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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我本逍遥一散仙,住在天边彩云间

    被人四马攒蹄的捆着,张小驷觉得新鲜极了。

    自从被狠狠的踢了一脚之后,张小驷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眼珠骨碌碌的转着打量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地上铺满了青砖,墙壁的角落里墙皮早已脱落,长出了厚厚的苔藓。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摆在屋子的正中间,瘸了的那条桌腿下垫了一块青砖。方桌四周摆着四张腿脚不同的椅子,其中的一张椅子下是一对穿着粗布黑鞋的大脚,大脚的主人正呲溜呲溜的吸着茶水。

    张小驷最近总觉得自己的视力是莫名其妙的好,尤其是在夜里的时候。就算在这黑暗的小屋中,他也能将细节看的是一清二楚。

    “俺可告诉你啊!给我老实点!要不然,俺认识你,俺手中的棒子可不认识你!听到了没有?!”那人说着用钻出了大脚趾的鞋尖点了点张小驷的脑袋。恶臭扑鼻,差点让张小驷吐了出来。张小驷哼哼了两声算是应了,那人冷哼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了。

    不多时,响起了推门声,又是一双大脚从门外跨了进来,俯身桌前低低的说了两句,然后又退了出去。

    “俺们老爷要问你话,你小子最好是有问有答少说废话,听到了没有?你若是存心捣乱不老实,哼哼……小心俺会打爆了你的狗头!”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张小驷只是随便的哼哼了两下算是应了,任由那人拎小鸡似的把自己从地上提起,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那人穿走廊过花厅走过了一层院子,在一方天井前站定,天井里有一个小小的汉白玉鱼池,借着月光鱼池里的浮萍青翠的耀眼。

    鱼池对面连廊下管家李福轻咳了一声:“铁牛,将人带过来罢!老爷已经到了。”

    那叫铁牛的大汉应了一声,拎着张小驷走进了一间宽敞的厅堂。厅堂里燃着许多的火把,张小驷被倒吊着只能看见脚下铺着的大块大理石方砖,以及一双双的脚丫子。

    “把他放下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张小驷随即被丢在了地上。

    “绑绳给他解开。”

    听了那人的话,铁牛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的把绑绳给他解开了。

    解开绑绳恍若重获新生。张小驷摸着被勒的红肿的手脚,只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好一会才算挺直了身子,细细的打量起了此间的主人。

    那是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严格说来他其实并不胖,只是脸比平常人要大上白上一些。他身量不高,岁数也不太大,并没有想象中的一袭锦衣玉袍,而是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灰布长衫。

    “我是此间的主人,我姓李。”李员外捻着颏下胡须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员外爷好!不知把小人请来有何贵干?!”好端端的被人敲了闷棍,张小驷自然是一肚子的火气,可发火也是要看时间地点的,将火气压了又压,这才挺直身子拱了拱手。

    “你到底是人是妖?!”李员外眯着眼,把玩着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

    “这话是从何说起哩!我当然是人哩!堂堂正正的人!”张小驷实在想不出李员外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哦,那你是哪里人士?深夜里又是为何会出现在我家的苞米地里?”

    “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赶路人罢了,实在是渴饿的不行,这才掰了几根苞米充充饥,还请员外爷多多原谅!”

    “你是哪里的赶路人,我看你可是面生的紧呐!我们清河镇乃是膏腴之地,物产丰富,民风淳朴,断不会为了几根苞米行这偷窃之事,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何人?前些时日里田里的怪事是不是你在作祟。若不老实交代……哼哼,我可是和县衙里的徐老爷熟识的紧呐!”

    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张小驷家虽然说不上什么富甲一方,但在县城里也是响当当的大户。由于生意关系,他的父亲平素里就没少和衙门口的官人打交道。他深知这衙门过堂的厉害,莫说自己被人抓住了偷盗的把柄,就算他是清白如纸,也能将他染黑了,更何况他有着外乡人的身份。

    张小驷虽还是个半大孩子,由于常年跟随父亲在街面经商,见过了许多的人和事,平常说话虽然油腔滑调,骨子里却是沉稳的很。虽然李员外和众家丁一再逼问,张小驷却仍旧稳坐不慌不忙,他脑子飞快转动着思量着说辞,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要问我是何人嘛!且听我慢慢道来……”张小驷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向李员外的身边,从桌上端起了一碗凉茶一口灌进了肚子里。众家丁们看着张小驷嚣张的模样,一个个怒目而视,但奈何没有主人吩咐,这才没有一拥而上。李员外依旧不慌不忙的捋着胡须,饶有趣味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张小驷将茶一口干了,赞了声“好茶!好茶!”劈手就将茶碗摔成了几瓣。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捡了两块趁手的茶盏碎片,就这样敲打着唱了起来:

    “我本逍遥一散仙,住在天边彩云间。

    饿了就摘长生果,渴了就捧神仙泉。

    千山鸟鸣入我耳,万里江河过身边。

    前日修习神仙法,睡梦之中跨万山。

    瞧得此处妖风起,降落云头寻踪源。

    寻妖寻到苞米地,被人打落在凡间。

    沾了凡尘俗世土,今后恐难再成仙!

    再成仙!”

    张小驷声音清脆,瓷片相击叮咚作响,唱起来竟与茶楼酒肆里的专职艺人有的一比。

    “哦,你说你是那求仙问道之人,不知仙长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李员外精于人情世故,自然不会因为张小驷信口的几句唱词就真把他当了神仙。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哪里是哪里?”

    “哪里就是这里!”张小驷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为何?”

    “求道问心,心即是道,道即是心。心之所向即为去处,心之所念即为归处。既然归去都是一心,又何必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