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扛不住
大家都摇着头，雷蕾却说：“我知道，我在他店里的时候，他的手腕摔过。刚开春，早上摔的，不严重，晚上又摔了一下，就是半个人渣那次。”
胡明佳问：“右手？”
雷蕾说：“左手，早上是左手，晚上是左半边。”
于飞说：“不是，是右手，第一次我帮他敷的药。”
胡明佳说：“对呀，是右手，因为我拉着他的左手。”
冷冰霜说：“我估计是陈旧伤才会那样的，等找时间我问问他。”
于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犹豫着说：“哥的右手腕确实受过伤，具体咋回事我不是很清楚，是在公司那年，孔馨月知道。那段时间小希外勤跑上瘾了，好几天不去公司一趟。我一直在白城周围转悠，有时候还会去通辽。”
冷冰霜问：“孔馨月能联系上么？”
金小希说：“馨月姐去非洲了，一年多了。”
于飞说：“大概是因为公司新来的员工，当时事情闹得挺大，都惊动派出所了，哥还住院好几天，是个女警察护理的他。”
“女警察？”冷冰霜重复着问。
“嗯，那个女孩没穿警服，我正好出差回来，馨月和常山，就是馨月的爱人要去接哥出院，我跟着去的。我不明白咋回事，以为是护工，还对人家千恩万谢的。哥却说，别点头哈腰的，她是来监视我的，我行的正走的直，她拿我没招！
馨月对女警小声说：我哥就这样，你别跟他一样的，谢谢你！”
金小希问于飞：“新员工？谁呀？”
于飞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馨月说事情有点复杂，不让我问。那天常山安排吃饭，你不是也去了么？”
金小希问：“你是说哥说让咱们自谋出路那次？”
“对，那之后没多久，哥就去了凌海。再回来，咱们就都散了，各自谋生路去了。”
冷冰霜说：“找机会争取联系一下馨月姐，还是要了解一下那件事。都惊动警察了，还有警察护理他，估计事情小不了。”
金小希问于飞：“赵巨工他们能不能知道？”
于飞摇摇头说：“我问过巨工，巨工都不知道他受过伤。咱哥为了让大家都能赚到钱，也为了公司能有业绩，把每个人的业务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他又不要求业务员出勤，平时咱们几乎不去公司。估计知道这个事的除了孔馨月就是张老板。”
金小希说：“我给馨月姐发信息，问问她啥时候有时间通个电话。”
风悠扬要去进屋换杨光辉，冷冰霜问明佳：“他会不会一直睡，睡好久啊？”
明佳说：“有可能，可能一会，可能一宿，也可能好几天。”
冷冰霜说：“那你们回去休息吧，我看着他。”
大家都不放心，风悠扬他们几个要求轮班守护着林樾檑。
金小希发完信息问冷冰霜：“阿布贾现在几点？”
冷冰霜笑了：“姐，发完信息你才问时差？阿布贾比咱们慢七个小时，现在应该是上午。”
金小希吐了下舌头说：“不是半夜就行！”
话音刚落，金小希的电话响了。
金小希接起电话，就听电话里有人大声问：“哥咋了？为啥不去医院？小希，你马上联系常山，我恐怕回不去。”
没等金小希说话，冷冰霜接过电话说：“是馨月姐么？我是林樾檑的主治医，他就在医院呢，你别担心！”
说着话，冷冰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边风悠扬问金小希：“你短信发啥了？”
金小希说：“我怕她不当回事，我说哥出事了，让她速回电话，晚了怕她追悔莫及！”
于飞笑着说：“金小希，你跟小月有一拼了，不对，你比小月还纳兰月。”
纳兰月没有反驳，而是低着头坐在那里。
在冷冰霜的房间里，冷冰霜说：“馨月姐，你别急，听我说，我叫冷冰霜，是林樾檑的女朋友。他没啥事，就是前一段时间关了店，我又在外地回不来，郁闷的心理上出了点问题……”
听冷冰霜解释完情况，孔馨月松了口气。
她问冷冰霜：“我出来两年多了，这段时间常山也联系不上哥，你们的事我不清楚，你能说说你俩的事么？”
冷冰霜又把她和林樾檑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孔馨月说：“啊！是这样啊！小霜，姐就不跟你客气了，你确定你能一直陪着他么？”
“姐，我确定！不瞒姐姐，我也处过好几个男朋友，在外面也闯荡了十几年。姐，该经历的，该体验的，该享受的我都见识过了。姐，我冷冰霜这次回来绝不走了，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会赖在他身边，哪怕是给他当保姆伺候他也不会离开了。”
“他再找女朋友结婚，你咋办？”
“有我在他身边，他敢找，我就能给他搅和黄了！”
孔馨月笑了：“小霜，咱俩第一次通电话，以前我也没听哥提起你。不过你说你俩之间的事，我就明白了，他跟修珍珍假结婚，恐怕是为了让你死心，为了你的前途。”
“假结婚？你咋知道？”
“我听于飞哥说他又结婚了，并且居然没告诉我，我能饶了他？我是突然袭击飞回去的，我跟常山到临山都半夜了。我俩直接去他家敲门，进屋看那个家一点新婚的样子都没有，并且一看就只有他自己住。
呵呵，小霜，你姐姐我比较虎，对他一顿审问。最后哥说：压根就没结婚，说修珍珍怪可怜的，求他帮忙，他又不搭啥。我问他，你是不是还为了别人？哥想了一下说，可以这么理解，至于为谁，打死他也不会说。他说，为了那个人的前途，我都假结婚了，我再说出那个人是谁，假结婚还有意义么？所以你也别问了，我肯定不会说。
后来我俩达成协议，哥答应我，如果他再婚，肯定是跟他隐藏的那个人。如果我信任他，他假结婚的事我必须替他保密。”
冷冰霜说：“他是为了我才假结婚的，我知道，就是没证据。我是听说修珍珍离开他了我才回来的。”
“霜，你别急，你要是决心已定，姐姐我争取回去一趟，我帮你收拾哥。”
