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们
一道模糊的黑影，背脊辽阔，绵延如山。
向前眺望，黑影的嘴巴抿成一条长线，像是天地相连处，向后追望，不知它的尾部在何处终止。低沉的吼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吼声中携着腥咸水汽。
尽管看不真切，但在场的七个人，除了艺术学院的苗雪，剩下几人不论是67岁的王国兴，还是刚上大学的邢兰，都想起了中学时要求全文背诵的那篇古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突然出现的巨兽也没能阻止骑兵的前进，他们像是接受了命令的机器人一样，径直冲来。
几个人神情凝重，有武器的几个人都攥紧了武器，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看起来大而无当的巨兽身上。
眼看骑兵贴近，李清都感觉到战马鼻腔喷出的热气。
不见大鲲有什么动作，李清只感觉视线一阵恍惚，而后眼前的骑兵就成了烂泥，战马也一样，两种血肉交杂混合，骑兵与战马不分彼此，真正达到了骑术的最高境界，人马合一。
这一下，本来生死攸关的危机立刻解决，大喜大悲之下，邢兰忍不住哭了出来，这种情感的宣泄，纵有鲁迅名句也压抑不住。
“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必考篇目，同为名句，怎么这篇这么强？”李清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梅没好气的回答：“你这不是朦胧诗人的呻吟，不是个体的控诉，而是属于古代哲学，唯心主义在薪火学院本来就猛，再加上庄子他老人家文学素养高，《逍遥游》北冥有鱼这一篇流传度又广，哪怕是在哲学巨著中都算猛的。”
原来在薪火学院里，文学作品强不强跟流传度还有关系，李清若有所思。
“不过你这应该暂时不能再用了，在外面，你可以随便写，但在薪火学院，你没有足够的心灵之力，强写这种巨著，要么写不出，要么被抽干。”
一边听得仔细的刘刚一拍大腿，惋惜道：“老弟，早知道你多抄几遍啊，一跟人干仗，直接整他两条大鲲，看谁还敢五五轩轩。”
“哪有这么好的事，千金难买早知道，有这一张救命就知足了。”李清心态很好。
大鲲稍微显露神威之后，便再也不动。
悠长的吼声依旧，这声音极有节奏，如呼吸一般。
随着这吼声，天色也在变。
呼时云团密布，月隐于云纱之间，没了月光，大地陷入漆黑。
吸时夜空清澄，月悬在大鲲头顶，无遮无拦的月光挥洒，浸染荒野。
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天色随之变化，像是月亮被大鲲当成玩具，吞下又吐出一般。
若是从李清的角度看，月亮跟大鲲的距离很近，几乎贴在一起，似乎吞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继续前进吧，又走了一个钟头，眼看着地图上的路线都走了大半了，李清往身边一看，自己等人还是在大鲲的嘴边。
又过一刻钟，身边那座宏伟的黑影消失，一瞬间不见了，无声无息，轻快的像个壮伟的梦。
那带着水汽的滚滚吼声，也许是大鲲酣睡的呼声吧。李清心想。
“那么大鲲，也会做梦吗？”
谁知道呢。
但路还是得走。
也许是因为最强的一篇文章被消耗掉了，所以难度又调回了正常，接下来的路程无事发生。
不得不说薪火学院的精明，区区几十个骑兵，用鲲就是杀鸡用牛刀，但不用，李清他们又完全没有存活的可能。
走到一面城墙之下，正是地图上标的门的所在地。
远远就看到了，连绵不断，不直延伸到哪里。
“现在，咱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门，一个是爬墙头。”周梅一手撑在墙上，摩擦着巨大的长方形石块。
墙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周梅手掌用力，就搓下粗大沙砾。
