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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公孙渊兵败死襄平 姜伯约出谋下汉水

    却说汉帝为尊孔明,乃罢丞相之职;又从其遗言,加蒋琬为尚书令加行都护、假节、领益州刺史,行故丞相之权。这日,成都忽收到张苞奏报说,贼魏大将秦朗率大军十余万出潼关来犯关中。汉帝急召群臣商议,琬曰:“丞相昔时曾言姜伯约能识其谋知其意,乃以平生之所学尽数传之。今可使其领一军援张兴国,定能破贼。”帝曰:“公琰所言甚合朕意。”乃加姜维为雍凉副都督,起汉中兵马十万救援张苞。

    姜维乃赶往汉中点兵十万出子午谷。待其赶至长安时,张苞捷报以至,众皆欣喜,维乃止兵停进而待命。苞使至成都,帝有感,喜而泣曰:“相父料事于先,留将镇关中;苞乃三叔父将门虎子,用兵有遗风!”使者曰:“张都督有言,请陛下尽起汉中之兵,趁此大胜,直捣潼关,以定中原!”帝大喜曰:“兴国所言有理,卿等以为如何?”蒋琬曰:“不可!夫战者,兵为次,钱粮为主也。今关中方定,百废待兴,贼更尽迁关中之民于中原,关中农事尽废,若再用兵以误农时,则兴农难矣!且贼魏于关东,田野千里,人烟密集,恐一时难定也。今宜先安关中,再图伐贼。”帝曰:“汝之所言亦不无道理。”乃视费祎曰:“汝以为如何?”祎曰:“公琰之言甚是,此亦丞相退兵而返成都之故也。”帝曰:“既如此就依公琰之言。”琬曰:“可使姜维先返汉中,使其领汉中、陇西之民入关中事农,定十万户,许以三年征天下税赋之半,民必争先前往。”帝许之。姜维乃回汉中,并命人往陇西发布告。出榜之日,两地百姓涌动,不三日十万户即定,乃尽迁入关中,维每户按人口岁数分地,关中欣然。

    却说魏帝自秦朗兵败之后颇为懊恼,乃复用陈群,又觉秦朗多以意气用事,加郭淮为车骑大将军以制之。蒋济奏曰:“今用兵日久,百姓不宁,请息战安民以事生产,待国家富庶再谋复兴。”陈群曰:“臣以为子通之言甚是。”帝曰:“若贼来侵扰,该当如何?”蒋济曰:“今诸葛亮以亡,量以蒋琬、张苞等人之能不足以破郭伯济之潼关也。”帝然之。

    荆州关平处,汉帝遣使告之令其待命而事。而东吴处见汉军止战亦不敢轻动。至此汉魏止兵,三国休战,百姓免去战事侵扰,又得以喘息。

    时至魏景初元年、汉建兴十三年、吴嘉禾六年(公元237年),魏帝为安抚辽东公孙渊,遣使加渊为乐浪公。使团至辽东,计吏谓渊曰:“来使皆是壮勇者,非常人也。”渊由是疑怖。使者至,住学馆中。渊先以步骑围之,乃入受拜。使者大怖,由是还返洛阳言此状。帝闻之大怒,斥渊不恭敬,乃遣幽州刺史毌丘俭等赍玺书征公孙渊入京。渊闻讯大惊,遂发兵,於辽隧与俭等战。俭等不利而还。俭即上表,乞朝廷发兵援之。表入洛阳,魏帝大惊,即聚文武官僚,商议起兵退渊之策。

    却说公孙渊乃辽东公孙度之孙,公孙康之子也。建安十二年,曹操追袁尚,近至辽东,康斩尚首级献操,操封康为襄平侯。后康死,有二子:长曰晃,次曰渊,皆幼,康弟公孙恭继职。曹丕时封恭为车骑将军、襄平侯。太和二年,渊长大,文武兼备,性刚好斗,夺其叔公孙恭之位,曹叡封渊为扬烈将军、辽东太守。后孙权遣张弥、许晏赍金珠珍玉赴辽东,封渊为燕王。渊惧中原,乃斩张、许二人,送首与曹叡。叡封渊为大司马。及至使团之事发,渊恐曹叡不容,遂起兵。于辽隧退毋丘俭,渊胜而自大,与众商议,自号为燕王,改元绍汉元年,置百官有司。

