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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转移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也许是去了封信迟迟不回,靳东也觉得那边可能就这样了,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也无需去惦念了,他开始认真在意吕小雯了。有时候,靳东会想,如果没有兰燕的话,他会不会也像她信中写的那样“不顾一切”。

    她是独一无二的,在人群里显得很特别,只要是在某个地方感到彼此的存在,靳东一眼就能认出她:下身一条牛仔裤,上身穿一件黑毛衣……她是那样吸引靳东的眼球,让靳东越发觉得她在人群里的不一样,是那么一种美丽:发育很成熟的身段,优美的线条,人群里有说有笑的时候,靳东总能确认听到吕小雯的声音,知道她在哪里。靳东每次注意吕小雯又是那样用心,就像旁若无人,周围的人都瞬间变得虚幻。

    想归想,靳东还是摆正了他和吕小雯的关系,毕竟刚和兰燕有了矛盾,让靳东觉得跟兰燕已无可能,但这是不是他精神空虚找的替代,靳东无法确定,这样对吕小雯公平吗?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吕小雯现在对自己什么印象。

    再加上又总听王刚和别的同学说,孙虎对吕小雯追得很紧,就好像全世界只有瞒着他。何况,学习任务也要完成,还有平时学生会杂七杂八的事情,让靳东无暇去顾及,去认真考虑他是不是该跟吕小雯认真长谈一次。

    这天中午,靳东打算请吕小雯吃饭,因为选修课不一样,吕小雯后两节有课,靳东没有,就在门口等她下课。

    下了课,教室门一开,靳东就赶紧走了上去,从走出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吕小雯,她穿的那件白色的外衣格外引靳东的注目。

    因为前面已经想了很长时间,这一次,靳东几乎没加思索地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吕小雯的肩,并笑着打招呼:“吕小雯!”

    吕小雯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来,眼里有些惊慌的神色。靳东看到了她的眼圈有点儿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靳东突然在1秒钟之内不会说话了,但还是立即镇定了下来,毕竟那句话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了,直截了当地问吕小雯:“你中午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说的时候靳东没有笑,也没有去注意周围的人,因为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要和吕小雯认真谈一次。

    吕小雯这次倒有些紧张,显得很错愕地说:“我已经和倩倩约好了,今天中午一块儿去吃饭的。”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前面的聂倩云。

    靳东也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噢,约好了。”

    也许靳东觉得前两次都对吕小雯不太感冒,这次她这样对自己也无可厚非。尽管觉得今天中午谈不成了,但并没有太多失望。

    还没等靳东回过神来,吕小雯就已经走到了前面,随着人流和聂倩云先走了。聂倩云还回头看了一下靳东,也没有笑,只撇下靳东一个人待在原地。

    但旋即靳东就被从教室出来的后面的同学包围了,簇拥着靳东往前走,任课老师也看到了靳东,问道:“靳东,你不上课站在这里,有点儿好吓人啊,是不是?”

    靳东连忙自嘲地笑着对老师说:“No,no,no……”

    杨范成此时也从教室里出来了,听到老师的问话,坏笑着说:“是,是!”

    靳东也感到同学们簇拥着自己很不舒服,就没有随着人群往前走,而是向着另一头相反的方向,往安静的人少的地方走。这时,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过了一会儿,等教室里的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回去了,楼道里重新又变得寂静,靳东就又返回教室。教室还有几个人没走,但都在看书,显得静悄悄的。

    靳东坐在一张空位上,翻出桌兜里的一本书毕淑敏文集。看了一会儿,读了一段“今世的五百次回眸”,书中一段写道“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顿生气馁,这辈子是没的指望了,和谁路遇和谁接踵,和谁相亲和谁反目,都是命定,挣扎不出……”效果还不错,以至于竟有点儿入神了,靳东这时想,真应了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

    靳东清楚地记得,有这种读书如甘霖降临的感觉还是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当时,父亲陪着他一起去新华书店,自己在一堆书架上拿出一本《三国演义》(微缩版)看时就很有酣畅淋漓的感觉,以至于久久不愿回去,后来父亲看他喜欢还给他把那本书买了下来,就放在家里书柜里面,一直珍藏多年。靳东每次看时都特别爱惜,现在扉页还是崭新崭新的。

    看了一阵之后,靳东抬头环顾了一下教室四周,只有今早没来上课的小郭和她男朋友在第一排并肩坐着,旁边靠窗户那边坐着和小郭关系很好的高挑个儿、戴副眼镜、留着短发的小张,靳东又把书放回桌兜就出了教室。

    中午的时候,靳东在外面吃了一碗面,心里想着:自己和吕小雯只是同学,也许是误会了吕小雯的意思,自己还是要过正常的生活。

    回到宿舍后,所有的人都在睡觉,也并没有人在意靳东或问他什么。

    靳东就像往常一样,拿了本书躺在床上看了起来。一会儿又拿出收音机,戴上耳机,听起了节目,里面放的是孙武兵法系列短评小说。

    傍晚时分,校园喇叭响了,路灯次第亮了起来。靳东上完课,像往常那样,拎了两个空瓶,去开水房提水。当他走到校园后门时,看见一个穿乳白色衣服、项背上搭一顶帽子、短发末端略向起翘的女孩,和女孩并肩走的是个穿着深灰色衣服、看起来身体很结实的男孩。

    呀!那不是吕小雯吗?顿时,靳东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继而演变成一股火在胸中燃烧起来。也不知是懊悔自己,还是想着吕小雯的善变,这时靳东感到很无助,就像马路边一个弃儿一样,真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最终,他并没有哭,反而镇定下来想,吕小雯处朋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未免有点太自作多情了,又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坚强,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还能承受……

    正想着,一阵女孩们爽朗的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靳东的思路,那么熟悉的带着有些娇柔的声音。抬头一看,那不是她吗?吕小雯刚换了一身崭新的大红色衣服,在宿舍楼前和几个女生开着玩笑一路说笑着一起走过,那背影、那末端略向上翘的短发、那声音,不是吕小雯还能有谁呢?

    “小雯——”,校门旁有个女生在叫她,好像是聂倩云,像是在催促她,“你快点儿!”这更使靳东确认。

    吕小雯连忙回应:“哎,来了!”便出了校门,那红色的身影也闪出了靳东的视线。此时,一股激动的情绪涌上心头,那抹红色像一团炽热的火焰一样深深地印在了靳东心里,久久不能散去。靳东只感觉这种色彩显得格外纯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