高耸墙头上，也有很多残缺。
几个人站在墙下，仰平了脑袋看着墙顶，相视一眼。
找门。
“神经病，这墙看着十多米呢，还爬墙头？当在学校翻墙头上网呢！”刘刚一边顺着城墙摸索，一边吐槽。
几个人分成两拨，各向一边寻找，李清跟周梅走在一边。
照周梅解释，到了城墙下面，就基本算安全了，很少有敌人敢冒死出现在城墙之下。所以大家分开得也比较安心。
依靠着城墙，生长着几簇矮草。
惨白的月光下，高墙跟矮草成了一个颜色，这绵亘万里的城墙一定跟野草一样，也是大自然的造化，从地里生出来的。
若非如此，人力怎么可能建造出这样雄伟的建筑。
总不能真是无数人耗费千百年，一块一块用石砖砌成的吧。
虽然史书上的字迹凿凿，但立于长城之下，总不禁发出这样无力的疑叹。
远远传来刘刚的声音：“找着啦，这门贼他娘大。”
循着喊声，几个人也到了门口。
两扇巨大的包铁皮木门，上面整齐分布着门钉，城门斑驳，门钉也满是锈迹。
门上方有门楼，门楼有三层，楼顶是绿色琉璃瓦，还有各式兽形装饰，蟠龙、狮、虎，不知为什么，它们躲过了岁月的侵蚀，还大致保持着原状。
此时是月夜，月光下这些兽形显得冷厉，要是白日，日光灿烂，一定威武得多。
门楼下方城墙上刻着城门名，可惜模糊一片，分辨不清了。
只能大概看出第二个字下部偏旁是个“口”字。
城门像当初修建它的亿万民夫们一样，没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姓。
幽深门洞，随着沉重的开门声而露出。
要是战时，即便尸体堆得比城墙还高，这门也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打开。
一直到进了门，走了很远，李清还不住回头看。
“这是旧长城，已经死了。”周梅看出李清的感怀，说着煞风景的话。
长城还有生死？
它也分新旧吗？
李清反问：“那什么叫做活长城呢？”
周梅停身形僵滞一瞬，这个彪悍的女人沉默了。
脸上还带几分追忆，像是想起了往事。
等到走了一段路，李清已经感觉到薪火学院的召唤了，才听到周梅嘟囔道：“不正是你我吗？”
向前眺望，黑影的嘴巴抿成一条长线，像是天地相连处，向后追望，不知它的尾部在何处终止。低沉的吼声从四面八方袭来，吼声中携着腥咸水汽。
尽管看不真切，但在场的七个人，除了艺术学院的苗雪，剩下几人不论是67岁的王国兴，还是刚上大学的邢兰，都想起了中学时要求全文背诵的那篇古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突然出现的巨兽也没能阻止骑兵的前进，他们像是接受了命令的机器人一样，径直冲来。
几个人神情凝重，有武器的几个人都攥紧了武器，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看起来大而无当的巨兽身上。
眼看骑兵贴近，李清都感觉到战马鼻腔喷出的热气。
不见大鲲有什么动作，李清只感觉视线一阵恍惚，而后眼前的骑兵就成了烂泥，战马也一样，两种血肉交杂混合，骑兵与战马不分彼此，真正达到了骑术的最高境界，人马合一。
这一下，本来生死攸关的危机立刻解决，大喜大悲之下，邢兰忍不住哭了出来，这种情感的宣泄，纵有鲁迅名句也压抑不住。
“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必考篇目，同为名句，怎么这篇这么强？”李清自己都吓了一跳。
周梅没好气的回答：“你这不是朦胧诗人的呻吟，不是个体的控诉，而是属于古代哲学，唯心主义在薪火学院本来就猛，再加上庄子他老人家文学素养高，《逍遥游》北冥有鱼这一篇流传度又广，哪怕是在哲学巨著中都算猛的。”
原来在薪火学院里，文学作品强不强跟流传度还有关系，李清若有所思。
“不过你这应该暂时不能再用了，在外面，你可以随便写，但在薪火学院，你没有足够的心灵之力，强写这种巨著，要么写不出，要么被抽干。”
一边听得仔细的刘刚一拍大腿，惋惜道：“老弟，早知道你多抄几遍啊，一跟人干仗，直接整他两条大鲲，看谁还敢五五轩轩。”
