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大的气力
“尊敬的各位乘客，邺城一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拿好个人物品，注意安全。下一站泰安桥西。”
“这次考试好难啊，数学卷子上后面好几道题我都空着。”
“你还提数学，但是语文最后的作文都把我整裂开了，什么叫做‘为外国友人介绍邺城’?就这考前老师还要求写议论文?”
“……”
现在正是放学时段，随着不少年轻的学生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地涌入，让原本就略显狭窄的车厢变得像沙丁鱼罐头般拥挤。
陆士明就在其中，他一言不发，仿佛身边人说的考试和他没有关系一般，自己挤到一个靠门的角落，等待着到站。
“喂，你这样显得好孤僻，会不会反而会显眼。”这时，耳边一个分外模糊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不出男女。
“不会。”陆士明没有转头去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像是习惯对方存在一般，低头喃喃回道，“一中学生那么多，我也不可能在哪都有认知的，没人聊天也挺正常。而且车上这么挤谁会刻意关注一个人？”
“那可不一定，你往左后看。”声音反驳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笑。
陆士明闻言望去，看到一位身材娇小的女生一手紧紧抱着栏杆，一手拿着书本阅读。宽松的深青校服罩在身上，教科书近得快要贴在脸上，遮住大半面容，仅露出的上半部分，也因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而减分不少。最多能看出……皮肤挺白的。
“嗯，长得不错。”陆士明敷衍道，自己刚刚就应该装没听到，现在和“他”对同校女生品头论足感觉有些掉价。
“哎，你别急啊。”声音发现陆士明失去了聊天的兴趣，连忙道，“你仔细看嘛，她穿着校服不知道胖瘦，你可以看她的手，洁白无暇就不用说了，这么纤细的小手，人能胖到哪去？你再看她眼镜，是不是边缘没有高出，那就是个平面镜，你再看她抱的栏杆，那都陷下去那……么大。”
“行了，别说了。”陆士明嘴角微动，把“那”拖这么长的音，生怕自己注意不到是吧？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晕眩，陆士明眉头紧皱，质问道：“我观察力就这么用了？”
“嘿嘿，没忍住。”声音一阵干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生怕自己受到责怪。
“行了，你就老实会儿吧。”陆士明无奈道。
这时刚好到站，陆士明立即安静下来，挪挪身子，给下车的乘客让道。其实陆士明并不想在公共场合与“他”对话，一般也都是寥寥几句，毕竟在他人看来，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是挺奇怪的。
公交车继续前进，又是几站过去，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陆陆续续有乘客下了车，车厢也不在拥挤。有些人眼疾手快已经在座位上小憩，陆士明虽然没有找到座位，但身旁也变得空旷起来，耳边也没有模糊的声音，他心里一阵轻松。
陆士明向左微微转头，发现那个女生仍在，还是抱着那个栏杆，课本已经收起来。不得不说“他”的判断十分准确，虽然琼鼻上的眼镜还未摘掉，但露出的面容还是让陆士明感到惊艳。
可能是观察得太过明显，那个女生秀美轻蹙，抬头看了过来，让陆士明有些尴尬，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转回头来。
还没待陆士明松一口气，耳边模糊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复之前的调笑，只有语气严肃地两个字；“小心。”
“抓小偷啊。”
一声凄厉地惨叫打破了车上的昏昏欲睡的安静，一名六十余岁的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头发花白，枯槁的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帆布包。对峙方是一名三十岁的光头大汉，身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的双臂满是狰狞的肌肉，像是虬龙盘卧，力量悬殊，大汉仅是一拽，就将帆布包夺下。
见东西到手，大汉喜形于色，随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围住。大汉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面色凶狠，环视四周，犹豫不前的众人。
“大家别怕，他就一个人，我们一起上。”一个同样三十多岁男子咽口唾液，大喝道。西装革履，但发福的肚子已经把衬衫撑圆。也不知是给众人壮胆，还是给自己壮胆。
话虽如此，但谁敢第一个上呢？见还是没人敢于上前，男子犹豫了一下，又是一声大喝，径直冲了上去。
光头大汉看男子过来，向后退了半步，虎躯一震，铁臂抡圆，右臂上的肌肉猛然膨胀，一拳打在男子肚子上。
