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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千里不唾井

    胡明佳说:“哥,你又犯错误了,知道哪里错了么?”

    林樾檑点着头说:“我知道,不自信了。可我的文凭很低,咋自信啊?”

    胡明佳说:“毕竟那个人一字未改,直接刊登了你的文章,你还有啥不自信的?”

    于飞说:“这件事我听路远哥说过。其实咱哥的文章不止一次被杂志或报纸刊登过。”

    冷冰霜笑着问林樾檑:“真的么?这么露脸的事为啥不说?”

    胡明佳也说:“我也听说了,哥第一次稿费是五十元钱,在一个专门为青年人提供写作空间的杂志上。”

    冷冰霜问林樾檑:“是你自己说,还是……”

    “自己说,”林樾檑赶紧接过话说:“那次是一个小寓言故事,我是通过一句民间谚语杜撰的一个小故事。”

    冷冰霜问他:“没了?”

    “就那一次得了稿费。”

    冷冰霜没有追就他,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说:“确实有个别学者干过类似龌蹉的事,特别是哥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就算哥拿出证据也没人会信。”

    于飞说:“我还听说过老师抄袭学生的。”

    胡明佳说:“权威,因为所谓的权威,确实压制了不少人才。我的心理学博导以前是个外国老头教授,因为我发表的一篇学术文章,他把自己的名字属上去了,并且他排第一,我跟他吵起来了。”

    冷冰霜笑着问:“是不是那个老头根本没参与你的学术文章?”

    胡明佳说:“他都不知道我写的是啥。我跟他吵,他说我不知好歹。后来我被艾莉教授叫到办公室,艾莉教授对我说,如果说约翰想盗用你的文章,你可能冤枉他了。因为你是新生,业内一点知名度都没有,你投的稿子很可能被退稿。

    她说估计是我的稿件被退稿了,约翰教授署名了才又给发表的。而且人家是我的博导,怎么可能署名在我之后?

    我那年才20岁,气性特别大。艾莉教授说:我跟约翰商量了一下,你跟着我吧。不过你要去找约翰道歉,因为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自己的导师发脾气。且不说是不是你的导师,就是看年龄,你也不该不问青红皂白那么对待一个老人。”

    林樾檑说:“李教授大概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想追究那个姓曲的。李教授跟我聊了好久,最终他建议我把重点放在通史上。因为我不是历史学术界的,拿到珍贵的资料很难,而研究通史,又能满足我的爱好。

    后来他在他们学校给我办了个阅读证,对我帮助挺大的。书看多了,脑子里突然感觉从古到今,形形色色的分分合合似乎有关联。小丫头说对了,我睡着觉呢,突然醒了。醒了之后觉得梦到啥了,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不管是国家之间还是人与人之间,合因为信任,分,因为背叛。”

    冷冰霜笑着说:“我是被你气的,那段时间睡眠不好。那天也是,两点多醒了,怎么都睡不着了。躺了一会,还是睡不着,索性起来玩电脑。突然想起你的微博了,想上去给你的微博捣捣乱,发现那句话了。”

    胡明佳问:“你为啥生哥的气?”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笑着说:“他赶我走了,还换了手机号,我能不生气么?”

    林樾檑似乎不想聊那个话题,他笑着说:“服装生意不行了之后,一直到现在,我都是疲于奔命,还一直被动,再就没心思琢磨历史了。”

    冷冰霜问林樾檑:“哥,你敢在我面前说说你的依据么?”

    林樾檑笑着看着冷冰霜说:“本来不敢,既然你提出我的问题了,我肯定改,那我就说说。如果一会咱俩起了争执,你别说我发脾气就行!”

    冷冰霜笑着说:“咱俩还真没争论过呢,我希望有争论的机会。”

    林樾檑说:“我没系统学习过,不太会组织语言,更不会说什么依据,举例子吧。

    先说诸侯之间,三国初期,十八路诸侯反董卓,虽然十八路诸侯各揣心腹事,毕竟有一个共同的愿望,打败董卓,保住自己的利益。还有一个共同的口号:诛杀国贼,匡扶汉室!尽管只是口号,刚开始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口号来的。

    后来为啥分崩离析了,甚至于他们之间大打出手?不是因为董卓死了,而是背叛,所有的人出发点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所有人又都拥护诛杀国贼,匡扶汉室这个口号。后来匡扶汉室还是口号,而他们之间却互视为国贼。这里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袁术,掌管十八路诸侯的后勤,他先背叛的,对吧?另一个是孙坚,因为私藏传国玉玺。

    再说人与人之间,两个好朋友肯定是因为信任……”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问:“小丫头,你不是要跟我探讨分分合合受累于背叛,你是想让我具体说说我经历的感情背叛,是么?”