“哪有这么好的事，千金难买早知道，有这一张救命就知足了。”李清心态很好。
大鲲稍微显露神威之后，便再也不动。
悠长的吼声依旧，这声音极有节奏，如呼吸一般。
随着这吼声，天色也在变。
呼时云团密布，月隐于云纱之间，没了月光，大地陷入漆黑。
吸时夜空清澄，月悬在大鲲头顶，无遮无拦的月光挥洒，浸染荒野。
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天色随之变化，像是月亮被大鲲当成玩具，吞下又吐出一般。
若是从李清的角度看，月亮跟大鲲的距离很近，几乎贴在一起，似乎吞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继续前进吧，又走了一个钟头，眼看着地图上的路线都走了大半了，李清往身边一看，自己等人还是在大鲲的嘴边。
又过一刻钟，身边那座宏伟的黑影消失，一瞬间不见了，无声无息，轻快的像个壮伟的梦。
那带着水汽的滚滚吼声，也许是大鲲酣睡的呼声吧。李清心想。
“那么大鲲，也会做梦吗？”
谁知道呢。
但路还是得走。
也许是因为最强的一篇文章被消耗掉了，所以难度又调回了正常，接下来的路程无事发生。
不得不说薪火学院的精明，区区几十个骑兵，用鲲就是杀鸡用牛刀，但不用，李清他们又完全没有存活的可能。
走到一面城墙之下，正是地图上标的门的所在地。
远远就看到了，连绵不断，不直延伸到哪里。
“现在，咱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门，一个是爬墙头。”周梅一手撑在墙上，摩擦着巨大的长方形石块。
墙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周梅手掌用力，就搓下粗大沙砾。
高耸墙头上，也有很多残缺。
几个人站在墙下，仰平了脑袋看着墙顶，相视一眼。
找门。
“神经病，这墙看着十多米呢，还爬墙头？当在学校翻墙头上网呢！”刘刚一边顺着城墙摸索，一边吐槽。
几个人分成两拨，各向一边寻找，李清跟周梅走在一边。
照周梅解释，到了城墙下面，就基本算安全了，很少有敌人敢冒死出现在城墙之下。所以大家分开得也比较安心。
依靠着城墙，生长着几簇矮草。
惨白的月光下，高墙跟矮草成了一个颜色，这绵亘万里的城墙一定跟野草一样，也是大自然的造化，从地里生出来的。
若非如此，人力怎么可能建造出这样雄伟的建筑。
总不能真是无数人耗费千百年，一块一块用石砖砌成的吧。
虽然史书上的字迹凿凿，但立于长城之下，总不禁发出这样无力的疑叹。
远远传来刘刚的声音：“找着啦，这门贼他娘大。”
循着喊声，几个人也到了门口。
两扇巨大的包铁皮木门，上面整齐分布着门钉，城门斑驳，门钉也满是锈迹。
门上方有门楼，门楼有三层，楼顶是绿色琉璃瓦，还有各式兽形装饰，蟠龙、狮、虎，不知为什么，它们躲过了岁月的侵蚀，还大致保持着原状。
此时是月夜，月光下这些兽形显得冷厉，要是白日，日光灿烂，一定威武得多。
门楼下方城墙上刻着城门名，可惜模糊一片，分辨不清了。
只能大概看出第二个字下部偏旁是个“口”字。
城门像当初修建它的亿万民夫们一样，没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姓。
幽深门洞，随着沉重的开门声而露出。
要是战时，即便尸体堆得比城墙还高，这门也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打开。
一直到进了门，走了很远，李清还不住回头看。
“这是旧长城，已经死了。”周梅看出李清的感怀，说着煞风景的话。
长城还有生死？
它也分新旧吗？
李清反问：“那什么叫做活长城呢？”
周梅停身形僵滞一瞬，这个彪悍的女人沉默了。
脸上还带几分追忆，像是想起了往事。
等到走了一段路，李清已经感觉到薪火学院的召唤了，才听到周梅嘟囔道：“不正是你我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