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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江夏城陆伯言退兵 上方谷司马懿困毙

    却说吴帝孙权出阵,唤魏帝曹叡出阵答话,却久无音讯。这时探子来报说,前者乃贼魏疑兵,曹叡大军方至合肥城北三十里外。吴帝大怒曰:“曹贼狡诈,今其尚在行军,我军可前往击之,攻其不备定可大胜!”乎又有人来报说,魏将胡质率数千骑兵绕至我后。吴帝孙权顿时汗流浃背,大惊曰:“彼欲断我归路,待得曹叡至,我军危矣!”乃率众将撤退。广陵孙韶、张承闻知吴帝兵退,于是亦撤军回吴。

    诸葛瑾探知韩扁被俘,甚惧,乃写书信与逊曰:“贼得韩扁,具知我军虚实。且今江水干枯,宜当急去。”逊未答,反而催人种葑、豆,与诸将弈釭射戏如常。众人不解,瑾曰:“伯言多智略,其如此为之,定然自有见解。”瑾自来见逊,逊曰:“贼知大驾以旋,彼合肥无忧,得专力於吾。又已守要害之处,兵将已动。我等且当自定以安军心,施设变术,然后出耳。今便示意退兵,贼当谓吾因怖而退,必来相蹙,此必败之势也。”于是逊又笑曰:“吾有一计,我军可安然而退也。”瑾曰:“何妙计?”逊曰:“公督众舟船于江夏岸口,吾率众兵马至江夏扬言攻之,则贼必尽数入城守备。届时公引船而出,吾率军徐整部伍,张拓声势,步趋上船,定可安然而退。”瑾笑曰:“贼兵素来忌惮伯言,此等妙计唯公可用之也。然我军上得舟船,贼醒觉必又来追扰,如之奈何?”逊曰:“吾有安排,待得我军退至白围,讬言住猎,密遣将军周峻、张梁等击新市、安陆、石阳,贼必不备,贼败胆丧,必不复追矣!”瑾曰:“真妙计也!某当速去备船。”逊曰:“今我退兵,当将此退兵之计告知关平,方不负同盟之义也。”瑾曰:“告知退兵即可,何须将此计告之?若其泄密于贼,则我军危矣!”逊曰:“吾观关平有其父之风,亦是素怀信义之人,定然不会泄密。以计告之,彼亦便于退兵也。”于是乃书密信遣人送至关平处,瑾亦出帐备舟船去了。

    陆逊率大军至江夏,魏军果然惮逊还城,诸葛瑾遂率舟船来接众将士,吴军大张旗鼓上了船,魏军不知究竟,不敢追击。不多时江夏守将刘劭醒悟,命各路兵马阻击之。吴军至白围,扬言狩猎,魏军不敢轻进。吴将周峻、张梁忽起兵袭击新市、安陆、石阳,魏军无备,众多军械弃于城外,惊慌入城。致使城门拥堵,欲关不得。魏军乃斫杀己民,得以关合城门。吴军斩俘千余人,魏军不敢再追,吴军安然撤回武昌。

    却说关平收得陆逊书信,急召众将商议曰:“今孙权兵败合肥,陆逊不日退兵,特此来书。东吴兵退我军于江南独木难支,亦只能退回南郡矣。”言罢乃将书信传阅众将。众皆言曰:“人言陆逊多智,今观此计,方知所言非虚也。”关兴曰:“今我军当用何计退兵?”平正思间,有一人起身曰:“可与陆逊一同起兵,彼攻江夏,我攻襄阳,多设旌旗战鼓,壮以声势。待到襄阳城下可言说,与陆逊同报合肥之仇,贼必尽回守城。待得入夜,而后我军可乘夜色撤军返南郡也。”平闻言视之,乃马良也,平大喜曰:“公言甚是,当用此计!然我军不攻城,恐贼见疑。”良曰:“可说攻城器械未至,可先出城决战,贼必见疑埋伏而不敢出城。”平然之,乃依计而行。

