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逃
吴诚在人群中挪动，速度略显迟缓，但方向至始至终没有更改。
他要去哪？
陆士明在后面继续跟着，此时两人已经从人流中走出，不需要近距离跟踪，陆士明将脚步放缓，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李展宏。
此刻，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从陆士明身边经过，让正在尝试拨通的陆士明两眼微缩，在屏幕点动的手指不由地顿住，一股寒意从心头流过。
张振。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被停职了吗？碰巧看到亦或者是在暗中关注这个案子？
“喂，兄弟你停下。”就在陆士明心中千般思绪流过时，张振已经走到吴诚身后，左手轻拍一下吴诚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意味难明的微笑，“问你点事。”
吴诚上下打量一下张振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头发蓬松杂乱、胡子未经修剪，一副无业游民的颓废之气扑面而来，让他表情有些僵硬，随后才回应道：“你是要问路吗？要是问路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我对这边也不是很熟……”
“不是。”张振落在吴诚肩膀上的手掌没有收回，右手抓向吴诚还未来得及防备的手腕，左脚前跨，膝盖顺势前顶，刚好撞在吴诚的膝弯处，做出擒拿的动作，“你是叫吴诚吗？”
当吴诚发觉自己手腕被抓住时，心中陡然一惊，知道事情不对，准备反抗，但已经为时已晚。膝盖被撞，吴诚重心不稳，朝着地面跪倒下去。
“你做什么？”吴诚脸上的惊慌不像是掩饰，身体猛然发力，但奈何已经失了先机，在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张振的钳制。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张振将自身的重量压在吴诚身上，手臂的力量逐渐加大，将吴诚死死压制，额头上甚至又青筋显露发出，“这距离警局不到一公里，你是对警局的出警速度有什么误解吧？”
嘀呜——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让吴诚的挣扎越发激烈，人群看到此刻的异状，纷纷驻足，在远处观看起来。陆士明躲在人群中，没有选择露头，就目前情况，张振一人足够应付，自己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让张振分心，若是害得吴诚从中挣脱，逃跑成功，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次的出警速度，比我想象中还快一点。”张振见吴诚还在死命挣扎，索性一脚将吴诚踢倒在地，将其压在地上，彻底断绝了吴诚逃脱的念头。
“为什么？我就是想出来吃个饱饭……”吴诚头被死死抵在柏油地面上，说得话开始变得含糊不清，吴诚的腹部也十分配合地发出一声渴求的声响。
人群之中，陆士明眉头轻皱。不久前，吴诚吃东西时，他就在旁边，怎么会现在就饿了？能量消耗？陆士明紧盯着吴诚身下的影子，可惜，吴诚的影子没有任何动作，让陆士明的眉头更为紧锁。
“你想吃饱饭，你的老板呢？你的老婆孩子呢？”张振整个身子压在吴诚身上，不让他有半点逃脱的可能，“他们还有机会吃一顿饱饭吗？”
吴诚瞳孔微微放大，脸色极度变幻，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他们都是我杀的？不，我不想的，明明我只是先把自己的工资要回来……”
“为了拿回你的工资，你就杀害王虎；为了隐瞒你的工资，你就杀害了你的老婆孩子？”张振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薄而出，气息微喘，一直保持着最大力度来控制嫌犯，没有丝毫的放松，让有些憔悴的张振有些吃不消。
