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拒皇恩
旁晚，夜阑初露，浩浩荡荡驻扎在狩猎场外的营地终于渐渐安静下来，除去四处巡逻的卫兵们踏着抖擞威严的步伐发出整齐磅礴的声音外，再没有旁他更多的了。早前千乘时方受伤，好些跟随着的人都吓坏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皇帝携宠妃外出打猎，结果被宠妃当猎物射杀。好在这年轻皇帝身手敏捷，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谁也不清楚御马在前的两位尊贵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敢多加揣测。只是念妃被送回了营帐，皇帝也面色不善的闷在自个儿帐子里。底下的人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请了那唯二陪同皇帝出来狩猎的娘娘，琼妃了。
重阑挑开门帘悄悄往外看，有伺候的宫人往那最奢华的帐子里送着两人用的膳，随后又是洗澡水，又是毯子，晚一些还直接点了帐前的灯。那是宫里的灯，雕的鸾凤和鸣，温温的光不紧不慢的亮着，好像也不打算照清楚些什么，只像是要维护着温情。
“你是个好妹妹。”重阑放下帘子，看了许久也只得出这么个道理。而她身后的人，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结论，有些不悦，“小主是来看戏的不成？”
“你这性子和你姐姐确实相差许多，她是个怎样都慎言慎举的人，而你恰好是天地不怕，有甚说甚。”重阑笑起来，“我到不明白，这样分明的两个人，这小皇帝是怎样认错了的。”
舒以瑢不答。较之两姊妹，重阑倒是喜欢这妹妹多一些，这性子像极了绛桃，刀子嘴豆腐心，分明是十足温柔的巧人儿，可总是一副强硬的模样，虽急躁了些，可也是活的洒脱的人。舒以琼却是可怜，有副柔情万种的皮囊，只一双眸子，英气威风，半点不像大家闺秀，是个大将军才好。
“好吧，如今我改主意了，你的愿暂且搁下。”舒以瑢有些诧异，欲怒，重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好生劝到，“我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也许会很出人意料，倘若你现在许了愿，你于我，就再没有交易可谈，日后我也不能再帮你分毫。”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现下跟我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我自是听不懂的，我只想让这皇帝把心思全收回去，他是我的仇人，我篱胥国的仇人，仇深似海，我被迫下嫁，本以为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儿，可如今只是这昏君无情罢了，要么你替我杀了皇帝，要么把我姐姐带走，我亲自杀了昏君，你要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我有。”
“你姐姐那么爱这小皇帝，你杀了姐姐的心上人，许是会让她肝肠寸断，这也不怕？”
“昏君不知给姐姐下了什么迷药，叫她那样举世无双的人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囚笼里，爱是什么？我管这劳什子，我只知道除去爱，姐姐也能活的很好，更何况这昏君半分不爱姐姐。”
“你既是这样想的，也罢。”
“什么时候动手？”
“明早，小主我今日需要休息。”
并没有等到次日一早，夜里琥珀嗷嗷的跑进重阑帐子里一爪拍醒了重阑、碧桃主仆二人，兴奋的传达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舒以琼抗旨拒绝侍寝，皇帝气急，要将她连夜遣回寝宫，罚闭门思过。
这下重阑差点没晕过去，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好不容易一次来了三个愿主，千乘时方这么一发怒，说不定一个愿望都没有了，那就白费了重阑这么些日子花的功夫和时间了。二话不说，重阑吩咐碧桃留在念妃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最危险的就是舒以瑢，琥珀和她到底有过节，留下碧桃是最好的了，想来皇帝狩猎的兴致也该没了，要不了几日就该回宫，所以丹绯、秦兮豪、琥珀便一同随重阑回去。
一路上琥珀直嚷着要问清楚舒以琼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又存了什么心思。重阑心情差极了，瞪了一眼过去，小老虎就立马把自己藏到秦兮豪身后了，阿弥陀佛，小主太不可爱了，一点都不可爱。
“你也莫着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丹绯安抚道。
“凡人委实烦人。”得了，谁也不敢惹坏脾气的桃花陵小主了。
