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枯燥
在场一共十七家，负责出银子的只有十五家。
除了县令，王老爷也不需要出银子。
其他人也都理解，毕竟王老爷刚来南岭县，别说开采南岭石，连在县内的产业都没有一个。
喊他来，大概也只是笼络，然后让大家互相认识罢了。
王国兴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曾料到酒席结束之后，县令手下的长随悄悄告诉他，让他暂留片刻。
“王老爷，宴后让你留下，想必你心中有不少疑虑。”三十来岁的县令，在六十多岁的老王面前也不好摆谱。
“不敢，县太爷作为南岭县的父母官，对我们关怀备至，怎么会疑虑呢。”
县令示意王国兴坐下：“其实此次请您留下，是为了我的一桩私事。”
本以为是县令想勒索点钱财，没想到听完之后，老王还有些感动。
事情还是跟周员外有关，县令刚来南岭县，西北大族扎根千百年，根本不在乎外地来的一个小小县令。他是靠着跟周员外合作才在南岭县稳定下来。
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合作，一个坐稳了县太爷的位置，一个迈入了县里大家族的圈子。
虽然是交易，但双方总算也相交十年，在南岭县，与县令关系最好的就是周员外了。
却不曾想被扣上了“私通逆贼”的帽子，这时候越是交情深，就越不敢帮忙，唯恐牵连自身。
“我东方正名字里空有一个正字，行事却畏缩不前，连故友的后人都不敢安置，所以才请您帮忙。”
周远图因为家族犯事时不足七岁，按赵律，除非侵犯皇权，不然男子小于七岁，女子小于九岁不被牵连。
“私通逆贼”算不算侵犯皇权呢，整个天下都是皇家的，按理说是算的。
可思前想后东方正还是在判决书上写下了“通逆之事罪大恶极，但念在周孟一家不曾有侵犯皇家之事例，免除其五岁幼子之刑责。”
此事之后，东方正担惊受怕了好几宿，频频梦到自己也被指控谋逆，跪在法场，听候上官问斩。
顶着正室的压力新纳的小妾也好几天都没心思享用。
听闻周远图在家境贫困的奶娘那里也不好过，但他实在是不敢再行险事。
世道艰辛，为官多年，指鹿为马的事情东方正不只是听过。
万一被人诬告，自己很难洗清。所以一直想找个敢出面的人，可惜其他富商也都不愿被牵扯。
没想到就遇到了不怕担事的李清等人。
老王面露难色。
其实帮个孤儿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小队在南岭县呆不了太久的。
“实不相瞒，我并非不愿，只是近期还有举家迁移的打算，老家在江南，南岭县只是暂住。若只是出一笔银子自然可以，但亲自教养就不大有办法了。”
岂料东方正大喜：“没想到王老爷竟如此宅心仁厚，我想的也只是以您的名义出一笔银子，您竟考虑要亲自教养。”
这就是双方思维的不同了。
老王出身现代，认为认养孩子就要当成亲生的，尽力抚养，光出钱不算养育。
而古人对血缘看得很重，不是亲生的怎么会用心抚养？东方正也没敢幻想老王会亲自抚养周远图。
既然只是出点钱，老王立刻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老王就按照县令说的地址，去到了周远图目前的住址。
林氏作为一个奶妈，算是仁至义尽。
在周远图没断奶时尽力抚养，断奶后周远外给了一笔银两，她感念至今。
等到周员外不幸被斩首，她不顾丈夫的冷言冷语，将无依无靠的周远图领回家。
小孩子有一点好，才过了几个月，就渐渐忘了以前的事，脸上渐渐多了笑容。跟林氏的亲生儿子也相处融洽。
身为一家之主的林忠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落魄的小公子。
其实除了家里多了个吃饭的人，林忠得多干点儿活之外，其他时候他还是很喜欢周远图的。
林氏正在家里织布，天气渐凉了，西北的冬天非常难熬，得给周远图缝一件棉袄，家里的余钱并不多，亲儿子的棉袄还没着落呢。
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棉袄已经穿不了了，还得拆开改大。
“请问，这里是林忠家吗？”