    冷冰霜笑着说:“你想给我们上上课也行,上完课再讲你的九段背叛。”

    林樾檑笑着说:“我承认,我确实不自信,我分析我的感情经历我觉得有道理,却不敢说出来,跟谁都不敢说。恋人和夫妻之间的背叛大概有三种,第一个是出轨,这个容易理解。第二个是灵魂出轨,或者叫精神背叛,也相对容易理解。第三个不仅是我,我觉得应该是所有人都说不出口的,甚至于有些人根本想不到的背叛,我叫它死亡背叛。”

    胡明佳问:“死亡背叛?咋这么吓人?”

    林樾檑笑着说:“我没你们有学问,想不出更好的代名词。出轨对子一小部分人来说,是可以回头的,只要他能断了外面的念想,两个人都能过了这道心里的坎,破镜重圆也不是不可能。而灵魂出轨是没人会承认的,所以很可能根本不用分开,或者分开了也会被劝和。”

    胡明佳点着头说:“哥考虑问题很透彻,那死亡背叛又是啥呢?”

    林樾檑说:“不具体,且无法具体。举例子吧,小丫头强加给我的初恋……”

    冷冰霜问林樾檑:“是我强加给你的么?在她之前你还喜欢过别人?谁啊?为啥隐瞒?”

    于飞笑着说:“得,栽赃不成,反倒被小丫头抓住了把柄!”

    林樾檑赶紧改口说:“就比如我的初恋……”

    冷冰霜问他:“叫啥。”

    “许……”林樾檑蒙了,他忘记自己以前说的是许慧瑶还是许悦柔了,也忘记说没说两个名字的事了。

    冷冰霜笑着问:“是不是瞎话太多了?忘记以前咋编的了?随便说一个名字吧,我都说了,今天之前的,我们不追究。”

    林樾檑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大名许慧瑶,小名许悦柔,她俩是一个人。就比如许慧瑶,我们之间最初的关系并不是恋人,是同学,邻居,兄妹加知己。以前在一起无话不说,而且无话不先说。可在刘明,就是她老公,在刘明的问题上,她不仅先斩后奏了,而且听她说话的语气,根本没打算征求我的意见。甚至于都不是通知我一声,就是闲聊说了一句,给我的感觉是我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以前我们参加学校的活动,她穿什么带什么都会征求我的意见。跟悦洋一样,甚至于买了个好看的笔记本都会给我看看。”

    冷冰霜问他:“你感觉是什么原因让她在刘明的问题上这么轻描淡写的跟你说了?”

    “可能是怕我反对吧。”

    “她怎么知道你会反对?”

    “我也挺纳闷的,说实话,对于悦洋,我管制的比较多,这不让那不让的。对许慧瑶,我几乎没管制过她,她蔫淘,很多时候闯了祸我不但不说她,还帮她打掩护,替她承担责任。”

    “悦洋姐一定很嫉妒吧?”

    “其实悦洋跟许慧瑶并不熟,只知道她是我的同学。”

    于飞笑着问:“怎么回事?按照你说的,你们很小就在一起玩了,悦洋姐和慧瑶姐怎么会不认识?”

    林樾檑听于飞称呼慧瑶姐,突然笑了起来。

    于飞问他:“啥意思?我哪句话说成笑话了么?”

    林樾檑笑着说:“没有,等以后跟你说!”

