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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筑基,成!

    宋匡与潘美来到一排槐树下,发现树荫里人满为患,几乎所有的外院弟子都在,有男有女,都在窃窃私语,陆陆续续还有人赶过来凑热闹。

    宋匡和潘美并肩站在树荫边缘,看到刘青尚,一手拿着一个小白瓷瓶,一手负身后,神色激昂,正大声说道:“这是筑基丹,上品,你们可都见过?啧啧,此丹可了不得,只要吞服此丹筑基必成,我不缺此丹,有胆你就来偷,我一定给你备足丹药,绝不会让你空手而归,我恭候大驾,一定要来啊”。

    宋匡和潘美明白,刘青尚此举为何,上次事后,那管事什么也没查出来,最后不了了之,让刘青尚等人白白损失了灵石,这让刘青尚几人很是上火不干,所以才有现在眼前一幕。

    他俩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继续与众人一起围观,他俩摆出与众人同样的神色,时不时还与他人窃窃一番。

    刘青尚说得唾沫四溅,现场众人却毫无反应,继续低声议论,也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刘青尚手中丹瓶满脸艳羡。

    有人低声好奇问道:“这不是招贼惦记吗?”

    有人笑答道:“本来就是为了招贼。”

    另有人插话道:“听说,这位被人给偷惨了,那贼人下手也够彻底,连人,家中捎来的糕点,都没放过。”

    潘美瞥了眼宋匡,心中忖道道:“好家伙!下手够狠的,不过我没吃到下次要补回来。”

    潘美开口道:“看样子那贼人是个饿死鬼投胎,幸好不是冻死鬼,否则,刘青尚今天可就没衣服穿了”。

    宋匡快被气到吐血,却又不敢发作,便随口道:“尽是胡说八道,你见过冻死鬼偷衣服?废话真多。”

    这一刻,宋匡敏锐发现有个女弟子,有意无意看了自己一眼,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视线,很快就一掠而过,但宋匡仍是细心捕捉到了,只是少年也就没有上心,只当是巧合而已。

    他转身便离开,潘美愣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如今他俩都已突破凝气期,眼下正在筑基期用功,如果仍如往常老老实实苦修,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突破,若有筑基丹,那就是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俩人肩并肩,谁也不言语,一同回到宋匡的洞中,俩个人一直在里面呆到放饭的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做了什么。

    半个月来,刘青尚几人,一直不见那窃贼出现,白白浪费了他们,精心准备的擒贼谋划,渐渐的,几人也就松懈了下来,以为贼人被前番闹出的动静,给吓住了,不会再来了。

    那知没过几天,贼人又出现了,这此不仅他们几人遭窃,同在这片木屋居住的,多人也一同被盗,这次终于引起了众怒,一大帮子富贵子弟,找管事抗议要求帮忙,非要揪出这个,可恨的贼人不可。

    ——

    鸡飞狗跳查了数日,什么也没查出来,最后管事也不耐烦了,说他们没有义务管这些,只要不是出了人命他们都不管,还说外院众人都要自食其力,然后甩手不管了。

    外院规矩确实如此,除了吃穿住和修行法门,和一个月一次的讲解修炼疑难,其它事物,都需外院众人自行解决,说白了就是,除了死有衣物可穿,其它都不管。

    眼见管事如此,这帮人就把矛头指向了,他们眼和嘴中的泥腿子,自此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两边的石崖前,对着崖壁上的石洞谩骂一通,也不管里面的人好坏,一起骂,言语刻薄,充满污言秽语。

    ——

    起先石洞这边没人理会,可时间一长,有人就忍不了了,这下就热闹了,有一入反击,自然就有了后面第二人第三人,最后演变成了群骂。

    对面骂人不分好坏,这边也不分好坏,连同那些没有遭窃的,王孙贵子们一起骂,双方情绪激动言语无忌。

    这是双方,平日里就互看不爽,心中积怨已久的大爆发,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外院人人参战的局面,站队分明,群情激奋。

    事情闹得这大,院内还真没有人出面来管,任由双方骂战继续演变,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

    宋匡打了个哈欠。

    转身进了洞中,潘美,还在外面看热闹,时不时,也会扯着嗓子骂几句。

    这是第五天?还是第六天?管它了,越热闹越好,宋匡打坐吐纳去了。

    当天晚上,又有多人被盗,第二天好一场激烈的骂战,当晚又有数人遭窃,往后第二日第三日……,旺孙居甚至有几人,晚上打坐时,遭到多人强抢,还都是蒙着面的。

    此种现象最后发展成了,只要天黑就会有人失窃遭抢。

    更有胆大的,白天躲在偏僻角落里,小道树丛中……打蒙棍,拍黑砖,也不管你是那边的。

    闹得双方之人,无论是吃饭还是上茅房,都是神经兮兮的,生怕有人给自己来一下,走路过看到棵树都要绕开,谁知道走过去,树后先出来的是麻袋还是砖。

    外院人心惶惶,若不是关系极好之人,都不愿互相离得过近。

    时间晃眼就过去了两个月,外院也恢复了往昔的忙碌与安静。

    这期间偶有失窃发生,但也没有闹出之前那么大的动静,人人都忙于修炼突破,因为已经入秋了,有付出就有回报,外院众人多多少少,也都有所突破。

    宋匡与潘美,自然是突飞猛进,毕竟他俩是之前,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从中获利最多的人。

