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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邻居

    姜辛擦着手出来的时候苏和还坐在小凳子上,那感觉有多少有点孤独,他坐到他旁边抬头看着天空现在天还不算黑但已经有星星出来了,旁边的苏和一直在看他,他们初一认识一直到高中毕业两人运气不错考上同一个城市的大学,他们今年二十四认识十年在一起四年可为什么最后他其实不是很明白,他那段时间一直想不明白满脑子都是他,他的理智告诉他姜辛想分开他只能接受,可他的情感不同意,所以他干脆辞了职找了过来。

    苏和觉得他这么抬头不是很舒服,他起身去把那把咯吱响的摇椅搬了过来。“你用这个吧,舒服。”

    姜辛:“谢谢。”他隔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这里没别的风景还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也可以,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们毕竟是邻居。”

    邻居就邻居吧,至少还有个名头只要他不赶自己走自己就还有机会。

    农村娱乐的东西不多,大多数人家看完电视基本上就都休息了,姜辛也休息得很早,之前上班的时候老是熬夜,生活也不算规律回来这段时间倒是健康了不少。

    苏和这几天睡得不算好,他这段时间有些焦虑他以为见到姜辛以后会好一些,结果更严重了,他也在这住了几天了姜辛是真把他当领居看了,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都会帮忙看起来很热心但是他明白他的热心里带着只是最普通的邻里互相。

    今天周六是他们这里赶集的日子,家里什么都有就是没肉了,他准备今天去买点。他刚起来喂好家里的小动物还没来得及把家里的摩托车开出来就看见苏和背着包站在路边一看就是等他,他有点无奈他之所以回来就是想得个清净,结果这下好了前男友天天都打这邻里互助的名义来找他,他还真没办法,特别是看着他连个火都不会生,差点把厨房烧了就头疼。

    “阿辛,你也去赶集啊。”姜辛看他一脸假装得很意外的样子就想翻白眼演技不好就别演,太假。

    “嗯,上来吧,刚好去买点东西。”苏和一句好字还没说完人就已经上了姜辛的后座了,姜辛从后视镜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直叹气,他们这里都是山路摩托车是最合适的基本家家都有,集市停车的地方一眼看过去都是摩托车。

    “你要买什么就去买,买完在这里等我,我们一起回家。”姜辛交代好见他点头了就自顾自往集市里去,人很多卖东西的买东西的挤得满满当当,他时不时的会回头看一下刚开始的时候后面没有人他心里有点空,他以前和苏和一起出去的时候每次他回头他都在。

    姜辛买好了肉想再看看需要买点什么的时候有人拽住了他的袖子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这种改不了的习惯只有苏和会。

    “怎么了?”他拎着肉问他,苏和说他想买点种子但是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想让他帮忙挑一下。他带着苏和去买种子的地方帮他挑了几种好种又好吃的蔬菜种子。

    他们回到放车子的地方姜辛看着他的车前面后面都挂着不少东西脸有点绿指着东西问苏和:“你的?”

    苏和点点头,这些大包小包里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大到被子小到糕饼什么都有。

    “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在这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买完还放好再找到我的?而且这样东西有必要吗?”他有点不能理解。

    “能啊,不挑,看中哪个拿哪个很快的,你看这里有你喜欢吃的小蛋糕应该挺好吃的,还有好多李子和桃子看着多好啊。”他很开心的跟姜辛介绍自己买了那些好东西,一点没看出来姜辛的表情有点狰狞了。

    “桃子,李子家里没有吗?为什么要出来买?你信不信一会我让你扛着你的桃子李子走回去!”苏和终于觉察到姜辛生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而且语气和他妈妈好像有点像啊。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买了。”他认错认得太快导致姜辛一口气堵在肺管子里出不来,只能自己给自己顺气,他每次都这样虽然后面都会改但是当时真的很堵气管子,之前他都习惯了,这几个月没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东挤挤西塞塞的终于把苏和买的那一堆东西都捆好了只是两个人坐好以后发现挤得快成一个人了,苏和这下才真心实意的觉得自己错了。