男子浑身一颤，倒飞出去，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只听得见喃喃呻吟声，却再也起不来了。
但对于众人来说，只要有出头鸟就足够了，众人扑去，与大汉纠缠起来，被抢包的老太太更是凶狠，对着大汉又抓又挠，司机也适时掉头，改道去往警察局。
“不对，他手里有刀！”不知谁呼喊道。大汉双臂一推，从人群中突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眼眶带血顺着脸颊留下，配合此刻狰狞的表情，变得凶煞瘆人。看到缩在一旁的女中学生，一把将其抓住，刀架在少女秀颈之上。
这下众人彻底不敢上了。
“都退后！”光头大汉，眼神凶戾，随后就朝着车门逼近。此刻大汉就像一只伺机噬人的凶兽，刀锋所指之处，人人随之避易。众人贴着车厢壁，只得眼睁睁看着大汉挟持着少女，少女不敢反抗，乖乖地带着一步一步向着车门走去。
见大汉走来，陆士明低着头，十分识趣地往旁边错错身子，好拉开距离。
大汉点点头，发觉旁边的小子还是挺懂事的，走到门前，发现公交车路线改变，虎目怒睁，冲着司机厉声大喝道，“把车停下！”
司机置若罔闻，油门轻点，向前加速开去。
“老子叫你停车，你听不见吗？”大汉尖刀抵在少女脖颈上，锋刃已经将其微微切开，鲜血滴落，留下一抹触目惊心的猩红。
司机轻叹一声，缓缓踩下刹车，将公交车缓缓减速，最终伴着咿呀一声呻吟，停了下来。
大汉见车如他愿停下，脸上得逞的笑容再度浮现，随后又朝着司机呼喊道：“现在，把门打开。”
“能撑住吗？”
“什么？撑得住什么？”光头大汉将刀指着面前的高中生，这家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他吓了一跳，刚刚看这个小子还挺识相的，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没和你说话。”陆士明看着大汉递出的刀，随后冲着萍水相逢的少女眨眨眼睛，此刻少女已经吓得说不出话。随后陆士明看向大汉，笑道:“或者说，你，撑得住吗？”
话音刚落，大汉眼前一黑，一个书包砸向脑袋，陆士明左手抓向刀刃，右手将少女拽出，随后一脚踢向大汉膝盖窝。
大汉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出手会如此果断，而且力量也绝不像一个高中生。扔的书包势大力沉，原本自己就被砸得眼冒金星，然后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众人见大汉倒地，一齐围了上来，混乱之中尖刀也被陆士明夺下。众人你两拳我一脚，大汉完全没有起身的机会。
在大汉最后被抓时，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气力如此之大？
“这次考试好难啊，数学卷子上后面好几道题我都空着。”
“你还提数学，但是语文最后的作文都把我整裂开了，什么叫做‘为外国友人介绍邺城’?就这考前老师还要求写议论文?”
“……”
现在正是放学时段，随着不少年轻的学生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地涌入，让原本就略显狭窄的车厢变得像沙丁鱼罐头般拥挤。
陆士明就在其中，他一言不发，仿佛身边人说的考试和他没有关系一般，自己挤到一个靠门的角落，等待着到站。
“喂，你这样显得好孤僻，会不会反而会显眼。”这时，耳边一个分外模糊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不出男女。
“不会。”陆士明没有转头去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像是习惯对方存在一般，低头喃喃回道，“一中学生那么多，我也不可能在哪都有认知的，没人聊天也挺正常。而且车上这么挤谁会刻意关注一个人？”
“那可不一定，你往左后看。”声音反驳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笑。
陆士明闻言望去，看到一位身材娇小的女生一手紧紧抱着栏杆，一手拿着书本阅读。宽松的深青校服罩在身上，教科书近得快要贴在脸上，遮住大半面容，仅露出的上半部分，也因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而减分不少。最多能看出……皮肤挺白的。
“嗯，长得不错。”陆士明敷衍道，自己刚刚就应该装没听到，现在和“他”对同校女生品头论足感觉有些掉价。
“哎，你别急啊。”声音发现陆士明失去了聊天的兴趣，连忙道，“你仔细看嘛，她穿着校服不知道胖瘦，你可以看她的手，洁白无暇就不用说了，这么纤细的小手，人能胖到哪去？你再看她眼镜，是不是边缘没有高出，那就是个平面镜，你再看她抱的栏杆，那都陷下去那……么大。”
“行了，别说了。”陆士明嘴角微动，把“那”拖这么长的音，生怕自己注意不到是吧？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晕眩，陆士明眉头紧皱，质问道：“我观察力就这么用了？”
“嘿嘿，没忍住。”声音一阵干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生怕自己受到责怪。
“行了，你就老实会儿吧。”陆士明无奈道。
这时刚好到站，陆士明立即安静下来，挪挪身子，给下车的乘客让道。其实陆士明并不想在公共场合与“他”对话，一般也都是寥寥几句，毕竟在他人看来，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是挺奇怪的。