然而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夜色阑酣，华丽的帐子里透出盈盈的光，晃了满月的风采。舒以琼握着书卷坐在榻边静静的读着，时而替难得好眠的千乘时方递递水，扯扯被子。时光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圆满。月上中天的时候，千乘时方醒来，见了坐在身旁的人，消瘦的身影，纤长的手指点在书卷上，手指的主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秀眉轻颦，而后又莞然笑开，大抵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儿都鲜活起来，惹得欣赏美人的皇帝也扯开了嘴角。
舒以琼闻声，放下书卷，转身跪在了榻前，小声问道，“皇上醒了，可是要什么了？”
千乘时方拍拍方才舒以琼坐过的地方，柔声说，“坐下来吧，朕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舒以琼不答，却也乖乖听话的坐下，或是习惯了，伸手就掩了掩千乘时方的被子，手还未收回来，便被一双大手握住了，温温的触感，让人怀念。
“上一次像这样是多久前了？”
舒以琼笑得颇为无奈，“皇上不记得了，妾也不记得了。”
“是朕对不起你。”
舒以琼有些愕然，静无波澜的眼底渐渐泛起涟漪，她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千乘时方的下一句，让她好容易攒起的感动化为乌有。
“是朕认错了人，将你娶了回来，荒废了你的年华。”
他还是错了，他一直陷在这个错误里，从来不曾考虑是否当真是这样。舒以琼撇过头去，拭了拭眼角，沉默无言。千乘时方以为她委屈难过，确实，她着实是委屈了，难过了，可这种种也皆是围绕着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的。
“倘若你不想呆在宫中，朕会放你回国，若是愿意留下来，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舒以琼摇摇头，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她要的。当初她怀着一颗怎样柔情万种的心思嫁过来，当盖头挑起的一刻，看到的不是重逢喜悦的旧时，而是诧异愤怒的夫君，她的一颗心就这么重重的跌进了寒潭中，越沉越远。她还记得那时她的手指因紧张和激动紧紧的抓着衣角，然而后来手指僵硬了，在那样讽刺的夜晚，外面是人声鼎沸，她的房中却静悄悄，僵硬的手指一点点伸开，她闭眼，带着绝望和泪水，直直的向后躺去，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你既是要留下来，那朕也会将你视为朕的妻子。”
这样动人的誓言，倘若早一些，早在新婚之夜，舒以琼一定会觉得此生什么都值了。可现下，她只觉得悲痛，她本就是他的妻子，为何现在倒像是施舍一般。
千乘时方坐起来，探头过去吻了吻舒以琼的脸颊，惊得她的泪珠滚了下来。千乘时方轻舔泪痕，吻了吻她的眸子，又伸出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一张温热的唇盖上了一张微凉的唇......
气喘吁吁的舒以琼弓着身子窝在千乘时方的怀中。这并不是第一次，每一次结束两人都要躺下来说一会儿话。这次，舒以琼有些大胆，她抬头看着她的丈夫，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那样动人的眼神，为何看的不是她，而是空中一抹似有若无的影子。舒以琼埋下头往千乘时方的怀里靠了靠，蹭得他痒痒的，又翻身压住身下的人儿，轻声笑了笑便要吻下去。舒以琼侧过头，那枚吻落到了她的脖子上，千乘时方趁机留下了一枚深深的爱痕，舒以琼惊呼出声，可随后又伸手攀到千乘时方的肩上，她的声音柔软却清亮，“皇上，妾身一直很想知道，您每次和妾身在一起时，都将妾身看做是谁了？”
千乘时方愣住，动作也僵硬了起来，舒以琼苦笑，“您每一次来找妾身，都是妹妹将您拒之门外是吗。”
千乘时方有些愠怒，“住口。”
“我说到你的痛心处了吗？”舒以琼的态度一改之前，“你每一次抱着我，都把我当做她，你这样难道不恶心吗？”
“大胆！别逼朕杀了你！”
“死能解决什么问题？皇上，你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
“舒以琼，你还是没变，和从前一样的善妒张狂，朕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想将你留在身边！”
“呵呵呵……鬼迷心窍……鬼迷心窍的是我啊……呵呵呵……”
结局就像之前的发展一般，舒以琼被遣送回宫，罚面壁思过。这无疑也是彻底打入了冷宫。
世间的爱情多数都是被蒙蔽了心的，谁也看不清楚谁，许多人就这么懵懵懂懂一辈子，也过得下去。可也有人半点不愿意将就，这样的人大多活的痛苦，最后也不得善终。
重阑再次回到皇宫中的时候，便听闻了琼妃从以前的玉禧宫搬了出来，迁进了离颐天殿最远的踏月楼，那是先皇赏月听戏的小楼，千乘时方继位后潜心大业，遣散了歌舞戏曲的宫人，又住到了离踏月楼极远的颐天殿，踏月楼变成了荒楼。舒以琼只身一人住了进去，此后便常卧床榻。
“我当真没想到，娘娘居然这般傲骨。”踏月楼四处都是灰蒙蒙的，让重阑无从落脚，只得站着。
舒以琼靠卧在床头，脸色泛白，像是病入膏肓一般，她冲重阑勉强的笑了笑，重阑摇头，走近帮她盖好被子，“心力交瘁？你何苦呢。”
