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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怒目金刚

    回忆了我的童年往事我开始有些想念大哥和二姐,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晚上,我把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父母,并把东西交给了他们。

    拿到东西后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特别是母亲看着那两块血红的石头表情更是怪异。我本想应该会解开很多疑惑,但父母沉思一会后便叫我早点睡觉以后不要去杨家打扰别人。

    我不敢多问,但我知道我们和杨家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何况我们都姓杨,难不成父亲是杨三太的私生子?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窃喜,心想自己也是大地主家的小少爷啊!

    想着想着便慢慢的睡着了。

    不知为何,从那以后父母不准许我再去杨家,甚至不准我再去阳明路玩。

    在尝试悄悄前往被抓回打了几次后我们就再也不敢“痴心妄想”。就这样,我和杨家也就没有了联系。

    一年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新的高潮。

    我们几个则是又重新回到了学校,由于和学校脱轨了一段时间,加上我们自己的“文化程度”,我们用了4年多的时间硬着头皮才读完了高中。

    除了历史和地理拿到了优等以外,其他科目“全军覆没”的我毕业后在父亲的要求下参了军。

    临行前,母亲把自己的手稿给了我,告诉我如果想家了就看看。

    看着这“最值钱”的东西我说了句:“还有我爸那本老书呢?”

    “啪啪两巴掌”我被父亲“打”出了家门。

    走的时候只有大刚来送我,他告诉我思绮很伤心,而包天则是送了一大把又脏又油的头发给我,还让大刚带了句话:“不忍吾兄远行,从此明月千里寄相思,见发如见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前一天喝多了和女朋友打架进了派出所,至于那些头发则是被女朋友抓下来的。

    20来岁的我被分到西南一个叫做剑川的县城,后来随部队调防中甸县也就是现在的香格里拉。

    我走了之后包天独自一人开始了“闯荡江湖”的生活,他说要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开始我们还有书信联系,但是都是他寄给我,我一封都没有回过,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当我收到这封来信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哪一座城市。寄来的信来自伟大祖国的五福四海,信中的内容多半都是胡扯,没有一句重点。

    而大刚则是留在老家当起了地地道道的农民,每天除了种地就是跟着他父亲练习武术。

    每逢节日我都会收到大刚寄来的家乡特产,当然最多的就是辣椒。大刚不爱说话,当然也不爱表达什么情感,所以很少和我有书信来往,我倒是主动给他寄过几封信,在几次没有回信后我就失去了新鲜感。

    就这样,我彻彻底底的融入了军队生活,开始从身体和精神上锻炼自己,一边学习理论知识,一边提高实践战术水平,闲暇时就自己专研母亲的手稿,把对家的思念全部投入到了这本手稿中。

    中甸县,位于我国西北部、青藏高原横断山区腹地,是滇、川、藏三省区交界地,藏语称“建塘”。“甸”,似为彝语,意为“坝子”、“平地”,在纳西语里,意为“酋长住地”或“饲养牦犏牛的地方”。

    这个是一个神秘得让人陶醉的地方,独特的风景和文化让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充满了未知和向往,是自然孕育的一块与世隔绝的宝地,没有人知道在哪里,却已经深陷其中。

    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在这里我们偶尔会与当地的公安部门联合行动,打击边境走私贩毒犯罪分子或偷猎者,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要钱不要命”,就算是和我们正面遭遇也是火拼到底,极少有主动投降的。

    离我们部队不远的地方就是普达措,一个面积超过1千平方千米原始森林,是滇西北“三江并流”的中心地带,由碧塔海、属都湖和弥里塘亚高山组成,海拔在3500米至4159米之间。这种原始森林和我们贵州的大山不一样,这种原始森林的大树都是“参天大树”,很多植被和动物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的,湖泊湿地、河谷溪流相互纵横交错,人在里面是极容易迷路的。不仅如此,恶劣多变的天气和昼夜极端的温差变化让很多想要探访这片“处女地”的探险者望而生畏。

    我所在的班一共12人,在我这个英明班长的带领下一直是全连的标兵班。

    一天夜里,连长把我叫到办公室,我看见公安禁毒走私大队的宋队长也在。

    连长告诉我,一伙走私贩毒的团伙在当地进行交易时被群众发现并举报,这是一伙全副武装的毒贩,本次交易的物品中不仅有大量的毒品还有很多走私的文物和珍惜动植物标本。

    这伙人逃进了普达措原始森林,我们班的任务就是支援和协助公安进入普达措抓捕这伙毒贩。

    现在已是深夜,寂静的四周和看不见的夜空让这块无边无际的森林显得更加的神秘。

    我的班里有一位当地少数民族战士多吉,他告诉我普达措原始森林远比我们知道的大得多,很多区域都是无人区,不仅地势险峻未知而且很多奇珍异兽只有当地的老猎人才见过,像他们这种年轻人根本就没有进去过。

