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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梦魇

    冷冰霜对胡明佳说:“明佳,还好,你不是路遥,他把你当做当年的我了。”

    明佳说:“现在需要路遥出现,然后破了他的梦,估计会有意外收获。”

    金小希问:“意外收获?”

    胡明佳肯定的说:“对,意外收获。破了这个梦,他就会醒过来,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赵晓高说:“我当路遥!”

    明佳说:“不行,你们这些兄弟都不行。月姐,只有你当年和他们在一起,并且只有你跟小雪姐最好,辛苦你吧!”

    纳兰月说:“为了给哥治病,我咋地都行,可是我不能再打他了,他已经扛不住了!”

    本来特别沉闷的气氛,被纳兰月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于飞说:“纳兰月,早就说你看点正经八百的文学著作,你不听,非得看那些武侠小说,你这脑子里都是些啥呀?”

    纳兰月问:“不是我进屋揍他一顿,然后小霜把他救出来,把我打跑,来取得哥的信任么?”

    金小希拍着纳兰月的脑袋说:“怪我了,应该早点逼着你看四大名著就好了,你这脑袋!”

    冷冰霜说:“这样吧,一会我安排他进屋躺着,明佳和小希姐陪着他,晓高和风哥也进去吧。

    然后月姐进来叫我,我们出来在露台说话。月姐,你就劝我离开他,你就一直劝就行,其他的你别管。

    蕾姐给他打电话,然后让他听着。最后看我眼色,明佳在房间里看情况,如果感觉不对,就叫停,风哥和晓高控制他没问题。

    于飞哥,你隔岸观火,不参与,不露面。”

    于飞说:“路远呗?”

    冷冰霜点着头说:“豁出去试一次,行就赢了。不行我陪他住精神病院,你们放心,我绝不会放弃林樾哥的!”

    雷蕾有点哽咽的说:“小霜,我们都不会放弃,就像我们任何一个人有事,他都没放弃我们一样!”

    冷冰霜她们几个进了房间,林樾檑还在那拿着电话发呆。冷冰霜见了他的样子,立刻想起十三年前,哥哥在餐厅的样子了:“林樾哥,你不饿么?”

    林樾檑摇摇头。

    “哥,我扶你进屋吧!”

    林樾檑赶紧答应:“行!我进屋。”

    起身的时候,林樾檑叮嘱金小希:“小希,把饭菜端进来,别让别人拿走了。”

    金小希看他像个孩子似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进了屋,林樾檑坐在床头,说啥都不躺下,他让大家坐。

    这时纳兰月伸头叫冷冰霜:“小霜,你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林樾檑说:“进来说,有啥背着我的?”

    纳兰月强装笑脸说:“没事,女人私事!”

    纳兰月拉着冷冰霜就出去了,林樾檑有点坐不住了。

    风悠扬说:“哥,我陪你喝点酒吧,你还没吃饭呢!”

    林樾檑说:“饭不能吃,都别动,一定留着。回头我请你们吃,这个饭菜不能动!”

    刚说到这,林樾檑的电话响了,他看到是雷蕾的名字,犹豫了一下,明佳说:“哥,接电话。”

    林樾檑接起电话,明佳提醒他:“开免提,我们帮你!”

    林樾檑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赶紧打开了免提,并且把手机放在了卧室的茶几上,他蹲在那听。就听冷冰霜说:“月姐,他这样,你让我离开他,他咋办啊?”

    纳兰月说:“可是你留下来有啥用?你能帮他多少?”

    林樾檑刚要说话,明佳制止他,并且关掉了林樾檑电话的麦克风。

    林樾檑问:“为啥让她走?”

    明佳说:“嘘!听着!”

    冷冰霜说:“不管咋说,我回来,哥需要我,我不会走的。帮不上他我陪着他,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他饿着。”

    纳兰月说:“你可真犟,等他缓过来你再回来呗!”

    冷冰霜说:“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日落西山我不陪,东山再起我还配么?”

    林樾檑听到这话,一下坐在了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风悠扬和晓高要拉他起来,明佳摆摆手。

    冷冰霜说:“行了,月姐,你不用劝了,我是他的小丫头。他需要帮手的时候,小丫头回来了,就回来陪他来了。”

    纳兰月说:“冷冰霜,你能有多大能量?”

