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事

    “你把这个签了吧，可可我带走了。你自己好好改造。”女人面无表情的低头站在赵谦前面，两人中间隔着探视玻璃，赵谦看不到女人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像是在发呆。赵谦深吸口气，“我知道我进来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苦笑一声道：“那我以后出来了能去看看孩子么？”女人还是没有抬头，声音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不知道，我们不会留在这个城市了。如果能够见到的话我不会阻止的，毕竟他那么大了，我不可能阻止他和他父亲见面。”赵谦心头一阵阵绞痛，心跳得像是擂鼓一样。这是老毛病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碰到什么事情心脏就有点受不了。按着前面的桌子慢慢坐下来，赵谦提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不美观的字体好似有千斤重，像是要透过那薄薄的纸刻画到桌子上。女人接过他递过来的协议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探视间，鬓角的头发昂扬，随着轻盈的脚步像是要飞起来。赵谦看着她的背影大喊：“清浅！”女人回过头来，那面容却不是女人，而是关关老板，长发飞扬。

    赵谦从回忆里醒来，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点上。起身拉开房间的窗帘，已经是大中午了，外头炙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穿透到他眼里。赵谦眯了眯眼，手里的眼呛到眼睛了。揉揉发涩的眼睛掏出手机，“老周，当初清浅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约莫有三四分钟老周才回复，“你刚进去的时候我见过她一次，带着可可在公园玩。后来知道你们离婚以后就没看到过他们了。我到你以前租住的房子那边去看过，房东说他们已经搬走了。”老周的声音也透着一股无奈。在监狱的时候赵谦用能力感知过他们娘俩的位置，开始的时候还是能清晰感知到，可慢慢的连自己用最大能力都感知不到了。不知道是距离太远还是有什么干扰。甚至连两人的命星都感知不到了。赵谦能隐约知道他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血脉并没有任何警示。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到哪里去了。他就这种情况问过赵老头，赵老头说这种情况应该是有某个大能用大法力隔绝了他的窥伺。只是赵老头也说了，全世界应该没有人能够超越赵谦而隔绝他的感知。具体是什么人赵老头也没有头绪，到底是什么人会去帮一个普通女人来隔绝一个神的感知？他难道不怕神发怒么？赵谦没有再回复老周，将手机揣回口袋，提着包包到前台把房间退了。走出宾馆大门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不死心，又掏出手机给许可道发了个信息，“可道，你让赵老头帮我找找人，他知道是找谁的。如果找到的话我保你们五斗米教成为国教！”许可道那边没有回消息，赵谦知道他看到了，应该已经去找赵老头了吧。

    赵谦背上双肩包收拾了下心情到隔壁不远的小工业品市场买了一些被子床之类的日常用具，也没叫车，就自己扛着走到了执迷。他不知道的是身后不远处的车上关关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收拾好房间搞了卫生已经差不多到上班的点了，赵谦忙下楼拿着毛巾到处擦拭起来，他还记得今天得他搞店内卫生。搞卫生这事赵谦熟的很，在监狱他都习惯了。正忙活着呢，小洁蹦跳着冲进店里。“哇，谦哥你这么勤快的吗？”赵谦擦着桌子头也不回道：“店长你来这么早做什么，不是说好今天我提前来搞卫生的吗？”小洁咯咯笑着走到他身边，“别搞了，我来搞吧。喏，给你带的吃的，我昨天答应你的。”小洁递给赵谦一个打包盒顺手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擦了起来。赵谦也不客气，就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嚯，打包盒里竟然是满满的一盒小龙虾，红通通的让人馋涎欲滴。“那我就不客气咯，谢谢店长！”赵谦起身到洗手间洗了手，也不带手套，就这样拿起一个放嘴里。一个小龙虾还没吃完就看到关关也走了进来。“老板你也来这么早啊？来来来，吃点小龙虾。”赵谦拿着手里的龙虾对着她扬了一下。关关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小洁买的小龙虾吧？我记得小洁最喜欢吃这玩意了。”说完也不去洗手，学着赵谦的样子直接上手拿着就吃，“店长你也别忙了，等会小龙虾都吃没了。”赵谦嘴里嚼着一个手里捏着一个朝着小洁喊。“来了来了，你们俩给我留点。对了，这龙虾味道怎么样？我还没吃过呢。”小洁也不矫情，看着俩人大快朵颐的样子赶忙扔掉手里的毛巾洗了手就冲了过来。顾不得手上湿淋淋的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又辣又烫的小龙虾到嘴里让小洁直接蹦了起来，又舍不得吐，在那里上蹿下跳的。两人看着小洁小盆友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关关嘴里嚼着龙虾肉含含糊糊对着小洁说：“别着急，等会烫坏了你男朋友来找我们麻烦。”说着好似也被辣到了，一只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顺手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拢了拢耳边垂下来的发丝。敞开的外套也往外打开了一点，露出一抹白皙，赵谦赶忙挪开眼神，假装着到柜台喝水走开了。关关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嘻嘻哈哈的和小洁打闹起来。赵谦擦干净手坐在吧台里喝着水看着她们闹，那眼神慈祥的就像老爷爷。“谦哥谦哥，你有女朋友了吗？”小洁抢到一个大一点的小龙虾跑到赵谦身边好奇的对着他问道。赵谦抬头看了关关一眼，“我离婚了。”“奥，对不起谦哥。”小洁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关关倒是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吃着小龙虾。店里气氛有点冷了下来，赵谦笑道：“虽然离婚了可我还年轻啊，长得又帅，是吧?店长要不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啊？”小洁习惯性回道：“喏，你后面现成的，老板单身！”说完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回头看了眼关关。关关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你们说归说，别扯我身上来。我喜欢小鲜肉，大叔就算了。不合适”说着又瞟了一眼赵谦，“更何况是自以为帅的大叔。”说完自己也笑了。赵谦倒是不以为意，虽然经常自称帅哥，可他也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就自己的面容最多叫清秀，离帅还是有很大距离的。“合适不合适得试试才知道啊，老板要不要试试啊？”赵谦一不小心黄段子就飚了出来，小洁咯咯笑着走开了。关关回头看了他一眼，用嘴型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流氓。”说完就低头下去继续吃起小龙虾来。赵谦也觉得有点唐突了，认识才两三天就飚这种话。幸好关关没恼。赵谦放下手里的水杯拿起毛巾在吧台上擦拭起来。店里这时候也没放音乐，安静的只剩下关关吃小龙虾的咀嚼声。他抬头看着她，眼神柔和，关关长发低垂，随着嘴角的咀嚼一动一动的。似乎是要垂下去了，忙又伸手将发丝拢到耳后，那缕倔强依旧。