    副将贾范谏曰:“中原待主公以上公之爵,不为卑贱,今若背反,实为不顺。更兼中原善能用兵者多矣,诸葛武侯用数十年之力方得关中,江南孙权、关平更不能取胜,何况主公乎?”渊大怒,叱左右缚贾范,将斩之。参军伦直谏曰:“贾范之言是也。圣人云:国家将亡,必有妖孽。今国中屡见怪异之事,近有犬戴巾帻,身披红衣,上屋作人行;又城南乡民造饭,饭甑之中,忽有一小儿蒸死于内;襄平北市中,地忽陷一穴,涌出一块肉,周围数尺,头面眼耳口鼻都具,独无手足,刀箭不能伤,不知何物。卜者占之曰:有形不成,有口无声;国家亡灭,故现其形。有此三者,皆不祥之兆也。主公宜避凶就吉,不可轻举妄动。”渊勃然大怒,叱武士绑伦直并贾范同斩于市。令大将军卑衍为元帅,杨祚为先锋,起辽兵十万,杀往中原,又遣使者持节,假鲜卑单于玺,封拜边民,诱呼鲜卑,侵扰北方。复称臣於汉、吴,乞两国发兵北伐以响应。

    却说魏帝聚文武于太极殿商议。车骑将军郭淮奏曰:“臣以部下马步官军六万,足可破贼。”帝曰:“卿兵少路远,恐难收复。”淮曰:“兵不在多,在能设奇用智耳。臣托陛下洪福,必擒公孙渊以献陛下。”帝曰:“卿料公孙渊作何举动?”淮曰:“今公孙渊骤然起兵,定然传书伪汉与东吴,若两地未动,彼必不敢大肆来犯止固守其辽东尔。我则宜速行至辽东,而其僭位称王,我至辽东渊必求取胜而固其位,我可以此胜之。”帝仍疑曰:“若二贼因之入寇,该当若何?”淮曰:“可封锁辽东及出国要道防止奸细出入,如此臣平辽东而回,二贼恐仍不知觉也。”帝大喜,即命郭淮兴师征讨公孙渊。

    景初二年六月,郭淮率魏军直抵辽东。淮令胡遵为先锋,引前部兵先到辽东下寨。哨马飞报公孙渊,渊令卑衍,杨祚分六万兵屯于辽隧,围堑二十余里,环绕鹿角,甚是严密。胡遵令人报知郭淮。淮曰:“贼虽以守势示我,然其必有战心。今可挫其锐气,破其围堑,取下辽隧!”于是勒兵从望辽隧进发。

    却说公孙渊见魏军兵至,命人开围堑、撤鹿角,出迎列阵以待之。杨祚急忙劝谏道:“大王万不可如此!今建围堑乃为与其相持之,今大军尽出若不胜,贼必尾随而进,围堑无用矣。”渊不悦,叱曰:“汝休要乱我军心,贼远道而来,孤以逸待劳如何不胜?”祚进曰:“若大王执意要出兵,可留大军于围堑中,以为接应,胜可追,退亦可守。”渊不进,欲出全军。渊子公孙修再进曰:“父王三思!”渊乃以卑衍为将,领两万兵马迎之。

    两阵对圆,渊命卑衍出阵挑战。淮曰:“谁可与我破此贼!”胡遵大喝一声,应声而出。遵纵马舞刀而来,衍横刀跟进,二将相斗七八十合,遵凶狠刚猛,衍气力不加,纵马退回。魏军倍受鼓舞,淮命将士往围堑中杀去。渊军大溃,慌乱退回,堑内军队急退入辽隧城中。淮见渊军大部尽在辽隧,谓诸将曰:“吾观贼众大半在此,其巢穴空虚,不若弃却此处,径奔襄平。贼必往救,却于中途击之,必获全功。”于是命大军调转马头,往东北,直趋襄平。

    却说公孙渊兵马撤入城中,心气方定。及入夜,忽人来报说:“魏兵往襄平官道去了!”卑衍大惊曰:“彼知我军多聚于此,去袭襄平也。若襄平有失,大事去矣!”渊乃命卑衍、杨祚为左右先锋,速起兵先往,渊等押后随到。早有探马飞报郭淮。淮笑曰:“中吾计矣!”乃令夏侯霸、夏侯威,各引一军伏于辽水之滨:“如辽兵到,两下齐出。”二人受计而往。早望见卑衍、杨祚引兵前来。一声炮响,两边鼓噪摇旗。左有夏侯霸、右有夏侯威,一齐杀出。卑、杨二人,无心恋战,夺路而走。奔至首山,正逢公孙渊兵到接应,渊曰:“你等休惊,速回兵杀之!”于是两军乃合兵一处,回马再与魏兵交战。卑衍出马骂曰:“贼将休使诡计!汝敢出战否?”夏侯霸纵马挥刀来迎。战数十合,被夏侯霸一刀斩卑衍于马下,辽兵大乱。霸驱兵掩杀,公孙渊引败兵奔入襄平城去,闭门坚守不出。魏兵四面围合。

