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反噬
“好勇敢的小伙子，英雄出少年啊，要不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可真不小，一脚就把人踹趴下了。”
“那小伙子人呢？刚刚不就在这儿吗？我还打算谢谢他呢。”
“是啊，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
公交车上众人七嘴八舌，一边派人压制着匪徒，一边寻找少年的踪迹。少女站在一旁，晃了晃身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刚刚看到之前偷瞄她的少年在混乱中翻窗跑了出去，只是他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
“各位，我已经报过警了。”坐在前头司机伸手，摆了摆屏幕还亮着的手机，接着道，“警察马上就到，这车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既然人已经住了，我把前门打开，要是着急的话，就先下车吧，前面走几步就是公交车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几人决定下车，老太太，发福中年几位当事人更是都留在车上。但少女脸色微红，不合时宜地举起了手，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默默下了车。
……
痛，浑身上下如油煎火烤般的灼痛，大脑每一根神经都被像是被撕裂开来。陆士明捂住左手伤口，但仍旧血如泉涌，出血量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
“到极限了吗？”陆士明耳边传来阵阵嗡鸣，已经分辨不清是真实亦或是虚幻了，双目布满血丝，眼前的道路已经出现重影，陆士明看到旁边一道无人小巷，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扑倒了进去。
“要开始了。”模糊的声音再度传到耳边，“他”似乎也经历莫大的苦痛。
声音刚说完，剧变就席卷而来，让原本就不佳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陆士明牙齿紧咬，身体迅速升温，撕裂感从大脑蔓延至全身，灼烧感却没有褪去，转而变得愈演愈烈。陆士明此刻就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浑身充血赤红，蜷缩成一团。
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膨胀，将全身血液收纳在心房中，又随着一阵收缩，将收纳的血液全部挤压出去。心率飙升，可能已经突破200，如此庞大的负荷，让心脏仿佛痉挛一般，心肌壁被轻微胀裂。血液经心脏施压，化作一条条重见天日的困蛟，在血管中四处奔涌而过，此刻伤口并未愈合的左手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流出的汩汩鲜血染得全身都是。
耳边的嗡鸣越来越响，就像是在机场中，姗姗来迟的旅客，无助地看着波音客机从头顶呼啸而过；又像是被西部大盗抓获的人质，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铁轨上，看着蒸汽火车缓缓驶来，除了祈求牛仔的突然出现，别无他法。
可陆士明的牛仔在哪呢？
并没有如此戏剧性的情节出现，陆士明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已经浸透了全身衣物，甚至身下的地面都被出现淡淡水侵湿。陆士明双目尽力睁开，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让他又想起小时候被父亲反锁在黑屋的经历。既然看不到东西，陆士明索性双目紧闭，等待着煎熬的度过。
但苦痛并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单一地灼热感对陆士明不起作用，便向极冷极热转变，一会儿如同坠入冰窖，下一刻就像被扔进翻滚地岩浆之中。手脚逐渐失去知觉，寒冷感变得越发强烈。大脑也传来阵阵晕眩，缺氧感让陆士明有种即将溺死得错觉，也逼迫得他喘息声越来越大，就算是如此强烈的痛苦也没能让保持他清明，头脑昏沉，似乎下一秒就要睡去。陆士明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承受多久，而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不知过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抑或是五十分钟，陆士明感觉苦痛逐渐褪去，但胃部接近抽搐的蠕动着，如狼的饥饿感再度折磨着刚脱离苦海的神经。自己倒在地上，连喘了好几口气，感觉状态稍微好点，这才右手撑地，尝试起来。