她闭眼呼吸了好一阵子，才开口，“五年了，他什么都没有记起来。重阑姑娘，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我的眼都被撕裂了。”
“我……能帮你什么？”
“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可你……还能帮我什么呢……”
重阑挑开门帘悄悄往外看，有伺候的宫人往那最奢华的帐子里送着两人用的膳，随后又是洗澡水，又是毯子，晚一些还直接点了帐前的灯。那是宫里的灯，雕的鸾凤和鸣，温温的光不紧不慢的亮着，好像也不打算照清楚些什么，只像是要维护着温情。
“你是个好妹妹。”重阑放下帘子，看了许久也只得出这么个道理。而她身后的人，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结论，有些不悦，“小主是来看戏的不成？”
“你这性子和你姐姐确实相差许多，她是个怎样都慎言慎举的人，而你恰好是天地不怕，有甚说甚。”重阑笑起来，“我到不明白，这样分明的两个人，这小皇帝是怎样认错了的。”
舒以瑢不答。较之两姊妹，重阑倒是喜欢这妹妹多一些，这性子像极了绛桃，刀子嘴豆腐心，分明是十足温柔的巧人儿，可总是一副强硬的模样，虽急躁了些，可也是活的洒脱的人。舒以琼却是可怜，有副柔情万种的皮囊，只一双眸子，英气威风，半点不像大家闺秀，是个大将军才好。
“好吧，如今我改主意了，你的愿暂且搁下。”舒以瑢有些诧异，欲怒，重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好生劝到，“我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也许会很出人意料，倘若你现在许了愿，你于我，就再没有交易可谈，日后我也不能再帮你分毫。”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现下跟我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我自是听不懂的，我只想让这皇帝把心思全收回去，他是我的仇人，我篱胥国的仇人，仇深似海，我被迫下嫁，本以为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儿，可如今只是这昏君无情罢了，要么你替我杀了皇帝，要么把我姐姐带走，我亲自杀了昏君，你要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我有。”
“你姐姐那么爱这小皇帝，你杀了姐姐的心上人，许是会让她肝肠寸断，这也不怕？”
“昏君不知给姐姐下了什么迷药，叫她那样举世无双的人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囚笼里，爱是什么？我管这劳什子，我只知道除去爱，姐姐也能活的很好，更何况这昏君半分不爱姐姐。”
“你既是这样想的，也罢。”
“什么时候动手？”
“明早，小主我今日需要休息。”
并没有等到次日一早，夜里琥珀嗷嗷的跑进重阑帐子里一爪拍醒了重阑、碧桃主仆二人，兴奋的传达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舒以琼抗旨拒绝侍寝，皇帝气急，要将她连夜遣回寝宫，罚闭门思过。
这下重阑差点没晕过去，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好不容易一次来了三个愿主，千乘时方这么一发怒，说不定一个愿望都没有了，那就白费了重阑这么些日子花的功夫和时间了。二话不说，重阑吩咐碧桃留在念妃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最危险的就是舒以瑢，琥珀和她到底有过节，留下碧桃是最好的了，想来皇帝狩猎的兴致也该没了，要不了几日就该回宫，所以丹绯、秦兮豪、琥珀便一同随重阑回去。
一路上琥珀直嚷着要问清楚舒以琼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又存了什么心思。重阑心情差极了，瞪了一眼过去，小老虎就立马把自己藏到秦兮豪身后了，阿弥陀佛，小主太不可爱了，一点都不可爱。
“你也莫着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丹绯安抚道。
“凡人委实烦人。”得了，谁也不敢惹坏脾气的桃花陵小主了。
然而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夜色阑酣，华丽的帐子里透出盈盈的光，晃了满月的风采。舒以琼握着书卷坐在榻边静静的读着，时而替难得好眠的千乘时方递递水，扯扯被子。时光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圆满。月上中天的时候，千乘时方醒来，见了坐在身旁的人，消瘦的身影，纤长的手指点在书卷上，手指的主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秀眉轻颦，而后又莞然笑开，大抵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儿都鲜活起来，惹得欣赏美人的皇帝也扯开了嘴角。