    却说襄阳守将田豫得知孙权兵败合肥后,欲约同刘劭击关平、陆逊。这时忽有人来报说,陆逊大军进抵江夏城下,有强取破城之意。田豫正思间,又有人来报说,关平率大军奔襄阳而来。田豫大惊,急召将士入城备战,豫亲往城楼处查看。不多时,关平大军至城下。豫曰:“今孙权已败,尔等不退兵,竟更敢来此寻死!”平曰:“合肥虽败,然荆州胜负未知。汉吴同盟,我与陆伯言誓报此合肥之仇!快快出城受死!”副将胡遵怒曰:“关平小儿好生狂妄!某愿为先锋,出城取关平首级!”豫笑曰:“胡将军息怒,勿中了关平激将之计也,今我军于合肥取胜,不久扬州兵马援至,内外夹击,贼必大败。今贼来急求速战,我若出城作战则正中其下怀也。”遵乃悟。于是田豫乃于城上对关平曰:“若有胆量,速来攻城!”平曰:“只恨我攻城密械未至,不然此襄阳小城,何足道哉!”豫曰:“休得大放厥词,吾倒想领教一番!”平曰:“城破之日,汝命丧之时!”言罢命周仓曰:“将军率五百兵盯城,若贼出城则速来营中禀报。”关平带大军回营歇息去了。

    田豫为防关平所言之攻城密械,急命人备战守城。四门城墙之上皆备满滚木、落石,兵士亦腰袋满箭。周仓见状,命人报知关平,平笑曰:“贼如此备战,乃惮我攻城之言也!”及入夜,周仓回营,关平遂命拔营撤军。

    翌日,探子报入襄阳城中说,关平军已经退去。田豫尚思此为关平诱敌之计。隔日,江夏有人来报说陆逊退兵江夏。田豫悟而大笑曰:“此二人乃为缓我兵而进兵,以进为退,吾中其计也!”胡遵曰:“某请引一万人马前往追之!”豫曰:“不必劳师,隔此多日,关平早退还南郡矣!”

    魏帝于合肥得知襄阳、江夏之战事,知晓关平、陆逊已然退兵,闻其退兵之计,乃叹曰:“东南才士众多,尚未至平定之时也。”乃敕诸将,各守险要,自引大军屯合淝,以伺其变。

    却说孔明用木牛流马将粮草自蜀地运至陈仓,又在陈仓至郿城一带,军民相杂种田,欲为久驻之计,军民皆安心乐业。司马师入告其父曰:“贼用木牛流马劫去我许多粮米,今见其屯田之计又见有成效,若此久后生根,必生变矣!实为国家大患也。父亲何不与孔明约期大战一场,以决雌雄?”懿曰:“吾奉旨坚守,不可轻动。”正议间,忽报魏延将着元帅前日所失金盔,前来骂战。众将忿怒,俱欲出战。懿笑曰:“圣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但坚守为上。”诸将依令不出。魏延辱骂良久方回。孔明见司马懿不肯出战,乃密令马岱造成木栅,营中掘下深堑,多积干柴引火之物。周围山上,多用柴草虚搭窝铺,内外皆伏地雷。置备停当,孔明附耳嘱之曰:“可将葫芦谷后路塞断,暗伏兵于谷中。若司马懿追到,任他入谷,便将地雷干柴一齐放起火来。”又令军士昼举七星号带于谷口,夜设七盏明灯于山上,以为暗号。马岱受计引兵而去。孔明又唤魏延分付曰:“汝可引五百兵去贼营讨战,务要诱司马懿出战。不可取胜,只可诈败。懿必追赶,汝却望七星旗处而入;若是夜间,则望七盏灯处而走。只要引得司马懿入葫芦谷内,吾自有擒之之计。”魏延受计,引兵而去。孔明又唤高翔分付曰:“汝将木牛流马或二三十为一群,或四五十为一群,各装米粮,于山路往来行走。如贼兵抢去,便是汝之功。”高翔领计,驱驾木牛流马去了。孔明将兵一一调去,只推屯田。分付曰:“如别兵来战,只许诈败。若司马懿自来,方并力只攻渭南,断其归路。”孔明分拨已毕,自引一军近上方谷下营。

