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1 人间乐园③
弗朗切斯科一言不发地从座位上跃起，踩着桌子，拔出剑来朝斜前方正对着他的洛伦佐刺去。剑出手很快，硕大的教堂内几乎还没有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剑就已经来到了洛伦佐的鼻尖前。然而，剑亦被没有人反应的过来的速度挑开了。
眼前，少女的身姿正单膝蹲于桌上，右手的长剑快速地挑开了弗朗切斯科的武器，紫色的长发和白色的发带伴随着浑厚的钟声在教堂中飞舞着，像迎风摇曳的菖蒲，像展翅飞行中的鸟羽。
乔凡娜熟练地从衣物内侧的口袋中取出赤石吞下，接着从桌子上跳下，锋利的剑刃直奔弗朗切斯科的咽喉而去。
“乔凡娜……！”弗朗切斯科却并没有直接应战的打算，而是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举起手，来向后方的蒙泰塞克打了个手势。一下子便上来了十名带着饰有孔雀羽头盔的士兵，将乔凡娜围住。毫无疑问，这是佣兵队长蒙泰塞克的那些士兵。
此时教堂里的众人们终于从发愣中回归神来，混乱与恐慌瞬间吞没了人群。原本安静且井然有序的肃穆的教堂一下子陷入了嘈杂与混乱。
“刺客！刺客！”
“有人杀人了！杀人了！快让开！”
“让开，快往门那边跑！让我过去！”
“是政变！阴谋！”
教堂里的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有的充满了惊讶与愤懑，有的则只是害怕与想要逃离。普通的群众们争相推搡，许多人想逃往正门。坐着雅座的贵族和大家族们纷纷聚成一团，他们那些寥寥无几的私兵紧张地守在他们身边。年轻的里亚里奥红衣主教则完全呆住了，他的手里还拿着几卷神圣的典籍，桌面正摆放着等待分发的圣餐，正准备歌颂与宣讲上帝的他看着眼前满溢着鲜血与混乱的大教堂，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这时候教堂的几个私设卫兵便派上了用场，他们上前拉住呆滞的里亚里奥主教，护送着他跑到教堂深处狭小的圣具室里，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供他暂时避难。
“这是暗杀！是不光彩的阴谋！亵渎上帝！”米开朗基罗跟莱伊此时正死死守护在洛伦佐的身边，他们正试图陪同美第奇家族从混乱的人群中移动到侧门口逃离，期间米开朗基罗不忘朝人群大声地喊叫着，企图能获得哪怕一个人也好的英勇支持者。
“抓住暗杀者！抓住阴谋者！”莱伊也跟随着米开朗基罗的口号一起朝混乱的人群呼喊。
洛伦佐带进教堂的卫兵只有十名左右，而准备周全的弗朗切斯科·帕齐却打着为保护里亚里奥主教安全的名义低调地带入了三四十余名卫兵，自然，这里面包括了蒙泰塞克那些久经沙场的佣兵队员们，此时的洛伦佐与“盾”几乎是身陷敌营。但幸运的是，热情且富有正义感的佛罗伦萨市民们已有不少冷静了下来，他们也开始帮忙反扑那些狡猾的暗杀者，许多忠实的信徒们更是难以容忍在教堂弄出这样的流血事件，矛头无疑指向了弗朗切斯科·帕齐的士兵。
此时乔凡娜已完全被蒙泰塞克的十名卫兵围住，弗朗切斯科得以趁机摆脱乔凡娜的干扰，带着数名士兵径直奔向洛伦佐那边。毕竟此时在这混乱的教堂之中，弗朗切斯科唯一且最为有用的优势就是他那占尽优势的士兵数量。
“团长！”莱伊朝乔凡娜的方向喊道。
“不用管我这边！你们两个知道该怎么做吧！”乔凡娜侧过头来，朝莱伊和米开朗基罗的方向大声地回应。