    这段时间塌方的路修了些方便他们出行但是还没有大修,要等天气好土地干得差不多再开始全部清理,导致出门的时候觉得只是有点颠簸,回去的时候才真的要命平整的路还好不过只是挤一点,但是这临时掏出来的路上面坑坑洼洼的那车子一颠簸就出现了人挤人东西挤人的场景加上坐得不舒服差点没把两个人的肺都抖出来。

    好不容易回了家,俩人齐整的舒了一口气,把车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卸下来堆在桌子上堆成一座小山,苏和屋子里没有冰箱他买的东西大多数都放在了姜辛家。

    “你吃,挺好吃的。”苏和削了两个桃子切好端给姜辛,心里冒出一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姜辛斜着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吃了起来,他累了不想说话,手都有点抖,看得苏和有点心疼,只能更卖力了把刚才买好的东西放好,把他家养的小动物照顾好,里里外外收拾好才小心翼翼的给他柔手。

    姜辛本来没管他随他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收拾直到他抓起他的手柔了一会才想起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做多少有点不合适了,他连忙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皱着眉看他。愣了一下的苏和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俩人沉默着坐了半晌姜辛实在受不了了就借口要去睡午觉留他一个人在那发呆,苏和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最近老会回想他们的点点滴滴。

    作为转校生要重新适应另外一个学校的教育风格,老师,同学,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哪怕他算是比较外向的性格也让他孤独了好久,那时候他刚从外地回来上课还行但是下了课他就不知道同学在说什么了整个教室都是方言在围绕,有些同学好像在说他因为会偷偷看他,只有他的同桌也就是姜辛在趴着睡觉。

    他进这个班的时候只有这一个空位他也只能坐这,上了两节课每次课间他同桌都是在睡觉他还以为是个学渣呢,结果人家只是嫌无聊而已。

    他因为是从外面回来生源地读书考试的所以只好住校,离得近的同学大多都回家住了毕竟才十三四的小孩子不是没办法父母也舍不得。那时候他因为听不懂也不想在宿舍呆就溜溜达达的到草坪去晃悠,他在草坪上看见了盘着腿往后仰拿手撑着的姜辛,草坪上人不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眼看到不熟的同桌不过好歹是个认识的他坐到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子看天,他之前没发现天上的星星真的好多又亮又美。

    “真好看,你经常来看星星吗?”他侧着头问他,姜辛刚才就看见他了直到他坐到他身边也没理他,听见他问他,他出于礼貌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刚来还有点不适应所以白天的时候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我们现在是同桌了,以后多多关照了帅哥同桌。”少年人的眉眼笑起来格外明媚,姜辛难得多看了一会。

    后来他知道他的同桌为什么话不多了,他也是刚来这个地方没多久,他从小在农村被爷爷奶奶带大,父母在城里开了家饭馆生意不错但是带不了孩子只能把已经上初中的姐姐带过来,还在上小学的姜辛只能跟着爷爷奶奶,后来他考上了城里的初中才来到了这里半个学期过去也没习惯这里直到他转学过来。他其实和自己一样对这里不熟,但至少现在在这里他是他最熟悉的人了。

    那时候姜辛穿着校服小小一只看着星空的样子专注又认真,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打扰不了他,再后来们慢慢的熟悉了,知道他在学画画爱看武侠,不喜欢数学。林林总总知道了他很多的小事,可他不知道姜辛对自己知道多少因为他好像一直没怎么关心这些。

    叹了口气的苏和从回忆里回过神觉得没有姜辛在的地方真的好空又不敢弄出动静就打扰他,只好拿起昨天求苏和教他种地时挖出来的蚯蚓想去钓鱼,姜辛家旁边种了好多金竹这种竹子不大但竹根韧性很好,刚好姜辛有一根做成了鱼竿昨天见他把蚯蚓收起来就找出来给他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利用钓鱼静静心顺便钓里条回来给姜辛补补。

    姜辛家离江边也就两分钟还全是下坡,他找好地方架好鱼竿拿出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李子和桃子吃起来,话说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买这个,虽然自己住的屋子边的桃子没人管全是虫子但是姜辛家好几颗呢还是好几个品种,自己为什么会在街上买呢?姜辛这几天没少摘了给他拿过去啊。