    说着话,他一直憋不住笑:“小时候许慧瑶搬过家,而且那时候悦洋才三四岁,所以她不记得许慧瑶了。

    悦洋有意见,是因为悦洋六岁的时候,刚上小学一年级,我也刚转学回来。好像是八九月份,有一天下午,我在家写作业,悦洋非得出去玩。我问她作业写完了么?她说没作业。我说,没作业在家写一百个汉字再出去玩。悦洋嘴里答应着,头都没回就跑了。

    我写完作业她也没回来,我就下楼找她。我刚下楼,邻居王婶说:你的妹妹该管管了,跟大孩子们上山了。

    悦洋六岁,自己不会照顾自己,那些大孩子玩起来也未必能照顾她。玄武崖你们也知道,没有好走的山路,无论哪条路上山,中间都有不好走还很危险的地方。当时我又恐高,那个山对于我来说就是禁地。

    听说她上山了,我就上去找她。虽然恐高,为了她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我费劲巴拉的爬到山顶,四处找也找不到他们。后来遇到我的小学同学,他们说看见我妹妹了,跟几个大孩子踩了好多山里红,已经下山了。

    我刚去那个学校,跟同学们还不熟悉,没好意思说我恐高,就自己下山。跟你们说,根本不敢下,还怕他们看见我不敢下山,怕被人笑话。费了好大的劲,多长时间不知道,反正是天黑了我才下来。

    回到家,妹妹正在那美美的吃着山里红,而我一身的土不说,腿和胳膊都划破了。我怕爸妈收拾悦洋,就替她打掩护,爸妈回来,没等问我就说我上山摘山里红了,衣服也脏了,胳膊和腿也划破了。

    爸妈看我身上,都没怀疑,直接就一顿男女混合双打,这把我揍的。”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林樾檑继续说:“悦洋见我挨了揍,就小声说:哥,小妹以后听话,再也不偷摸上山了。

    听她这么说,我想妹妹真能听话这顿打也值了。我哪知道,林悦洋阳奉阴违,那之后不仅没少去爬山,还经常去河里抓鱼抓水喇咕。我转学回来的第二个学期,就当上了班长和大队长,放学后特别忙,我跟悦洋又不在一个学校,她几点放学我根本不知道。

    后来我休学后复读,我还是五年级,悦洋四年级。有一天,林悦洋扛了颗山里红树回来了。那时候我无官一身轻,放学回家可早了,悦洋进屋见我在家,吓了一跳。我问她,你不是说不上山了么?这啥?哪来的?悦洋说这棵树上山里红最多,她想拿回来种上,吃着方便。还说好几个大孩子费了好大劲才帮她把树挖出来。

    你们也知道,山里红虽说是乔木,也不小。她才小学四年级,背着树下山,多危险啊?关键是都住楼房,哪有地方种山里红啊?也养不活呀!我一边摘树上的山里红,一边训悦洋。

    刚把悦洋拿回来的山里红摘干净了,树被我用刀和斧头收拾好了准备就这烧火用,那时我家是火炕楼。许慧瑶来敲门,我打开门,许慧瑶问我:哥,谁在家呢?我说我和妹妹在家。许慧瑶扭头就跑了,没等我关门,她拽着一棵山里红树喊我:哥,帮帮我!”

    其他三个人笑的不行了,胡明佳刚喝了一口酒,听到这差点喷了出来。

    冷冰霜笑着说:“你这俩妹子不比我姐老实,好像还有过之无不及。”

    “唉!我看着许慧瑶问:你们家平房,咋不拿回去种院子里?许慧瑶问我:你想让我妈打死我?我说我这也没地方种。许慧瑶说,不用种,你帮我把山里红摘下来,树留给你烧火。

    许慧瑶和悦洋见了面我才知道,许慧瑶也经常去山上玩,那天就是看悦洋拉着树下山,她才弄回来一棵树。”

    几个人又都笑了起来。

    “那天是许慧瑶搬家后第一次见悦洋,我忙着处理她的犯罪证据,怕爸妈回来追究,也没给她俩介绍。处理完树,许慧瑶包着一大包山里红对我说:哥,你跟我回家一躺吧,就说你摘的山里红。要不然,我妈看见这一大包还得收拾我。我又跟她回去,等到大娘回来我才回的家。那时我也小,也不会掩盖犯罪证据。你们想啊,楼房的厨房才多大?我弄了两棵树,厨房都进不去人了。

    我回家的时候,悦洋正挨揍呢,呵呵。就因为这,悦洋嫉妒了,说我没批评许慧瑶一句,却训了她一下午,还帮她撒谎骗她爸妈。还说我把亲妹妹留在家里等着挨揍。”

    冷冰霜笑着说:“悦洋姐也挺歪的。不过这么说的话,慧瑶……”

    冷冰霜笑着问林樾檑:“为啥不能叫慧瑶姐?”

