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魔与救赎
“小辰！你爸回来啦！他给你带了最爱吃的肉夹馍！”
五感之中，听觉最先恢复，余辰的耳中传来清晰而熟悉的声音。
视觉渐渐恢复，他看到一个小男孩，脸色欣喜地冲出房间，朝着刚下班回来的男人跑去。
男人将手中还在冒着热气的肉夹馍递给小男孩，肉夹馍内包裹着汁水充盈的肉沫，反射出诱人的油光。
肉夹馍是联邦西北地区的特产，龙郡这样的中部城市，一般很少能吃到，但最近一个来自西北的人，在上城区开了家小店专门卖肉夹馍，生意一直很火爆。
在科技高度发达的联邦，大部分人的所需的蛋白质，都是来源于廉价的合成肉，但是这一家肉夹馍店子是用真正的猪肉做的，价格不菲，一般人都舍不得买。
即使男人在厂里的工资并不高，但他还是经常给小男孩带他喜欢吃的肉夹馍。
“小辰，给妈妈也尝一口，她还没吃过呢？”男人对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很听话，立即将剩下的肉夹馍递给妈妈。
妈妈摇了摇头，一脸慈爱地说道：“妈妈刚刚吃饭吃饱了，吃不下了，你都吃了吧。”
小男孩又看了爸爸一眼，在得到对方的默许后，他狼吞虎咽地将剩下的肉夹馍吃完了。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打着补丁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新闻中正在播放记者采访很多流离失所孤儿的画面，财团强权控制下的联邦，虽然科技与经济飞速发展，但是底层人民依旧水深火热。
小男孩看着电视中眼神黯淡、面容枯槁的孤儿，一时有些悲伤，便开口问道：“爸爸妈妈，你们会离开我吗？”
妈妈明显一愣，随后有些茫然地看向男人，然后她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立即展现出如春风般的笑容，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说道：“小傻瓜，爸妈当然不会离开你啊。”
小男孩并没有发现妈妈的异常，而是非常开心满足的笑了。
看到这里，余辰的心里如同刺进了一根长针，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爸妈就迟疑过了，只是年纪尚小的他没有发觉……
直到小男孩上初中的一天，他考试获得了班里的第一名，欢天喜地地跑回家想要向爸妈报喜，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早就没了爸妈的身影。
冷清的房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后才被打开，曾经房间里的温馨画面在此刻突然褪色。
小男孩手中拿着半小时前才发的成绩单，满脸失落地站在门口，他的眼神从震惊转变为伤心，再从伤心转变为怨恨……
你们不是答应过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吗……
此时，秦五和元芷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余辰，脸上俱是一惊。
余辰的头顶上，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枚蓝色的文字。
元芷看着漂浮在余辰头顶上的文字，难以置信地说道：“他还没学过九字真言，为何头上就出现了一枚刻印？这是成功了吗？！”
秦五望着余辰，神色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刻印，但从他现在身上暴涨的戾气来看，应该不是成功的征兆。”
“看来不学习一年菩提悟，抵抗心魔还是太勉强了。”元芷有些担忧地说道。
“直面内心的阴暗，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那些经历大悲大痛的人，内心很难做到真正的平和，大多数人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事，其实他们都将负面感情压抑在了心里。”
秦五看着脸上肌肉有些扭曲的余辰，继续说道：“但那些独自从痛苦深渊中爬出来，完成自我救赎的人，他们就是天生的言灵师！”
……
五年前的那一天，离父母不告而别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余辰也呆在家里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他双眼无神地靠在床头，脸颊凹陷下去，看起来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直到现在，余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段时间的，他只记得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星期之后，他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透明起来，原本在视野中静止的事物，变成无数怪异文字的集合体，就像是组成整个互联网数码世界的0与1一样，随后整个世界的文字陡然流动起来，巨量的信息洪流沿着视觉神经冲进大脑，余辰当场晕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超维状态的能力，可能就是这个时候开启的。
等他再次醒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竟然神奇地决定，以后他要一个人生活下去。
那一天，他久违的第一次出门，想要找个餐馆好好吃个饭。
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黑色的天幕弥漫着白色羽毛，城市的嘈杂喧嚣被短暂的宁静取代，高楼大厦上的雪白积雪，如同母亲轻抚的手掌，让这座冰冷的钢铁森林城市多了一分温情。
也是在这一天，余辰遇到了余音，当然，这是他后来给她取的名字。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长得像瓷娃娃一样，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一直怯生生地跟在余辰身后不远处。
刚开始余辰以为她只是认错人了，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龙郡大街上不乏无家可归的孤儿。
但是，小女孩一直跟了他好几条街，白皙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后来她小跑几步，上前拉住余辰的手，脸上略带委屈地说道：“爸爸，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余辰微微一愣，随即蹲下身，笑着说道：“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你是不是和大人走丢了啊？”
