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非花，雾非雾
冷眼旁观，应该就是凌波城贫民窟的特色了吧。
反正许愿被押走的时候，总能遇到些注目礼。
这些人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遇上衙役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样子。
除了最开始的问话，一路上全是沉默，许愿自知跑不了了，索性省点力气得了，至少老实配合会少吃很多苦头。
“哟，这是犯什么事儿了？”
临近县衙，遇上几个同样往回走的衙役，其中一个笑着问了一句。
本来冷着脸押着许愿的那几个脸上也有了笑容，
“张哥，流民，没准儿身上有什么案子呢！”
“少他妈扯，这么大点的娃子能有什么案子？流民就流民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穷苦人家，也别太为难人家了。”
“嗨，张哥您说笑了，那肯定是按律法来办呗，先问询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打入奴籍了，倒是给他们寻了个好去处。”
“从哪儿抓来的？”
“城南老鼠窝那里…”
“哦，百十年都不去那地方，你们几个倒是突然想起来了，行了行了，进去办事儿吧，晚点在闲聊！”
“好嘞张哥，您忙！”
许愿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微低着头，想着以后的日子。
“走吧，还站着干嘛？”
边上的衙役推了许愿一把，
“等下进去了，记得问你什么说什么，只要没有别的问题，到时候倒是可以给你找个好点的主人家，入了奴籍可算你捡大运了，外头多的是想入奴籍的都没这机会！”
一个踉跄，许愿差点摔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扑了两步，听着这衙役的说辞，许愿此时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高兴。
从一个自由的公民即将变成一个奴仆，是该难受，不过至少能有口饭吃…
等到问完几句话之后，许愿被扔到了县衙一个牢房里，不大点个房间，里面塞了十来号人。
一个个蓬头垢面浑身恶臭，领许愿来的那人打开牢门后一脚给许愿踹了进去。
里面这十来号人也没什么动静，就还是各自蜷在地上，对于许愿这么个“新室友”也没什么反应。
“他奶奶的，你们这群杂碎，怎么跟你们说的，拉屎拉尿别弄的到处都是，都他妈听不懂话是吧？”
边上的狱卒捏着鼻子，随手抽出腰间的短棍对着最近的那人一棍子挥了过去。
“他妈的，老子让你们听不懂人话！”
被打的，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回事，重重挨了几棍子，也不吭声也不出气，就那么蜷在地上，整个牢房安静的就只能听到狱卒的叫骂和棍子打在身上沉闷的声音。
“呸，一群贱皮子，赶紧给爷收拾好了，下次来还是这味道，手脚都给你们打断！”
恶狠狠留下一句话，狱卒一脸嫌弃的锁上门走了。
等狱卒走了许久，之前挨打那人才抱着挨打的腿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哀嚎。
“……你…”
许愿下意识的准备走过去问一下，突然被边上的一直手拉住了。
“别去了，死不了，吴老六一会儿就不用收拾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不然还得遭罪，以后都注意了，都去墙角去！”
听着这声音，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也慢慢起身，整理地上稻草的整理稻草，收拾墙角污秽的收拾污秽，还有几个从自己身上扯下几块烂布，把地上擦了又擦。
等忙完了，整个牢房看起来要规整了不少，虽然还是一股子臭味，不过至少看起来顺眼了些。
“娃子，多大了，怎么被抓紧来的？”
“十四，没有户籍证明被抓进来的。”
“十四，嘿，跟我家小子一边大！”
“……”
许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娃子，你也别怕，我们也不是什么恶痞，都差不多，你这年纪，再小个几岁就好了，有些老爷家的少爷年纪小的时候，就要个伴读书童，我家娃子小的时候就想让他去，可惜人家瞧不上，你现在这年纪，也还好，赶上个老爷家买过去养马喂驴，要是得主人家看重，也能从贱奴变成畜奴的，但是有点能耐的，可能还能升成家丁之类的，总之那时候好日子就来了！”
听他说完，许愿更觉得没什么盼头了，来来去去就在奴隶圈子里面绕，有什么好盼头的。
“娃子，别觉得入了奴籍就是坏事，这年头，能吃口饭就不容易了，家里有些田土的还好说，苦是苦了点，至少能种地，像咱们这些糟了灾又把户籍证明弄丢了的，就盼着能有个老爷能买回去当奴呢！”
“大叔，我知道，只是…”