“姐，那倒不用，我这边已经找了好多人帮我，如果还不行，再麻烦姐姐。我联系你是另外一件事，现在他的身体和心理都有问题了，我们想帮他……”
“我知道了，他自己的事不愿意说是不？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两个人……”
在林樾檑的客厅，于飞说：“说到大家挤在一个床上，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纳兰月抬头问于飞：“哥，啥事？能帮上哥不？”
胡明佳坐在纳兰月的身边安慰着她说：“月姐，别担心，你不信我的能力么？那时候你比他还严重，咱们不是也轻轻松松的过来了？”
于飞说：“我听姨妈说的，我没经历过那样的情景，不过我挺羡慕的。”
金小希笑着问于飞：“哥，咱能不能不学林樾檑？直接说，咋回事？”
于飞说：“姨妈说的，哥很小的时候，姥姥家是平房，姥姥有好多侄男外女，一到过年，都聚到姥姥家。到了晚上，左右邻居都腾出房间帮着接待。所有的孩子都围着哥，一大群孩子挤在一个炕上。不都是哥的亲戚家的孩子，还有一些是邻居家的孩子。”
金小希问：“你是说哥今天说挤在一起跟小时候回忆有关？”
于飞笑着说：“我想起这件事，还因为……”
胡明佳说：“哥重感情跟他的经历有关？”
于飞笑着点点头。
胡明佳转头看着杨光辉问：“蕾姐夫，我给你撑腰怎么样？”
杨光辉笑着说：“你撑腰跟小霜撑腰没啥区别，啥事？明佳。”
“说你至少没说完的事。”
“啊，那些事都是哥指使我，要不然我真没那么大的胆子。我追雷蕾的时候，联系过利哥，利哥说，啥都别提，雷叔已经不在了，提不提没啥意义。利哥还说，放心吧，雷蕾敢收拾你，樾檑会给你撑腰。
还有，雷蕾想找哥的时候，我又问利哥了，利哥说：让她找，你装不认识。能找到最好，找不到我安排你们巧遇。没等利哥安排，我们就巧遇了。”
雷蕾问他：“不是哥救的你么？你咋总跟利哥联系？”
胡明佳笑得合不拢嘴的说：“蕾姐，你不知道，我表哥有个外号：林樾檑的收容所，呵呵。我表哥自己说的，林樾檑的小兄弟他都有联系方式。倒不是哥不联系他们，是因为哥觉得自己一直碌碌无为的，所以一直没主动联系他们。”
雷蕾撅着嘴说：“他的兄弟们都有收容所，妹子们他一个都不管。”
金小希笑着说：“可不咋地！”
纳兰月举着手说：“有，我，哥的妹子都在我手里，好多呢，好多你们不知道的都在我手里呢。”
于飞笑着说：“这个纳兰月，到处收集哥的女性朋友。”
金小希问纳兰月：“夏是谁？”
纳兰月愣了一下说：“这两口子合伙算计我，哪有夏？”
金小希拉着纳兰月说：“去，你去进屋说去，还这两口子，能不能不胡说？”
雷蕾问：“别转移话题，说，夏是谁？”
纳兰月说：“真没有，你们问林老头，他写的诗，我真不知道。”
大家正说着，冷冰霜推门进来了。她把电话还给金小希说：“馨月姐真是个爽快人，性格太好了！”
金小希问：“弄清楚了？那个新同事是谁？因为啥？”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卧室的门说：“这个事太大了，大姐，我扛不住！”
金小希惊讶的问：“啊？真的？”
冷冰霜看着大家点了点头。
她又对胡明佳说：“据我分析，那些事跟他目前的心理状态无关。因为那些事都圆满的解决了，能圆满解决的通常都不会对谁造成影响。”
胡明佳点着头说：“好吧，看他自己吧，他不想说咱也不问，想说了，咱们听听。
霜姐，刚才于飞哥又提到一件事。”
听于飞说完，冷冰霜摇着头说：“这件事千万别提，这件事我更扛不住！”
于飞问她：“你知道？”
冷冰霜说：“姨妈并没对你说这个事的关键部分，真别提，我真扛不住。但是这个事得说开，并且很重要，莲姐会说，等她吧。”
风悠扬说：“你们知道为啥小丫头能收拾哥了吧？”
金小希说：“我知道了，小丫头会审时度势，不像咱们，虎啦吧唧的，啥都问哥，啥都逆着他。”
胡明佳笑的合不拢嘴的说：“我们家晓高最虎，啥都敢问，啥都扛不住！”
刚说到赵晓高，赵晓高打开卧室的门对他们说：“哥醒了，让你们进来。”
大家都挤进卧室，林樾檑问他们：“你们都不出去玩，跑这么老远来干啥？”
明佳感觉他真不记得刚才的事了，就说：“你不是有伤么，我们不放心，陪着你呗。”
林樾檑说：“没事了，小霜不是说明天就能让我自由活动了么？”
金小希说：“你这是睡蒙了，你看看，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还让我们出去玩？去哪呀？”
林樾檑说：“几点了？我睡这么久？”
纳兰月说：“你不是睡这么久，…”
胡明佳赶紧拦着她说：“你是睡很久了，早上睡到现在。行了，你起来活动活动，吃点饭，晚点再睡吧！”
林樾檑说：“我不饿，一点都不想吃。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还能睡。”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杨光辉问：“让小希姐给你做点病号餐呀？”
“真不用，一点都不饿，我就盼着这个伤早点好。”
纳兰月说：“饿久了，我怕你血糖…”
没等说完，林樾檑看着纳兰月说：“好奇怪，我好像梦到你了。以后不能再说烦死你了，做梦你都在说我坏话！”
纳兰月问他：“我说你啥了？”
林樾檑想了半天说：“想不起来了，还有谁了？好像你们谁还跟我抢被，好像…”
冷冰霜笑着说：“你别好像了，就是个梦，别去想它。没人抢你的被，是我给你盖被，可能你感觉到了吧。别想了，不想吃饭就睡觉，我陪你！”
冷冰霜又对大家说：“他交给我吧，我就坐这里赶稿子，看着他。而且他有啥事，你们也搬不动他。”
林樾檑说：“我没事了，不是不让我动么？我不动，明天你给我换完药再说，都回去睡吧。”
冷冰霜说：“你这不能没人，我留下，你有事我能伸上手。”
林樾檑说：“不行，你回去，于飞陪我。”
于飞说：“我不是不陪你，小霜是医生，她还了解你，你就别犹犹豫豫的了！”