    早些时候我也曾听到当地人说过很多普达措森林的传说。普达措其实是藏语,意为“神助一般到达成功的彼岸”,这样一个神秘又原始的地方我自然相信肯定会有很多我们不能理解和未知的东西。

    我们在缉毒军犬的带领下朝着密林深处一路搜查,虽然四周到处都是抬头不见星空的大树,但一切还算顺利,没有任何突发情况。

    “班长,你说这个林子里面会不会有野兽哦?好黑人哦。”说话的是今年新分来的四川兵罗鹏。

    跟在我身旁的多吉笑了笑故意用一口变扭的四川话说道:“你这个川娃子,怕啥子嘛怕,一哈儿还有好多妖怪勒!”

    我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闭嘴。

    突然,一声好像是被划破嗓子的惨叫打破了安静的夜空,就在我们不远的地方,一声接着一声而且越来越急促,不一会这声音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包围了我们。

    我们一行人都被这种声音惊住了,就连军犬也本能的夹住了尾巴,好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有几个战士甚至拉响了枪栓。

    这声音像极了女人发出的凄惨叫声,我心想这深山老林总不会有一群女人故意逗我们玩吧。

    “不好,是猞猁!”说话的是一位年纪大概50岁左右的老公安,一直在人群里没有说话,所以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下意识的抬起枪对着第一声怪叫传来的前方随时准备着开火。

    “猞猁”这是一种充满神奇色彩的动物,在民间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在我还是新兵的时候就听我的老班长说过普达措有很多神秘的动物,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云豹、金猫、黑麂、黑熊等,但其中最为神秘的就是猞猁和碧塔重唇鱼。

    突然,一道黑影在林中飞快的闪过,看不清黑影的身形只是听到嗖嗖的风声,顺着声音众人看见一个黑色的动物出现在了我们前方不远的的一座山包之上。

    我可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动物,全身乌黑发亮,长了一张类似于家猫的脸和军犬的耳朵,耳朵上还有一小戳鬃毛,一双眼睛在电筒光线的反射下发出绿油油的光芒,两只耳朵不断地颤抖,好像是在接收着什么信号,面对我们居然没有一丝惧怕,就像一只“黑暗幽灵”一般,冷冷的看着众人。

    霎时间风声大起,被风带起的落叶和枯草开始在四周盘旋开来,我不由的眯起了双眼,只见恍惚中越来越多的猞猁开始向着山包聚拢,一眼看去大大小小聚集了百来只,我们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瞪大了双眼。

    见此情形,刚才说话的老公安低声说:“大家别开枪,关上手电,慢慢后退。”

    头上的月光突然明朗起来,漏过浓密的树杈熙熙攘攘照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厚厚的云层已经散开,一轮亮得出奇的明月高挂在夜空。

    看着这轮明月有些奇怪我开始在心中推算,一推算突然背脊一凉,不好,今天居然是中元节!也就是我老家常说的阴历七月十三“鬼节”。此时正是月圆之夜,北斗星移,鬼门大开,阴气最盛,古墓中万鬼爆出,五灵血咒开启,常有孤魂野鬼到处游荡。

    我早听说猞猁有食尸的传闻,月光最盛之日即是月阴之气最强之时,故百灵滋阴已达到修炼或尸变的目的。

    我不由的自问“难不成那个山包是做坟墓?”

    但转念又一想完全不可能,这样的深山老林完全不具备风水布局的道理,如果真是那这就是一座极凶的墓穴。

    “宝穴有灵物,凶地出恶兽”难道这些猞猁成了精,而且是极凶的恶兽。

    众人后退了十几米,直至猞猁的身影完全淹没在黑暗中这才松了口气。

    我转身看向战士们说:“把保险都压着,小心走了火。”

    忽然听到多吉对着前方的我黑暗处振振有词。

    我不解地问他:“说什么呢,多吉。”

    多吉好像念咒语一样,直至说完最后一句才回答我:“班长,我爷爷说这种大猫是普达措的守护神,是神明护卫,特别是这种黑色的大猫更是神明指派的使者。”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班长,别怕,我念了经。”

    我趁着大家不注意一脚给他踢了过去。

    突发的情况让我们只好换了一条路继续向前搜捕。

    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要在这样的原始密林中搜捕人有多难,但我们也更加清楚这些犯罪分子在没有准备好充足粮食和应急装备物品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在林中撑过三天,所以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也绝不能放弃。

    天色渐渐发亮,林中的露水无形中增加了我们行进的难度,很多战友们早已是全身湿露,也正是趁着光亮我好好地欣赏了这片原始森林的雄伟。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在课本上看见的形容群山峻岭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我眼前的景象,唯一可以对比的就是母亲手稿中提到了“秦岭山脉”可以与之相抗。

    正自独自感叹忽听前方战友叫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们立刻从疲倦中醒来,全体做好了战斗准备!

