完全是拼了命的跑，由于不是本地人，跑的在城市之中还迷了路，走了一夜，才找到回去的路，勉强坚持到这里身体就不听控制了，一直在发抖，实在是没有力气往前走了，就停在这里，本打算到车边上之后，在等我们，可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了。这回好，王永乐不光要扶着我，还要扶着李铎君，还要背着吴芳，可真的是难坏了王永乐。我只能咬牙坚持自己走，还要帮王永乐一人一边扶着李铎君，毕竟他还在背着吴芳。好像剩下的路已经不远了，我们花费了一个小时才走到下车的地方，车辆都在，车里面我们预留的吃的也都在，只不过被冻住了。发动引擎，过了一会，车内暖风的温度上来了，我们才好了一些。王永乐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等，要等安蓉和王姐她们，至于韩亚楠，我真的无暇顾及了。我们在车里，打开了暖风，慢慢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