林樾檑说：“小丫头太累了，从见到咱们那天，她一直照顾我，都没怎么休息。”
冷冰霜说：“我不累，有的是力气，要不要我抱着你出去溜达一圈？”
林樾檑红着脸说：“让你休息就休息去，哪来那么多话？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
大家都觉得奇怪，林樾檑现在的状态，感觉刚才发生的事真的都忘记了，并且完全就是个正常人了。冷冰霜听他这么说，低下头不说话了。
明佳笑着说：“那我陪你吧，我也是医生！”
林樾檑说：“不用，你也没少挨累！其实为了我，你们都付出了太多了。听我话，都去休息吧！”
冷冰霜也说：“你们都回去吧，为了他，都挺辛苦的！有我在，你们还不放心？”
林樾檑冲着冷冰霜严肃的说：“小丫头，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我说话不听是不？”
冷冰霜心里有点惧怕林樾檑，听他这么说，怕他真的生气再赶自己走。可是又不忍心让他一个人独处，在那低着头。
金小希心想，这可不行，林樾檑想当猫哪行啊？她就大声说：“林樾檑！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这么多人围着你，就为了你能早点走出来，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还有小霜，对你尽心尽力的，就是你亲妹子，你亲姑娘能不能做到像她这样事无巨细？”
林樾檑冲着金小希瞪眼睛，刚要说话，金小希继续说：“你瞪什么眼睛？吓唬谁呢？我说你不对么？要么你老老实实的听话，要么你自己回家，现在就走，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哥！算我瞎了眼了，认你做哥，奇奇怪怪的！”
在她说话的时候，明佳跟小霜耳语：“用你那三招！”
小霜就背过身，用手假装抹着眼泪，明佳假装小声哄她。林樾檑看金小希，雷蕾和纳兰月瞪着他，小霜好像在哭，其他几个人假装手足无措，心就软了。
他对金小希说：“行了，你赢了，我可不走，走不了，伤还没好呢！”
冷冰霜拿出房卡，回过头来说：“林樾哥，这是你房卡，你自己收着吧。我再伺候你几天，等你的伤好了，腰也不疼了，你再赶我走。林樾哥，你放心，小丫头不赖皮，不会一直烦着你的！”
林樾檑没有伸手接房卡，而是看着于飞说：“你还真跟她要房卡了？她愿意拿就拿着呗！”
于飞笑着说：“你说的，让把房卡要回来，谁敢不答应啊，你再翻脸咋整？”
林樾檑说：“那不是因为有伤，怕她知道么。后来都知道了，你就别说了呗！”
他转头对冷冰霜说：“我的错，你留着吧。我要房卡没用，反正出门也要经过你和明佳的允许，放你们那吧！”
冷冰霜说：“那我就收着，可不是我要的，是你非得给我，后悔了随时说！”
“不是，不是我给你的，是这个房间就是你的房间。你看我有伤，借给我住的。所以，这里你出入自由，我是借住，你随时可以赶我走！”
风悠扬笑着说：“哥，你说你何必呢？这几个哪个咱们惹得起？我们哥几个就谁都不惹，就你，总想起义，结果一直被镇压着！”
冷冰霜看他彻底老实了，就严肃的对他说：“你别惹我，你犯规了，不知道么？我给你记着帐呢！”
林樾檑见她不哭了，也把房卡收起来了，就跟她商量：“小丫头，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说这大晚上的，咱俩在一个屋不好。你回去，我有事，保证给你打电话还不行么？”
“不行，你要是昨晚跟我说了你受伤，我就啥都信你。昨天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就说腰不舒服，一直撒谎，你咋答应我的？”
“一个脾气，一个撒谎必须改！”
“再犯咋办？”
“你修理我，不修理好了，你都不是冷冰霜。”
冷冰霜对明佳说：“我看他真的太犟了，我又不能真修理他。这样吧，明佳，我教会你给他按摩，还有艾灸。辛苦你，以后你帮他弄吧！”
林樾檑问：“小霜，我没说不让你给我治啊！”
大家都不搭理他，就好像他说话，没人听到一样。没等明佳说话，金小希说：“还有我们三个，悠悠，于飞哥他们几个，都学学，我们八个人，一人一天伺候他。小霜，你放心，我们人手够用，天天有人照顾他！”
林樾檑问：“干啥呀？”
冷冰霜说：“还有，他也不是撒谎，也不是隐瞒，就是不好意思，你们对他多关心关心。”
林樾檑说：“我都说了，啥都听还不行么？”
大家依然不理他，雷蕾说：“小霜，谢谢你给我哥治病啊！”
冷冰霜说：“我看他可能是真的烦我了，等你们回去后，我也走，让他眼不见心不烦！”
林樾檑大声喊：“冷冰霜！……”
没等说完，胡明佳回头问：“你喊啥？吓唬谁呢？”
林樾檑说：“没有，你们都不搭理我。小霜，你不是说你回家么？这是要干啥去？”
冷冰霜说：“你不是嫌弃我么？又嫌我多管闲事，又嫌我赖在你房间，还嫌我处处管着你，你都没有自由了。那我还赖着干啥呀，你们走你们的，我回我的家。
我可没威胁你，你不让我管你我就接着飘。我不飘了，回家，不过不会烦着你的，给你自由，你随便，爱干啥干啥！你有事就让他们叫我，没事我离你远远的，这总该顺了你的心了吧？”
林樾檑说：“行行行，真闹心。你也别自己回家了，我又没说烦你。行了，让于飞扶我去趟厕所，回来我睡觉，哪都不去了，你愿意看着就看着吧。”
冷冰霜看他认输了，也不和他计较，她跟着大家出来，明佳说：“他好像啥都不记得了。”
小霜说：“我看是，都敢跟我顶嘴了，差点把我变成耗子。”
纳兰月舒了口气说：“那就没事了呗？多亏了小希姐发飙！”
冷冰霜让大家回去睡觉，她拿了电脑又回到林樾檑的房间。于飞已经回去了，林樾檑侧着身子，脸冲里躺着。冷冰霜知道他不能这么快就睡，也没理他，自己窝在沙发里赶稿子。
半天，林樾檑见她没说话，堵着气扔给她一个枕头和一个被：“自己照顾自己，别太晚了，困了就睡沙发吧。”