    今晚上生意要好上不少，那些个妖魔鬼怪也没再来，偶有一个也都是没什么道行的小鬼。赵谦端茶倒水倒是忙得有点脚不着地，初次在这样的地方干活他也是有点晕头转向，小吃酒水送错了好几次，好在也没什么麻烦。赵谦正给一桌上酒的功夫就看到辰时推开门走了进来，苍白着脸低头坐在吧台边。虽然是清吧，可也灯光昏暗的很，赵谦看着辰时有点苍白的脸就感觉出事了。毕竟龙神对吧？一般的不管神仙鬼怪有几个能对付她啊？赵谦将酒水放在客人桌上，紧赶着来到辰时这边将辰时往休息室带，“什么情况啊？怎么受伤了？我叫小树过来给你治治。”赵谦能力是牛逼，可治疗这一块确实是不懂的。说着抬头喊了声：“小树小树，赶紧过来，你家辰姐姐受伤了。”辰时紧抿着嘴也不说话，知道进了休息室才哇的一声吐了口血出来。献血在地上灼得地板兹兹作响，没两下就形成了一个小坑。赵谦见状忙挥手驱散了这股龙神血脉自带的能力。辰时这时才缓过气来，慢慢靠着沙发坐了下去。“这次老娘可栽了，连对手是人是妖都没搞清楚。”看着十八九岁面容的辰时老气横秋的说着话在这种情形下赵谦差点笑出声来。“没事没事，说说是什么情况，叔叔给你报仇。”赵谦说着伸出拳头狠狠地捏着。脸上露出装狠的表情，只是没那个表演天赋感觉有点搞笑的样子。辰时也被他的动作表情逗笑了，还没笑出声来又捂着胸口皱起了眉。“小树你再不快点你就见不到你辰姐姐了啊！”赵谦又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来了来了，老大你别催啊。我可没你快！”耳边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就看到一个身穿灰色运动服的男孩出现在他身边，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倒是清秀得很，耳朵上缀着两个大大的耳钉，染成栗色的头发里面一撮鲜绿的头发突兀的竖立在头顶。刚显出身形便对着辰时挥了挥手，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息洒在了辰时脸上。辰时有点嫌弃的往旁边躲了躲，却也没完全避开。瞬间的功夫就看到辰时脸上的气色好了起来。却见小树夸张的猛扑到辰时身边拉着辰时的小手撕嚎道：“是哪个王八蛋打伤辰姐姐的？这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辰姐姐你告诉我是谁，我给你去报仇！”说着手上绿色的气息不要钱似的通过握着的手往辰时身上涌去。辰时有点嫌弃的看了一眼被握着的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道：“行了行了，我没事了，你停下吧.你这本命能量消耗太多也难回复。停手！你给我撒手！”辰时都快奔溃了，这玩意怎么说呢，治疗是一把好手，可这东西本体是一棵树，这握着辰时的手上湿漉漉的全是汗水，额，树脂，滑腻不说还沾手。握住了他自己不松手自己还真甩不掉。小树紧着又贴近了一点，抬头咧着大嘴死死的看着辰时。手上绿色能量一刻没停，“我没关系的辰姐姐，看到你关心我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我这能量还多的很！”说着绿色能量跟不要命一样往辰时身上继续涌去。赵谦看着在一边嘀咕“舔狗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