    冷冰霜说:“跟他吃糠咽菜我都愿意,月姐,谢谢你的好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我去看看他!”

    林樾檑听到冷冰霜要回来,赶紧挂了电话,跟大伙说:“快,拉我起来,快点!”

    金小希忍不住笑:“悠悠,快点吧!看他急的那样!”

    风悠扬和赵晓高拉他起来,扶他上床坐着。这时,冷冰霜和纳兰月进来了。林樾檑看见纳兰月,就把头扭过去了。

    纳兰月笑着说:“爹呀,你的小丫头回来了,让她陪着你,行不?我们都出去!”

    林樾檑说:“咋不行呢,让于飞他们也进来,你们一起陪我。”

    于飞笑呵呵的进来了:“哥还是信任我呀!”

    冷冰霜问:“你躺下行不?都在这陪着你,大家在这聊天。”

    金小希也说:“我们都不走了,都在这陪你!”

    雷蕾和杨光辉也跟了进来。

    林樾檑眼泪又夺眶而出,他没管眼泪,而是赶紧说:“行,都上床坐着,好久我们没挤在一起了。”

    说着话,林樾檑往床里挪,腾出空间让大家坐。不过大家发现,他的眼睛虽然满眼泪水,却始终是失神的状态,甚至于看不出他在看什么。

    他对冷冰霜说:“小丫头,我有点冷!”

    明佳笑了,心想,知道求助了,这就没大事了,至少相信霜姐了。冷冰霜上床,给他垫好靠背,让他靠着,又给他拿被盖上,问他:“好点没?”

    “还冷!”

    冷冰霜微笑着摇摇头,让他坐直,给他又披上一个被,让他靠着,把被又从前面给他围上,问他:“好点没?”

    林樾檑点点头说:“你坐下,咱们人多,热闹。”

    纳兰月也脱了鞋,上床坐在他身边问他:“刚才我说话你听见了?”

    林樾檑说:“听见了,你是怕小丫头不管我,故意问她的,是不?”

    所有人都惊讶了,所有人也都眼含着热泪,大家都在想,哥太需要关心了。

    纳兰月问:“你怎么没想到是我嫌弃你呢?”

    林樾檑说:“要嫌弃我,你们早嫌弃我了,还能陪我出来玩?”

    说着说着,他打了个哈欠。

    胡明佳赶紧说:“哥,是不是困了?”

    “不困,你们别走!”

    明佳说:“你困了就睡,我们谁也不走,都陪着你。”

    “你们都上来,咱们围在一起。好多年了,我一直想咱们大家坐在一个床上,也一起守一次夜。”

    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冷冰霜像命令小朋友一样对林樾檑说:“林樾檑,该睡觉了,小朋友们都不走,就你不听话。来,靠着,闭眼睛!”

    她帮林樾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林樾檑闭上眼睛,马上就睡着了。等了一会,林樾檑已经有了轻微的鼾声。纳兰月试着碰了下林樾檑,林樾檑没有反应。

    纳兰月小声说:“走吧,我们出去。”

    大家刚要下地,林樾檑说:“也行,留下来我也没法安排她。”

    大家都吓了一跳,回头再看林樾檑,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明显睡的特别香。明佳示意大家都出去,所有人都来到客厅。杨光辉关上门,守在林樾檑的床前。

    外面明佳说:“他这是有点神志不清了,估计是他的精神状态刺激到脑神经了。让他睡一会,估计醒了会好一些。”

    冷冰霜说:“我在国外的杂志上,看到过这样的病历,人虽然清醒,又像是做梦。一会等他醒了看吧,如果还这样,那我就豁出去了,就拿他当小朋友哄吧。估计我们要提前回去了,不能在这耽误时间了。回去后明佳看看是该用药还是该怎么样?我陪他,只要别送他去精神病院就行!”