“走吧！米开朗基罗！带洛伦佐阁下从侧门出去！”莱伊转身示意米开朗基罗，让他往侧门的方向移动。
“嗯！那么我们快走吧！洛伦佐阁下。”米开朗基罗同莱伊一起将洛伦佐朝侧门的方向护送。此时教堂内仍旧乱作一团，路十分不好走，桌椅已是一片散乱，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人群们像水中的旋涡一样时而聚拢，时而又散开，洛伦佐的士兵和寥寥无几的教堂卫兵正焦灼地对抗着弗朗切斯科的士兵，也有不少手无寸铁的平民三五成群地在帮忙，教堂一时间仿佛成了可怖的战场，人们分成两个阵营厮杀着，刀剑的碰撞声取代了弥撒清脆的钟声，死者溢出的鲜血则取代了圣餐的葡萄酒。
然而即便是在如此的混乱之中，想要在敌人的眼前蒙混过关依旧是一件困难的事，尤其是对于一个真正想要取你性命，对你恨之入骨的敌人来说。
“哟，这不是洛伦佐·美第奇阁下吗？”一个留着棕黄色锅盖头和小胡子的男人挡在了洛伦佐和两人的面前。他身着一身看上去十分轻盈的盔甲和紧致的裤子，“你好，我是佣兵队长蒙泰塞克。”
“你的嘴巴挺有礼貌，蒙泰塞克队长，要是你手里的剑也跟你的嘴皮子一样有礼貌就好了呢。”莱伊的剑快速地挡下了朝洛伦佐的头部上方砍来的两把长刀，蒙泰塞克的出击迅速而有力，若是莱伊的反应再慢上一毫，后果会怎样谁都不知道了。
“哦？是吗？”蒙泰塞克依旧没有将刀从莱伊的剑上挪开，“那很好，我就喜欢和这种有礼貌的小鬼干架了。”
“快走吧！米开朗基罗！”莱伊朝米开朗基罗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快些带洛伦佐离开。这样的时候笑容往往更能让人放下心来。
莱伊从腰侧被披风盖住的口袋中取出了赤色的石子。
“这里就尽管交给我了。”
米开朗基罗继续跟洛伦佐一起朝侧门的方向赶去，事实上这个选择并不轻松。知道侧门存在的同样有不少人，人们挤挤攘攘，有的想要尽快出去，有的则铁了心要留在教堂里与亵渎上帝、侮辱佛罗伦萨人的刺杀者们做对抗，到处都是乱作一团。连同洛伦佐身边仍旧残留的几个卫兵一起，米开朗基罗正努力地一面避开危险一面开路。
然而，上帝或许总爱在关键的时刻开玩笑。与洛伦佐正撞个对面的正是从乔凡娜那里脱身后带着六七个卫兵赶来的弗朗切斯科。
这个向后梳着棕黄色头发、留着浅浅的胡须的高大男人，尽管健壮却依旧有着文质彬彬的气息，他穿着华丽的白色上衣，镶有许多金色的绳结装饰，肩上披着长长的昂贵皮草。本应坐在豪华的宅邸中喝葡萄酒的他，此时却手持利剑站在这里，站在佛罗伦萨最宏伟圣洁的大教堂里，站在这痛苦的哀嚎与荣光的血泊里，站在这教堂窗外射进的半束惨淡的光线中，为了他完美的阴谋与精妙的算计达成的这一刻。
“弗朗切斯科。”米开朗基罗冷冷地抽出两把雕刻小刀，夹在手指间，缓慢地念出这个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身后的卫兵也握紧了长矛。
“洛伦佐·美第奇。人们在这种时候往往总是会向对手说些什么，可是此时我却觉得没必要。”弗朗切斯科抚摸着手中的剑刃，眼神时不时在剑刃上游移着，“我只要你死就好了。还有你家族的灭亡。由我亲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被围困于此的可怜的佛罗伦萨之王。或者说是，暴君、独裁者、高利贷者？”
“真遗憾。看来我对您没有什么好说的。”洛伦佐平静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潭凝固的水池，连大风也搅不起一丝浅显的涟漪。