冷冰霜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也没去说他。
林樾檑是真困了，而且他突然觉得，小霜坐在那陪他，他感觉心里特别安稳，不一会就睡着了。冷冰霜写稿子写到半夜，也困了，她就拿个凳子，坐在床边。她把一只胳膊放在林樾檑的身后，防止他翻身，自己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林樾檑一觉睡到天亮，他翻身想要起来，正压在冷冰霜的胳膊上，把冷冰霜压醒了。冷冰霜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问他：“你要干啥去？”
林樾檑说：“对不起，压疼你了吧？你一宿没睡？”
冷冰霜说：“睡着呢，被你压醒了。没事，不疼，你干啥去？”
“睡好了，想起床。”
“你先别动，我先看看伤。”
“我自己看！”
冷冰霜知道他会扭扭捏捏，早就琢磨好咋对付他了：“给你两个选择，一，我背过身，你盖上你的遮羞布，我给你检查。二，你自己检查，我出去，我去说咱俩昨晚睡一个床了。”
林樾檑气的说：“你这孩子，挺大个丫头，啥都说，别瞎说，多丢人啊。”
冷冰霜笑着说：“怕丢人你就让我检查，我给你挡上窗帘，我出去。你把裤子脱了，盖上遮羞布，我再进来。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弄，可听话吧，求你了。”
林樾檑不说话了，冷冰霜开了灯拉上窗帘，把遮羞布扔给他就出去了。林樾檑准备好后，叫她进来。冷冰霜打开纱布，因为结痂，纱布有一部分已经沾在肉皮上了，她说：“我会小心给你弄，你别动啊。”
她拿着药水，一点点仔细的帮林樾檑揭开纱布。伤口虽然没有完全结痂，基本上也好的差不多了。
冷冰霜说：“你呀，真不咋听话，这你自己能弄啊？犟！
我告诉你啊，这个伤不要再包了，我给你上点药，一会儿我出去，你就别穿了。
中午左右我再来给你处理一下。看情况，估计你就能自由活动了。放心吧，我不会让她们进来的，我来之前通知你，你盖上遮羞布我再进来。”
“你又骗我，昨天你说我躺一晚上，今天保证让我动。这我还是动不了，又推到中午，中午你又得骗我！”
“我没说不让你动，我是说，我出去，你别穿衣服了，在屋里自由活动，骗你干啥？
你不会是还记恨十多年前的事吧？那也不怪我呀！我又没说我伤心，你也不问清楚我为啥不笑，怪不到我。这事别记恨我了啊，是你自己笨，跟我没关系，呵呵呵！”
说着话她用手指按了一下林樾檑的脑袋说：“我们抗震救灾，那些人要都像你这么封建，我们都没法工作了。躺着吧，上厕所慢点，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有，别洗澡啊。”
“知道了，我又不傻。”
冷冰霜开门出去，林樾檑叫住她：“小丫头，你等会儿！”
冷冰霜回头问他：“你还要房卡？”
林樾檑红着脸说：“不是，我都说了，这房间归你，我先借住。我想说，你别跟我一样的。我就是觉得你照顾我挺累的，还有，我怕大家误会，影响你找对象。
你别生气了，走的时候一起走吧，他们有车，回去人多也热闹。你一个人回去多没意思啊，你说呢？”
冷冰霜笑着说：“我可不像你，反反复复的。我说跟你们回去，就跟你们回去。前提是，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跟你们回去！”
林樾檑说：“那就算过去了，不生气了。行了，你出去吧，我自由一会。把门给我锁好，跟他们说，都别进来。有事给我打电话，这不穿衣服，他们闯进来，太难看了！”
冷冰霜笑着说：“放心吧！没人看你呀！我出门给你锁好，和他们说，放心吧！”
中午的时候，冷冰霜敲门，林樾檑赶紧盖上遮羞布说：“进来吧。”
冷冰霜看了下伤口，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了。她说，你穿上裤子我再进来，今天我看着你，别乱动，明天就能好了。
冷冰霜出来跟明佳他们说：“基本上没事了，一会他穿上衣服我们就能进去了。”
等了一会，冷冰霜的电话响了，她看是林樾檑就说：“这是伺候惯了，穿好了衣服也不出来，叫我呢，一起进去看看他吧。”
推开门，见林樾檑正捂着肚子，站在那里，半弯着腰，脸色苍白。冷冰霜过来，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边给他号脉，边问他哪不舒服？
“我正穿裤子，一伸腰，就感觉胃疼，反酸水。”
冷冰霜一拍脑门，笑了：“哥，你这是饿得吧？”
大家这才想起来，林樾檑前天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前天也没怎么吃，就晚上吃了点菜。
明霞说：“我去做鲍鱼粥！”
林樾檑说：“可能是饿了，你们有啥吃的先给我点啥，太难受了，给我瓶饮料也行啊！”
金小希说：“你咋那么抠呢，这两箱饮料一直惦记着，就不给你喝。我去给你拿点腊肠吧，你先吃点。”
金小希边说边跑出去了。
林樾檑疑惑的问：“哪还有了？”
雷蕾说：“我姐知道你喜欢吃腊肠，特意从家带来的，一直在冰箱放着呢。你自己带那点都偷吃没了吧？”
冷冰霜说：“被我打劫了，前天，他的小仓库被我和明佳给捣毁了。也没啥，几坛子酒，几根腊肠，几袋花生米。”
金小希笑着走进来，递给林樾檑两根腊肠说：“他就这样，自己啥都舍不得买。就这点东西还是怕自己饿了犯病，才准备的呢！我们都了解他，走的时候，专门给他买的腊肠。早想给他，雷蕾翻过小仓库，他啥都没动，就没给他。”
林樾檑说：“欣欣告诉你们我的仓库位置？”
纳兰月说：“岂止仓库位置啊，你的仓库都被它叼走了，我给你送回来的。”
明佳说：“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咋不早说？他饿了就胃疼么？我怎么不知道？”