看到屋外有个年轻人，周氏警惕地走出去，年轻人后面还跟着个老人，衣着贵气。
“你有什么事？”
“你知道周远图吗？”
听到这话，林氏一阵惊慌，想到了被斩首的周远外一家。
莫不是要抓我家男人？
“孩子是我领回来的，跟我丈夫无关！要抓就抓我吧。”
李清看她一惊一乍，把拎着地一包银子递给她。
“这是一百两，收好了。”
小心接过包裹，入手沉重，揭开一角，果然是银子。
李清又吩咐一句不要张扬，扶着老王回去了。
提到了周远图，林氏自然知道这笔银子是为什么给她。
一百两，够这家子十年脱产生活了。
只要不挥霍，期间正常劳动，就可以一辈子过得不太难过。
再给多点，就容易滋生他们自身的倦怠和他人的贪念。
虽然付出了一百两银子，但是一想到林忠在外忙了一天劳累的回到家，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由惊讶、到惊喜、到歇斯底里，再从床底下掏出逢年过节才舍得喝的散装白酒，让老妻去炒几个小菜，夫妻二人浅酌几杯。
酒到浓时，哭着对妻子说我果然没信错人，然后抱起一边不知所措的两个孩子一人亲一口，呜咽着说，以后你俩都是我的亲儿子。
想到这里，李清心力就充满了欣慰的温暖。
另一边，富商们凑的六千两银子，十几天后只请来一个脏兮兮的老家伙。
早上一个人上山，晚上踩着月光下来，径直来到了醉云居。
“好酒好菜都上来，这菜都凉了。”
“您，办成了？”县令一脸不敢置信。
“找个人去山上看看，二百一十五口，一个不少，我都摞在山寨门口呢。”脏老头一手抢过县令面前的蒸鸡，“去晚了尸体被狼叼走了可别说老头我干活不细致啊。”
派了个胆子大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山，然后跑着跳着回来。
“死了，都死了，好多尸体，身上没伤口，”还伸手比划着“摞得那么高，比醉云楼还高！”
李清一直注意着这件事，脏老头来的时候，李清一个劲儿的献殷勤，武林高手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果不其然，老头一个人就解决了山上的二百多名山贼，最神奇的是对方一个人也没跑掉。
县令小心陪着，其余富商担心江湖中人觊觎自家财产，没一个敢来的，就李清巴巴跟着。
恨不得直接跪下喊师父。
老头被李清发着光的小眼睛看得不爽，一根鸡骨头扔出去，擦着李清的头皮，然后“咚”的一声嵌在了墙上。
“老头我不收徒弟，你们都出去，我吃完就走，你们把六千两送到泉州，给宋金将军。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奸耍滑，没给我送过去，这六千两我全塞你们肚子里。”
县令如蒙大赦，李清被吓得够呛又不大舍得，被县令拽出去。
走远了，县令才小声劝导：“贤侄，喜欢武功，大不了去拜师嘛，多的是小门派，给点钱就能进去的。”
李清敷衍过去，小门派容易进，但学不到高深武功啊，像眼前这个老头，错过了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老头吃完就消失了，银两被藏在运送石料的车上送去了泉城。
又呆了半个月，李清打通了右臂的经脉，其他人进度也差不多。
虽然进度比要想练到延年益寿，不知还要多久。
是时候继续去京城的旅程了。
终于要离开了，审讯室养了三个月的家伙，终于也可以放出来了。
三个月没见太阳，没怎么活动，三人全都胖了白了。
李清具现出绳索将他们捆绑，等队伍离开青口郡了，就散去绳索，让他们脱困。
出发的前几天，苗雪又如法炮制，卖出去三颗浑圆无暇的珍珠，为了卖个合适的价钱，苗雪专门去看了珍珠的行情，照着三百两一颗的价格具现的。
之所以不早点出售，也是怕买的人这段时间把珍珠入药了。
这一次，几人准备雇镖局护送。从西北南下赴京，路途遥远，几个人才刚学了点粗浅功夫，又缺乏江湖经验，还是找专业人士护送比较好。
要雇镖师，先前往丰阳最富庶的泉城。
虽然泉城不是青口郡的郡城，但富庶程度却是青口郡第一。
西北苦寒，但偶尔也有例外。泉城遍地温泉，几乎所有的北地富商都在泉城有住宅。
有不正经的，更是管泉城叫做“温喉”，意为泉城温暖，如小娘子温暖的喉咙。