    明佳说:“我也听说过这样的病历,是潜意识和自我暗示的一种表现,它和幻想症与妄想症又有所不同。介于边缘,很可能醒来继续,就变成了幻想症。也可能醒来,忘记了刚才的事,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完全是由人的潜意识支配的一种行为。

    霜姐,你别担心,看他刚才睡得那么快,估计是没问题。他也是太累了,这几十年都自己扛事,加上多年的失眠,休息不好,也是真累了。

    而且他的这个伤,也真不是地方,也真不是时候。你们想啊,他那么一个要强守信的人,昨天刚答应不撒谎,不隐瞒。转身就受伤了,那个地方他又不好意思说。估计昨晚都没咋睡好,一直担心,盼着早上赶紧好了,就瞒过去了。没想到,早上起来更严重了。霜姐要是给他治疗腰伤,就那个地方,百分之百发现,他是被逼没招了。”

    冷冰霜说:“如果一会他醒了,啥都忘了,咱们就不提了,就当没发生过。”

    雷蕾说:“但愿吧!”

    胡明佳说:“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已经知道跟舒宁不可能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道坎儿。这道坎儿不是别的,是愧疚!哥这人心里亮堂着呢,谁对他好,谁伤害过他,他心里明明白白的。

    他也不是不抱怨,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伤心,只是他习惯了只记得别人的好。所以,他偶尔会想到伤害,更多的时候,他想起的都是别人对他的好,并且一直被别人对他的好感动着。

    舒宁当年没少帮他,虽然两次消失,哥会想舒宁是不是又误会他了?哥怕再次被舒宁误会,因为网恋事件,哥被误会,一直没机会解释。移情别恋,他又被误会,并且无法解释。

    我相信,哥一定很担心舒宁误会他之后,会怎么伤心,怎么生气。那么个一直帮着他的朋友,却因为误会他生气,他心里能没有坎儿么?要说前两次误会,是哥做错了事,那后两次也是误会的话,哥会怀疑别人说了什么。更关键的是,别人到底说了什么?舒宁到底有多生气,到底怎么骂他忘恩负义,他一无所知。

    一会他醒了,如果没什么事,我会把这几次误会跟他谈开,不能再拖了。”

    赵晓高说:“你咋整都行,我也不懂,反正你别把酷帅给毁了就行!”

    纳兰月问:“酷帅?这啥意思?”

    明佳笑着说:“哥帮我刷了卡,然后自己走到车厢后面,我说看他的背影,酷帅酷帅的。后来回来跟晓高学这件事,晓高刚开始不知道是谁,有点嫉妒,后来知道是哥了,也就没事了。我俩暗地里就叫他酷帅!”

    纳兰月说:“看看明佳,大博士是不一样,这外号起的,比本名都好听。”

    金小希问:“他刚才怎么说咱们挤在一张床上?有过这事么?我怎么不记得?”

    胡明佳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她看着窗外,像是在沉思。

    金小希问她:“明佳,你想到啥了?说出来,大家一起扛,你可别再有事。”

    胡明佳转过头,看看大家,又看看冷冰霜,欲言又止。冷冰霜绝顶聪明,她看明佳这么犹豫,就猜出来了。冷冰霜起身拉着胡明佳坐下,她问胡明佳:“明佳,你是不是想说,哥胆小是真的?”

    胡明佳点点头,又摇摇头。

    冷冰霜说:“明佳,当年,哥救我一命。后来又一直安慰我,鼓励我。虽然我自己知道我能调整好自己,可他给我的安慰也是我最需要的。

    别说是胆小,就是哥现在瘫痪在床,我都会不离不弃。哥啥样我都不在乎,因为,什么时候的他,什么样的他都是最好的。

    还有,在铁岭,他是一直靠在床的靠墙的角落里,那时我就发现他这个问题了。有啥事你就说吧,不怕的。”

    胡明佳看着冷冰霜,伸出手握着冷冰霜的手说:“也不能说是胆小,应该是缺少安全感。”

    金小希问:“你怎么知道?”