“我不想杀人，我真的不想杀人……我不过就是想活着……”吴诚喃喃自语，双目失去了焦距，身体不在挣扎，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陆士明眉头紧锁，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吴诚此刻状态不对，但此刻陆士明心中生出的不详的预感。
“张队。”此刻，警方终于到达现场，李展宏第一眼就辨认出制服嫌犯的张振，连忙赶上前去，准备上去帮忙。
“如果我被抓了，我还能出来吗？”吴诚此刻困惑中走出，不再自怨自艾，甚至也没有再尝试反抗，声音变得十分平静。
“看罪行大小吧。”张振开口回应道，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杀害三人，毫不悔改，甚至袭警逃逸，应该是无期，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是吗？我没上过多少学，你就是说，被抓进去就算是出不来了。”吴诚苦笑了一声，再度询问道。
一众警察此刻已经赶来，甚至有几人已经过来疏散人群，做吴诚缉拿归案的善后工作。
“你还想出来？”作为最先跑过来的人，李展宏掏出手拷，一边将吴诚的手别到其背后铐住，一边抢答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法律愿意放过你，但你觉得这个社会愿意接纳你吗？”
“所以……从我打算拿回工资开始，我就没有活路了。”吴诚像是明白了一切，一副认命的模样，甚至被警员从地上拽起时，都没有丝毫反抗。押送他的警员也乐得如此，没有多大气力，就推着吴诚往警车走去。
不对。陆士明才发觉到刚刚自己忽视的地方，吴诚杀害的只有三人，袭警并没有致人死亡……那么当时他逃脱，并不需要杀人，只要杀人的行为就足够了。
陆士明瞳孔缩成针眼，也不顾自己是否在人群之中，立刻大喝道：“别让他动手……”
为时已晚。
就在陆士明刚开口的瞬间，吴诚已经暴起发难，此时他的力量就像是脱缰的蛮兽，超出常人一大截，身子只是一甩，就从警员中挣脱出来，往前一冲，就撞在张振胸口上。
张振脸色一白，胸腔内的肋骨严重形变，将冲击力传到被保护在其中的内脏之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一众警员打招呼，就被撞得倒飞了出去。
地上的黑影席卷而上，然后吴诚就在众目睽睽之中消失。
下一刻，吴诚出现在人群之中，在陆士明低声说着什么。
“他在这儿！”一阵惊呼，人群中有眼神锐利者，看到跑到人群中的吴诚，大声呼喊道。
人群有胆小者向后退却，有人呆立在原地，也有人朝着吴诚扑去，想要将其抓住。
一众警员朝着人群赶来，谁都没想到才此刻吴诚还能逃跑，万幸的是，刚刚有警员去提前疏散人群，距离不是很远，不消几秒就赶了过来。
但吴诚早已融入黑影之中，再度藏匿起来。
“搜。”事情紧急，王业吩咐道，“一组二组三组地毯式搜查，四组留下一人安抚民众，同时排查人群。”
无需回应，警员各司其职，即刻开展工作，但结果如何，大家心中都已经一清二楚，只不过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罢了。
半小时后，天色已暗，警员收队，气氛低沉。而吴诚，早已不见踪影。
“张队，你知道哪是什么吗？”王业走到旁边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的张振，声音颤抖。
“不知道。”张振口中吐出一阵浓雾，随后就是一阵咳嗽，显然刚刚被撞，留下了内伤，叹息道，“老王，咱们是同一年进队的，你觉得我之前会知道会有这样的案子吗？”
王业没说话，半晌才说道：“我会跟上面说说，让你回来。队长，我当不了。”
陆士明此刻还在原处伫立，分毫未动，此刻人群都已经疏散干净，站在原地宛若雕像一般的陆士明，显得十分显眼。
“喂，你怎么还在这儿。”李展宏看见停在原地的陆士明，见陆士明的样子，笑了笑，拍了拍陆士明的肩膀，“别想太多，棘手的案子哪个地方不会有几个，查就是了。”
陆士明身子抖了抖，仍旧停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好了，别太紧张了。”李展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喝口水，缓缓就好了。”
李展宏将水递出，感觉陆士明不太需要自己开导，便转身离开了。陆士明拿着水瓶的手轻微颤抖，看着眼前的矿泉水，拧开猛灌一大口，随后剧烈咳嗽起来，眼神逐渐清明了起来，吴诚当时在他身旁说的话，仍然在耳边回荡。
