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来江水绿如蓝
清晨拂晓，一辆黑色的马车穿过余东路繁华的商业街，缓缓驶向余东路的住宅区，在一个高大的院子前停住了。
马车上走下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墨衣老者，他面容清瘦，下巴有一绺稀疏的胡须。
抬头看了看府前的两个大字，然后走向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大门打开，开门的仆人朝老者深深地躹了一躬，然后把他迎入府内。经过外院进入外庭再穿过内院经内庭整洁的石板路领着他径直走进了府内先生的书房。
“一大清早，有劳诸葛大人，快快请坐！”房间主人汤柏麓站起来，双手一拱向老者施了一礼。一旁的夫人明寻音也站了起来，微笑着福了一福。
“见过汤先生，明大家。”余州刺吏府主簿诸葛锦回了一礼，提了提衣服坐了下来。
夫人明寻音斟了一杯茶，盈声笑道：“诸葛大人，请！”
诸葛锦接过杯子，啜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汤柏麓：“因事急迫，所以老朽一清晨便来府上回复……至于令公子的事情，刺史大人是有心无力……”
夫人明寻音一听，脸色微变，手执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茶水差点溅出。
倒是先生汤柏麓镇定，他伸手挡住了诸葛锦的手，笑道：“诸葛大人见外了，这些年“日悦楼”和“妙汤堂”承蒙刺史大人和主薄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只是略表心意……至于犬子之事，想必大人也是尽了全力。”
“这……”诸葛锦稍作推脱，便顺势收回银子，“既然汤先生如此客气，那我先收着，当然这得看刺史大人，如果他再命下官送却回来，那汤先生定是推脱不得！”
一边说一边把银票小心的揣进袖兜。
汤柏麓不以为意，这种冠冕之言听得多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子。这些年那丢出去的银票，哪一张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托人办事，成与不成，这抛出去的银子是万万不能收回。
这是关乎诚意的问题，若把这种人情世故当作一种买卖，斤斤计较，这样会没朋友。
汤柏麓看得明白，这事不成，别人就欠着自家一个人情，下回再托他办事，别人肯定放在心上。
若没有此种胸怀，怎能成事？
此事不成，那楼子和医馆还有仰仗的地方。
汤柏麓笑了笑，道：“诸葛大人说笑了，还望把我的诚意向刺史大人道明，至于犬子的问题……我托京都的朋友也在想着办法。”
汤柏麓此言违心，这次相托之事，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刺史身上。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县官不如现管。
他之所以违心而言，其目的是想让诸葛锦回话刺史大人，让刺史大人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让其知晓你那边无力相助，咱们还有门路。
当然除此外，还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告诉刺史大人，咱京都有人。
第二个目的则是探听虚实。
果其不然，诸葛锦脸露担忧之色：“那就好，不过据刺史大人说，此事牵涉甚广，恐怕即便是京都的人，也未必能帮助府上少爷渡过此劫……所以先生要诸多考量，不要最后落得人财两空。”
汤柏麓闻言，故作错愕状：“诸葛先生，何至有如此一说？”
诸葛锦道：“老朽大清晨赶过来，因刺吏大人得到一个消息，京都神雀司总指挥司上官妙妙已经到达江南路都督府，听说同本次钦天监选拔少儿才郎有关。”
神雀司？
神雀司总指挥司上官妙妙？
汤柏麓脸色微变，这钦天监选取少才郎只是听说与钦天监干系不小，同神雀司好似也有瓜葛。
只是这总指挥司上官妙妙是何等身份之人，听说若想见他一面，比见皇上都难。
如今为何会来到余城？
汤柏麓道：“听闻神雀司身兼督察百官之职，上至一品要员，下至平民百姓，凡所涉及之事，他都要管一管。
总指挥司大人位高权重且日里万机……虽然‘钦天监选拔少儿才郎’之事由皇上亲准，但其中猫腻之事诸葛大人也是知晓……此时万万都不当由神雀司总指挥司亲临余城啊！”