    且说夏侯惠、夏侯和二人入寨告司马懿曰:“今贼兵四散结营,各处屯田,以为久计。若不趁此时除之,纵令安居日久,深根固蒂,难以摇动。”懿曰:“此必又是孔明之计。”二人曰:“都督若如此疑虑,寇敌何时得灭?我兄弟二人,当奋力决一死战,以报国恩。”懿曰:“既如此,汝二人可分头出战。”遂令夏侯惠、夏侯和各引五千兵去了。懿坐待回音。

    夏侯惠、夏侯和二人分兵两路,正行之间,忽见汉兵驱木牛流马而来。二人一齐杀将过去,汉兵大败奔走,木牛流马尽被魏兵抢获,解送司马懿营中。次日又劫掳得人马百余。亦解赴大寨。懿将解到汉兵,诘审虚实。汉兵告曰:“孔明只料都督坚守不出,尽命我等四散屯田,以为久计。不想却被擒获。”懿即将汉兵尽皆放回。夏侯和曰:“何不杀之?”懿曰:“量此小卒,杀之无益。放归本寨,令说我军宽厚仁慈,释彼战心,此战胜于人心之法也。“遂传令今后凡有擒到汉兵,俱当善遣之。仍重赏有功将吏。诸将皆听令而去。

    却说孔明令高翔佯作运粮,驱驾木牛流马,往来于上方谷内。夏侯惠等,不时截杀,半月之间,连胜数阵。司马懿见汉兵屡败,心中欢喜。一日,又擒到汉兵数十人。懿唤至帐下问曰:“孔明今在何处?”众告曰:“诸葛丞相不在陈仓,在上方谷西十里下营安住。今每日运粮屯于上方谷。”懿备细问了,即将众人放去。乃唤诸将分付曰:“孔明今不在陈仓,在上方谷安营。汝等于明日,可一齐并力攻取其陈仓大寨。吾自引兵来接应。”众将领命,各准备出战。司马师曰:“父亲何故反欲攻其后?”懿曰:“陈仓乃孔明之根本,若见我兵攻之,各营必尽来救,我却取上方谷烧其粮草,使彼首尾不接,必大败也。”司马师拜服。懿即发兵起行,令张虎、乐綝各引五千兵,在后救应。

    且说孔明正在山上,望见魏兵或三五千一阵,或一二千一阵,队伍纷纷,前后顾盼,料必来取陈仓大寨,乃密传令众将:“若司马懿自来,汝等便往劫魏寨,夺了渭南。”众将各各听令。

    却说魏兵皆奔陈仓寨来,汉兵四下一齐呐喊奔走,虚作救应之势。司马懿见汉兵都去救陈仓寨,便引二子并中军护卫人马,杀奔上方谷来。魏延在谷口,只盼司马懿到来。忽见一枝魏兵杀到,延纵马向前视之,正是司马懿。延大喝曰:“司马懿休走!”舞刀相迎。懿挺枪接战。不上三合,延拨回马便走,懿随后赶来。延只望七星旗处而走。懿见魏延只一人,军马又少,放心追之。令司马师在左,司马昭在右,懿自居中,一齐攻杀将来。魏延引五百兵皆退入谷中去。懿追到谷口,先令人入谷中哨探。回报谷内并无伏兵,山上皆是草房。懿曰:“此必是积粮之所也。”遂大驱士马,尽入谷中。懿忽见草房上尽是干柴,前面魏延已不见了。