小女孩身上很干净，连衣裙上还有考究的绣花，不太像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谁知小女孩听了余辰的话后，竟大声哭泣起来，她伸出通红的小手紧紧地抱住余辰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喊道：“爸爸！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啊？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你别丢下我！呜呜呜！”
这一刻，余辰突然愣住了。
他自己也才刚刚被父母抛弃，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喊出这句哀求父母的话。
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有多么绝望，何况对方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时他发现，小姑娘居然是赤裸着脚，跟着他在雪地里走了几条街，她白皙的小脚已经在地上磨得血迹斑斑。
余辰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为何要执意跟着自己，但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寒冷季节，他不想让这个小女孩内心，变得和自己一样荒芜，一样的冰冷。
世间善良之人大抵如此，自己淋过雨，就想帮别人撑个伞。
他轻轻地搂住小女孩，温柔地说道：“爸爸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这句熟悉的话语，看似在对小女孩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
虽然余辰安抚好了小姑娘的情绪，但自己毕竟不是她的家人，小姑娘这么乖巧可爱，他相信小姑娘的爸妈肯定会来寻找她的。
之后，他每天都会带小女孩去他们相遇的地方，希望她的家人能出现，小姑娘也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住在哪里，余辰也没办法联系她的家人。
就这样过了一年，没有任何人来寻找小姑娘。
最后的某一天，余辰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带着小姑娘一起生活，并给他取名为余音。
他卖掉了父母的房子，和余音搬到了下城区一个破旧的出租房里。
虽然两人生活窘迫，但也算过得下去，只可惜余音从那时开始，智力就停止发育了，她现在已经十三岁了，智力仍停留在七岁的水平，而且一般的药物难以治疗。
幸运的是，如今东腾联邦开发出了新的基因药剂，这种基因药剂能根据患者的病情，对基因片段进行相应的调整，起到针对性的治疗作用，比如余音的症状是智力停滞，基因药剂就会将大脑发育所需的正常基因片段注入她体内，促使她再次进行的智力发育。
只可惜基因药剂造价高昂，而且治疗周期较长，花费代价极大，目前只有财团内部的人才有能力使用。
每次看到余音天真无邪的笑容，余辰都暗自下定决心要将她治好。
就算余音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他也心甘情愿，五年来两人一直相依为命，心中早已形成了难以割舍的牵绊。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一直叫自己爸爸的女孩呢？
五感之中，听觉最先恢复，余辰的耳中传来清晰而熟悉的声音。
视觉渐渐恢复，他看到一个小男孩，脸色欣喜地冲出房间，朝着刚下班回来的男人跑去。
男人将手中还在冒着热气的肉夹馍递给小男孩，肉夹馍内包裹着汁水充盈的肉沫，反射出诱人的油光。
肉夹馍是联邦西北地区的特产，龙郡这样的中部城市，一般很少能吃到，但最近一个来自西北的人，在上城区开了家小店专门卖肉夹馍，生意一直很火爆。
在科技高度发达的联邦，大部分人的所需的蛋白质，都是来源于廉价的合成肉，但是这一家肉夹馍店子是用真正的猪肉做的，价格不菲，一般人都舍不得买。
即使男人在厂里的工资并不高，但他还是经常给小男孩带他喜欢吃的肉夹馍。
“小辰，给妈妈也尝一口，她还没吃过呢？”男人对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很听话，立即将剩下的肉夹馍递给妈妈。
妈妈摇了摇头，一脸慈爱地说道：“妈妈刚刚吃饭吃饱了，吃不下了，你都吃了吧。”
小男孩又看了爸爸一眼，在得到对方的默许后，他狼吞虎咽地将剩下的肉夹馍吃完了。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打着补丁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新闻中正在播放记者采访很多流离失所孤儿的画面，财团强权控制下的联邦，虽然科技与经济飞速发展，但是底层人民依旧水深火热。
小男孩看着电视中眼神黯淡、面容枯槁的孤儿，一时有些悲伤，便开口问道：“爸爸妈妈，你们会离开我吗？”
妈妈明显一愣，随后有些茫然地看向男人，然后她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立即展现出如春风般的笑容，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说道：“小傻瓜，爸妈当然不会离开你啊。”
小男孩并没有发现妈妈的异常，而是非常开心满足的笑了。
看到这里，余辰的心里如同刺进了一根长针，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爸妈就迟疑过了，只是年纪尚小的他没有发觉……
直到小男孩上初中的一天，他考试获得了班里的第一名，欢天喜地地跑回家想要向爸妈报喜，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早就没了爸妈的身影。
冷清的房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后才被打开，曾经房间里的温馨画面在此刻突然褪色。
小男孩手中拿着半小时前才发的成绩单，满脸失落地站在门口，他的眼神从震惊转变为伤心，再从伤心转变为怨恨……
你们不是答应过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吗……
此时，秦五和元芷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余辰，脸上俱是一惊。
余辰的头顶上，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枚蓝色的文字。
元芷看着漂浮在余辰头顶上的文字，难以置信地说道：“他还没学过九字真言，为何头上就出现了一枚刻印？这是成功了吗？！”
秦五望着余辰，神色严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刻印，但从他现在身上暴涨的戾气来看，应该不是成功的征兆。”
“看来不学习一年菩提悟，抵抗心魔还是太勉强了。”元芷有些担忧地说道。