    潘美来找宋匡,进到洞中开口便道:“喂,我丹药用完了,你还有吗?给我几瓶”。

    宋匡睁眼笑道:“你吃糖豆了,这么快就用完了!我这也只剩三瓶了。”

    潘美满脸失望道:“你在想想办法吧,时间不等人啊”。

    宋匡咧嘴,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嘿嘿笑道:“不急,很快就会有了,我给你一瓶先用着。”

    潘美吸了口气,起身,认真道:“又踩到点了?可以啊,可旺孙居那边,不都没剩下什么了吗?他们也在四处打蒙棍啊,不能啊,难不成还有人,有私藏?”

    宋匡白了他一眼,略作停顿,低声道:“现在入秋了,你回去想想后面是什么。”

    潘美顺口道:“脱裤子放屁,傻子都知道是冬天,难道还能是夏天?”

    宋匡干脆,挥手赶人:“滚滚滚,跟你聊天真费劲。”

    潘美一脸茫然,拿了丹瓶,起身后说道:“入秋潮气重…”

    宋匡抬头笑骂道:“你要给我换一个蒲团?要是不能赶紧滚,你又不坐在我屁股后面吐纳,管得着!”

    潘美转头丢了个白眼,歪歪嘴,嘀咕了一句,一副老实相却满肚子坏水,自然不怕潮气。

    已是风催叶落时,玄天宗下院山门外,悬崖峭壁上的栈道上,有人三三两两,肩挑背扛,艰难而上。

    又到一年家书催泪时,每年快要入冬时,都会有人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带来家中父母的牵挂,带来嘘寒问暖的絮叨,也会带来过冬的棉衣棉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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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钱人家带来的不止这些,至少,宋匡心中是这么想的,穷人家就只是一封家书,还不是年年都有,要捎其它东西不太现实,主要是路程太远,还大多都是捎给别人。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有人欢喜,有人伤心难过。

    至少宋匡就是,那个又伤心又难过的人,不过今年他不会了,说不好还会很开心,可能还会因为太开心,憋出内伤。

    时间匆匆,三日眨眼而过,家中来人都已离去,外院的气氛突然有些诡异。

    宋匡道:“今晚必须要动手了,晚了喝汤都没有了”。

    潘美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就不怕开春打雷,把你劈成一块焦炭,到时候被人拿块石头,一点点敲碎…”

    宋匡则黑着脸道:“到时候你别跟去,等着被扫地出门”。

    潘美赶紧说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可舍不得你死”。

    宋匡直接说道:“吃屎去”

    潘美伸着双手道:“你拉,我趁热乎吃,对肠胃好。”

    宋匡被恶心到不行,他皱眉道:“能不能好好说话?说人话。”

    潘美此时早已明白了,宋匡当日所说那句:“回去好好想想,秋后是什么?”

    其实,他当日出了宋匡的洞口,就已经想明白了,按他自己的话说:“我是谁?我可是以一敌十的潘美,跟我打哑谜,有用”?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最终隐去不见,此时本应该是开始晚修之时,可玄天宗外院有不少人却在换衣,多数都是深色长衣,还有人是一身黑衣。

    而此时外院另一边,还有一群人个个面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时不时望一眼屋外某处小树林,脸上才露出一丝安心的神色,若是有细心之人一定能发现,这里有被人挖掘过的痕迹。

    亥时,一处隐蔽之处:“他们都不睡觉,我们还怎么下手?”

    “等,会有人帮我们送来的。”

    “明白了,没带砖啊,我去找两块来。”

    “你是不是傻,会出人命的,我这有麻袋”。

    果然,不到一刻,便听有人高喊道:“他们把东西埋到外面树林了”。

    声音刚落,呼啦一下,只见从各处隐蔽的角落里,窜出一群人。

    他们个个裹面缠足,如饿狼扑食,一涌而出。

    而屋内之人,听到这一声高喊,直接破口大骂,夺门而出。

    两波人,在小树林前的空地上相遇,瞬间喊骂声四起,人人互相拉拽奋力向前冲。

    在拉扯中,有人被扯去了遮面之物,相视之下竟惊讶出声:“哎我去!原来是高师兄!你不是说偷盗是小人行径吗?”

    也有苦主拉扯中,扯去眼前之人的遮面之物,诧异出声道:“刘师妹?你怎么……”总之场面一度尴尬混乱。

    宋匡与潘美,忙于四处奔走套麻袋,并不去参与树林中,乱做一团的争抢。

    二人,无论是选蹲守之地,还是套袋捂人,搜身寻物,都尽显娴熟老练,仅仅捂了几人,二人收获就已颇丰。

    二人从一处树后转出,向着水井之处快速靠近,那里正是旺孙居连通其它弟子居处的必经之处,杂物间厨房都此处,正是最理想之地。

    二原本的打算就是,要在这里最后大捞一把,然后安然退走。

    不过,两人来到此处,却被眼前景象给惊到了,眼前所见,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个个被人用自己的衣物给绑了个结实,口眼全被塞堵遮蔽。

    潘美惊叹道:“我去,下手比咱们还狠,厉害啊!”