胡明佳问：“右手？”
雷蕾说：“左手，早上是左手，晚上是左半边。”
于飞说：“不是，是右手，第一次我帮他敷的药。”
胡明佳说：“对呀，是右手，因为我拉着他的左手。”
冷冰霜说：“我估计是陈旧伤才会那样的，等找时间我问问他。”
于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犹豫着说：“哥的右手腕确实受过伤，具体咋回事我不是很清楚，是在公司那年，孔馨月知道。那段时间小希外勤跑上瘾了，好几天不去公司一趟。我一直在白城周围转悠，有时候还会去通辽。”
冷冰霜问：“孔馨月能联系上么？”
金小希说：“馨月姐去非洲了，一年多了。”
于飞说：“大概是因为公司新来的员工，当时事情闹得挺大，都惊动派出所了，哥还住院好几天，是个女警察护理的他。”
“女警察？”冷冰霜重复着问。
“嗯，那个女孩没穿警服，我正好出差回来，馨月和常山，就是馨月的爱人要去接哥出院，我跟着去的。我不明白咋回事，以为是护工，还对人家千恩万谢的。哥却说，别点头哈腰的，她是来监视我的，我行的正走的直，她拿我没招！
馨月对女警小声说：我哥就这样，你别跟他一样的，谢谢你！”
金小希问于飞：“新员工？谁呀？”
于飞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馨月说事情有点复杂，不让我问。那天常山安排吃饭，你不是也去了么？”
金小希问：“你是说哥说让咱们自谋出路那次？”
“对，那之后没多久，哥就去了凌海。再回来，咱们就都散了，各自谋生路去了。”
冷冰霜说：“找机会争取联系一下馨月姐，还是要了解一下那件事。都惊动警察了，还有警察护理他，估计事情小不了。”
金小希问于飞：“赵巨工他们能不能知道？”
于飞摇摇头说：“我问过巨工，巨工都不知道他受过伤。咱哥为了让大家都能赚到钱，也为了公司能有业绩，把每个人的业务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他又不要求业务员出勤，平时咱们几乎不去公司。估计知道这个事的除了孔馨月就是张老板。”
金小希说：“我给馨月姐发信息，问问她啥时候有时间通个电话。”
风悠扬要去进屋换杨光辉，冷冰霜问明佳：“他会不会一直睡，睡好久啊？”
明佳说：“有可能，可能一会，可能一宿，也可能好几天。”
冷冰霜说：“那你们回去休息吧，我看着他。”
大家都不放心，风悠扬他们几个要求轮班守护着林樾檑。
金小希发完信息问冷冰霜：“阿布贾现在几点？”
冷冰霜笑了：“姐，发完信息你才问时差？阿布贾比咱们慢七个小时，现在应该是上午。”
金小希吐了下舌头说：“不是半夜就行！”
话音刚落，金小希的电话响了。
金小希接起电话，就听电话里有人大声问：“哥咋了？为啥不去医院？小希，你马上联系常山，我恐怕回不去。”
没等金小希说话，冷冰霜接过电话说：“是馨月姐么？我是林樾檑的主治医，他就在医院呢，你别担心！”
说着话，冷冰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边风悠扬问金小希：“你短信发啥了？”
金小希说：“我怕她不当回事，我说哥出事了，让她速回电话，晚了怕她追悔莫及！”
于飞笑着说：“金小希，你跟小月有一拼了，不对，你比小月还纳兰月。”
纳兰月没有反驳，而是低着头坐在那里。
在冷冰霜的房间里，冷冰霜说：“馨月姐，你别急，听我说，我叫冷冰霜，是林樾檑的女朋友。他没啥事，就是前一段时间关了店，我又在外地回不来，郁闷的心理上出了点问题……”
听冷冰霜解释完情况，孔馨月松了口气。
她问冷冰霜：“我出来两年多了，这段时间常山也联系不上哥，你们的事我不清楚，你能说说你俩的事么？”
冷冰霜又把她和林樾檑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孔馨月说：“啊！是这样啊！小霜，姐就不跟你客气了，你确定你能一直陪着他么？”
“姐，我确定！不瞒姐姐，我也处过好几个男朋友，在外面也闯荡了十几年。姐，该经历的，该体验的，该享受的我都见识过了。姐，我冷冰霜这次回来绝不走了，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会赖在他身边，哪怕是给他当保姆伺候他也不会离开了。”
“他再找女朋友结婚，你咋办？”
“有我在他身边，他敢找，我就能给他搅和黄了！”
孔馨月笑了：“小霜，咱俩第一次通电话，以前我也没听哥提起你。不过你说你俩之间的事，我就明白了，他跟修珍珍假结婚，恐怕是为了让你死心，为了你的前途。”
“假结婚？你咋知道？”
“我听于飞哥说他又结婚了，并且居然没告诉我，我能饶了他？我是突然袭击飞回去的，我跟常山到临山都半夜了。我俩直接去他家敲门，进屋看那个家一点新婚的样子都没有，并且一看就只有他自己住。
呵呵，小霜，你姐姐我比较虎，对他一顿审问。最后哥说：压根就没结婚，说修珍珍怪可怜的，求他帮忙，他又不搭啥。我问他，你是不是还为了别人？哥想了一下说，可以这么理解，至于为谁，打死他也不会说。他说，为了那个人的前途，我都假结婚了，我再说出那个人是谁，假结婚还有意义么？所以你也别问了，我肯定不会说。
后来我俩达成协议，哥答应我，如果他再婚，肯定是跟他隐藏的那个人。如果我信任他，他假结婚的事我必须替他保密。”
冷冰霜说：“他是为了我才假结婚的，我知道，就是没证据。我是听说修珍珍离开他了我才回来的。”
“霜，你别急，你要是决心已定，姐姐我争取回去一趟，我帮你收拾哥。”
“姐，那倒不用，我这边已经找了好多人帮我，如果还不行，再麻烦姐姐。我联系你是另外一件事，现在他的身体和心理都有问题了，我们想帮他……”
“我知道了，他自己的事不愿意说是不？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两个人……”