    过了一会儿,见前方没有动静我看了一眼离我不远的班副老蔡,做了个手势,让他带上两个人从侧面迂回过去,而我则是从另外一边上前,身后的战友也是很默契的最好了掩护的准备,阻击手和观察手、机枪手马上就位警戒!

    这些都是我们这些侦察兵的“习惯动作”,在短短几秒了我们便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我和宋队长一起在树枝和山石的掩护下相互交替向前,我看见在距离不到10米的前方,一个身穿皮衣的男子靠着一棵大树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老蔡也从另外一边到了距离目标不远的地方,和我们对目标形成了左右夹击的状态。

    目标一动不动,但我们可以清楚的确认目标就是一个站立的人,通过宋队长的辨认,目标就是要抓捕的毒贩头目之一。

    在进行喊话多次后目标依旧一动不动,我向对面的老蔡打了一个手势,开始同时向目标前进。

    等我们走进之后才发现原来目标早已经身亡,只是正好靠着大树,所以远处看来就像站立一样。

    此时宋队长和几名公安也围了上来,我们发现在大树的下方有一个凹处,横七竖八的躺着4具尸体,身边有5、6个黑色的大包。

    打开大包居然是一块一块用牛皮纸包好的毒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珍惜动物的皮毛,而其中一张竟然是黑色的猞猁皮!

    宋队长确认这5具尸体就是他们要抓捕的毒贩其中五人,而这些人中有一个是他们跟踪了多年的目标人物,人称“独眼”,是这伙人的头目,但剩下的却不知所踪。

    我检查了几具尸体,发现所有人的致命伤均是喉部的咬痕,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抓伤,而且从衣服和四肢的拖拽痕迹来看这个地方应该不是致命的第一现场,好像是被拖到这个地方,四周也有一种动物的腥味,更让我觉得恶心的是这些人的血液都已经被抽干了。

    “这是猞猁干的。”说话的是那名老公安。

    我们大家都是一惊,这可是一伙全部武装的悍匪,就算是和我们相遇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宋队长皱了皱眉,问道:“老何,怎么说?”

    老何若有所思的说:“很多年前我老家村里来了个军阀,他有一个姨太太特别喜欢穿貂带毛,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猞猁,就让军阀头子命人去捕。可是村里的猎人都是避着这东西,都说这个东西邪性得很,不仅会吸人血还会吃死人尸体,尤其喜欢女人血。军阀就算重金悬赏也没有人敢接,最后没有办法就让手下的逼着猎人们去围捕。可是那鬼东西精得很,一个月下来也没有任何收获。听说后来是听了一个过路道人的话,抓了很多妙龄少女,在一个满月的夜晚把人拉到乱坟岗。”说到这里,老何有些哽咽。

    宋队长走上前给他点了支烟,老何猛得吸了两口,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又圆又大的月亮慢慢被黑云遮住,天空居然出现了一颗血红的星星,不一会满山遍野都是猞猁,然后这些猞猁就像疯了一样对着这些女孩.....”

    话到此处我们都猜到了结局,老何手举着烟呆呆的望着火星子。

    “猞猁是抓到了,但是那些女孩却被这样遗弃在荒郊野外,从此再有没有人去过那个地方。”

    老何用力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接着说:“最后,听说军阀把抓到的猞猁全都剥了皮,其中一块最大的黑色猞猁皮被姨太太天天待在身上做了围脖。没过几天打更人看到有很多和小牛犊一样大小的动物从军阀家里跑出来,而军阀全家上下20口人全被惨死家中,无一例外都是被吸干了血,特别是那个姨太太连全身皮都没有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些死人的样子就和这些毒贩一模一样。”

    我心想刚才老何说圆月之夜出现血红星星难道是“夜有天狼红星,必有血光之灾”。

    天狼星是夜空最亮的一颗星,在中国古代星象学说中,天狼星属于井宿,是“主侵略之兆“的恶星。《史记天官书》中记载“东有大星,曰狼。狼角多变,多盗贼”、《晋书天文字》中提到“狼一星在东井东南。狼为野将,主掠夺”。

    传说每当天狼星变色,则一定有大的灾难或战争发生。猞猁本是极阴之物,满月之时阴气盛盈,正是猞猁最为邪魅和凶残的时候,而天狼星的突变则是一场血光之灾的发生。

    从宋队长的口中得知,这伙毒贩应该至少有十人以上,其余的毒贩却不知所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群人抛弃自己的老大和物资。

    短暂的商议后决定让部分公安同志将归案的物资押送出去,我们则继续在山里抓捕其余毒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