    胡明佳说:“当年,他帮我刷了卡,就独自走开了,并且走到车厢的角落里,眼睛望着窗外。我就觉得这个人应该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

    后来在机场,我又遇见他。他去餐厅吃饭,选择的是靠墙的座位,我就基本确定,我猜的没错。我之所以一直惦记他,这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回来再遇见他,特别是最近这几年,我一直在观察他,一直在做一些记录和比对。

    哥说他胆小是真的,主要原因是他缺乏安全感。并且他只在每年的六七八月份,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最严重。我带他做过几次心电,发现他的心脏这几个月也最不稳定。我问过他,他说他二十几岁就开始了,坐在那里,莫名其妙的心率加快。他曾经去医院检查过几次,甚至于医生让他剧烈运动后再做心电。

    他的心率加快跟运动无关,该快,坐着不动也会快。不该快,运动之后也正常。后来他就不再理会他的心脏了,直到十几年前,他第三次离婚之前。

    有一天,突发心脏病,整个人失去了知觉,被送去医院。到医院,他就醒过来了,医生也没查出来问题。医生让他连续三天去复查,最终确定,他是冠心病。他说也是七月份。

    通过我的观察,我发现,这几个月的他,不仅心脏会心律失常,而且特别没有安全感。更奇怪的是,据他的回忆,这几个月也确实年年有事情发生,突如其来的不好的事情发生。”说到这,胡明佳问于飞:“于飞哥,你还记得前年他生日那天么?”

    于飞说:“咋不记得。”

    金小希问:“前年?那天也是咱们陪他过的生日啊,没发现不对呀?”

    于飞说:“那天的事,是挺吓人的。你们去的时候,我跟明佳已经帮他处理完了。”

    胡明佳说:“我那天是夜班。我就早早的去看他,想陪他聊聊天。我去的时候,他门口站了几个人,正在砸门,我就问他们找谁。他们说找刘俊海,说就住在那里。

    我就说,你们找错了,这是我哥家,他姓林,不姓刘。而且,我哥在这住十几二十年了。

    那几个人说:我们也没恶意,以前刘俊海包工程,我们帮他干活,工资一直没给。前几天听一个同乡说,他在这买了房子,我同乡帮着装修的,我们就来了。

    我就问他们:怎么可能?我哥一直在这住,怎么可能装修?

    他们说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可能搬走了,他们想进屋确认一下。

    我就打开房门,客厅里没人。我让他们进屋,那几个人之前砸门时挺凶的,看见我开门了也挺客气的,说啥都不进去。后来,我带着其中一个人进屋,又让他看了房本,还看了家里的影集。他们看完后,紧着道歉赔不是,然后就走了。他们走了,我看就欣欣自己在家,哥没在家。刚要打电话,于飞哥来了。”

    于飞说:“我进屋的时候,哥的房门开着,书房的门也开着,只有雨晴的房门关着。我跟明佳以为他没在家。明佳给我讲完之前的事情,我说,我在这住几天吧,别再来找麻烦。

    欣欣一直坐在雨晴的房门口,我跟明佳开始去厨房忙活,我切熟食,欣欣居然不理会。明佳心细,就说不对。我俩找到钥匙,打开雨晴的房门,发现哥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目光呆滞。

    见我们俩来了,哥缓过神来,站起来问:你俩来了?

    我说,都来半天了,厨房的活都快干完了。”

    胡明佳说:“他看见我们来了,就像没事人一样。但是,我看到他全身是汗,衣服都透了。我跟于飞哥也没说啥,我让他去洗洗澡,换换衣服。

    洗完澡,他几乎没事了。但是要求我俩放下手中的活,陪他坐在一张床上说说话。他也是坐在靠墙的角落里,让我们俩围着他。”

    风悠扬说:“你们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们到的时候,你们仨在那聊天。小希看见厨房的活干了一半,就进厨房边干活边唠叨。”

    金小希说:“对,是有这事,我以为哥干活干到一半去陪你俩唠嗑去了。对呀,那天是我做的菜,不仅哥没动,你俩也没过来帮忙。当时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去哥家,咱们从来就没机会干活。后来你没吃饭就上班去了,哥也没提给你带饭,我还以为是你有什么事呢!”