弗朗切斯科轻声笑了一声，他点了点头，接着举起手来朝士兵们动了动手指。身后的六七个头戴绑有孔雀翎头盔的士兵便拿着剑向前走来。
“杀了他。”弗朗切斯科轻声向他的士兵们下令。
离洛伦佐最近的一名士兵首先举起长剑，两步并做一步地朝前冲刺，但仅仅一瞬，奔跑过程中的充满高昂士气的呐喊便转变为了某种痛苦的悲鸣声，拉长了音调般地从他那破损的喉咙发出。他的喉咙上已被插入了一把尖刀，血液从伤口处疯狂地向外喷涌，接着便是沉闷无趣的倒地声。
“谁还想变成美丽动人的尸体的，就尽管朝前迈进一步吧。”米开朗基罗一面用左手的雕刻刀指着弗朗切斯科和他的士兵，一面用右手试图去腰间摸索一把新的刀具出来。
“少瞧不起人了，小鬼！”弗朗切斯科将头向后仰，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身后的士兵，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后，自己也从腰间拔出了佩剑，“今天就不死不休吧！美第奇。”
弗朗切斯科身后的六七名士兵举起长枪与剑，一齐冲向洛伦佐。洛伦佐身旁的几名士兵也不甘示弱地提起武器迎击弗朗切斯科的队伍。洛伦佐看着四周混乱的场面与眼前短兵相接的残酷厮杀，心烦意乱与困扰的神情渐渐侵蚀了洛伦佐的面庞，他下意识地将右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正要拔出剑锋的时候，却被阻止了。
“洛伦佐阁下，你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米开朗基罗挠了挠他蓬松的鸡窝一般的黑色发丝，光洁的额头令他的黑眼圈更加明显。他一面矫健而敏捷地朝着交战双方的侧边移动，一面朝着洛伦佐搭腔。这一次，他的左右手各握着两把雕刻用刀。
“你是说，不需要我出手的意思吗？米开朗基罗。”洛伦佐停下来准备拔剑的右手。
“是的，阁下。给我三分钟就好。”
眼前，少女的身姿正单膝蹲于桌上，右手的长剑快速地挑开了弗朗切斯科的武器，紫色的长发和白色的发带伴随着浑厚的钟声在教堂中飞舞着，像迎风摇曳的菖蒲，像展翅飞行中的鸟羽。
乔凡娜熟练地从衣物内侧的口袋中取出赤石吞下，接着从桌子上跳下，锋利的剑刃直奔弗朗切斯科的咽喉而去。
“乔凡娜……！”弗朗切斯科却并没有直接应战的打算，而是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举起手，来向后方的蒙泰塞克打了个手势。一下子便上来了十名带着饰有孔雀羽头盔的士兵，将乔凡娜围住。毫无疑问，这是佣兵队长蒙泰塞克的那些士兵。
此时教堂里的众人们终于从发愣中回归神来，混乱与恐慌瞬间吞没了人群。原本安静且井然有序的肃穆的教堂一下子陷入了嘈杂与混乱。
“刺客！刺客！”
“有人杀人了！杀人了！快让开！”
“让开，快往门那边跑！让我过去！”
“是政变！阴谋！”
教堂里的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有的充满了惊讶与愤懑，有的则只是害怕与想要逃离。普通的群众们争相推搡，许多人想逃往正门。坐着雅座的贵族和大家族们纷纷聚成一团，他们那些寥寥无几的私兵紧张地守在他们身边。年轻的里亚里奥红衣主教则完全呆住了，他的手里还拿着几卷神圣的典籍，桌面正摆放着等待分发的圣餐，正准备歌颂与宣讲上帝的他看着眼前满溢着鲜血与混乱的大教堂，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这时候教堂的几个私设卫兵便派上了用场，他们上前拉住呆滞的里亚里奥主教，护送着他跑到教堂深处狭小的圣具室里，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供他暂时避难。