在林樾檑的客厅，于飞说：“说到大家挤在一个床上，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纳兰月抬头问于飞：“哥，啥事？能帮上哥不？”
胡明佳坐在纳兰月的身边安慰着她说：“月姐，别担心，你不信我的能力么？那时候你比他还严重，咱们不是也轻轻松松的过来了？”
于飞说：“我听姨妈说的，我没经历过那样的情景，不过我挺羡慕的。”
金小希笑着问于飞：“哥，咱能不能不学林樾檑？直接说，咋回事？”
于飞说：“姨妈说的，哥很小的时候，姥姥家是平房，姥姥有好多侄男外女，一到过年，都聚到姥姥家。到了晚上，左右邻居都腾出房间帮着接待。所有的孩子都围着哥，一大群孩子挤在一个炕上。不都是哥的亲戚家的孩子，还有一些是邻居家的孩子。”
金小希问：“你是说哥今天说挤在一起跟小时候回忆有关？”
于飞笑着说：“我想起这件事，还因为……”
胡明佳说：“哥重感情跟他的经历有关？”
于飞笑着点点头。
胡明佳转头看着杨光辉问：“蕾姐夫，我给你撑腰怎么样？”
杨光辉笑着说：“你撑腰跟小霜撑腰没啥区别，啥事？明佳。”
“说你至少没说完的事。”
“啊，那些事都是哥指使我，要不然我真没那么大的胆子。我追雷蕾的时候，联系过利哥，利哥说，啥都别提，雷叔已经不在了，提不提没啥意义。利哥还说，放心吧，雷蕾敢收拾你，樾檑会给你撑腰。
还有，雷蕾想找哥的时候，我又问利哥了，利哥说：让她找，你装不认识。能找到最好，找不到我安排你们巧遇。没等利哥安排，我们就巧遇了。”
雷蕾问他：“不是哥救的你么？你咋总跟利哥联系？”
胡明佳笑得合不拢嘴的说：“蕾姐，你不知道，我表哥有个外号：林樾檑的收容所，呵呵。我表哥自己说的，林樾檑的小兄弟他都有联系方式。倒不是哥不联系他们，是因为哥觉得自己一直碌碌无为的，所以一直没主动联系他们。”
雷蕾撅着嘴说：“他的兄弟们都有收容所，妹子们他一个都不管。”
金小希笑着说：“可不咋地！”
纳兰月举着手说：“有，我，哥的妹子都在我手里，好多呢，好多你们不知道的都在我手里呢。”
于飞笑着说：“这个纳兰月，到处收集哥的女性朋友。”
金小希问纳兰月：“夏是谁？”
纳兰月愣了一下说：“这两口子合伙算计我，哪有夏？”
金小希拉着纳兰月说：“去，你去进屋说去，还这两口子，能不能不胡说？”
雷蕾问：“别转移话题，说，夏是谁？”
纳兰月说：“真没有，你们问林老头，他写的诗，我真不知道。”
大家正说着，冷冰霜推门进来了。她把电话还给金小希说：“馨月姐真是个爽快人，性格太好了！”
金小希问：“弄清楚了？那个新同事是谁？因为啥？”
冷冰霜看着林樾檑卧室的门说：“这个事太大了，大姐，我扛不住！”
金小希惊讶的问：“啊？真的？”
冷冰霜看着大家点了点头。
她又对胡明佳说：“据我分析，那些事跟他目前的心理状态无关。因为那些事都圆满的解决了，能圆满解决的通常都不会对谁造成影响。”
胡明佳点着头说：“好吧，看他自己吧，他不想说咱也不问，想说了，咱们听听。
霜姐，刚才于飞哥又提到一件事。”
听于飞说完，冷冰霜摇着头说：“这件事千万别提，这件事我更扛不住！”
于飞问她：“你知道？”
冷冰霜说：“姨妈并没对你说这个事的关键部分，真别提，我真扛不住。但是这个事得说开，并且很重要，莲姐会说，等她吧。”
风悠扬说：“你们知道为啥小丫头能收拾哥了吧？”
金小希说：“我知道了，小丫头会审时度势，不像咱们，虎啦吧唧的，啥都问哥，啥都逆着他。”
胡明佳笑的合不拢嘴的说：“我们家晓高最虎，啥都敢问，啥都扛不住！”
刚说到赵晓高，赵晓高打开卧室的门对他们说：“哥醒了，让你们进来。”
大家都挤进卧室，林樾檑问他们：“你们都不出去玩，跑这么老远来干啥？”
明佳感觉他真不记得刚才的事了，就说：“你不是有伤么，我们不放心，陪着你呗。”
林樾檑说：“没事了，小霜不是说明天就能让我自由活动了么？”
金小希说：“你这是睡蒙了，你看看，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还让我们出去玩？去哪呀？”
林樾檑说：“几点了？我睡这么久？”
纳兰月说：“你不是睡这么久，…”
胡明佳赶紧拦着她说：“你是睡很久了，早上睡到现在。行了，你起来活动活动，吃点饭，晚点再睡吧！”
林樾檑说：“我不饿，一点都不想吃。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还能睡。”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杨光辉问：“让小希姐给你做点病号餐呀？”
“真不用，一点都不饿，我就盼着这个伤早点好。”
纳兰月说：“饿久了，我怕你血糖…”
没等说完，林樾檑看着纳兰月说：“好奇怪，我好像梦到你了。以后不能再说烦死你了，做梦你都在说我坏话！”
纳兰月问他：“我说你啥了？”
林樾檑想了半天说：“想不起来了，还有谁了？好像你们谁还跟我抢被，好像…”
冷冰霜笑着说：“你别好像了，就是个梦，别去想它。没人抢你的被，是我给你盖被，可能你感觉到了吧。别想了，不想吃饭就睡觉，我陪你！”
冷冰霜又对大家说：“他交给我吧，我就坐这里赶稿子，看着他。而且他有啥事，你们也搬不动他。”
林樾檑说：“我没事了，不是不让我动么？我不动，明天你给我换完药再说，都回去睡吧。”
冷冰霜说：“你这不能没人，我留下，你有事我能伸上手。”
林樾檑说：“不行，你回去，于飞陪我。”
于飞说：“我不是不陪你，小霜是医生，她还了解你，你就别犹犹豫豫的了！”
林樾檑说：“小丫头太累了，从见到咱们那天，她一直照顾我，都没怎么休息。”
冷冰霜说：“我不累，有的是力气，要不要我抱着你出去溜达一圈？”
林樾檑红着脸说：“让你休息就休息去，哪来那么多话？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