诸葛锦面露疑难之色，眉头微皱，直直看着汤柏麓夫妇，似有难言之隐。沉思良久，他才徐徐道：
“说与先生与夫人也无妨，听刺吏大人说，总指挥司上官大人亲临余州除了与选取少儿才郎有关外，还同十年前京都丢失的一个男婴有关。”
明寻音脸色一变，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汤柏麓从桌地下伸出手，暗地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淡然对诸葛锦道：
“既然是京都丢失的男婴，为何总指挥司却来到余城？”
诸葛锦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缓缓道：“听说那男婴由高手护卫，由京都一路逃至余州。神雀司一路追杀，折兵损将，还死了一位六处的副统领和赤雀骁骑的一员副将……
那骁勇善战的赤雀军统领，有‘一枪撼山岳’之称的丁移山也身负重伤。”
汤柏麓故作吃惊状，道：“这神雀司六处是专司追逃揖捕的部门，那副统领当是捕杀搏击之术一流……
那赤雀骁骑的副将身手应该也是不凡，居然为此死了两个副统领，而且还伤了一个统领……那男婴的护卫可见是罕世高手，只是不知那男婴是什么身份？”
神雀司职责分明，为了震慑罪犯，下属机构明确，各机构职责皆书于神雀司大门的墙壁上，有诏告天下、警示众人之意。
一处“朱雀”，参谋总部，二处“文雀”专职文化管理及像疑，三处“药雀”专职病理药物研制，四处“秘雀”专职谍报，五处“赤雀”，赤甲骁骑，善千里奔袭与团战，六处“捕雀”，专职追逃揖杀，七处“血雀”专职刑审。
神雀司七处司职，阙歌上下略晓政事之人，人人皆知。
放在以前，十年前京都那男婴的身份的确是个机密，但现在男婴身份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其父叛国通敌，皇上亲拟海捕文书，诏告天下。
诸葛锦只道这汤先生是生意人家，并未留意家国政事，恐怕并不知情。他想了想，如今此事乃天下皆知的秘密，告之于他也定当无妨，于是小声道：
“当年从京都逃脱的男婴乃神雀司原四处“秘雀”主办谢正之子，擒其奖赏黄金十万两，擒子者黄金五万两。”
五万两……黄金？
明寻音一听，两眼一亮，冒出一缕蓝光。
春来江水绿如蓝！
心中暗道，如果十年前捡回来的小哑巴，是通敌叛国贼谢正之子，那该有多好！
马车上走下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墨衣老者，他面容清瘦，下巴有一绺稀疏的胡须。
抬头看了看府前的两个大字，然后走向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大门打开，开门的仆人朝老者深深地躹了一躬，然后把他迎入府内。经过外院进入外庭再穿过内院经内庭整洁的石板路领着他径直走进了府内先生的书房。
“一大清早，有劳诸葛大人，快快请坐！”房间主人汤柏麓站起来，双手一拱向老者施了一礼。一旁的夫人明寻音也站了起来，微笑着福了一福。
“见过汤先生，明大家。”余州刺吏府主簿诸葛锦回了一礼，提了提衣服坐了下来。
夫人明寻音斟了一杯茶，盈声笑道：“诸葛大人，请！”
诸葛锦接过杯子，啜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汤柏麓：“因事急迫，所以老朽一清晨便来府上回复……至于令公子的事情，刺史大人是有心无力……”
夫人明寻音一听，脸色微变，手执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茶水差点溅出。
倒是先生汤柏麓镇定，他伸手挡住了诸葛锦的手，笑道：“诸葛大人见外了，这些年“日悦楼”和“妙汤堂”承蒙刺史大人和主薄的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只是略表心意……至于犬子之事，想必大人也是尽了全力。”
“这……”诸葛锦稍作推脱，便顺势收回银子，“既然汤先生如此客气，那我先收着，当然这得看刺史大人，如果他再命下官送却回来，那汤先生定是推脱不得！”
一边说一边把银票小心的揣进袖兜。
汤柏麓不以为意，这种冠冕之言听得多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子。这些年那丢出去的银票，哪一张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托人办事，成与不成，这抛出去的银子是万万不能收回。
这是关乎诚意的问题，若把这种人情世故当作一种买卖，斤斤计较，这样会没朋友。