    不过买都买了还是得吃正好钓鱼有个东西混混嘴,他手起刀落不一会地上就一堆果皮了,他都快吃饱了,鱼是一条没中。

    姜辛午睡醒来溜了一圈没见到人,就给苏和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他来到正在哼次哼次吃桃子的苏和身后,在他旁边坐好一甩杆把自己拿来的鱼杆架好,旁边正叼着桃子的苏和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是接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自己在这里,可没想到他会过来他还想着回去能见到他就不错了。

    姜辛拉起苏和的鱼竿一看才觉得他吃的那堆桃子绝对补不了他那五谷不分的脑袋,那鱼饵都被小鱼苗吃干净了哪里还会有鱼来吃,这么长时间都不会拉起来看一下。

    “额……我鱼饵呢?这吃都吃了也不给点动静的吗?”苏和嘴里的桃子啪嗒掉在地上有点懵,这怎么吃的?他明明一直盯着的啊。

    姜辛觉得真是风水轮流转苏和在学校甚至是在工作上都是一个博学多才能力出重的人,要不他一个慕强的人还真不一定能看上他,只是这到了乡野农村他没把鸭子和鸡弄混就算懂得多的了。

    “你看这水边都是小鱼,这种小鱼咬不了钩但是吃鱼饵是一绝所以我们这里的人时不时的会提起来看一下没有饵以后就再补。”他指着岸边成群结队的小鱼儿对他说,苏和没想到那小鱼只有小虾米大战斗力这么强。

    他补好蚯蚓洗了手给姜辛削了个桃子,姜辛有点嫌弃的看了一眼不是很情愿的接了过来,刚咬了一口就听见有狗叫的声音,他一直很喜欢小狗也准备养一只,他寻着声音看去,对面有人对着他招手。

    他们这条江很大从山与山之间流过无数的小河从山里交汇在江里,江水与山形契合形成了水岸弯弯曲曲的,他所谓的对岸也不过是另一个水岸而已而江对面则是另外一个相邻的省,在这条江的中游有一个水电站每年六七八月是涨水的季节而其他季节是枯水期那时候江水离最高的岸边有点两百多米,岸边长着郁郁葱葱的小草比专门种的更柔软,还有不少羊在吃着草一群除了奶其他都不能吃的小羊羔在草地里欢腾从上往下跑又从下往上跑。还有不少勤劳的妇女会在江边种些农作物,一片瓜果飘香。现在水位开始涨起来小草被淹了一些,现在钓鱼正好。

    对岸那人带着一只立着耳朵的狼犬朝他们过来,那犬好像个姜辛很熟悉见到他很热情。

    “哥,你和大五来江边做什么呀?”他揉着大五的狗头问他面前的中年男子。

    “嗯,我们家香瓜和玉米能吃了,我来摘点,对了一会你自己去摘点啊,都是自己家的你不摘就该坏了。”他指着旁边小沟边的一块农作物对他说,他点点头。

    “这是你朋友啊?钓到多少鱼了?”中年男人好奇的问他。

    “嗯,这是我朋友苏和。”又对着苏和用普通话说:“苏和这是我表哥陈冰。”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陈冰又和姜辛聊了几句带着大五走了可刚走没几步又回过头对他说他姑姑家的小狗崽子快满月了问他要不要养,他说要,过几天就去看,陈冰点点头回去了。

    姜辛和他表哥说的是本地的方言但不是村子里的少数名族语言所以他能听得懂只是不会说,不想像次他得连猜带蒙的。

    “阿辛,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嗯?”姜辛转头看他,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他把自己的头搁到了膝盖上,闷声问他。

    “回哪?”他明知故问。

    “你难道舍得古老师和你的师兄师姐们吗?你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进的工作室你舍得吗?”苏和抬头看他眼里情绪太多姜辛不想去探究,苏和知道他喜欢狗也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没养就是觉得怕异乡的生活照顾不了它,现在他要养狗了是不是代表他要永远留下来了。

    放弃吗?他做不到,所以他原本只是准备回来冷静冷静而已只是他曾想他也来了,养狗也只是觉得想找个生物陪伴自己,他会带走它。

    “不会。”其余的他一句没说,但仅这两个字也够苏和振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