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昙花绽放
校园里关于莫婉语的议论慢慢演变成了行动。那是一群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女生。每一个人类群居的地方，都有一个个不同的小群体。带头欺负莫婉语的是隔壁班一个性格比较张扬的女生。女生喜欢刘亦澈，呃，准确来说是她们这一群都喜欢刘亦澈，毕竟长相出众还优秀的男孩子，总是找人喜欢的。
一开始只是一些轻微的小伎俩，比如扔了莫婉语的书，在她桌子上写丑八怪，怪胎等等肮脏的词汇。这些莫婉语都不在乎，书丢了就捡回来，桌子上的字她也懒得擦，用一块布盖着。只是莫婉语比以前更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理会不去反抗，那么这些人总有一天会感到无趣，然后像以前一样无视她。
可莫婉语错了。她低估了女孩子的嫉妒心。她们开始故意画花她的校服，路过她身边时故意往她身上泼水。同班同学对她的遭遇都集体无视，似乎大家都觉得莫婉语就活该被欺负。没有人出面制止的霸凌，只会越来越严重。
青春期的叛逆，无知与张扬，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她们开始勒索莫婉语，搜刮她身上少的可怜的零花钱。开始在放学路上，把她堵在那条寂静的小巷子，开始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一些污秽的词语。莫婉语依旧不反抗，不说话，只是用双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头。最后还是乌鸦出现，发出哇哇哇的尖叫声，飞起来用爪子去抓几个女生的脸，才阻止了这场暴行。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星期。莫婉语每次狼狈不堪的回到福利院，大家都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句询问的话都没有。莫婉语感到很累，这样的生活让她喘不过气来。身体上的伤疼得她夜晚睡不好觉，她干脆就不睡了，卷缩着身体躲在狭窄的角落里。
乌鸦默默的陪在莫婉语身边，小小的脑袋紧紧贴着她的脸。莫婉语不禁失笑，这世界会疼爱她的，居然是只乌鸦。她常常在想，如果乌鸦能变成人的话，她一定要它带自己走，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安静地生活。
莫婉语逃学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应付那些人。她也会想，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活活打死呢？她不会做自杀这种自我放弃的蠢事，但她不介意哪天她会死去。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她这样活着，如同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她是坚强的吧？莫婉语认为自己很坚强。像只生命力顽强的蟑螂，被人厌恶着，却努力的活着。她坐在城郊的小河旁，深秋的风吹的她有些冷。她裹紧身上的外套，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生腼腆的模样。终于有人说喜欢自己了，她心里其实很高兴。可她不可以也不能接受这份心意，她不想再成为罪人。
渴望被爱，又害怕被爱。多么矛盾啊。那种孤独感，每日每夜就在吞噬着她，像无数只虫子在血管里爬行。
谁能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刘亦澈至告白被忽视后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没见莫婉语了。不是见不到，是他在躲着她。不是觉得丢脸，而是他认为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了些，也许会对莫婉语产生没必要的烦恼。
表白的事情传开了，生为学校知名学生的刘亦澈，搅起了一泼校园八卦风雨。意料之中的，他被老师叫去问话了。无非就是一些早恋的危害，学业为重等等思想教育。听得他有些犯困。他开始走神，脑海里都是莫婉语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刘亦澈想莫婉语了。要是说一开始关注她是因为好奇，后面又出于同情心，但到了现在，他明白了，这就是喜欢。而且还是一见钟情。他每天吃饭睡觉都会想，那个瘦弱的女生，今天有没有吃饱，天冷了晚上被子盖没盖好。看见适合女生的小玩意儿，他都会不自觉的买下来，整整一大纸箱子，都是想送给莫婉语的。
刘亦澈决定了，今天放学过后，他要去见莫婉语，不再是以捐赠的名义，亲自把礼物送给她，再次告白。被拒绝了也没关系，他愿意慢慢去温暖那个像仙人掌一样的女孩。
校门口，刘亦澈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能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他无奈放弃，想着明天再继续。一天两天三天…五天过去了，他还是没能见到莫婉语。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路狂奔到福利院门口，他很担心，必须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莫婉语竟然那么几天不见人影。