“这是暗杀！是不光彩的阴谋！亵渎上帝！”米开朗基罗跟莱伊此时正死死守护在洛伦佐的身边，他们正试图陪同美第奇家族从混乱的人群中移动到侧门口逃离，期间米开朗基罗不忘朝人群大声地喊叫着，企图能获得哪怕一个人也好的英勇支持者。
“抓住暗杀者！抓住阴谋者！”莱伊也跟随着米开朗基罗的口号一起朝混乱的人群呼喊。
洛伦佐带进教堂的卫兵只有十名左右，而准备周全的弗朗切斯科·帕齐却打着为保护里亚里奥主教安全的名义低调地带入了三四十余名卫兵，自然，这里面包括了蒙泰塞克那些久经沙场的佣兵队员们，此时的洛伦佐与“盾”几乎是身陷敌营。但幸运的是，热情且富有正义感的佛罗伦萨市民们已有不少冷静了下来，他们也开始帮忙反扑那些狡猾的暗杀者，许多忠实的信徒们更是难以容忍在教堂弄出这样的流血事件，矛头无疑指向了弗朗切斯科·帕齐的士兵。
此时乔凡娜已完全被蒙泰塞克的十名卫兵围住，弗朗切斯科得以趁机摆脱乔凡娜的干扰，带着数名士兵径直奔向洛伦佐那边。毕竟此时在这混乱的教堂之中，弗朗切斯科唯一且最为有用的优势就是他那占尽优势的士兵数量。
“团长！”莱伊朝乔凡娜的方向喊道。
“不用管我这边！你们两个知道该怎么做吧！”乔凡娜侧过头来，朝莱伊和米开朗基罗的方向大声地回应。
“走吧！米开朗基罗！带洛伦佐阁下从侧门出去！”莱伊转身示意米开朗基罗，让他往侧门的方向移动。
“嗯！那么我们快走吧！洛伦佐阁下。”米开朗基罗同莱伊一起将洛伦佐朝侧门的方向护送。此时教堂内仍旧乱作一团，路十分不好走，桌椅已是一片散乱，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人群们像水中的旋涡一样时而聚拢，时而又散开，洛伦佐的士兵和寥寥无几的教堂卫兵正焦灼地对抗着弗朗切斯科的士兵，也有不少手无寸铁的平民三五成群地在帮忙，教堂一时间仿佛成了可怖的战场，人们分成两个阵营厮杀着，刀剑的碰撞声取代了弥撒清脆的钟声，死者溢出的鲜血则取代了圣餐的葡萄酒。
然而即便是在如此的混乱之中，想要在敌人的眼前蒙混过关依旧是一件困难的事，尤其是对于一个真正想要取你性命，对你恨之入骨的敌人来说。
“哟，这不是洛伦佐·美第奇阁下吗？”一个留着棕黄色锅盖头和小胡子的男人挡在了洛伦佐和两人的面前。他身着一身看上去十分轻盈的盔甲和紧致的裤子，“你好，我是佣兵队长蒙泰塞克。”
“你的嘴巴挺有礼貌，蒙泰塞克队长，要是你手里的剑也跟你的嘴皮子一样有礼貌就好了呢。”莱伊的剑快速地挡下了朝洛伦佐的头部上方砍来的两把长刀，蒙泰塞克的出击迅速而有力，若是莱伊的反应再慢上一毫，后果会怎样谁都不知道了。
“哦？是吗？”蒙泰塞克依旧没有将刀从莱伊的剑上挪开，“那很好，我就喜欢和这种有礼貌的小鬼干架了。”
“快走吧！米开朗基罗！”莱伊朝米开朗基罗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快些带洛伦佐离开。这样的时候笑容往往更能让人放下心来。
莱伊从腰侧被披风盖住的口袋中取出了赤色的石子。
“这里就尽管交给我了。”
米开朗基罗继续跟洛伦佐一起朝侧门的方向赶去，事实上这个选择并不轻松。知道侧门存在的同样有不少人，人们挤挤攘攘，有的想要尽快出去，有的则铁了心要留在教堂里与亵渎上帝、侮辱佛罗伦萨人的刺杀者们做对抗，到处都是乱作一团。连同洛伦佐身边仍旧残留的几个卫兵一起，米开朗基罗正努力地一面避开危险一面开路。