    这时,从他们身后转出一个人来,手中正握着一根木棒,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二人,低声催促道:“你俩赶紧离开,不要耽误我捡漏。”

    宋匡和潘美,这才反应过来,迅速转身戒备起来,宋匡定神看去,才看清眼前之人,是个女的且还认识,正是那日看了他一眼的那位。

    潘美咕囔道:“差点阴沟里翻船反被人给敲了蒙棍。”

    这时少女又催道:“你们赶紧离开”

    宋匡刚要说话,潘美却抢先道:“凭什么?又不是你家。”

    少女听了,提了提手中的木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我可都看的清楚,信不信我告诉院里所有人?”

    潘美听了,先是一呆,然后换了一副嘴脸,讨好的叫道:“姐姐艾,我的好姐姐,咱们有话好说。”

    少女给逗乐了,她抿嘴嗔笑道:“你娘亲啥时候改的嫁?”

    一旁的宋匡差点憋出内伤来,眼看潘美脸色变绿,他赶紧说道:“这位师妹,你看咱们能不能合作?之后所得咱们一起平分怎么样?”

    宋匡本以为对方会拒绝,还要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对方倒爽快应下了。

    最后还告诉二人她的姓名说叫曹彬,潘美当时就问,“这不是男孩的名字吗?你爹娘怎么给你取这名?”

    少女只回了一句,“你娘亲不是改嫁了吗?你去问她啊。”此后,潘美就一直绿着脸不在说话。

    这一晚,他们三人满载而归,事后分完赃,三人各自回了石洞,小树林那边一直到天亮,才算彻底恢复平静,林中的地面像是被犁过一样,而旺孙居众人也不是完全被洗劫干净。

    此后的日子,外院众人都在拼命修炼,也没有闹出太大动静,虽然双方时有相互偷盗。

    宋匡,在自己洞中打坐时也被人套了麻袋,幸好他的东西藏的比较隐蔽,只被拿走了一瓶放在外面准备自用的丹药。

    无声无息,时节已至悬崖百丈冰,外院更显冷清,院中很少能见到有记名弟子走动,眼见时限将至有人喜有人忧。

    宋匡此刻正在头疼不已,他已连续几日筑基停滞不前,任他如何修持吞吃丹药都无法突破圆满。

    筑基,就是将之前凝结的灵气化液,在行走全身经络去污存精,从而感应天地勾连大道,从此六识开光可见虚幻鬼神,能辨虫行鸟语,能修术法亦能驱使,寿命增加重铸体魄根基,灵基已成筑基圆满。

    六识可分内中外共称十八界,有人以此划分境界专修此道,修此道者多有大成,亦不缺得成大道者,但修此道者多需静六根取六尘颇为繁杂,故而修仙界很少有人修此道。

    宋匡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下问题,他手里拿着那本筑基法诀都快翻烂了,他连续几天已经没有睡好了,烦闷之下他将手中书册,随意扔在大青石上翻身上了石床。

    刚躺下没多久,他突然坐起来喃喃自语:“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层,看来越急越是出错。”

    他起身走至大青石旁,伸手又拿起册子翻到一页停下念道:“炁足自动,自然而然,功到自成”

    啪!宋匡一拍脑门盘坐下来,开始按照筑基之法缓缓吐纳,不去管体内灵气如何运转,果然体内灵气如同海潮时起时落,一波波挤冲击各处窍穴。

    当这股庞大的气息到达顶点的时候,体内某处原本紧闭的窍门突然一震,居然被冲的一干二净,澎湃的灵气如同决堤洪水,狂泻而入,片刻之后体内变得空空如也,整个人惶如同漂浮在虚空之中。

    过有一时,消失的灵气又被丹窍徐徐吐出,只是其中混杂了一丝先之气,继而又被丹窍再次吸入,如此往返呼吸十七次之后,灵气已和先天之气凝为一体,不分彼此,当灵气第十八次缓缓归入丹窍之中后,气海之中出现了一个金光小点,并伴有阵阵海浪之声。

    此时功成,宋匡停止打坐吐纳,他起身走动一下顿觉疲累尽去,反而神清气爽,五感清明,心中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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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大不同于前,有出尘之气隐隐透出。

    现在如果他能看见自己,就能发现他的脸上此时浮出了一层晶莹玉色,在面容上流转不停,双目更是亮如星辰,这说明,从今日起,他已一步踏入了行气开脉的境界,距离开脉最后一步“脉通入真”也不过是一线之隔。

    苦练了三年入门之法,一朝功成,便从此不在泥泞之中打滚,可谓取凡成道心,道基已筑修仙可期。

    宋匡迈步出来石洞,此时已是寒冬深夜寅时院中静寂无声,他就想随便走走平复一下此时的心情,便迈步而去再待他停步要往回走之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柴师兄之前所住的石洞前,他默默站立了一会,便掉头走回了自己洞中。

    这尘世间从来都是,几段唏嘘几世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