    林樾檑笑着说:“以后有机会你自己问她,我不说,又不是我的事。”

    冷冰霜说:“那我就还叫她初恋,你的初恋跟你像亲兄妹一样,只是轻描淡写提到了刘明,估计是怕你反对。嗯,这样的背叛基本上属于死亡背叛,如果是亲兄妹还好一些。你俩没有血缘关系,而你又反对她和刘明交往,她和刘明成了,以后你和初恋也没法来往了。”

    胡明佳问冷冰霜:“你咋知道哥反对她和刘明交往?”

    冷冰霜说:“哥要是支持,初恋不会是那个态度。”

    胡明佳问林樾檑:“哥你为啥反对?是你想追许慧瑶,还是刘明有啥问题?”

    “就算我想追许慧瑶吧。”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问:“老毛病又犯了?”

    胡明佳也问他:“什么叫就算啊?是不是刘明人品有问题?”

    冷冰霜见林樾檑为难的看着自己就说:“算了,这件事不追究你了,毕竟是初恋自己选择的,又是人家俩人过日子,没碍着咱们啥事儿,不说就不说吧。”

    林樾檑点着头说:“这种背叛背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背离我们交往的根本。而这种背叛出现了,这段关系无法挽回,无法调和,无法复原。就等于我们的关系突然死亡,并不可能起死回生。”

    胡明佳说:“大致听明白了,可我还没完全理解为啥是死亡背叛。”

    林樾檑看着她说:“那就说说咱俩,当年的大巴车,我帮了你,尽管是小事,确实是我帮了你。如果几年后我忘记了,咱俩之间依然是朋友。假如你忘记了,并且也确实忘记了,而我却记得,你又坚决不承认有那件事,你想想!”

    于飞笑着说:“那还想啥呀?信任崩塌,两个人都不会再信任对方了,确实是关系死了,死亡背叛,我理解了。”

    冷冰霜说:“嗯,关于背叛基本上清晰了。事情过去了,你也考虑明白了,我们也能理解了。哥,这个事以后你跟其他人说不说的无所谓了。说说你投稿的事吧?稿费呢?一共发表了几篇文章?一共得了多少稿费?”

    林樾檑看着冷冰霜说:“咋又问回来了?没发表几篇,第一次得了五十块钱,我拿出三十块钱给妈妈和雨晴买好吃的了。剩下的二十块钱买肉在家包了顿饺子,请几个朋友吃了顿饺子。

    后来又发表了两篇,得了150块钱稿费,那时候结婚了,钱如数上交了。”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说:“都说你没钱,唉!”

    林樾檑不好意思的说:“我有问题!”

    冷冰霜看着他说:“哥,我不是埋怨你,以后有我们陪着你,过去的就别想了。

    还说你的婚姻经历,你怕啥?谁问你,该说就说呗,你不说,还说自己全责,被大家猜忌,又被大家误解,你自己说,能不憋屈出病来么?

    哥,其实偶尔的抱怨就是宣泄,特别是在你的至爱亲朋面前,抱怨你经历过的人和事不属于不厚道,就是一种宣泄!

    哥,你确实挺笨的,说你傻傻笨笨的一点都没冤枉你。人有七情六欲,有思想,会语言。到处说别人的不是肯定不对,但是至爱亲朋问起来,该说就说呗,就算是说错了又能咋地?

    哥,你不可能没有不满的情绪和想法。小丫头不是妄自揣测你的心思,就说小丫头我,对姐姐,对那个人,也包括对你,小丫头有时也有不满,也会跟身边的人说说。那按照你的道德标准,小丫头都十恶不赦了。”

    林樾檑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我也没不抱怨,年轻时抱怨过,可我总感觉毕竟恩爱一场,说这个事不厚道,后来就不说了。”

    于飞笑着说:“其实哥不抱怨是因为:千里不唾井,况乃昔所奉!”

    林樾檑不好意思的说:“于飞,你太抬举我了,千里不唾井我真不配!”