手臂发力，发觉自己站起来有些困难后，陆士明右手一松，靠在墙边，就看到公交车上的少女就站在不远处，俏脸发白，两手在胸前紧握，一副犹豫不前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陆士明扯了扯自己干裂发紫的嘴唇，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自己现在的脸色估计苍白得吓人，不然她也不会怕成那个样子。
“我……刚刚到。”少女看起来十分紧张，脸上仍旧苍白，两只小手身前不停打转，踌躇在原地，似乎不太敢和陆士明讲话。
“应该从一开始就到了吧。”陆士明声音越发虚弱，眼中焦距也开始变得忽远忽近，检查一下伤口，左手血液不再流出，也不知道是已经结痂还是无血可流了。
身前的手指速度加快，像是两只纷飞的白蝶，心思被猜透一般，少女脸色微红，只得几乎轻不可闻的一声：“嗯。”
“那你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少女打转手指猛然顿住，俏脸真的就像熟透的红苹果一般，开始发热发烫。
晚风卷走一片落叶，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陆士明无奈地注视着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道：“能扶我起来吗？”
“哦。”闻言，少女连忙上前，把陆士明扶起，但超出她预料的是，陆士明比她想象中还要瘦上不少，自己独自一人就将他拉了起来。
这么瘦的人，能把那个大汉制服的？
“好了。”在少女愣神的功夫，陆士明不着痕迹地手臂收回，倚着墙，感觉自己好了点，这才有气无力道，“附近有卖吃的地方吗？”
“啊，出巷口左转有家小超市。”
“药店呢？”
“超市旁边路口就是。”
“谢谢。”陆士明点点头，将带血的校服脱下，从书包掏出一件黑色外套披上，对少女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
……
“后遗症还真是大啊。”提着一塑料袋的陆士明，打开一瓶水，灌入喉中，又啃了好几大口面包，满满一袋的食物已经消失了一大半，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公共场合还是不适宜发动能力啊。”耳边模糊的声音有些惭愧道，“下次还是稳重点好。”
“这次不是你擅自主张的？”陆士明没好气道。一边拿着刚买好的绷带包扎左手上的伤口，一边往家里走去。所幸自己住所偏僻，路上不见一个行人，这才让陆士明敢和“他”聊天，谈论后遗症，确切的说应该是“反噬”。
是的，没有什么轻易获得的东西，单单只是简单的力量，不但伴着能量的过度消耗，身体也要承受巨大的负荷，每一次发动力量都会有所增长，消耗的能量也随之增加。食量的增加不会只体现在使用后这一次，而是此后每一顿都是如此，就像一只饕餮巨兽，将你一步步拖垮。
“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可真不小，一脚就把人踹趴下了。”
“那小伙子人呢？刚刚不就在这儿吗？我还打算谢谢他呢。”
“是啊，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
公交车上众人七嘴八舌，一边派人压制着匪徒，一边寻找少年的踪迹。少女站在一旁，晃了晃身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刚刚看到之前偷瞄她的少年在混乱中翻窗跑了出去，只是他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
“各位，我已经报过警了。”坐在前头司机伸手，摆了摆屏幕还亮着的手机，接着道，“警察马上就到，这车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既然人已经住了，我把前门打开，要是着急的话，就先下车吧，前面走几步就是公交车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几人决定下车，老太太，发福中年几位当事人更是都留在车上。但少女脸色微红，不合时宜地举起了手，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默默下了车。
……
痛，浑身上下如油煎火烤般的灼痛，大脑每一根神经都被像是被撕裂开来。陆士明捂住左手伤口，但仍旧血如泉涌，出血量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
“到极限了吗？”陆士明耳边传来阵阵嗡鸣，已经分辨不清是真实亦或是虚幻了，双目布满血丝，眼前的道路已经出现重影，陆士明看到旁边一道无人小巷，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扑倒了进去。
“要开始了。”模糊的声音再度传到耳边，“他”似乎也经历莫大的苦痛。
声音刚说完，剧变就席卷而来，让原本就不佳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陆士明牙齿紧咬，身体迅速升温，撕裂感从大脑蔓延至全身，灼烧感却没有褪去，转而变得愈演愈烈。陆士明此刻就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浑身充血赤红，蜷缩成一团。