舒以琼闻声，放下书卷，转身跪在了榻前，小声问道，“皇上醒了，可是要什么了？”
千乘时方拍拍方才舒以琼坐过的地方，柔声说，“坐下来吧，朕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舒以琼不答，却也乖乖听话的坐下，或是习惯了，伸手就掩了掩千乘时方的被子，手还未收回来，便被一双大手握住了，温温的触感，让人怀念。
“上一次像这样是多久前了？”
舒以琼笑得颇为无奈，“皇上不记得了，妾也不记得了。”
“是朕对不起你。”
舒以琼有些愕然，静无波澜的眼底渐渐泛起涟漪，她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千乘时方的下一句，让她好容易攒起的感动化为乌有。
“是朕认错了人，将你娶了回来，荒废了你的年华。”
他还是错了，他一直陷在这个错误里，从来不曾考虑是否当真是这样。舒以琼撇过头去，拭了拭眼角，沉默无言。千乘时方以为她委屈难过，确实，她着实是委屈了，难过了，可这种种也皆是围绕着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的。
“倘若你不想呆在宫中，朕会放你回国，若是愿意留下来，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舒以琼摇摇头，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她要的。当初她怀着一颗怎样柔情万种的心思嫁过来，当盖头挑起的一刻，看到的不是重逢喜悦的旧时，而是诧异愤怒的夫君，她的一颗心就这么重重的跌进了寒潭中，越沉越远。她还记得那时她的手指因紧张和激动紧紧的抓着衣角，然而后来手指僵硬了，在那样讽刺的夜晚，外面是人声鼎沸，她的房中却静悄悄，僵硬的手指一点点伸开，她闭眼，带着绝望和泪水，直直的向后躺去，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你既是要留下来，那朕也会将你视为朕的妻子。”
这样动人的誓言，倘若早一些，早在新婚之夜，舒以琼一定会觉得此生什么都值了。可现下，她只觉得悲痛，她本就是他的妻子，为何现在倒像是施舍一般。
千乘时方坐起来，探头过去吻了吻舒以琼的脸颊，惊得她的泪珠滚了下来。千乘时方轻舔泪痕，吻了吻她的眸子，又伸出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一张温热的唇盖上了一张微凉的唇......
气喘吁吁的舒以琼弓着身子窝在千乘时方的怀中。这并不是第一次，每一次结束两人都要躺下来说一会儿话。这次，舒以琼有些大胆，她抬头看着她的丈夫，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那样动人的眼神，为何看的不是她，而是空中一抹似有若无的影子。舒以琼埋下头往千乘时方的怀里靠了靠，蹭得他痒痒的，又翻身压住身下的人儿，轻声笑了笑便要吻下去。舒以琼侧过头，那枚吻落到了她的脖子上，千乘时方趁机留下了一枚深深的爱痕，舒以琼惊呼出声，可随后又伸手攀到千乘时方的肩上，她的声音柔软却清亮，“皇上，妾身一直很想知道，您每次和妾身在一起时，都将妾身看做是谁了？”
千乘时方愣住，动作也僵硬了起来，舒以琼苦笑，“您每一次来找妾身，都是妹妹将您拒之门外是吗。”
千乘时方有些愠怒，“住口。”
“我说到你的痛心处了吗？”舒以琼的态度一改之前，“你每一次抱着我，都把我当做她，你这样难道不恶心吗？”
“大胆！别逼朕杀了你！”
“死能解决什么问题？皇上，你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
“舒以琼，你还是没变，和从前一样的善妒张狂，朕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想将你留在身边！”
“呵呵呵……鬼迷心窍……鬼迷心窍的是我啊……呵呵呵……”
结局就像之前的发展一般，舒以琼被遣送回宫，罚面壁思过。这无疑也是彻底打入了冷宫。
世间的爱情多数都是被蒙蔽了心的，谁也看不清楚谁，许多人就这么懵懵懂懂一辈子，也过得下去。可也有人半点不愿意将就，这样的人大多活的痛苦，最后也不得善终。
重阑再次回到皇宫中的时候，便听闻了琼妃从以前的玉禧宫搬了出来，迁进了离颐天殿最远的踏月楼，那是先皇赏月听戏的小楼，千乘时方继位后潜心大业，遣散了歌舞戏曲的宫人，又住到了离踏月楼极远的颐天殿，踏月楼变成了荒楼。舒以琼只身一人住了进去，此后便常卧床榻。
“我当真没想到，娘娘居然这般傲骨。”踏月楼四处都是灰蒙蒙的，让重阑无从落脚，只得站着。
舒以琼靠卧在床头，脸色泛白，像是病入膏肓一般，她冲重阑勉强的笑了笑，重阑摇头，走近帮她盖好被子，“心力交瘁？你何苦呢。”
她闭眼呼吸了好一阵子，才开口，“五年了，他什么都没有记起来。重阑姑娘，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我的眼都被撕裂了。”
“我……能帮你什么？”
“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可你……还能帮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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