福利院里，负责照看孩子们的阿姨一个个表情古怪的盯着刘亦澈。听到他说来找莫婉语时，阿姨们都觉得自己肯定没睡醒，不然怎么会有人亲自找上门来寻莫婉语。再三确认下，确定是找莫婉语没错后，就发生了以上那一幕。刘亦澈被盯得不自在，但很有礼貌的他也只有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直到院长的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你是小语的同学？”打扮时髦的院长问。
“是的，阿姨。我是她学长。”刘亦澈礼貌答到。
院长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大纸箱子，心中了然：
“她没在院里，出去了。”
“那请问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知道，城郊的那条小河旁。她这段时间都在那里。”
“谢谢阿姨。”道谢过后，刘亦澈转身刚想走，就听见院长说：
“这位同学，阿姨劝你一句，别和小语走得太近。”
刘亦澈觉得可能是再提醒他这个年纪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他没放在心上，直奔城郊小河。
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目的地时，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河边发呆的莫婉语。乌鸦停在她的右肩上，和她一起发着呆。刘亦澈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因为剧烈运动狂跳的心脏，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莫婉语身旁。轻声唤她：
“莫婉语。”
正在发呆的某人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肩上的乌鸦差点没站稳摔下去。莫婉语转过头，看见了那个只见过一面，但铭记在脑海里的人脸。
“我在学校等了你好几天，都没见到你。刚刚去福利院问了，院长说你在这里。”
刘亦澈看见莫婉语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他看见她脸上的淤青，还有红肿的手背，他的眉头皱紧：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摔倒了？”
莫婉语不答。刘亦澈也不介意，他把手中的纸箱放在她旁边，自己也坐下：
“这些都是送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是觉得这些东西适合你。”
莫婉语还是不说话，眼睛却看了纸箱一眼，便又低下头，盯着草坪。
“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没关系，你愿意听我说就好。莫婉语，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可能不信，我自己一开始也不信。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我们曾经在哪见过。我认为你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你身上到处都是优点。”
“你坚强，漂亮，善良。我见过你投喂流浪猫，也见过你和乌鸦说话时的笑脸。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我想了解你，想呆在你身边。哪怕只是朋友，我也愿意。”
“我还想…………”
河边的风吹着两人的头发，吹得树叶唰唰作响。这一刻似乎周围都变得安静，莫婉语能清晰的听见男生的心跳声，有些快。但他说话的语速却很慢，一字一句烙进她的心里。
她看见了一束光，照亮黑暗的深渊。深渊里正在哭泣的她，看见了希望。
学校再次沸腾了。因为他们看见刘亦澈和莫婉语居然一起上学。虽然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可是刘亦澈脸上豪不掩饰的喜悦以及一直轻声自言自语的动作，说明了一切。全校都认为，两人绝对在交往！又一泼关于两人的议论大潮，席卷校园。
而事实是，两人并没有交往，只是莫婉语默许刘亦澈当护花使者的要求。她心里知道，她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但，若不给予回应，那他应该是安全的吧？莫婉语心想。长达近十年的黑暗时光，好不容易有一束光照了进来，她不想放弃。试试吧，或许真的可以改变呢？
课间，那群霸凌莫婉语的女生气呼呼的冲进她所在的教室，一群人围住她，带头的那个女生愤怒的质问：
“不是你有什么脸跟刘亦澈交往啊？你配吗？还以为你被打老实了，以后都不敢来学校了，原来你是背地里勾搭刘亦澈去了？真不要脸啊。”
说着女生打起手正想往莫婉语脸上招呼，就听见带着刺骨凉意的声音：
“我只是想得到救赎罢了。你们再这样，别怪我还手。”