大家都觉得奇怪，林樾檑现在的状态，感觉刚才发生的事真的都忘记了，并且完全就是个正常人了。冷冰霜听他这么说，低下头不说话了。
明佳笑着说：“那我陪你吧，我也是医生！”
林樾檑说：“不用，你也没少挨累！其实为了我，你们都付出了太多了。听我话，都去休息吧！”
冷冰霜也说：“你们都回去吧，为了他，都挺辛苦的！有我在，你们还不放心？”
林樾檑冲着冷冰霜严肃的说：“小丫头，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我说话不听是不？”
冷冰霜心里有点惧怕林樾檑，听他这么说，怕他真的生气再赶自己走。可是又不忍心让他一个人独处，在那低着头。
金小希心想，这可不行，林樾檑想当猫哪行啊？她就大声说：“林樾檑！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这么多人围着你，就为了你能早点走出来，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还有小霜，对你尽心尽力的，就是你亲妹子，你亲姑娘能不能做到像她这样事无巨细？”
林樾檑冲着金小希瞪眼睛，刚要说话，金小希继续说：“你瞪什么眼睛？吓唬谁呢？我说你不对么？要么你老老实实的听话，要么你自己回家，现在就走，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哥！算我瞎了眼了，认你做哥，奇奇怪怪的！”
在她说话的时候，明佳跟小霜耳语：“用你那三招！”
小霜就背过身，用手假装抹着眼泪，明佳假装小声哄她。林樾檑看金小希，雷蕾和纳兰月瞪着他，小霜好像在哭，其他几个人假装手足无措，心就软了。
他对金小希说：“行了，你赢了，我可不走，走不了，伤还没好呢！”
冷冰霜拿出房卡，回过头来说：“林樾哥，这是你房卡，你自己收着吧。我再伺候你几天，等你的伤好了，腰也不疼了，你再赶我走。林樾哥，你放心，小丫头不赖皮，不会一直烦着你的！”
林樾檑没有伸手接房卡，而是看着于飞说：“你还真跟她要房卡了？她愿意拿就拿着呗！”
于飞笑着说：“你说的，让把房卡要回来，谁敢不答应啊，你再翻脸咋整？”
林樾檑说：“那不是因为有伤，怕她知道么。后来都知道了，你就别说了呗！”
他转头对冷冰霜说：“我的错，你留着吧。我要房卡没用，反正出门也要经过你和明佳的允许，放你们那吧！”
冷冰霜说：“那我就收着，可不是我要的，是你非得给我，后悔了随时说！”
“不是，不是我给你的，是这个房间就是你的房间。你看我有伤，借给我住的。所以，这里你出入自由，我是借住，你随时可以赶我走！”
风悠扬笑着说：“哥，你说你何必呢？这几个哪个咱们惹得起？我们哥几个就谁都不惹，就你，总想起义，结果一直被镇压着！”
冷冰霜看他彻底老实了，就严肃的对他说：“你别惹我，你犯规了，不知道么？我给你记着帐呢！”
林樾檑见她不哭了，也把房卡收起来了，就跟她商量：“小丫头，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说这大晚上的，咱俩在一个屋不好。你回去，我有事，保证给你打电话还不行么？”
“不行，你要是昨晚跟我说了你受伤，我就啥都信你。昨天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就说腰不舒服，一直撒谎，你咋答应我的？”
“一个脾气，一个撒谎必须改！”
“再犯咋办？”
“你修理我，不修理好了，你都不是冷冰霜。”
冷冰霜对明佳说：“我看他真的太犟了，我又不能真修理他。这样吧，明佳，我教会你给他按摩，还有艾灸。辛苦你，以后你帮他弄吧！”
林樾檑问：“小霜，我没说不让你给我治啊！”
大家都不搭理他，就好像他说话，没人听到一样。没等明佳说话，金小希说：“还有我们三个，悠悠，于飞哥他们几个，都学学，我们八个人，一人一天伺候他。小霜，你放心，我们人手够用，天天有人照顾他！”
林樾檑问：“干啥呀？”
冷冰霜说：“还有，他也不是撒谎，也不是隐瞒，就是不好意思，你们对他多关心关心。”
林樾檑说：“我都说了，啥都听还不行么？”
大家依然不理他，雷蕾说：“小霜，谢谢你给我哥治病啊！”
冷冰霜说：“我看他可能是真的烦我了，等你们回去后，我也走，让他眼不见心不烦！”
林樾檑大声喊：“冷冰霜！……”
没等说完，胡明佳回头问：“你喊啥？吓唬谁呢？”
林樾檑说：“没有，你们都不搭理我。小霜，你不是说你回家么？这是要干啥去？”
冷冰霜说：“你不是嫌弃我么？又嫌我多管闲事，又嫌我赖在你房间，还嫌我处处管着你，你都没有自由了。那我还赖着干啥呀，你们走你们的，我回我的家。
我可没威胁你，你不让我管你我就接着飘。我不飘了，回家，不过不会烦着你的，给你自由，你随便，爱干啥干啥！你有事就让他们叫我，没事我离你远远的，这总该顺了你的心了吧？”
林樾檑说：“行行行，真闹心。你也别自己回家了，我又没说烦你。行了，让于飞扶我去趟厕所，回来我睡觉，哪都不去了，你愿意看着就看着吧。”
冷冰霜看他认输了，也不和他计较，她跟着大家出来，明佳说：“他好像啥都不记得了。”
小霜说：“我看是，都敢跟我顶嘴了，差点把我变成耗子。”
纳兰月舒了口气说：“那就没事了呗？多亏了小希姐发飙！”
冷冰霜让大家回去睡觉，她拿了电脑又回到林樾檑的房间。于飞已经回去了，林樾檑侧着身子，脸冲里躺着。冷冰霜知道他不能这么快就睡，也没理他，自己窝在沙发里赶稿子。
半天，林樾檑见她没说话，堵着气扔给她一个枕头和一个被：“自己照顾自己，别太晚了，困了就睡沙发吧。”
冷冰霜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也没去说他。