    懿心疑,谓二子曰:“倘有兵截断谷口,如之奈何?”言未已,只听得喊声大震,山上一齐丢下火把来,烧断谷口。魏兵奔逃无路。山上火箭射下,地雷一齐突出,草房内干柴都着,刮刮杂杂,火势冲天。司马师、司马昭兄弟惊得手足无措,相抱大哭曰:“我父子三人皆死于此处矣!”司马懿坐于马上悲怒交加,悲父子将同葬于此火海;怒孔明诡计多端,自己大意冒进。汉兵于山上仍射火箭不断,上方谷之风愈加狂猛,火焰撩人。谷中魏兵惨叫声、惊恐声不绝于耳。忽空中一火絮,随一股热浪涌来,势若火龙张口,将人吞入腹中一般,浑身灼然,火絮燃须,懿强忍灼痛,以手掐灭。胯下战马顿时受激躁动,将懿掀之于地。懿昏厥,片刻后于二子叫唤中缓缓睁眼,目光呆滞,口不能言。忽听得谷外杀声大震,司马昭曰:“是张虎、乐綝将军!援军至矣!”

    却说张虎、乐綝见司马懿追赶未还,又看上方谷处浓烟滚滚,二人放心不下,亦各引兵杀来接应。奔至谷口,见谷口火势汹涌,左冲右突皆不得入。二将大呼司马懿之官号,久不得回应。二将方欲走,忽听得师、昭二人回复曰:“二位将军,我父子三人被困谷中!”二将回曰:“都督勿惊,我等来救也!”二人闻之面露喜色。此时司马昭忽觉其父手臂失力,大惊,乃以手探其鼻息,司马师视昭,昭忽瘫坐于地,失声落泪。师再试之,方知其父已然断气,师望天大吼。司马师忽见距谷口处不远一山墙,受火炙烤干裂而崩,急对昭曰:“我兄弟可得生矣!”遂将懿尸缚于背上,携昭往谷口而去,汉兵见谷中尚有活人,遂以箭射之。师背其父,昭拾一盾遮其父兄,二人步履阑珊行至谷口,气力全无,昭奋力呼二将前来接应。二将闻知,命盾兵开道冲入谷中,接回二人。二人出谷后,衣物尽皆焚去,全身炙红,兄弟忙先置其父尸。事毕稍定,昭乃大哭,二将亦随落泪。师大喝曰:“今尚处于危地,不思退还,哭之何用?速整军回寨!”众将方才起身整军退往渭南大寨。

    却说司马师等至渭南大寨时,见寨栅上林立大汉旌旗,寨中杀出一部人马,为首者乃张苞也。师等见状,急忙奔向渭水浮桥。师等败军至浮桥处,郭淮、孙礼正在浮桥上与汉兵接战。郭淮部下将士得知来着乃是上方谷败军,又知大都督司马懿战死,顿时军心尽失,败军带动郭淮军一起惊慌而逃。汉军于是占领浮桥,渭南之地至此尽属汉军。

    孔明坐镇军中,马岱、魏延处来人接连报捷说,司马懿中计入谷,死于谷中。后贼将张虎、乐綝接应,谷中魏军仅数人生还。张苞处来人报曰:“贼军嘈杂,传言司马懿战死;我军杀退贼军,占据渭水浮桥。”孔明得报大喜,传令三军,拔营陈仓,渡过渭水,直下长安!

    却说孔明大军渡过渭水,升帐议事。孔明曰:“老贼多智,杀之不易。今其中计而亡,皆赖诸公之力。”众将谦曰:“更赖丞相之谋也!”言罢,孔明与众将皆笑。张苞曰:“今贼大败,司马老贼新亡,当起大军挥师东进!”孔明曰:“然也,贼军此败,肝胆俱裂。且老贼命丧,贼兵无首,人心分离,正可一鼓而定也。”言罢,命右军将军张苞领兵两万攻新平,下抚夷护;镇北将军魏延、安汉将军王平副之,领兵三万攻郿城、下扶风。两路兵得胜后,会师下长安。孔明自引大军押后,各将领命出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