本来就等着看好戏的同学，都安静的等着那一巴掌落下。莫婉语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声音，仿佛地狱里传出来一般，冷得吓人。全场寂静，带头女生的手疆在半空，她看着莫婉语那双平静的眼睛，似乎眼里有看不见尽头的黑洞，要把她生生吸进去。她确定，这时的莫婉语，会杀人。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从不开口说话的透明人莫婉语吗？围着她的一群女生，都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阵寒意。她们变得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仿佛是救命铃声，把她们从悬崖边捞起。一群人逃命般的跑走了。这一堂课，莫婉语的同班同学们，一个个都听不进去，他们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莫婉语那冰冷的声音。
刘亦澈又被叫去谈话了。这一次他认真的听着。知道班导口干舌燥，单方面结束这场谈话时，刘亦澈语气坚定的开口了：
“老师，您说的都对，但我觉得太过于觉得了。如果您怕影响我的学业，那我可以向您保证，要是考试我成绩下滑一个名次，那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她，相反，那请您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
班导差点没被茶叶噎死。中年男人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眯着眼睛盯着刘亦澈，这个一向乖乖形象的优秀男生，今天居然跟他回嘴了？可是他居然觉得此刻的刘亦澈真有男子气概，想当年他早恋的时候，要是也能这样底气十足的同老师讲条件，那是不是……咳咳，思想跑偏了。
“好！老师答应你，男子汉可要说话算话。”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茶杯，一拍桌子说到。
莫婉语用事实证明，一概的退让并不会阻止恶意的发展。从那天之后，那群女生再也没找过她麻烦。班里关于她的闲言碎语，也都在那天之后消停。她变回了那个透明人，只是不同以前。莫婉语的成绩班里倒数前十。刘亦澈自觉的当起了她的私人家教。
两人周末就在小河边学习。他讲，她听。莫婉语始终保持着与刘亦澈的距离，她不敢离他太近，后者也不介意，十分坦然就接受了这个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的奇怪设定。他认为，这样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一学期的期末考结束了。刘亦澈依旧稳坐年级第一，他的班导心服口服。而莫婉语，竟然突飞猛进，一跃成为班里排名前五。全班同学以及老师都惊掉了下巴。莫婉语的班导震惊之余不经感叹：原来这个女娃，是块金子啊！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改变。
可是命运，总是喜欢作弄人的。
一开始只是一些轻微的小伎俩，比如扔了莫婉语的书，在她桌子上写丑八怪，怪胎等等肮脏的词汇。这些莫婉语都不在乎，书丢了就捡回来，桌子上的字她也懒得擦，用一块布盖着。只是莫婉语比以前更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理会不去反抗，那么这些人总有一天会感到无趣，然后像以前一样无视她。
可莫婉语错了。她低估了女孩子的嫉妒心。她们开始故意画花她的校服，路过她身边时故意往她身上泼水。同班同学对她的遭遇都集体无视，似乎大家都觉得莫婉语就活该被欺负。没有人出面制止的霸凌，只会越来越严重。
青春期的叛逆，无知与张扬，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她们开始勒索莫婉语，搜刮她身上少的可怜的零花钱。开始在放学路上，把她堵在那条寂静的小巷子，开始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一些污秽的词语。莫婉语依旧不反抗，不说话，只是用双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头。最后还是乌鸦出现，发出哇哇哇的尖叫声，飞起来用爪子去抓几个女生的脸，才阻止了这场暴行。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星期。莫婉语每次狼狈不堪的回到福利院，大家都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句询问的话都没有。莫婉语感到很累，这样的生活让她喘不过气来。身体上的伤疼得她夜晚睡不好觉，她干脆就不睡了，卷缩着身体躲在狭窄的角落里。
乌鸦默默的陪在莫婉语身边，小小的脑袋紧紧贴着她的脸。莫婉语不禁失笑，这世界会疼爱她的，居然是只乌鸦。她常常在想，如果乌鸦能变成人的话，她一定要它带自己走，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安静地生活。
莫婉语逃学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应付那些人。她也会想，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活活打死呢？她不会做自杀这种自我放弃的蠢事，但她不介意哪天她会死去。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她这样活着，如同行尸走肉。没有灵魂。