    冷冰霜说:“咋不配?我婶婶说,你在那住店,每次临走时都会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垃圾都自己带走。被你传染的我也这么住店。”

    于飞说:“我很早爸妈就不在了,以前挺邋遢的,也是习惯了。那时都是岳父帮我料理家,岳父不在了,都是静收拾屋子。静走后,我的屋子可谓是脏乱差的典型。跟哥出差,看到哥对人家宾馆设施的爱护,我就不好意思了。现在不仅住店,我的家也干干净净的了。”

    明佳说:“我从十二岁开始,经常住店,到我回来,整整十二年。我倒不会祸害人家宾馆的东西,但是也不怎么爱惜。特别是临走时,着急走,自己又不用住在这了,屋子乱乱的从来不收拾。有时候满地垃圾,浴巾毛巾都扔在地上。”胡明佳喝了口酒,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后来学过千里不唾井的故事,我还想呢,哪有那么巧的事?再说了,谁又能做到千里不唾井?

    带哥去过几次医院我就服了。哥洗完手,都会用纸巾把水龙头和洗面池擦干净。他说下一个人用起来会舒服很多。我就想,还真有千里不唾井的人?我们出来旅游过几次,每次临走时,我都来检查他的房间,真干净,比我们进来住的时候都干净。”

    林樾檑笑着说:“金小希才是个千里不唾井的人。”

    明佳说:“对,还有小希姐,就不是干净或者洁癖的事儿,就是千里不唾井的品德。”

    林樾檑说:“千里不唾井真做不到,不过平时手勤快一点的习惯还是有的。况乃昔所奉,我觉得我不是,因为分开后,我好像从来没惦记过谁。”

    他看着于飞说:“我挺绝情的。”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说:“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早给你挖好坑了!”

    于飞问林樾檑:“小丫头刚才说对你也有不满,你为啥不问?”

    林樾檑说:“小丫头就那么一说,我还去当真?还去跟她计较?”

    冷冰霜笑着说:“我对你确实有不满,还特别多的不满。”

    林樾檑笑着说:“不影响你心情的……影响你心情的……我是说我……你别……”

    大家看着林樾檑还真不是支支吾吾,估计确实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问题。

    冷冰霜说:“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对不对?你为啥不能相信你自己呢?”

    胡明佳接过去说:“霜姐,让哥自己说,他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林樾檑问胡明佳:“我说啥?”

    胡明佳看着林樾檑说:“我问你答,你第一次离婚是不是特别伤心?”

    “嗯!”

    “为啥伤心?是因为家被搬空了,还是钱都被她拿走了?”

    “都不是。”

    “为啥?你又没过错,凭啥你净身出户?”

    “怎么说呢?毕竟夫妻一场,曾经恩爱过,也确实想和她白头到老。也没多少钱,她一个女人以后的路会很难,给就给她了。家里的家具和电器是给她弟弟了,这是她的心愿,也是她爸妈对她的要求。在一起生活了五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她做点啥了。”

    “还念着旧情呗?打算复婚么?”

    林樾檑沉默了,他低着头,深深的低着头。他低着头去桌上摸着,冷冰霜把香烟递给他。林樾檑起身拿着香烟来到窗前,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

    胡明佳他们相互看看,冷冰霜小声说:“换话题吧!”

    于飞也点头赞同,胡明佳却摇着头说:“不!”

    抽完了一支烟,林樾檑擦了擦眼睛回头说:“我该戒烟了,抽烟总能呛出眼泪。”

    冷冰霜说:“我帮你,一点一点的戒。”

    于飞也说:“我也经常被呛出眼泪。”

    胡明佳看着于飞个冷冰霜说:“哥,姐,你俩不能这么没底线的惯着他。”

    冷冰霜笑着说:“行,听你的,我给你做后盾。”

    胡明佳看着林樾檑问:“是烟呛的么?”

    林樾檑笑着回答她说:“别野蛮操作呀,不是呛的,是……”

    林樾檑笑着走回来坐下说:“调整一下,情绪好多了。你们不知道,我姥爷比我姥姥答十五岁,我姥爷长的特别帅气,还有个不错的工作,在大院里人缘也特别好。我姥姥呢,听说年轻时也是个美女,只不过身体不好,脾气也不太好。虽然我姥爷比我姥姥大十五岁,可我姥爷长的年轻,身体又好,九十岁的时候还能自己绕着临山走一圈。

    按照现在那些老年人,两个人肯定会有矛盾。”