“唉，对了娃子，在有老爷买你之前，在这里待着就老老实实待着，别跟那些大人犯冲，挨了打也要忍着别吭声，那些个大人不喜欢听这个，平时没事儿就躺着，少动就不会饿的很快，一天就一顿饭，越动饿的越快！”
不喜欢听那就别打啊！许愿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不过此时此刻的他，也就只能在心里过过嘴瘾了。
眼看着这些人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许愿也躺下闭着眼睛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许愿听到开锁的声音。
“大人，最近的一批都在这里了。”
“年纪太大了！”
“大人，有个小的，那个，才十四！”
“嗯，那就他了，一会儿送我府上，记得先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
“是，大人！”
狱卒低着头，等到那大人离开后，捏着鼻子强忍着恶臭走到许愿边上，
“喂，起来了！”
许愿被一脚踹醒，大腿那里隐隐作痛。
不过听到这声音后，又把快到嘴边的国粹憋了回去，一声不吭的爬了起来。
“小子，你运气不错，有位大人家里缺个下人，面积太大的大人看不上，等下跟着爷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跟着狱卒，听着他的安排折腾完之后，许愿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了，狱卒围着许愿走了一圈，发现身上没什么异味之后，仔细看了眼许愿。
“但是没瞧出来，还算长的不错，行了，把这个签了，等下就领着你去大人府上了，记得吩咐你做什么做什么，叫你做什么才做什么，具体的规矩会有人教你，要是不守规矩，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狱卒边说边从身上掏出张纸条，写了些东西后就让许愿按手印。
“借据？”许愿拿过来一看，就瞧见开头的两个字了，好歹这一世的老爹许才读过点书，也教会许愿一些字，发音跟上一世普通话没多大区别，文字却多少有些差异的。
他娘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都快卖身为奴了，还要欠一屁股债，人都不属于自己了，债还形影不离的，
真的是人非人畜非畜，花非花雾非雾，车到山前有个屁的路！
反正许愿被押走的时候，总能遇到些注目礼。
这些人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遇上衙役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样子。
除了最开始的问话，一路上全是沉默，许愿自知跑不了了，索性省点力气得了，至少老实配合会少吃很多苦头。
“哟，这是犯什么事儿了？”
临近县衙，遇上几个同样往回走的衙役，其中一个笑着问了一句。
本来冷着脸押着许愿的那几个脸上也有了笑容，
“张哥，流民，没准儿身上有什么案子呢！”
“少他妈扯，这么大点的娃子能有什么案子？流民就流民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穷苦人家，也别太为难人家了。”
“嗨，张哥您说笑了，那肯定是按律法来办呗，先问询一下，没什么问题，就打入奴籍了，倒是给他们寻了个好去处。”
“从哪儿抓来的？”
“城南老鼠窝那里…”
“哦，百十年都不去那地方，你们几个倒是突然想起来了，行了行了，进去办事儿吧，晚点在闲聊！”
“好嘞张哥，您忙！”
许愿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微低着头，想着以后的日子。
“走吧，还站着干嘛？”
边上的衙役推了许愿一把，
“等下进去了，记得问你什么说什么，只要没有别的问题，到时候倒是可以给你找个好点的主人家，入了奴籍可算你捡大运了，外头多的是想入奴籍的都没这机会！”
一个踉跄，许愿差点摔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扑了两步，听着这衙役的说辞，许愿此时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高兴。
从一个自由的公民即将变成一个奴仆，是该难受，不过至少能有口饭吃…
等到问完几句话之后，许愿被扔到了县衙一个牢房里，不大点个房间，里面塞了十来号人。
一个个蓬头垢面浑身恶臭，领许愿来的那人打开牢门后一脚给许愿踹了进去。
里面这十来号人也没什么动静，就还是各自蜷在地上，对于许愿这么个“新室友”也没什么反应。
“他奶奶的，你们这群杂碎，怎么跟你们说的，拉屎拉尿别弄的到处都是，都他妈听不懂话是吧？”
边上的狱卒捏着鼻子，随手抽出腰间的短棍对着最近的那人一棍子挥了过去。
“他妈的，老子让你们听不懂人话！”