“我看到了，你在那个墙角打电话。”
他要去哪？
陆士明在后面继续跟着，此时两人已经从人流中走出，不需要近距离跟踪，陆士明将脚步放缓，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李展宏。
此刻，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从陆士明身边经过，让正在尝试拨通的陆士明两眼微缩，在屏幕点动的手指不由地顿住，一股寒意从心头流过。
张振。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被停职了吗？碰巧看到亦或者是在暗中关注这个案子？
“喂，兄弟你停下。”就在陆士明心中千般思绪流过时，张振已经走到吴诚身后，左手轻拍一下吴诚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意味难明的微笑，“问你点事。”
吴诚上下打量一下张振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头发蓬松杂乱、胡子未经修剪，一副无业游民的颓废之气扑面而来，让他表情有些僵硬，随后才回应道：“你是要问路吗？要是问路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我对这边也不是很熟……”
“不是。”张振落在吴诚肩膀上的手掌没有收回，右手抓向吴诚还未来得及防备的手腕，左脚前跨，膝盖顺势前顶，刚好撞在吴诚的膝弯处，做出擒拿的动作，“你是叫吴诚吗？”
当吴诚发觉自己手腕被抓住时，心中陡然一惊，知道事情不对，准备反抗，但已经为时已晚。膝盖被撞，吴诚重心不稳，朝着地面跪倒下去。
“你做什么？”吴诚脸上的惊慌不像是掩饰，身体猛然发力，但奈何已经失了先机，在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张振的钳制。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张振将自身的重量压在吴诚身上，手臂的力量逐渐加大，将吴诚死死压制，额头上甚至又青筋显露发出，“这距离警局不到一公里，你是对警局的出警速度有什么误解吧？”
嘀呜——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让吴诚的挣扎越发激烈，人群看到此刻的异状，纷纷驻足，在远处观看起来。陆士明躲在人群中，没有选择露头，就目前情况，张振一人足够应付，自己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让张振分心，若是害得吴诚从中挣脱，逃跑成功，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次的出警速度，比我想象中还快一点。”张振见吴诚还在死命挣扎，索性一脚将吴诚踢倒在地，将其压在地上，彻底断绝了吴诚逃脱的念头。
“为什么？我就是想出来吃个饱饭……”吴诚头被死死抵在柏油地面上，说得话开始变得含糊不清，吴诚的腹部也十分配合地发出一声渴求的声响。
人群之中，陆士明眉头轻皱。不久前，吴诚吃东西时，他就在旁边，怎么会现在就饿了？能量消耗？陆士明紧盯着吴诚身下的影子，可惜，吴诚的影子没有任何动作，让陆士明的眉头更为紧锁。
“你想吃饱饭，你的老板呢？你的老婆孩子呢？”张振整个身子压在吴诚身上，不让他有半点逃脱的可能，“他们还有机会吃一顿饱饭吗？”
吴诚瞳孔微微放大，脸色极度变幻，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他们都是我杀的？不，我不想的，明明我只是先把自己的工资要回来……”
“为了拿回你的工资，你就杀害王虎；为了隐瞒你的工资，你就杀害了你的老婆孩子？”张振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薄而出，气息微喘，一直保持着最大力度来控制嫌犯，没有丝毫的放松，让有些憔悴的张振有些吃不消。
“我不想杀人，我真的不想杀人……我不过就是想活着……”吴诚喃喃自语，双目失去了焦距，身体不在挣扎，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陆士明眉头紧锁，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吴诚此刻状态不对，但此刻陆士明心中生出的不详的预感。