    胡明佳说:“不用老年人,中年人都会有矛盾,我接触过不少这种情况。基本上身体好的那个……就说姥姥姥爷吧,按照平常人,基本上是姥爷不着家,天天呆在公园里。回到家看到身体不好的老伴儿,基本上是眉头紧邹。而姥姥本来就身体不好,出不了屋,加上姥爷在外面人缘好,又是个帅老头,还天天呆在公园里,心里肯定失衡。”

    林樾檑说:“我姥爷退休后,根本就不出屋,连家属区的大院他都不自己出来。我姥姥尽管双腿不方便,好像是膝盖骨有问题,但是每天都坚持陪姥爷出来溜达一个小时。这还不算啥,最关键的是,我姥姥姥爷一辈子没红过脸,无论啥样情况,他俩都没红过脸。对孩子们也是,我妈和她的兄弟姐妹们从来没挨过打,我的兄弟姐们也没挨过打,顶多是和颜悦色的批评几句。”

    冷冰霜问林樾檑:“为啥打你?”

    林樾檑笑着说:“我没说打我了。”

    冷冰霜说:“你自己说的,妈和她的兄弟姐妹们没挨过打,你的兄弟姐妹们也没挨过打。”

    林樾檑看着于飞说:“小丫头不愧是当代著名文学家,呵呵呵,这么微小的差别都没逃过她。”

    冷冰霜继续追问他:“按理说你是个乖孩子,为啥挨打?”

    林樾檑笑着说:“背祖训,我笨,经常记不住,我姥姥有个尺子,我背不下来,姥姥就用尺子打我。许慧瑶也用尺子打我,肯定是跟我姥姥学的。”

    冷冰霜又问他:“啥样的尺子?”

    “一个两尺长的竹尺子,她不给我看,我怀疑就是我姥姥那把尺子给她了。”

    “为啥给她?”

    “我不知道,我怀疑是我姥姥那把尺子。”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笑着说:“哥是挺委屈的,一大家子人,就他挨揍,还祖传挨揍,哈哈哈!”

    林樾檑没有笑,而是认真的说:“对,祖孙三代揍我,我还有个姨妈,也是因为祖训打我。”

    胡明佳笑着说:“哥这么乖的孩子居然祖传挨揍,看起来姥姥对哥寄予厚望啊!”

    林樾檑笑着说:“所以我有个不咋容易完成的任务。”

    冷冰霜笑着说:“继续说吧,说姥姥和姥爷那段令人羡慕的婚姻目的是啥?”

    “我长大成人了,就想找个爱人,也像姥姥姥爷那样。可是事与愿违,我真的是对她一心一意,我心里想的都是这个家。我拼着命的工作,却没有因为工作怠慢了一点家庭。她三班倒,我会安排好工作和兼职,保证能让她进门就吃上热乎饭。我们俩生活了五年,她零点上下班,没有一次我没接送她……”

    说到这,林樾檑又激动了,冷冰霜刚要安慰他,胡明佳摆摆手制止了她。她对林樾檑说:“说出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委屈,你想到了都说出来。”

    林樾檑激动的哽咽着说:“我放下了收藏,放下了我喜欢的历史,放下了写东西,整天想的就是我们的小家。我啥都不藏着掖着的,啥都跟她商量,啥事都让她知道,为啥?……为啥?……为啥……”

    林樾檑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稍微平复一下情绪说:“为啥她信别人不信我?为啥她一定要离开我?为啥不要孩子?如果说我现在这样,她离开我我绝无怨言,可那时我们的条件比同龄人好很多。

    离婚的时候,特别是我回家看到屋子里空空的时候,前后就不到一个小时,屋子里空了,她太处心积虑了,为啥?那时我特别恨她,真的狠恨她。

    第二年春节她来看孩子,我没在家,那时我已经跟那个人结了婚,我去她家串门……”

    林樾檑又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我回来后,妈妈跟我说了她来的情况。雨晴不认她,我妈说……”

    林樾檑又说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儿,林樾檑说:“听妈妈说,她好像过的不怎么好,穿的袜子都是破的,衣服也是以前的旧衣服。因为雨晴不认她,她含着……含着眼泪走的……”

    林樾檑又深深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林樾檑说:“我后悔结婚了,后悔再结婚了。其实我的第二段婚姻,那个人没有那些事,我过着也不舒坦。我确实惦记她……”

    胡明佳问:“假设你没结婚,你有可能跟她复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