她是坚强的吧？莫婉语认为自己很坚强。像只生命力顽强的蟑螂，被人厌恶着，却努力的活着。她坐在城郊的小河旁，深秋的风吹的她有些冷。她裹紧身上的外套，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生腼腆的模样。终于有人说喜欢自己了，她心里其实很高兴。可她不可以也不能接受这份心意，她不想再成为罪人。
渴望被爱，又害怕被爱。多么矛盾啊。那种孤独感，每日每夜就在吞噬着她，像无数只虫子在血管里爬行。
谁能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刘亦澈至告白被忽视后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没见莫婉语了。不是见不到，是他在躲着她。不是觉得丢脸，而是他认为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了些，也许会对莫婉语产生没必要的烦恼。
表白的事情传开了，生为学校知名学生的刘亦澈，搅起了一泼校园八卦风雨。意料之中的，他被老师叫去问话了。无非就是一些早恋的危害，学业为重等等思想教育。听得他有些犯困。他开始走神，脑海里都是莫婉语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刘亦澈想莫婉语了。要是说一开始关注她是因为好奇，后面又出于同情心，但到了现在，他明白了，这就是喜欢。而且还是一见钟情。他每天吃饭睡觉都会想，那个瘦弱的女生，今天有没有吃饱，天冷了晚上被子盖没盖好。看见适合女生的小玩意儿，他都会不自觉的买下来，整整一大纸箱子，都是想送给莫婉语的。
刘亦澈决定了，今天放学过后，他要去见莫婉语，不再是以捐赠的名义，亲自把礼物送给她，再次告白。被拒绝了也没关系，他愿意慢慢去温暖那个像仙人掌一样的女孩。
校门口，刘亦澈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能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他无奈放弃，想着明天再继续。一天两天三天…五天过去了，他还是没能见到莫婉语。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路狂奔到福利院门口，他很担心，必须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莫婉语竟然那么几天不见人影。
福利院里，负责照看孩子们的阿姨一个个表情古怪的盯着刘亦澈。听到他说来找莫婉语时，阿姨们都觉得自己肯定没睡醒，不然怎么会有人亲自找上门来寻莫婉语。再三确认下，确定是找莫婉语没错后，就发生了以上那一幕。刘亦澈被盯得不自在，但很有礼貌的他也只有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直到院长的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你是小语的同学？”打扮时髦的院长问。
“是的，阿姨。我是她学长。”刘亦澈礼貌答到。
院长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大纸箱子，心中了然：
“她没在院里，出去了。”
“那请问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知道，城郊的那条小河旁。她这段时间都在那里。”
“谢谢阿姨。”道谢过后，刘亦澈转身刚想走，就听见院长说：
“这位同学，阿姨劝你一句，别和小语走得太近。”
刘亦澈觉得可能是再提醒他这个年纪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他没放在心上，直奔城郊小河。
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目的地时，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河边发呆的莫婉语。乌鸦停在她的右肩上，和她一起发着呆。刘亦澈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因为剧烈运动狂跳的心脏，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莫婉语身旁。轻声唤她：
“莫婉语。”
正在发呆的某人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肩上的乌鸦差点没站稳摔下去。莫婉语转过头，看见了那个只见过一面，但铭记在脑海里的人脸。
“我在学校等了你好几天，都没见到你。刚刚去福利院问了，院长说你在这里。”
刘亦澈看见莫婉语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他看见她脸上的淤青，还有红肿的手背，他的眉头皱紧：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摔倒了？”
莫婉语不答。刘亦澈也不介意，他把手中的纸箱放在她旁边，自己也坐下：
“这些都是送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是觉得这些东西适合你。”
莫婉语还是不说话，眼睛却看了纸箱一眼，便又低下头，盯着草坪。