    时值初秋,秋雨连绵三十余日。辽水暴涨,运船自辽口可径至襄平城下。虽有此利,然三军营地尽皆浸于水中,将士多有怨言。左都督裴景入帐告曰:“雨水不住,营中泥泞,军不可停,请移于前面山上。”淮怒曰:“擒贼只在旦夕,安可移营?如有再言移营者斩!”裴景喏喏而退。少顷,都督令史张静又来告曰:“军土苦水,乞大都督移营高处。”淮大怒曰:“吾军令已发,汝何敢再犯!”即命推出斩之,悬首于辕门外。于是军心震慑。

    及雨霁,郭淮命将士并力攻城,魏军于是起土山、造望楼,发石连弩射城中。渊窘困惊急。城中粮尽,继而人相食,死者甚多。将军杨祚等不堪忍受缒城出降。八月丙寅夜,大流星长数十丈,从首山东北坠襄平城东南。魏军皆惊异之,淮乃命人占卜,卜者曰:“五日之后,公孙渊必亡于星落处。”淮大喜。

    城中将士怨恨,各无守心,欲斩渊首,献城归降。渊闻之,甚是惊忧,慌令相国王建、御史大夫柳甫,往魏寨请降。二人缒城而出,来告郭淮曰:“请大都督退二十里,我君臣自来投降。”淮大怒曰:“公孙渊何不自来?殊为无理!”叱武士推出斩之,将首级付与从人。从人回报,公孙渊大惊,又遣侍中卫演来到魏营。郭淮升帐,聚众将立于两边。演膝行而进,跪于帐下,告曰:“愿大都督息雷霆之怒。克日先送嗣子公孙修为质当,然后君臣自缚来降。”淮曰:“吾先前于先大都督司马仲达账下,颇受仲达所教,其曾曰:‘军事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不能走当降,不能降当死耳。’今汝主既不敢亲自来降,何必送子为质当?速教其整军来共决胜负!”叱卫演回报公孙渊,演抱头鼠窜而回。

    壬午日,演归告公孙渊,渊大惊,乃与子公孙修密议停当,选数百骑侍从亲兵,于当夜二更时分,开了南门,往东南而走。渊见无人,心中暗喜。行不到十里,忽听得山上一声炮响,鼓角齐鸣。一枝兵拦住,中央乃郭淮也。左有司马师,右有司马昭,二人大叫曰:“反贼休走!”渊大惊,急拨马寻路欲走。早有胡遵兵到,左有夏侯霸、夏侯威,右有张虎、乐綝,四面围得铁桶相似。公孙渊父子,只得下马纳降。淮在马上顾诸将曰:“前夜丙寅日,见大星落于此处,卜者曰五日之后,公孙渊必亡于此。今夜壬申日应矣。”众将感曰:“真乃天意也!”淮传令斩之。公孙渊父子对面受戳。郭淮遂勒兵来取襄平。未及到城下时,胡遵早引兵入城。淮闻城中粮尽,百姓无可果腹,乃命人调寨中之粮赈之。城中人民焚香拜迎,魏兵尽皆入城。淮坐于衙上,命斩相国以下首级以千数,传渊首洛阳,辽东、带方、乐浪、玄菟悉平。人告淮曰:“贾范、伦直苦谏渊不可反叛,俱被渊所杀。”淮遂封其墓面荣其子孙。就将库内财物,赏劳三军。

    却说郭淮正于整军班师之际,忽来洛阳急召说,淮南东吴来犯,恐关中伪汉响应之,命淮速往河东处守备。将士得知,尽皆抱怨说,刚平辽东又往河东,无有半日之宁。淮得知,谓将士曰:“贼寇我边,大丈夫不思破贼而思安宁,欲使妻儿老小征战乎?诸位平辽之功吾已记于功劳簿中,待得国家安定,上报天子,天子定不负我等。”将士闻言,躁动乃平,遂整军望潼关而去。