在泉城，自然有靠谱的镖队可供挑选。
从年龄县去泉城还有一个便利，刚好也以跟着送南岭石料的车队。
石料又重又难出手，没有哪路大王会抢这种货物，一路上非常安全。
四海镖盟。
“几位要去京城？”进了镖局自然有人接待，填了单据，并且做了保证。
所谓保证就是几人寄的是明镖，比如运送一万两黄金。寄明镖必须将物品清楚告知镖局，镖局不会外传，甚至普通镖师都不会知道，但镖头必须知道寄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明面上托送的是粮食，而里面藏着黄金，这就是骗镖，非但一家镖局会报复，其他镖局也不会再护送骗镖者的镖。
暗镖则是镖局也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但这种镖一般价格昂贵，而且不会随便接受。
李清想要被镖队护送，就得保证自己身上没藏什么奇珍异宝。
第二天一早，李清等人就来到镖局。
有镖师把李清带到一边，查探之后，告知镖局管事。其他人也一样，有同性的人来检查。
检查的过程很快，镖师内功有成，拍打李清几次，李清感觉到被拍打过的地方轻微酥麻，很快又恢复。
当然，真正的大人物，最珍贵的就是他们自身，所以不用保证。但这样的大人物往往也不需要镖局护送。
这趟镖货物繁杂。
有泉城的一家商铺的一车玉石，要去往江南，江南风流，喜欢玩石弄玉。这车美玉送到吴郡，起码有三倍收益。
也有送往京城的珍奇古玩。
还有西北特产的药材，这是这批货物中最珍贵的，自从天域郡被蛮人占据之后，天域药材价格翻了个翻，保金也最高。
保金最便宜的则是李清等人，到达吴郡后，当地四海镖局的人会接送，将他们以及古玩继续护送到京城。
但最便宜不代表遇到敌人时最危险，因为货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遇到危险，镖师们要守护货物，六队队员们则可以撒腿就跑。
而且经过这三个月的准备，他们也不是毫无手段，也是准备了一些秘密武器。
只等到遇见敌人，就能实践一番了。
除了县令，王老爷也不需要出银子。
其他人也都理解，毕竟王老爷刚来南岭县，别说开采南岭石，连在县内的产业都没有一个。
喊他来，大概也只是笼络，然后让大家互相认识罢了。
王国兴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曾料到酒席结束之后，县令手下的长随悄悄告诉他，让他暂留片刻。
“王老爷，宴后让你留下，想必你心中有不少疑虑。”三十来岁的县令，在六十多岁的老王面前也不好摆谱。
“不敢，县太爷作为南岭县的父母官，对我们关怀备至，怎么会疑虑呢。”
县令示意王国兴坐下：“其实此次请您留下，是为了我的一桩私事。”
本以为是县令想勒索点钱财，没想到听完之后，老王还有些感动。
事情还是跟周员外有关，县令刚来南岭县，西北大族扎根千百年，根本不在乎外地来的一个小小县令。他是靠着跟周员外合作才在南岭县稳定下来。
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合作，一个坐稳了县太爷的位置，一个迈入了县里大家族的圈子。
虽然是交易，但双方总算也相交十年，在南岭县，与县令关系最好的就是周员外了。
却不曾想被扣上了“私通逆贼”的帽子，这时候越是交情深，就越不敢帮忙，唯恐牵连自身。
“我东方正名字里空有一个正字，行事却畏缩不前，连故友的后人都不敢安置，所以才请您帮忙。”
周远图因为家族犯事时不足七岁，按赵律，除非侵犯皇权，不然男子小于七岁，女子小于九岁不被牵连。
“私通逆贼”算不算侵犯皇权呢，整个天下都是皇家的，按理说是算的。
可思前想后东方正还是在判决书上写下了“通逆之事罪大恶极，但念在周孟一家不曾有侵犯皇家之事例，免除其五岁幼子之刑责。”
此事之后，东方正担惊受怕了好几宿，频频梦到自己也被指控谋逆，跪在法场，听候上官问斩。
顶着正室的压力新纳的小妾也好几天都没心思享用。
听闻周远图在家境贫困的奶娘那里也不好过，但他实在是不敢再行险事。
世道艰辛，为官多年，指鹿为马的事情东方正不只是听过。
万一被人诬告，自己很难洗清。所以一直想找个敢出面的人，可惜其他富商也都不愿被牵扯。
