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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的爱依旧

    班里的这些“活宝”就像喂肥的猪仔,一个个出溜地像模像样,走到哪儿好像都是来统治一方的。时洋对这些看得清楚,这些人到该“杀”的时候了。但时洋没想到他自己也是这样一个满怀激荡的“成品”,直到被现实这把杀猪刀“宰杀”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激荡是多么可笑。

    有了第一份工作带来的收入,时洋吃到了甜头。他又是那种看重事业的男人,所以又开始找第二份工作。

    他拾掇好自己,到了人才市场。他想寻一份像样的工作,要与给人补课这种个人契约式的工作不同。人才市场提供的工作比较正式,所以他很重视,经过捯饬,浑身带着一股严整的气质。

    人才市场里人很多,单位也很多,但是提供的招聘岗位不理想。很多都是招营销人员,——各种公司,商家都找营销人员,好像大家的东西都卖不出去似的。还有就是饭店招服务员,再有就是工厂招技工,时洋踅摸了一圈,中意的工作还真难找!

    营销工作短期之内做不出成绩;饭店门童、传菜生什么的工作早都已经做过,再做没什么锻炼价值;进工厂,自己没有技术,去不了。

    到底能干什么?时洋挠头了,在二楼停下,一时踌躇不前,站在那里看着人潮涌来离去。

    眼前有一个招聘摊位,桌子前坐着一个美女。美女穿着一身粉红色衣服,关键是皮肤好,嫩嫩的,雪白雪白,很像电视上那些保养良好的明星。时洋忍不住多瞄了那美女几眼,看台面这家公司应该不错。于是,他走上前问了一下。结果,这家还是招营销人员!

    营销,满地都要营销,这就说明营销工作不值钱。事实上营销工作还容易被炒,甚至你硬着头皮干一两个月,到被炒时不仅不会挣到钱,还会倒贴钱。时洋彻底失望了,离开了美女,转身向楼下去。

    走到二楼楼梯口,他居然看到许多人围着一个招聘摊位在抢。在这里,几乎没有这么受人追捧的工作,他赶紧凑上去看。原来是一家印刷公司招校对人员,计件付酬,多劳多得。在这个低端的人才市场提供的工作里,校对算是最好的,或者说是最适合时洋的工作。

    时洋挤上去,要来一份表格。填完资料,他把表格交给了主管人员。主管人员拿住,对拥挤的人群说:“没有其他要求,填完表的,回去等消息就可以。”

    总算有一个中意的工作,时洋心里顿时充满了期待。

    几天之后,时洋还在宿舍里玩耍,印刷公司打来电话:请你准备准备来公司上班。他喜出望外,立刻骑上自行车,飞也似地赶往工作地点。

    印刷公司在城市东南角。时洋一到就被接待人员安排进了校对室。公司的规矩是试用一星期,通过则成为正式员工,之后可以领工作回学校单独做。

    校对室里,时洋一进门,一个年龄比时洋稍大一点的男青年走过来,迎着他说:“你好!我是汪强,我们两个一组。”

    “你好!”时洋很客气。

    接着,汪强给时洋指了位置。

    时洋向他道谢:“谢谢!谢谢!”

    刚坐下,汪强把时洋的工作就拿过来了,——一大叠,初中历史试卷样稿。没人过来告诉时洋怎么做,他迟疑了一下,只有按着自己的理解来:校对,就是找错别字呗。

    上午的工作时间很快过去,该吃中午饭了。时洋不知道去哪里凑合,这时汪强走过来邀请:“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领受着汪强的热情,时洋顿感放松。

    汪强带着,两人随着人流,拐弯转角到了附近的小吃街。

    “怕辣不?咱们吃麻辣烫?”汪强问。

    时洋向来没有不吃的饭,随口回答:“行!”

    要了几个包子,就着碗里红红的一碗菜,时洋开动了。

    菜很辣,但吃着很过瘾,时洋风卷残云般处理掉了食物。他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汪强。汪强正在一棵菜,一口饭的轻轻吃着,那个样子看起来很“优雅”。时洋突然想笑,但努努力还是忍住了。

    汪强终于吃完了。时洋想去结账,被汪强一把揪住,抢着上去付了钱。

    回来的路上,汪强亲切地告诉时洋:“自己弟兄,以后别那么客气!”