汤柏麓看得明白，这事不成，别人就欠着自家一个人情，下回再托他办事，别人肯定放在心上。
若没有此种胸怀，怎能成事？
此事不成，那楼子和医馆还有仰仗的地方。
汤柏麓笑了笑，道：“诸葛大人说笑了，还望把我的诚意向刺史大人道明，至于犬子的问题……我托京都的朋友也在想着办法。”
汤柏麓此言违心，这次相托之事，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刺史身上。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县官不如现管。
他之所以违心而言，其目的是想让诸葛锦回话刺史大人，让刺史大人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让其知晓你那边无力相助，咱们还有门路。
当然除此外，还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告诉刺史大人，咱京都有人。
第二个目的则是探听虚实。
果其不然，诸葛锦脸露担忧之色：“那就好，不过据刺史大人说，此事牵涉甚广，恐怕即便是京都的人，也未必能帮助府上少爷渡过此劫……所以先生要诸多考量，不要最后落得人财两空。”
汤柏麓闻言，故作错愕状：“诸葛先生，何至有如此一说？”
诸葛锦道：“老朽大清晨赶过来，因刺吏大人得到一个消息，京都神雀司总指挥司上官妙妙已经到达江南路都督府，听说同本次钦天监选拔少儿才郎有关。”
神雀司？
神雀司总指挥司上官妙妙？
汤柏麓脸色微变，这钦天监选取少才郎只是听说与钦天监干系不小，同神雀司好似也有瓜葛。
只是这总指挥司上官妙妙是何等身份之人，听说若想见他一面，比见皇上都难。
如今为何会来到余城？
汤柏麓道：“听闻神雀司身兼督察百官之职，上至一品要员，下至平民百姓，凡所涉及之事，他都要管一管。
总指挥司大人位高权重且日里万机……虽然‘钦天监选拔少儿才郎’之事由皇上亲准，但其中猫腻之事诸葛大人也是知晓……此时万万都不当由神雀司总指挥司亲临余城啊！”
诸葛锦面露疑难之色，眉头微皱，直直看着汤柏麓夫妇，似有难言之隐。沉思良久，他才徐徐道：
“说与先生与夫人也无妨，听刺吏大人说，总指挥司上官大人亲临余州除了与选取少儿才郎有关外，还同十年前京都丢失的一个男婴有关。”
明寻音脸色一变，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汤柏麓从桌地下伸出手，暗地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淡然对诸葛锦道：
“既然是京都丢失的男婴，为何总指挥司却来到余城？”
诸葛锦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缓缓道：“听说那男婴由高手护卫，由京都一路逃至余州。神雀司一路追杀，折兵损将，还死了一位六处的副统领和赤雀骁骑的一员副将……
那骁勇善战的赤雀军统领，有‘一枪撼山岳’之称的丁移山也身负重伤。”
汤柏麓故作吃惊状，道：“这神雀司六处是专司追逃揖捕的部门，那副统领当是捕杀搏击之术一流……
那赤雀骁骑的副将身手应该也是不凡，居然为此死了两个副统领，而且还伤了一个统领……那男婴的护卫可见是罕世高手，只是不知那男婴是什么身份？”
神雀司职责分明，为了震慑罪犯，下属机构明确，各机构职责皆书于神雀司大门的墙壁上，有诏告天下、警示众人之意。
一处“朱雀”，参谋总部，二处“文雀”专职文化管理及像疑，三处“药雀”专职病理药物研制，四处“秘雀”专职谍报，五处“赤雀”，赤甲骁骑，善千里奔袭与团战，六处“捕雀”，专职追逃揖杀，七处“血雀”专职刑审。
神雀司七处司职，阙歌上下略晓政事之人，人人皆知。
放在以前，十年前京都那男婴的身份的确是个机密，但现在男婴身份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其父叛国通敌，皇上亲拟海捕文书，诏告天下。
诸葛锦只道这汤先生是生意人家，并未留意家国政事，恐怕并不知情。他想了想，如今此事乃天下皆知的秘密，告之于他也定当无妨，于是小声道：
“当年从京都逃脱的男婴乃神雀司原四处“秘雀”主办谢正之子，擒其奖赏黄金十万两，擒子者黄金五万两。”
五万两……黄金？
明寻音一听，两眼一亮，冒出一缕蓝光。
春来江水绿如蓝！
心中暗道，如果十年前捡回来的小哑巴，是通敌叛国贼谢正之子，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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