没想到就遇到了不怕担事的李清等人。
老王面露难色。
其实帮个孤儿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小队在南岭县呆不了太久的。
“实不相瞒，我并非不愿，只是近期还有举家迁移的打算，老家在江南，南岭县只是暂住。若只是出一笔银子自然可以，但亲自教养就不大有办法了。”
岂料东方正大喜：“没想到王老爷竟如此宅心仁厚，我想的也只是以您的名义出一笔银子，您竟考虑要亲自教养。”
这就是双方思维的不同了。
老王出身现代，认为认养孩子就要当成亲生的，尽力抚养，光出钱不算养育。
而古人对血缘看得很重，不是亲生的怎么会用心抚养？东方正也没敢幻想老王会亲自抚养周远图。
既然只是出点钱，老王立刻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老王就按照县令说的地址，去到了周远图目前的住址。
林氏作为一个奶妈，算是仁至义尽。
在周远图没断奶时尽力抚养，断奶后周远外给了一笔银两，她感念至今。
等到周员外不幸被斩首，她不顾丈夫的冷言冷语，将无依无靠的周远图领回家。
小孩子有一点好，才过了几个月，就渐渐忘了以前的事，脸上渐渐多了笑容。跟林氏的亲生儿子也相处融洽。
身为一家之主的林忠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落魄的小公子。
其实除了家里多了个吃饭的人，林忠得多干点儿活之外，其他时候他还是很喜欢周远图的。
林氏正在家里织布，天气渐凉了，西北的冬天非常难熬，得给周远图缝一件棉袄，家里的余钱并不多，亲儿子的棉袄还没着落呢。
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棉袄已经穿不了了，还得拆开改大。
“请问，这里是林忠家吗？”
看到屋外有个年轻人，周氏警惕地走出去，年轻人后面还跟着个老人，衣着贵气。
“你有什么事？”
“你知道周远图吗？”
听到这话，林氏一阵惊慌，想到了被斩首的周远外一家。
莫不是要抓我家男人？
“孩子是我领回来的，跟我丈夫无关！要抓就抓我吧。”
李清看她一惊一乍，把拎着地一包银子递给她。
“这是一百两，收好了。”
小心接过包裹，入手沉重，揭开一角，果然是银子。
李清又吩咐一句不要张扬，扶着老王回去了。
提到了周远图，林氏自然知道这笔银子是为什么给她。
一百两，够这家子十年脱产生活了。
只要不挥霍，期间正常劳动，就可以一辈子过得不太难过。
再给多点，就容易滋生他们自身的倦怠和他人的贪念。
虽然付出了一百两银子，但是一想到林忠在外忙了一天劳累的回到家，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由惊讶、到惊喜、到歇斯底里，再从床底下掏出逢年过节才舍得喝的散装白酒，让老妻去炒几个小菜，夫妻二人浅酌几杯。
酒到浓时，哭着对妻子说我果然没信错人，然后抱起一边不知所措的两个孩子一人亲一口，呜咽着说，以后你俩都是我的亲儿子。
想到这里，李清心力就充满了欣慰的温暖。
另一边，富商们凑的六千两银子，十几天后只请来一个脏兮兮的老家伙。
早上一个人上山，晚上踩着月光下来，径直来到了醉云居。
“好酒好菜都上来，这菜都凉了。”
“您，办成了？”县令一脸不敢置信。
“找个人去山上看看，二百一十五口，一个不少，我都摞在山寨门口呢。”脏老头一手抢过县令面前的蒸鸡，“去晚了尸体被狼叼走了可别说老头我干活不细致啊。”
派了个胆子大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山，然后跑着跳着回来。
“死了，都死了，好多尸体，身上没伤口，”还伸手比划着“摞得那么高，比醉云楼还高！”
李清一直注意着这件事，脏老头来的时候，李清一个劲儿的献殷勤，武林高手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果不其然，老头一个人就解决了山上的二百多名山贼，最神奇的是对方一个人也没跑掉。
县令小心陪着，其余富商担心江湖中人觊觎自家财产，没一个敢来的，就李清巴巴跟着。
恨不得直接跪下喊师父。