“张队。”此刻，警方终于到达现场，李展宏第一眼就辨认出制服嫌犯的张振，连忙赶上前去，准备上去帮忙。
“如果我被抓了，我还能出来吗？”吴诚此刻困惑中走出，不再自怨自艾，甚至也没有再尝试反抗，声音变得十分平静。
“看罪行大小吧。”张振开口回应道，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杀害三人，毫不悔改，甚至袭警逃逸，应该是无期，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是吗？我没上过多少学，你就是说，被抓进去就算是出不来了。”吴诚苦笑了一声，再度询问道。
一众警察此刻已经赶来，甚至有几人已经过来疏散人群，做吴诚缉拿归案的善后工作。
“你还想出来？”作为最先跑过来的人，李展宏掏出手拷，一边将吴诚的手别到其背后铐住，一边抢答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法律愿意放过你，但你觉得这个社会愿意接纳你吗？”
“所以……从我打算拿回工资开始，我就没有活路了。”吴诚像是明白了一切，一副认命的模样，甚至被警员从地上拽起时，都没有丝毫反抗。押送他的警员也乐得如此，没有多大气力，就推着吴诚往警车走去。
不对。陆士明才发觉到刚刚自己忽视的地方，吴诚杀害的只有三人，袭警并没有致人死亡……那么当时他逃脱，并不需要杀人，只要杀人的行为就足够了。
陆士明瞳孔缩成针眼，也不顾自己是否在人群之中，立刻大喝道：“别让他动手……”
为时已晚。
就在陆士明刚开口的瞬间，吴诚已经暴起发难，此时他的力量就像是脱缰的蛮兽，超出常人一大截，身子只是一甩，就从警员中挣脱出来，往前一冲，就撞在张振胸口上。
张振脸色一白，胸腔内的肋骨严重形变，将冲击力传到被保护在其中的内脏之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一众警员打招呼，就被撞得倒飞了出去。
地上的黑影席卷而上，然后吴诚就在众目睽睽之中消失。
下一刻，吴诚出现在人群之中，在陆士明低声说着什么。
“他在这儿！”一阵惊呼，人群中有眼神锐利者，看到跑到人群中的吴诚，大声呼喊道。
人群有胆小者向后退却，有人呆立在原地，也有人朝着吴诚扑去，想要将其抓住。
一众警员朝着人群赶来，谁都没想到才此刻吴诚还能逃跑，万幸的是，刚刚有警员去提前疏散人群，距离不是很远，不消几秒就赶了过来。
但吴诚早已融入黑影之中，再度藏匿起来。
“搜。”事情紧急，王业吩咐道，“一组二组三组地毯式搜查，四组留下一人安抚民众，同时排查人群。”
无需回应，警员各司其职，即刻开展工作，但结果如何，大家心中都已经一清二楚，只不过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罢了。
半小时后，天色已暗，警员收队，气氛低沉。而吴诚，早已不见踪影。
“张队，你知道哪是什么吗？”王业走到旁边抽着烟，不知在想什么的张振，声音颤抖。
“不知道。”张振口中吐出一阵浓雾，随后就是一阵咳嗽，显然刚刚被撞，留下了内伤，叹息道，“老王，咱们是同一年进队的，你觉得我之前会知道会有这样的案子吗？”
王业没说话，半晌才说道：“我会跟上面说说，让你回来。队长，我当不了。”
陆士明此刻还在原处伫立，分毫未动，此刻人群都已经疏散干净，站在原地宛若雕像一般的陆士明，显得十分显眼。
“喂，你怎么还在这儿。”李展宏看见停在原地的陆士明，见陆士明的样子，笑了笑，拍了拍陆士明的肩膀，“别想太多，棘手的案子哪个地方不会有几个，查就是了。”
陆士明身子抖了抖，仍旧停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好了，别太紧张了。”李展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喝口水，缓缓就好了。”
李展宏将水递出，感觉陆士明不太需要自己开导，便转身离开了。陆士明拿着水瓶的手轻微颤抖，看着眼前的矿泉水，拧开猛灌一大口，随后剧烈咳嗽起来，眼神逐渐清明了起来，吴诚当时在他身旁说的话，仍然在耳边回荡。
“我看到了，你在那个墙角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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