“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没关系，你愿意听我说就好。莫婉语，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你可能不信，我自己一开始也不信。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我们曾经在哪见过。我认为你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你身上到处都是优点。”
“你坚强，漂亮，善良。我见过你投喂流浪猫，也见过你和乌鸦说话时的笑脸。我不知道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我想了解你，想呆在你身边。哪怕只是朋友，我也愿意。”
“我还想…………”
河边的风吹着两人的头发，吹得树叶唰唰作响。这一刻似乎周围都变得安静，莫婉语能清晰的听见男生的心跳声，有些快。但他说话的语速却很慢，一字一句烙进她的心里。
她看见了一束光，照亮黑暗的深渊。深渊里正在哭泣的她，看见了希望。
学校再次沸腾了。因为他们看见刘亦澈和莫婉语居然一起上学。虽然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可是刘亦澈脸上豪不掩饰的喜悦以及一直轻声自言自语的动作，说明了一切。全校都认为，两人绝对在交往！又一泼关于两人的议论大潮，席卷校园。
而事实是，两人并没有交往，只是莫婉语默许刘亦澈当护花使者的要求。她心里知道，她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但，若不给予回应，那他应该是安全的吧？莫婉语心想。长达近十年的黑暗时光，好不容易有一束光照了进来，她不想放弃。试试吧，或许真的可以改变呢？
课间，那群霸凌莫婉语的女生气呼呼的冲进她所在的教室，一群人围住她，带头的那个女生愤怒的质问：
“不是你有什么脸跟刘亦澈交往啊？你配吗？还以为你被打老实了，以后都不敢来学校了，原来你是背地里勾搭刘亦澈去了？真不要脸啊。”
说着女生打起手正想往莫婉语脸上招呼，就听见带着刺骨凉意的声音：
“我只是想得到救赎罢了。你们再这样，别怪我还手。”
本来就等着看好戏的同学，都安静的等着那一巴掌落下。莫婉语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声音，仿佛地狱里传出来一般，冷得吓人。全场寂静，带头女生的手疆在半空，她看着莫婉语那双平静的眼睛，似乎眼里有看不见尽头的黑洞，要把她生生吸进去。她确定，这时的莫婉语，会杀人。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从不开口说话的透明人莫婉语吗？围着她的一群女生，都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阵寒意。她们变得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仿佛是救命铃声，把她们从悬崖边捞起。一群人逃命般的跑走了。这一堂课，莫婉语的同班同学们，一个个都听不进去，他们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莫婉语那冰冷的声音。
刘亦澈又被叫去谈话了。这一次他认真的听着。知道班导口干舌燥，单方面结束这场谈话时，刘亦澈语气坚定的开口了：
“老师，您说的都对，但我觉得太过于觉得了。如果您怕影响我的学业，那我可以向您保证，要是考试我成绩下滑一个名次，那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她，相反，那请您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
班导差点没被茶叶噎死。中年男人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眯着眼睛盯着刘亦澈，这个一向乖乖形象的优秀男生，今天居然跟他回嘴了？可是他居然觉得此刻的刘亦澈真有男子气概，想当年他早恋的时候，要是也能这样底气十足的同老师讲条件，那是不是……咳咳，思想跑偏了。
“好！老师答应你，男子汉可要说话算话。”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茶杯，一拍桌子说到。
莫婉语用事实证明，一概的退让并不会阻止恶意的发展。从那天之后，那群女生再也没找过她麻烦。班里关于她的闲言碎语，也都在那天之后消停。她变回了那个透明人，只是不同以前。莫婉语的成绩班里倒数前十。刘亦澈自觉的当起了她的私人家教。
两人周末就在小河边学习。他讲，她听。莫婉语始终保持着与刘亦澈的距离，她不敢离他太近，后者也不介意，十分坦然就接受了这个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的奇怪设定。他认为，这样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一学期的期末考结束了。刘亦澈依旧稳坐年级第一，他的班导心服口服。而莫婉语，竟然突飞猛进，一跃成为班里排名前五。全班同学以及老师都惊掉了下巴。莫婉语的班导震惊之余不经感叹：原来这个女娃，是块金子啊！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改变。
可是命运，总是喜欢作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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