然而，上帝或许总爱在关键的时刻开玩笑。与洛伦佐正撞个对面的正是从乔凡娜那里脱身后带着六七个卫兵赶来的弗朗切斯科。
这个向后梳着棕黄色头发、留着浅浅的胡须的高大男人，尽管健壮却依旧有着文质彬彬的气息，他穿着华丽的白色上衣，镶有许多金色的绳结装饰，肩上披着长长的昂贵皮草。本应坐在豪华的宅邸中喝葡萄酒的他，此时却手持利剑站在这里，站在佛罗伦萨最宏伟圣洁的大教堂里，站在这痛苦的哀嚎与荣光的血泊里，站在这教堂窗外射进的半束惨淡的光线中，为了他完美的阴谋与精妙的算计达成的这一刻。
“弗朗切斯科。”米开朗基罗冷冷地抽出两把雕刻小刀，夹在手指间，缓慢地念出这个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身后的卫兵也握紧了长矛。
“洛伦佐·美第奇。人们在这种时候往往总是会向对手说些什么，可是此时我却觉得没必要。”弗朗切斯科抚摸着手中的剑刃，眼神时不时在剑刃上游移着，“我只要你死就好了。还有你家族的灭亡。由我亲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被围困于此的可怜的佛罗伦萨之王。或者说是，暴君、独裁者、高利贷者？”
“真遗憾。看来我对您没有什么好说的。”洛伦佐平静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潭凝固的水池，连大风也搅不起一丝浅显的涟漪。
弗朗切斯科轻声笑了一声，他点了点头，接着举起手来朝士兵们动了动手指。身后的六七个头戴绑有孔雀翎头盔的士兵便拿着剑向前走来。
“杀了他。”弗朗切斯科轻声向他的士兵们下令。
离洛伦佐最近的一名士兵首先举起长剑，两步并做一步地朝前冲刺，但仅仅一瞬，奔跑过程中的充满高昂士气的呐喊便转变为了某种痛苦的悲鸣声，拉长了音调般地从他那破损的喉咙发出。他的喉咙上已被插入了一把尖刀，血液从伤口处疯狂地向外喷涌，接着便是沉闷无趣的倒地声。
“谁还想变成美丽动人的尸体的，就尽管朝前迈进一步吧。”米开朗基罗一面用左手的雕刻刀指着弗朗切斯科和他的士兵，一面用右手试图去腰间摸索一把新的刀具出来。
“少瞧不起人了，小鬼！”弗朗切斯科将头向后仰，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身后的士兵，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后，自己也从腰间拔出了佩剑，“今天就不死不休吧！美第奇。”
弗朗切斯科身后的六七名士兵举起长枪与剑，一齐冲向洛伦佐。洛伦佐身旁的几名士兵也不甘示弱地提起武器迎击弗朗切斯科的队伍。洛伦佐看着四周混乱的场面与眼前短兵相接的残酷厮杀，心烦意乱与困扰的神情渐渐侵蚀了洛伦佐的面庞，他下意识地将右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正要拔出剑锋的时候，却被阻止了。
“洛伦佐阁下，你就在这里等着就好了。”米开朗基罗挠了挠他蓬松的鸡窝一般的黑色发丝，光洁的额头令他的黑眼圈更加明显。他一面矫健而敏捷地朝着交战双方的侧边移动，一面朝着洛伦佐搭腔。这一次，他的左右手各握着两把雕刻用刀。
“你是说，不需要我出手的意思吗？米开朗基罗。”洛伦佐停下来准备拔剑的右手。
“是的，阁下。给我三分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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