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膨胀，将全身血液收纳在心房中，又随着一阵收缩，将收纳的血液全部挤压出去。心率飙升，可能已经突破200，如此庞大的负荷，让心脏仿佛痉挛一般，心肌壁被轻微胀裂。血液经心脏施压，化作一条条重见天日的困蛟，在血管中四处奔涌而过，此刻伤口并未愈合的左手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流出的汩汩鲜血染得全身都是。
耳边的嗡鸣越来越响，就像是在机场中，姗姗来迟的旅客，无助地看着波音客机从头顶呼啸而过；又像是被西部大盗抓获的人质，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铁轨上，看着蒸汽火车缓缓驶来，除了祈求牛仔的突然出现，别无他法。
可陆士明的牛仔在哪呢？
并没有如此戏剧性的情节出现，陆士明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已经浸透了全身衣物，甚至身下的地面都被出现淡淡水侵湿。陆士明双目尽力睁开，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让他又想起小时候被父亲反锁在黑屋的经历。既然看不到东西，陆士明索性双目紧闭，等待着煎熬的度过。
但苦痛并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单一地灼热感对陆士明不起作用，便向极冷极热转变，一会儿如同坠入冰窖，下一刻就像被扔进翻滚地岩浆之中。手脚逐渐失去知觉，寒冷感变得越发强烈。大脑也传来阵阵晕眩，缺氧感让陆士明有种即将溺死得错觉，也逼迫得他喘息声越来越大，就算是如此强烈的痛苦也没能让保持他清明，头脑昏沉，似乎下一秒就要睡去。陆士明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承受多久，而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不知过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抑或是五十分钟，陆士明感觉苦痛逐渐褪去，但胃部接近抽搐的蠕动着，如狼的饥饿感再度折磨着刚脱离苦海的神经。自己倒在地上，连喘了好几口气，感觉状态稍微好点，这才右手撑地，尝试起来。
手臂发力，发觉自己站起来有些困难后，陆士明右手一松，靠在墙边，就看到公交车上的少女就站在不远处，俏脸发白，两手在胸前紧握，一副犹豫不前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陆士明扯了扯自己干裂发紫的嘴唇，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自己现在的脸色估计苍白得吓人，不然她也不会怕成那个样子。
“我……刚刚到。”少女看起来十分紧张，脸上仍旧苍白，两只小手身前不停打转，踌躇在原地，似乎不太敢和陆士明讲话。
“应该从一开始就到了吧。”陆士明声音越发虚弱，眼中焦距也开始变得忽远忽近，检查一下伤口，左手血液不再流出，也不知道是已经结痂还是无血可流了。
身前的手指速度加快，像是两只纷飞的白蝶，心思被猜透一般，少女脸色微红，只得几乎轻不可闻的一声：“嗯。”
“那你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少女打转手指猛然顿住，俏脸真的就像熟透的红苹果一般，开始发热发烫。
晚风卷走一片落叶，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陆士明无奈地注视着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道：“能扶我起来吗？”
“哦。”闻言，少女连忙上前，把陆士明扶起，但超出她预料的是，陆士明比她想象中还要瘦上不少，自己独自一人就将他拉了起来。
这么瘦的人，能把那个大汉制服的？
“好了。”在少女愣神的功夫，陆士明不着痕迹地手臂收回，倚着墙，感觉自己好了点，这才有气无力道，“附近有卖吃的地方吗？”
“啊，出巷口左转有家小超市。”
“药店呢？”
“超市旁边路口就是。”
“谢谢。”陆士明点点头，将带血的校服脱下，从书包掏出一件黑色外套披上，对少女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
……
“后遗症还真是大啊。”提着一塑料袋的陆士明，打开一瓶水，灌入喉中，又啃了好几大口面包，满满一袋的食物已经消失了一大半，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公共场合还是不适宜发动能力啊。”耳边模糊的声音有些惭愧道，“下次还是稳重点好。”
“这次不是你擅自主张的？”陆士明没好气道。一边拿着刚买好的绷带包扎左手上的伤口，一边往家里走去。所幸自己住所偏僻，路上不见一个行人，这才让陆士明敢和“他”聊天，谈论后遗症，确切的说应该是“反噬”。
是的，没有什么轻易获得的东西，单单只是简单的力量，不但伴着能量的过度消耗，身体也要承受巨大的负荷，每一次发动力量都会有所增长，消耗的能量也随之增加。食量的增加不会只体现在使用后这一次，而是此后每一顿都是如此，就像一只饕餮巨兽，将你一步步拖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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