    赵晓高说:“你们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我都回家了,哥又来电话骂我。说我一点都不心疼明佳,让我回去拿吃的给明佳送去。我说喝酒了,还得打车,让她订外卖吧!咱哥骂了我一句:滚犊子,再别来了。就挂了。”

    于飞说:“其实哥那天一直目光呆滞,还有点心神不宁,就没想着给明佳带饭。你们都走之后,哥才想起来明佳没吃饭的事。结果被晓高气个半死,后来是我跟哥去给明佳送的饭!”

    蕾蕾问:“我咋不记得哥有异常?”

    金小希说:“除了是我做的饭,我也没觉得哥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胡明佳反问她们:“那天是啥日子?”

    “哥的生日!”

    “你们提生日了么?”

    “谁敢提呀?不提他都沉默寡言的,要是提了……”雷蕾恍然大悟:“对呀,哥每次过生日都是那个状态,所以我们没注意!”

    金小希瞪着赵晓高说:“死小子,不怪哥骂你,我要是在场,非揍你不可!”

    赵晓高说:“我也没捞着好,那之后,哥一个多月都没让我进过屋!”

    胡明佳说:“于飞哥在那陪他住了几天,好像是第三天,我下班路过,不放心他,又去看他。

    还真有人来找麻烦,这次是几个看上去挺吓人的人。他们砸门,哥在厨房,我在客厅,于飞哥在书房。没等我去开门,哥第一个冲出来,手里拿着个擀面杖,到门口大声问是谁。

    外面的人说找刘俊海。

    哥说刘俊海二十年前就搬走了,房子卖给他了。

    那些人不信,哥说:你们可以不信,我也可以让你们进来看,但是,你们要报警。你们这么砸门,我是不可能给你们开门的。

    那些人说,报警好啊,刘俊海骗我们钱,我们不怕。说完继续砸门,并且砸的特别凶,咱哥放下擀面杖就开了门。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了,那几个人就要冲进来,哥就一顿拳头,一人一下,进来的两个人鼻子就出血了。

    我就喊于飞哥,去拿菜刀,有人入室抢劫!那几个人听我这么说,就退了出去,并且报了警。警察来了,问明情况就说他们不该强行闯进来。”

    冷冰霜问:“明佳,你等会儿,你是说哥先动手打了人家?”

    胡明佳愣了一下说:“不是,他们使劲砸门,哥就开了门。谁能想到,先进来的两个人一把就把哥推到一边,硬往里闯。我跟于飞哥过去拦着他们,后面的人也跟着往里挤,把我推倒了,哥就动手了。就两下,门口的两个人鼻子就出血了。然后我才喊的于飞哥拿菜刀,有人入室抢劫!”

    于飞说:“哥是怕我们被欺负,才动手的。而且,他们手里都有棍棒,明佳不喊有人入室抢劫,他们就动手了!”

    冷冰霜点点头说:“嗯,这是他一贯作风,自己挨打无所谓,就看不得亲人受委屈,肯定出手!我知道了,不是好勇斗狠就行。明佳,接着说!”

    “警察带着他们进屋看了,那些人看没有刘俊海,哥讲清了情况,那些人就说不追究了,要走。哥说:你们不能走,警察在这,你们要说清楚,不能再来骚扰我。

    那几个人就说了当年的事,警察也说,既然这件事我们遇见了,就不能不管,先取笔录吧。并警告那些人,回去跟他们的人说,再有来骚扰的,林先生报警,我们就要抓人了。

    那天我也没走,第二天晚上,民警和那些人的工头来了,说明了情况。

    原来,刘俊海欠了他们工程款一百四十万,已经拖欠了二十多年。以前是各种理由推托,直到去年,人突然不见了。他们报了警,也起诉了。法院介入调查,警察也在找他,都找不到。据说她的女儿前几年出国了,怀疑他们夫妻也跟着出国了,可是没有他的出国记录,只有他老婆的出境记录。

    警察又查到,他和老婆离婚了,现在他老婆和女儿在国外,他在哪,谁都不知道。这个房子是当年他用别人的名字买下来的,所以,法院也没查出来。是那天民警去房屋交易中心,调出档案,才找到原房主。

    原房主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他出示了刘俊海当年收到房款的收条,并且他也十几年没见过刘俊海了。民警说:事情查清楚了,目前,刘俊海拖欠的工程款,一共三笔,加一起高达五百多万,不过都已经起诉了,这些债主也表示不会来骚扰林师傅了。

    还有,这个人贪污材料款差不多也几百万,都已经立案了。民警说: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再有人来,让哥不用回话,直接报警,警察会处理的。同时也说不让哥擅自开门,更不能动手,容易激化矛盾。

    他们走后,哥笑着跟我们说,第一天他们来的时候,他确实吓够呛。虽然不是自己的事,可来这么多人,又都气势汹汹的,他确实害怕。

    我就问他,昨天为啥不怕?