林樾檑是真困了，而且他突然觉得，小霜坐在那陪他，他感觉心里特别安稳，不一会就睡着了。冷冰霜写稿子写到半夜，也困了，她就拿个凳子，坐在床边。她把一只胳膊放在林樾檑的身后，防止他翻身，自己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林樾檑一觉睡到天亮，他翻身想要起来，正压在冷冰霜的胳膊上，把冷冰霜压醒了。冷冰霜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问他：“你要干啥去？”
林樾檑说：“对不起，压疼你了吧？你一宿没睡？”
冷冰霜说：“睡着呢，被你压醒了。没事，不疼，你干啥去？”
“睡好了，想起床。”
“你先别动，我先看看伤。”
“我自己看！”
冷冰霜知道他会扭扭捏捏，早就琢磨好咋对付他了：“给你两个选择，一，我背过身，你盖上你的遮羞布，我给你检查。二，你自己检查，我出去，我去说咱俩昨晚睡一个床了。”
林樾檑气的说：“你这孩子，挺大个丫头，啥都说，别瞎说，多丢人啊。”
冷冰霜笑着说：“怕丢人你就让我检查，我给你挡上窗帘，我出去。你把裤子脱了，盖上遮羞布，我再进来。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弄，可听话吧，求你了。”
林樾檑不说话了，冷冰霜开了灯拉上窗帘，把遮羞布扔给他就出去了。林樾檑准备好后，叫她进来。冷冰霜打开纱布，因为结痂，纱布有一部分已经沾在肉皮上了，她说：“我会小心给你弄，你别动啊。”
她拿着药水，一点点仔细的帮林樾檑揭开纱布。伤口虽然没有完全结痂，基本上也好的差不多了。
冷冰霜说：“你呀，真不咋听话，这你自己能弄啊？犟！
我告诉你啊，这个伤不要再包了，我给你上点药，一会儿我出去，你就别穿了。
中午左右我再来给你处理一下。看情况，估计你就能自由活动了。放心吧，我不会让她们进来的，我来之前通知你，你盖上遮羞布我再进来。”
“你又骗我，昨天你说我躺一晚上，今天保证让我动。这我还是动不了，又推到中午，中午你又得骗我！”
“我没说不让你动，我是说，我出去，你别穿衣服了，在屋里自由活动，骗你干啥？
你不会是还记恨十多年前的事吧？那也不怪我呀！我又没说我伤心，你也不问清楚我为啥不笑，怪不到我。这事别记恨我了啊，是你自己笨，跟我没关系，呵呵呵！”
说着话她用手指按了一下林樾檑的脑袋说：“我们抗震救灾，那些人要都像你这么封建，我们都没法工作了。躺着吧，上厕所慢点，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有，别洗澡啊。”
“知道了，我又不傻。”
冷冰霜开门出去，林樾檑叫住她：“小丫头，你等会儿！”
冷冰霜回头问他：“你还要房卡？”
林樾檑红着脸说：“不是，我都说了，这房间归你，我先借住。我想说，你别跟我一样的。我就是觉得你照顾我挺累的，还有，我怕大家误会，影响你找对象。
你别生气了，走的时候一起走吧，他们有车，回去人多也热闹。你一个人回去多没意思啊，你说呢？”
冷冰霜笑着说：“我可不像你，反反复复的。我说跟你们回去，就跟你们回去。前提是，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跟你们回去！”
林樾檑说：“那就算过去了，不生气了。行了，你出去吧，我自由一会。把门给我锁好，跟他们说，都别进来。有事给我打电话，这不穿衣服，他们闯进来，太难看了！”
冷冰霜笑着说：“放心吧！没人看你呀！我出门给你锁好，和他们说，放心吧！”
中午的时候，冷冰霜敲门，林樾檑赶紧盖上遮羞布说：“进来吧。”
冷冰霜看了下伤口，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了。她说，你穿上裤子我再进来，今天我看着你，别乱动，明天就能好了。
冷冰霜出来跟明佳他们说：“基本上没事了，一会他穿上衣服我们就能进去了。”
等了一会，冷冰霜的电话响了，她看是林樾檑就说：“这是伺候惯了，穿好了衣服也不出来，叫我呢，一起进去看看他吧。”
推开门，见林樾檑正捂着肚子，站在那里，半弯着腰，脸色苍白。冷冰霜过来，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边给他号脉，边问他哪不舒服？
“我正穿裤子，一伸腰，就感觉胃疼，反酸水。”
冷冰霜一拍脑门，笑了：“哥，你这是饿得吧？”
大家这才想起来，林樾檑前天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前天也没怎么吃，就晚上吃了点菜。
明霞说：“我去做鲍鱼粥！”
林樾檑说：“可能是饿了，你们有啥吃的先给我点啥，太难受了，给我瓶饮料也行啊！”
金小希说：“你咋那么抠呢，这两箱饮料一直惦记着，就不给你喝。我去给你拿点腊肠吧，你先吃点。”
金小希边说边跑出去了。
林樾檑疑惑的问：“哪还有了？”
雷蕾说：“我姐知道你喜欢吃腊肠，特意从家带来的，一直在冰箱放着呢。你自己带那点都偷吃没了吧？”
冷冰霜说：“被我打劫了，前天，他的小仓库被我和明佳给捣毁了。也没啥，几坛子酒，几根腊肠，几袋花生米。”
金小希笑着走进来，递给林樾檑两根腊肠说：“他就这样，自己啥都舍不得买。就这点东西还是怕自己饿了犯病，才准备的呢！我们都了解他，走的时候，专门给他买的腊肠。早想给他，雷蕾翻过小仓库，他啥都没动，就没给他。”
林樾檑说：“欣欣告诉你们我的仓库位置？”
纳兰月说：“岂止仓库位置啊，你的仓库都被它叼走了，我给你送回来的。”
明佳说：“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咋不早说？他饿了就胃疼么？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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