老头被李清发着光的小眼睛看得不爽，一根鸡骨头扔出去，擦着李清的头皮，然后“咚”的一声嵌在了墙上。
“老头我不收徒弟，你们都出去，我吃完就走，你们把六千两送到泉州，给宋金将军。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奸耍滑，没给我送过去，这六千两我全塞你们肚子里。”
县令如蒙大赦，李清被吓得够呛又不大舍得，被县令拽出去。
走远了，县令才小声劝导：“贤侄，喜欢武功，大不了去拜师嘛，多的是小门派，给点钱就能进去的。”
李清敷衍过去，小门派容易进，但学不到高深武功啊，像眼前这个老头，错过了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老头吃完就消失了，银两被藏在运送石料的车上送去了泉城。
又呆了半个月，李清打通了右臂的经脉，其他人进度也差不多。
虽然进度比要想练到延年益寿，不知还要多久。
是时候继续去京城的旅程了。
终于要离开了，审讯室养了三个月的家伙，终于也可以放出来了。
三个月没见太阳，没怎么活动，三人全都胖了白了。
李清具现出绳索将他们捆绑，等队伍离开青口郡了，就散去绳索，让他们脱困。
出发的前几天，苗雪又如法炮制，卖出去三颗浑圆无暇的珍珠，为了卖个合适的价钱，苗雪专门去看了珍珠的行情，照着三百两一颗的价格具现的。
之所以不早点出售，也是怕买的人这段时间把珍珠入药了。
这一次，几人准备雇镖局护送。从西北南下赴京，路途遥远，几个人才刚学了点粗浅功夫，又缺乏江湖经验，还是找专业人士护送比较好。
要雇镖师，先前往丰阳最富庶的泉城。
虽然泉城不是青口郡的郡城，但富庶程度却是青口郡第一。
西北苦寒，但偶尔也有例外。泉城遍地温泉，几乎所有的北地富商都在泉城有住宅。
有不正经的，更是管泉城叫做“温喉”，意为泉城温暖，如小娘子温暖的喉咙。
在泉城，自然有靠谱的镖队可供挑选。
从年龄县去泉城还有一个便利，刚好也以跟着送南岭石料的车队。
石料又重又难出手，没有哪路大王会抢这种货物，一路上非常安全。
四海镖盟。
“几位要去京城？”进了镖局自然有人接待，填了单据，并且做了保证。
所谓保证就是几人寄的是明镖，比如运送一万两黄金。寄明镖必须将物品清楚告知镖局，镖局不会外传，甚至普通镖师都不会知道，但镖头必须知道寄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明面上托送的是粮食，而里面藏着黄金，这就是骗镖，非但一家镖局会报复，其他镖局也不会再护送骗镖者的镖。
暗镖则是镖局也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但这种镖一般价格昂贵，而且不会随便接受。
李清想要被镖队护送，就得保证自己身上没藏什么奇珍异宝。
第二天一早，李清等人就来到镖局。
有镖师把李清带到一边，查探之后，告知镖局管事。其他人也一样，有同性的人来检查。
检查的过程很快，镖师内功有成，拍打李清几次，李清感觉到被拍打过的地方轻微酥麻，很快又恢复。
当然，真正的大人物，最珍贵的就是他们自身，所以不用保证。但这样的大人物往往也不需要镖局护送。
这趟镖货物繁杂。
有泉城的一家商铺的一车玉石，要去往江南，江南风流，喜欢玩石弄玉。这车美玉送到吴郡，起码有三倍收益。
也有送往京城的珍奇古玩。
还有西北特产的药材，这是这批货物中最珍贵的，自从天域郡被蛮人占据之后，天域药材价格翻了个翻，保金也最高。
保金最便宜的则是李清等人，到达吴郡后，当地四海镖局的人会接送，将他们以及古玩继续护送到京城。
但最便宜不代表遇到敌人时最危险，因为货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遇到危险，镖师们要守护货物，六队队员们则可以撒腿就跑。
而且经过这三个月的准备，他们也不是毫无手段，也是准备了一些秘密武器。
只等到遇见敌人，就能实践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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