    时洋心里一热,心说这就是老大哥啊。

    2

    回到公司汪强带着时洋在几个工作间转了转。除了时洋所在的校对室,公司建构还有一间校对室,一间打印室,两个领导办公室(当然他们可进不去)。这里只是某印刷集团的小下属公司,用的员工都是青年人,有的看起来都不如时洋的年龄大。中午的休息时间,人稀稀落落的,三三两两和自己的伙伴海聊。

    东看一会,西看一会,很快又上下午班了。时洋没有感到不适应,虽然工作有些枯燥,可想到报酬就一点不觉得枯燥了。

    历史试卷样稿在时洋手下迅速地通过,他干活的效率甚至比汪强都高,不禁感觉良好。

    时洋观察了同事。汪强干活一直不紧不慢,凑空还聊天。他和时洋的工位在最后一排,却不时扯着嗓子喊前面的一个男青年:“马辉,出多少活了?”

    那个男青年一挥手中的样稿,汪强接着又喊:“这么快!马哥就是行啊!”

    接下来,校对室一阵沉默。汪强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水,抿一口,咽下,发现时洋在看他,卖弄似的解释:“这要慢慢喝。”

    时洋酸地牙一痒,心说:娘们吧!嘴上却顺着他说:“那是,慢慢喝。”

    校对室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在这群年青人中特别显眼。上班很长时间,她才来到。

    刚一到,汪强就喊她:“张姐来了!”

    那女人转过脸,灿烂一笑:“来了。你们都忙着哪。”

    其他人没有回答。汪强放下手里的活,招手叫她:“来,张姐,我跟你说。”

    那女人跟着汪强出去,两个人躲起来说悄悄话了。

    一会,汪强回来,向时洋介绍:“她是老板的老婆,这家公司就是她家的。”

    时洋一听,顿时觉得中年妇女的一切大胆举动都可以理解了,丝毫没有了特殊的感觉。

    汪强仍是不紧不慢地校着手中的稿子。现在,这个活是他和时洋两个人分担,时洋没来之前都是他一个人做。

    “你来了,我就清闲一点了。”王强亲切地对时洋说。

    “嗯,多个人多双手。”时洋看着随和的老大哥,一连附和。

    分分秒秒中,时间过去了三天,时洋和汪强熟络起来。有一次,汪强还请时洋一起去体育场踢了场足球。

    汪强每天的必修课就是等老板的“老婆”来了,和她打一阵子哈哈,就连工作的时候这两位还要隔空聊。时洋几次也想和那女人说话,但就是没有机会。

    第四天下午,时洋照例校对一叠样稿。汪强好像不放心,对时洋说:“你校完,我再过一过。”

    这几天,时洋干完的活都被汪强放在了一起。说完,他拿起几页稿子看起来。

    “这里的错误你没找出来啊!”一会,汪强在寂静的校对室对着时洋喊。

    时洋一看,原来是标点不对!可是没人说还要校对标点啊!时洋窘起来。

    “不行,你的稿子我得重新弄!”汪强还是喊。

    这时候,那位中年妇女回过头看了看他们,但没说话。

    时洋窘迫不已,自己干得不好啊!好在活还没上交,他想赶紧再校校。

    “汪哥,我再校一遍!”时洋和汪强商量。

    “行!”

    汪强答应了,把稿子又拿给时洋,忙自己的了。

    再干,时洋一点不敢掉以轻心,睁着眼仔细地找了又找,一页页细细地看。——其实也没几个失误,标点错得很少。

    时洋这边只知道干活,一点没有想到别的,毕竟汪哥是这么好的大哥啊。

    星期五到了,下午,有人进来叫汪强:“老板叫你去办公室。”

    汪强出去,一会笑嘻嘻地回来,又叫中年女人:“张姐,你去办公室!”

    中年女人起身,梳拢梳拢长发,也出去了。

    时洋干着活,直觉这些人在密谋什么事。当老板叫他去办公室的时候,他明白了一切。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和蔼地对时洋说:“你在这里工作了一星期了,不过,通过我们的观察,你不适合做校对工作。”

    听了这话,时洋觉得自己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浑身没劲,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这是你工作五天的工资。”老板打开抽屉,拿出150块钱,递给时洋。

    时洋接过钱,想分辨两句,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没什么可留恋的,时洋快速离开了公司。在街上骑着自行车,挫败感完全占领了他。———被炒了!不合格!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工作,但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无法接受。

    天黑了,时洋终于慢悠悠地回到了学校。他拨通简桐的电话,无精打采地告诉她:“简桐,我回来了。”

    “下来吧,咱们一起吃饭。”

    时洋憋着郁闷,不知道怎么向简桐倾诉自己的遭遇。

    简桐很快下楼来了。

    “我被炒了!”

    刚一见面,时洋就兜不住了,情绪流露出来,极其失落地说。

    简桐瞬间就懂了时洋的情绪,很轻松,没有一点抱怨,逗时洋:“什么破公司,咱这样的人才他们都不留着!”

    “一点不打紧,想工作咱分分钟就能找到!”

    她根本不抱怨时洋被炒,这让时洋减少了很多尴尬,顿时轻松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