公交车继续前进，又是几站过去，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陆陆续续有乘客下了车，车厢也不在拥挤。有些人眼疾手快已经在座位上小憩，陆士明虽然没有找到座位，但身旁也变得空旷起来，耳边也没有模糊的声音，他心里一阵轻松。
陆士明向左微微转头，发现那个女生仍在，还是抱着那个栏杆，课本已经收起来。不得不说“他”的判断十分准确，虽然琼鼻上的眼镜还未摘掉，但露出的面容还是让陆士明感到惊艳。
可能是观察得太过明显，那个女生秀美轻蹙，抬头看了过来，让陆士明有些尴尬，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转回头来。
还没待陆士明松一口气，耳边模糊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复之前的调笑，只有语气严肃地两个字；“小心。”
“抓小偷啊。”
一声凄厉地惨叫打破了车上的昏昏欲睡的安静，一名六十余岁的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头发花白，枯槁的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帆布包。对峙方是一名三十岁的光头大汉，身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的双臂满是狰狞的肌肉，像是虬龙盘卧，力量悬殊，大汉仅是一拽，就将帆布包夺下。
见东西到手，大汉喜形于色，随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围住。大汉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面色凶狠，环视四周，犹豫不前的众人。
“大家别怕，他就一个人，我们一起上。”一个同样三十多岁男子咽口唾液，大喝道。西装革履，但发福的肚子已经把衬衫撑圆。也不知是给众人壮胆，还是给自己壮胆。
话虽如此，但谁敢第一个上呢？见还是没人敢于上前，男子犹豫了一下，又是一声大喝，径直冲了上去。
光头大汉看男子过来，向后退了半步，虎躯一震，铁臂抡圆，右臂上的肌肉猛然膨胀，一拳打在男子肚子上。
男子浑身一颤，倒飞出去，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只听得见喃喃呻吟声，却再也起不来了。
但对于众人来说，只要有出头鸟就足够了，众人扑去，与大汉纠缠起来，被抢包的老太太更是凶狠，对着大汉又抓又挠，司机也适时掉头，改道去往警察局。
“不对，他手里有刀！”不知谁呼喊道。大汉双臂一推，从人群中突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眼眶带血顺着脸颊留下，配合此刻狰狞的表情，变得凶煞瘆人。看到缩在一旁的女中学生，一把将其抓住，刀架在少女秀颈之上。
这下众人彻底不敢上了。
“都退后！”光头大汉，眼神凶戾，随后就朝着车门逼近。此刻大汉就像一只伺机噬人的凶兽，刀锋所指之处，人人随之避易。众人贴着车厢壁，只得眼睁睁看着大汉挟持着少女，少女不敢反抗，乖乖地带着一步一步向着车门走去。
见大汉走来，陆士明低着头，十分识趣地往旁边错错身子，好拉开距离。
大汉点点头，发觉旁边的小子还是挺懂事的，走到门前，发现公交车路线改变，虎目怒睁，冲着司机厉声大喝道，“把车停下！”
司机置若罔闻，油门轻点，向前加速开去。
“老子叫你停车，你听不见吗？”大汉尖刀抵在少女脖颈上，锋刃已经将其微微切开，鲜血滴落，留下一抹触目惊心的猩红。
司机轻叹一声，缓缓踩下刹车，将公交车缓缓减速，最终伴着咿呀一声呻吟，停了下来。
大汉见车如他愿停下，脸上得逞的笑容再度浮现，随后又朝着司机呼喊道：“现在，把门打开。”
“能撑住吗？”
“什么？撑得住什么？”光头大汉将刀指着面前的高中生，这家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他吓了一跳，刚刚看这个小子还挺识相的，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没和你说话。”陆士明看着大汉递出的刀，随后冲着萍水相逢的少女眨眨眼睛，此刻少女已经吓得说不出话。随后陆士明看向大汉，笑道:“或者说，你，撑得住吗？”
话音刚落，大汉眼前一黑，一个书包砸向脑袋，陆士明左手抓向刀刃，右手将少女拽出，随后一脚踢向大汉膝盖窝。
大汉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出手会如此果断，而且力量也绝不像一个高中生。扔的书包势大力沉，原本自己就被砸得眼冒金星，然后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众人见大汉倒地，一齐围了上来，混乱之中尖刀也被陆士明夺下。众人你两拳我一脚，大汉完全没有起身的机会。
在大汉最后被抓时，他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气力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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