    原来公孙渊发信与汉、吴两地,遣使海陆并进。陆路被阻拦,海路魏人难以防范,终是海路使者达吴,陆逊上奏曰:“海路久远,今渊必危急,请起一军响应之。”吴帝曰:“孤掌难鸣,须再通使蜀中,两军齐发。”遂命陆逊集兵马于合肥,待汉军起,一齐出兵。又命一使臣前往成都告知。

    吴使至成都,汉帝即召群臣商议,帝曰:“今公孙渊自立为燕王,起兵反了贼魏,称臣乞救,该当如何?”蒋琬进曰:“贼行暴虐,人心不附,正可再与东吴起兵伐之!”朝臣尽皆赞同。独杨仪反对谏曰:“不可,辽东至中原路途尚且遥远,更何况贼阻道路,只有海路传达,再由东吴入川,耗时久矣。未知其现状如何,或以为贼所剿矣。”琬曰:“关中张苞曾报说郭淮领大军往辽东,今仍不见苞来报说郭淮已归潼关,潼关正值空虚,而我关中三年生息,民有所足,正可乘虚而伐之也。”仪曰:“若其正于归途奈何耶?”琬曰:“如此其疲于奔命,我则以逸待劳,何愁不胜?”张嶷、马岱等将皆谓杨仪太弱,愿往破魏。帝大喜曰:“朕意亦如此。今贼寇难未弭,更兼曹叡骄凶,辽东三郡苦其暴虐,遂相纠结,尽起叛之。叡大兴众役,还相攻伐。曩秦之亡,胜、广首难,今有此变,斯乃天时也。”于是加琬为大司马,开府治事,并勉曰:“君其治严,总帅诸军,同吴举动,东西掎角,以乘其衅。”琬行礼谢恩。

    却说杨仪于昭烈帝时任职尚书,蒋琬为尚书郎,后俱为丞相参军长史。仪每从孔明北伐,多担军中劳繁之事,自以为年宦先于蒋琬,才能更逾之,而孔明之后蒋琬承其职,於是杨仪怨愤形于声色,叹咤之音发於五内。时人畏其言语不节,莫敢与之相从,惟后军师费祎往慰省之。仪对祎多言愤恨,又语祎曰:“吾非不知伐魏可行,独不满蒋公琰尔。昔日随丞相北伐,我多出功力,而今却反不如蒋公琰,昔日就该率部北投,贼必加倍礼遇于我,真悔不当初也。”

    祎告退之后,往大司马府中而去,尽告杨仪之言。蒋琬曰:“杨威公以此小事而阻国家大事实为不该,吾当上朝让位于他,使其忠心于国。公勿将其言外传之,有损其名也。”祎闻言感泣曰:“公自继任以来,一心为国,多行善政,军民皆称贤。而杨仪乃一宵小,为一私利,竟阻军国大事,更有投贼之心,公岂可让之?”琬曰:“此皆威公之气言尔。”祎乃愤愤而回,恐蒋琬让职杨仪,于国不利,于是上密奏于汉帝。帝览密奏大怒,废仪为民,徙汉嘉郡。仪至徙所,复上书诽谤蒋琬,辞指激切,上命差役下郡收仪。仪自杀于当地,其妻子还蜀中。

    却说蒋琬总督汉军,受命伐魏,又命使臣前往荆州及东吴处约同起兵。自领蜀中大军欲直入关中与张苞合兵。蒋琬与姜维等至汉中时,张苞遣人来报说郭淮等兵马已至潼关。琬曰:“公孙渊败矣!郭淮何其速也!”维曰:“贼魏据有中原,交通畅快,东吴聚兵于合肥,必早有斥候前往通报矣。”琬曰:“今往关中,贼已备足,破之难矣。”维曰:“我有一计,可出奇兵破贼。”琬疑曰:“伯约有何妙策?”维曰:“自建兴元年以来,累次北伐多出祁山、南山各险道,以进关中,今郭淮重兵屯守潼关,潼关险峻,尤为难克。今关中以为我有,中原至汉中,山川阻隔,我可于汉中秘作舟船,封锁消息,贼必不知。待得船成,大军乘水东下,经汉,沔,联合上庸刘征东,与关坦之夹击贼于襄阳。襄阳若破,兵锋直指洛阳,届时潼关亦自破矣。”琬闻言大喜,连连拍手称妙。遂即下令命人赶造战船,又命张苞率军于潼关虚张声势,以惑郭淮;再发一使告以东吴说,虽公孙渊兵败而起兵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