“直面内心的阴暗，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那些经历大悲大痛的人，内心很难做到真正的平和，大多数人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事，其实他们都将负面感情压抑在了心里。”
秦五看着脸上肌肉有些扭曲的余辰，继续说道：“但那些独自从痛苦深渊中爬出来，完成自我救赎的人，他们就是天生的言灵师！”
……
五年前的那一天，离父母不告而别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余辰也呆在家里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他双眼无神地靠在床头，脸颊凹陷下去，看起来像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直到现在，余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段时间的，他只记得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星期之后，他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透明起来，原本在视野中静止的事物，变成无数怪异文字的集合体，就像是组成整个互联网数码世界的0与1一样，随后整个世界的文字陡然流动起来，巨量的信息洪流沿着视觉神经冲进大脑，余辰当场晕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超维状态的能力，可能就是这个时候开启的。
等他再次醒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竟然神奇地决定，以后他要一个人生活下去。
那一天，他久违的第一次出门，想要找个餐馆好好吃个饭。
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黑色的天幕弥漫着白色羽毛，城市的嘈杂喧嚣被短暂的宁静取代，高楼大厦上的雪白积雪，如同母亲轻抚的手掌，让这座冰冷的钢铁森林城市多了一分温情。
也是在这一天，余辰遇到了余音，当然，这是他后来给她取的名字。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长得像瓷娃娃一样，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一直怯生生地跟在余辰身后不远处。
刚开始余辰以为她只是认错人了，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龙郡大街上不乏无家可归的孤儿。
但是，小女孩一直跟了他好几条街，白皙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后来她小跑几步，上前拉住余辰的手，脸上略带委屈地说道：“爸爸，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余辰微微一愣，随即蹲下身，笑着说道：“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你是不是和大人走丢了啊？”
小女孩身上很干净，连衣裙上还有考究的绣花，不太像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谁知小女孩听了余辰的话后，竟大声哭泣起来，她伸出通红的小手紧紧地抱住余辰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喊道：“爸爸！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啊？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你别丢下我！呜呜呜！”
这一刻，余辰突然愣住了。
他自己也才刚刚被父母抛弃，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喊出这句哀求父母的话。
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有多么绝望，何况对方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时他发现，小姑娘居然是赤裸着脚，跟着他在雪地里走了几条街，她白皙的小脚已经在地上磨得血迹斑斑。
余辰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为何要执意跟着自己，但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寒冷季节，他不想让这个小女孩内心，变得和自己一样荒芜，一样的冰冷。
世间善良之人大抵如此，自己淋过雨，就想帮别人撑个伞。
他轻轻地搂住小女孩，温柔地说道：“爸爸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这句熟悉的话语，看似在对小女孩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
虽然余辰安抚好了小姑娘的情绪，但自己毕竟不是她的家人，小姑娘这么乖巧可爱，他相信小姑娘的爸妈肯定会来寻找她的。
之后，他每天都会带小女孩去他们相遇的地方，希望她的家人能出现，小姑娘也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住在哪里，余辰也没办法联系她的家人。
就这样过了一年，没有任何人来寻找小姑娘。
最后的某一天，余辰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带着小姑娘一起生活，并给他取名为余音。
他卖掉了父母的房子，和余音搬到了下城区一个破旧的出租房里。
虽然两人生活窘迫，但也算过得下去，只可惜余音从那时开始，智力就停止发育了，她现在已经十三岁了，智力仍停留在七岁的水平，而且一般的药物难以治疗。
幸运的是，如今东腾联邦开发出了新的基因药剂，这种基因药剂能根据患者的病情，对基因片段进行相应的调整，起到针对性的治疗作用，比如余音的症状是智力停滞，基因药剂就会将大脑发育所需的正常基因片段注入她体内，促使她再次进行的智力发育。
只可惜基因药剂造价高昂，而且治疗周期较长，花费代价极大，目前只有财团内部的人才有能力使用。
每次看到余音天真无邪的笑容，余辰都暗自下定决心要将她治好。
就算余音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他也心甘情愿，五年来两人一直相依为命，心中早已形成了难以割舍的牵绊。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一直叫自己爸爸的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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