    哥说,他也不知道,如果他自己在家,他就怕。如果家里有人,他就不怕。他说以前也这样,不管遇到啥事,包括看恐怖片,听鬼故事。家里有人,他就不怕,没人就怕。我就怀疑他缺乏安全感,我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求证,确定了,他确实是缺乏安全感,并且六七八月份最严重。”

    大家听完于飞和胡明佳的讲述,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纳兰月说:“唉!我天天挂在嘴边,说给他养老送终,我都不知道哥到底需要我做啥?”

    冷冰霜说:“我知道。我记得当年的商场附近有几条流浪狗,我看见过他见了狗,吓的不敢走路。后来我俩出去吃饭,遇见流浪狗,哥就挡着我。我不怕狗,特别是大狗,我更不怕,还喜欢。我知道他怕狗,就假装怕,不想让他觉得没面子。他倒好,看不出害怕了,还冲着流浪狗说:别欺负她,她还是个孩子。去吧,去一边玩去,别惹我啊,小心不给你们买肉吃!”

    大家都笑了起来。

    “在店里也是,如果我们有人在屋,他都在屋里。特别是晚上,九点才闭店,一般就剩一个导购。不管是谁在那,去卫生间打水啥的,回来,他准在外面站着。看见人回来了,他才进屋,他一个人都不敢在店里坐着。

    我姐调查过他很多事,我们分析,他应该是从小的经历,造成他缺乏安全感,包括他一直再婚,都跟这个有关。

    明佳,你放心,别说我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也不会离开他。”

    纳兰月反问:“六七八月?他陪我去江西,为了我跟那家人拼命,也是七月份。哥……”说着,纳兰月眼泪下来了,她哽咽着说:“哥为了帮我,在他最难的时候为我拼命,还轻描淡写的说……”

    纳兰月哭着说不下去了,胡明佳抱着纳兰月说:“我跟哥讲过六七八月的事,哥说:也奇怪了,我遇到不好的事情都是六七八月,老天专挑我脆弱的时候收拾我!”

    于飞说:“他是真急眼了,下手挺重的,手腕肿了好多天。”

    胡明佳说:“不可能啊,就那么窄的门廊里,我还拉着他,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力气?那两个人的鼻子我帮着止的血,也没发现多么严重啊?”

    于飞说:“他忍了两天,第三天,你起早上班去了,哥让我帮他买的七厘散。我说去医院,哥说手腕子总这样,几天就好了。”

    胡明佳说:“我咋不知道?于飞哥,你为啥没告诉我?”

    于飞说:“当天他就把我赶走了,说修珍珍要回来,嫌咱们碍眼!”

    纳兰月说:“这个林樾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撒谎成性。修珍珍在哪呢?估计早跟前夫复婚了!”

    于飞说:“这些事咱们当时都不知道,那当然他说啥是啥了。”

    纳兰月咬着牙说:“你们等着,被我查出来他假结婚,看我怎么收拾他!”

    风悠扬说:“别吹牛了,指不定谁收拾谁呢!”

    冷冰霜问于飞:“于飞哥,他手腕啥时候好的你知道么?到底去没去过医院?”

    于飞说:“他说修珍珍要回来,我根本没信,因为修珍珍不可能那个时候回来,要回来也要晚一个月,等孩子放假一起回来。我猜他是怕明佳知道他手腕的事,也怕阿扬他们发现,才那么说的。后来我去看过他,他还做了两个菜,我俩喝了点酒,表示他的手没事了。”

    冷冰霜近似自言自语的说:“按道理,那么小的空间,又有人拉着他,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她又问在座的:“你们谁听说过他手腕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