被打的，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回事，重重挨了几棍子，也不吭声也不出气，就那么蜷在地上，整个牢房安静的就只能听到狱卒的叫骂和棍子打在身上沉闷的声音。
“呸，一群贱皮子，赶紧给爷收拾好了，下次来还是这味道，手脚都给你们打断！”
恶狠狠留下一句话，狱卒一脸嫌弃的锁上门走了。
等狱卒走了许久，之前挨打那人才抱着挨打的腿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哀嚎。
“……你…”
许愿下意识的准备走过去问一下，突然被边上的一直手拉住了。
“别去了，死不了，吴老六一会儿就不用收拾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不然还得遭罪，以后都注意了，都去墙角去！”
听着这声音，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也慢慢起身，整理地上稻草的整理稻草，收拾墙角污秽的收拾污秽，还有几个从自己身上扯下几块烂布，把地上擦了又擦。
等忙完了，整个牢房看起来要规整了不少，虽然还是一股子臭味，不过至少看起来顺眼了些。
“娃子，多大了，怎么被抓紧来的？”
“十四，没有户籍证明被抓进来的。”
“十四，嘿，跟我家小子一边大！”
“……”
许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娃子，你也别怕，我们也不是什么恶痞，都差不多，你这年纪，再小个几岁就好了，有些老爷家的少爷年纪小的时候，就要个伴读书童，我家娃子小的时候就想让他去，可惜人家瞧不上，你现在这年纪，也还好，赶上个老爷家买过去养马喂驴，要是得主人家看重，也能从贱奴变成畜奴的，但是有点能耐的，可能还能升成家丁之类的，总之那时候好日子就来了！”
听他说完，许愿更觉得没什么盼头了，来来去去就在奴隶圈子里面绕，有什么好盼头的。
“娃子，别觉得入了奴籍就是坏事，这年头，能吃口饭就不容易了，家里有些田土的还好说，苦是苦了点，至少能种地，像咱们这些糟了灾又把户籍证明弄丢了的，就盼着能有个老爷能买回去当奴呢！”
“大叔，我知道，只是…”
“唉，对了娃子，在有老爷买你之前，在这里待着就老老实实待着，别跟那些大人犯冲，挨了打也要忍着别吭声，那些个大人不喜欢听这个，平时没事儿就躺着，少动就不会饿的很快，一天就一顿饭，越动饿的越快！”
不喜欢听那就别打啊！许愿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不过此时此刻的他，也就只能在心里过过嘴瘾了。
眼看着这些人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许愿也躺下闭着眼睛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许愿听到开锁的声音。
“大人，最近的一批都在这里了。”
“年纪太大了！”
“大人，有个小的，那个，才十四！”
“嗯，那就他了，一会儿送我府上，记得先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
“是，大人！”
狱卒低着头，等到那大人离开后，捏着鼻子强忍着恶臭走到许愿边上，
“喂，起来了！”
许愿被一脚踹醒，大腿那里隐隐作痛。
不过听到这声音后，又把快到嘴边的国粹憋了回去，一声不吭的爬了起来。
“小子，你运气不错，有位大人家里缺个下人，面积太大的大人看不上，等下跟着爷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跟着狱卒，听着他的安排折腾完之后，许愿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了，狱卒围着许愿走了一圈，发现身上没什么异味之后，仔细看了眼许愿。
“但是没瞧出来，还算长的不错，行了，把这个签了，等下就领着你去大人府上了，记得吩咐你做什么做什么，叫你做什么才做什么，具体的规矩会有人教你，要是不守规矩，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狱卒边说边从身上掏出张纸条，写了些东西后就让许愿按手印。
“借据？”许愿拿过来一看，就瞧见开头的两个字了，好歹这一世的老爹许才读过点书，也教会许愿一些字，发音跟上一世普通话没多大区别，文字却多少有些差异的。
他娘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都快卖身为奴了，还要欠一屁股债，人都不属于自己了，债还形影不离的，
真的是人非人畜非畜，花非花雾非雾，车到山前有个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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