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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五章程大宽伏法,周老夫人理家事

    娄满堂此次不敢再偏坦,公正审理完后,将程大宽收了监。

    周一淏派人将俞于氏的证词送到了大理寺里,娄满堂当下传了俞于氏上堂作证,俞于氏将她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

    娄满堂觉得事情非同小可,对程大宽严加审问。程大宽一开始沉默不语,最后把韩雪莲的死扛在了自己身上。

    娄满堂将案件呈报给孟昌晔,孟昌晔看完十分的气愤:“周将军在外辛苦戍边,竟有人如此丧心病狂,暗害周夫人。”当下判了程大宽死刑,并查没了其家产。追封韩雪莲为二品夫人。

    娄满堂查抄程大宽的家产时,发现远超他的俸禄。但他对此保持缄默,不肯交代财产的来源。

    柳氏被驱出家门的时,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只得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娘家人见她落魄了,没了当初的那份热情,只有冷言冷语等着她。可是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好忍着。

    周凌峰听到消息,悲痛万分。他痛恨程大宽,不过对于把程大宽领进周家的胡家兄妹也不免产生了怀疑。

    御医院的人都知道程大宽是由胡荃举荐进去的,联想到胡艳茹在韩雪莲死后,当上周家主母的事。京中也开始有了流言。朝堂上的百官开始对胡荃避而远之。

    胡艳茹在周家变得小心翼翼的,见着周老夫人和周一淏大气都不敢出。连吃饭的时候,都只是夹自己跟前的那盘青菜。

    周老夫人吃完饭,对着胡艳茹和周一淏说道:“一会儿,吃完饭都到我房里来一下。”

    胡艳茹赶紧放下碗筷,讨好地说道:“母亲,儿媳吃好了。”上前搀扶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没有拒绝她,由她搀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周一淏进到周老夫人房里,见到胡艳茹正在给她捶背。周老夫人对祝婆子说道:“你下去吧。”

    祝婆子出去,关上了房门。

    周老夫人指着前面的椅子说道:“艳茹你坐下。”

    胡艳茹轻手轻脚地坐到前面的椅子上。

    周老夫人看了看两人:“近来京中的传言,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了吧?”

    两人点头:“知道。”

    周老夫人看着胡艳茹:“那艳茹,老身问你,雪莲的死你有没有参与?听好了,老身只问这一次,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胡艳茹没料到周老夫人问得这么直径,心慌得直眨眼,手里的帕子挤成了一团。

    “你不用害怕。老身这么问你,是因为把你当成自家人。要得只是你的实话。”周老夫人语气柔和。

    “我没有参与。”胡艳茹低声说道。

    “好,老身信你。”周老夫人看着她说道。然后转头看向周一淏,说道:“淏儿,你都听见了吗?你母亲说她并没有参与此事。从今儿起,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在府里谁也不许再提起,谁也不许在心里有芥蒂。什么时候都别忘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是相互算计,相互拆台,而是相互依傍,相互扶持。”

    “孙儿谨记祖母的教诲。”周一淏对着周老夫人说道。

    “那你下去吧。”周老夫人对着周一淏摆摆手。

    周一淏退出了房里。

    周老夫人转头看向胡艳茹,说道:“我不管你今天说的话是真是假,或者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这件事都过去了。淏儿那边,你不用担心,他既然答应老身就绝不会再翻旧账。其实想想这些年凌峰是亏欠了你,可雪莲并没有,她待你如何你应该是清楚的。以后该如何做人你自己掂量着吧,毕竟也是当娘的人了,多为儿女积些福报吧。行了,你也下去吧。”

    胡艳茹躬个身退出了老夫人的房间。

    李杨氏迎了上来,搀住了她的手往外走。等出了院子,李杨氏问道:“姑奶奶,他们没把您怎么样吧?”

    胡艳茹看向李杨氏,没有出声。

    “哎呦,姑奶奶您倒是说句话呀,他们到底怎么您了?要不要奴婢回去给老夫人说一声呀。”李杨氏说道。

    “不用,打明天起,你不用伺候我了,去柴房那里帮忙吧。”胡艳茹说道。

    “啊?姑奶奶,您怎么了这是?”李杨氏吃惊地说道。

    “听不懂我的话吗?你明天去柴房做事,还不快搬着自己的东西过去。”胡艳茹下了脸。

    李杨氏不敢在说话了,跑回去收拾东西了。

    胡艳茹自己走在院子里,想着自己当初刚进家门的时候,韩雪莲纵然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处处照顾自己。新买的布料,新作的鞋子,都是先让自己挑完了,她才把剩下的拿走。周凌峰常年在外,她有儿女相伴,怕自己孤单,就让周清菡经常来陪自己,所以周清菡一直对自己跟亲姨娘一样。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大概是从哥哥高升以后吧,每次回娘家听得最多的就是哥哥念叨他已经是二品学士了,妹妹怎么可以还是人家的小妾,不甘的种子就这样种下了,从那时起就每天期待上天能给自己机会。等得心都抓狂的时候,韩雪莲病了。自己等的机会这么来了。当第一次拿到哥哥给自己的药,手心全都是汗。后来被秦婆婆察觉了,吓得还失眠了几个晚上。可后来她也病了。俞管家开始主动好,让自己体会当家主母的美好,欲望更加强烈。哥哥来了,带来了程大宽,他们肆无忌惮地动手。自己则冷眼旁观。

    胡艳茹想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清荷的房间,奶娘正抱着清荷玩耍。

    “来,给我吧。”胡艳茹伸手接过周清荷。

    胡艳茹把周清荷带到了祠堂里,对着韩雪莲的牌位说道:“清荷,记着这个也是你的母亲。”当初韩雪莲把一对儿女带到她面前也是这样说的:淏儿,清菡,记着这个是胡姨娘,但你待她要跟母亲一样。

    之后的日子,胡艳茹每日吃斋念佛,给韩雪莲抄颂经文。

    周一淏听了周老夫人的话,当夜未能成眠,他坐在韩雪莲的房间里,把纸鹤一个个地拆开来,读完上面的字,又折了回去。每一个纸鹤都让周一淏感受到韩雪莲就在他的身边,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叮咛。

    一直到天亮,上万只纸鹤被他读完了。他找了个箱子,把纸鹤全都放了进入然后上了锁。

    江密与江长胜父子在书房里相对而坐。江密长叹一口气说道:“当初为父就与你说过,用人一定要看人品,你偏不听,弄了这么个胡荃。现在不但他陷入了漩涡里,拉不出来了。江家也被他拖到了漩涡边上了。”

    “父亲,您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事情又跟胡荃没有关系。”江长胜说道。

    “没有关系?谁信呀?那程大宽吃饱了闲得,谋害将军夫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就算有,不也没有证据吗?您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那你觉得出了这事,谁还敢与胡荃交往?别忘了,还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说法,那你说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江密点明了要害。

    “当初孩儿也是看他做事懂得变通,够机灵才……”江长胜说道。

    “可他做事太过毒辣,弄不好会引火烧身,以后还是不要交往了。”江密对江长胜交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