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人鬼不鬼
自从这日孙盼盼出门没任何意外之后，她几乎每天都换装往外跑。
申太医又来过一次，还是和宫里的公公一起。孙盼盼旁敲侧击之下，却再也没发现他来自于未来，认识自己的痕迹。
甚至连天王盖地虎和乘法口诀表都祭了出来，申太医还是完全没有反应，只和冷卿尘说，少夫人怕是伤心过度，精神不佳，导致有些胡言乱语……
屁！他们心知肚明，孙盼盼根本就没有怀孕，见鬼的伤心过度！别人不知道，申太医还能不清楚？
这话，不过是借机传到太后耳朵里罢了。
漆夫人做戏做全套，隔了几天又借机去烦扰了皇上一回，皇上不得不亲自规劝太后最近不要去招惹冷家人。
裘太后牙口好，咬了几次硬是没崩掉一颗，自从蘅芜被杖责致死后，她就时常心里发堵。
倒不是多舍不得蘅芜这个侍女，而是担心以后自己说话不管用，没保住给自己办事儿的人，简直就是当主子的奇耻大辱！
她心里何尝不清楚，皇帝儿子哪里是怕冷家，而是借这个机会也灭一下自己的威风。
真是可笑，可悲！
没错，当年扶持他上位，她是严厉了些，也用了很多手段让他乖乖听话，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呀？
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意气用事，跟他那个爹一模一样！若不是自己生育困难，早就生一个把他换了！
这样下去，母子离心离德，迟早要有祸事。
裘太后独自坐在殿中，心中发寒，难道自己一生都要活在那个已经死了的贱人阴影之下么？
她是真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她多活了几年，还让她以乳母的身份跟皇上接触！
这一切，都怪她那个短命的大哥，把幺娘安排进来，却在大事未定之时撒手归西了。
而自己迫于需要小弟的支持，不得不念及亲情虚与委蛇！
也怪自己，明明都怀上了，却生了个丫头，不得不跟幺娘换了孩子……
好在，都死了！知情人除了胞弟裘相国，大概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了。
想到这里，裘太后心中稍定，盘算着怎么和皇上处好关系。还有，胞弟那边也多关心关心，最近他的药，也该给了。
再过不久，就是自己的大寿，就那天赏赐给他吧！
裘太后有些期盼寿诞快点儿到来，到时候花荼靡也没借口再留下来了。
花荼蘼就是南玥公主，她也是为了自己送药来的。
当年，自己也是不甘心，为了留住容貌和先帝，反而中了花家的圈套，导致如今不得不受制于人。
每隔三年，就要服用一次解药，这日子，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
这天孙盼盼又要出去，却被冷卿尘制止了，说是有事相商。
“虾子这边已经招了，暗中指使他绑架张掌柜的，的确是裘相国的人。”
虾子却是不知道背后之人裘相国，只描述出了焦诸的容貌，冷卿尘自是知道他的底细的。
果然是裘相国！自己招他惹他裘家了？
孙盼盼脸色阴郁，裘相国此举，恐怕是太后的意思。
“裘相国到底为何要找九宝当铺的麻烦？那背后之人对他有什么威胁？”
“威胁？呵呵，心里有鬼的人，最终只会把所有人都逼成鬼。”冷卿尘笑容渐冷，“有些时候，仇恨是没有理由的！”
是这样吗？
如果裘太后和裘相国是心里有鬼，他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被他们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是谁？
孙盼盼陷入沉思。
他这样一说，似乎冷，冯，裘三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眼下三家之中，冯家瓦解，冷家哪怕算不算家破人亡，也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裘家为的是太后，多少代表了皇家，皇家想让冷家亡，这个她已经隐隐察觉了，冯家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切，看似巧合，却又处处透着人为的痕迹。
从时间上来看，冯家倒台之后，冷家也遭遇了一系列威胁，死者不算，眼前的冷卿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冯家和冷家因此联姻，是无奈之举，还是形势所逼？或者说，水到渠成？
两家除了盟友，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利益关系？
自己嫁给冷卿尘，本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联盟而已，在那晚窥伺到冷卿尘和黑衣人说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冷卿尘是为了财，而自己代表的冯家，又是为了什么？
孙盼盼不禁猜想，是不是为了复仇？
毕竟冯八拐这一脉，几乎都没人了，唯一一个有较为亲近血缘关系的，还姓孙！
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复仇？
除非，冯家除了自己，还有人存活在世！甚至很大可能，就是冯八拐自己还活着！
可惜孙芷沁知之甚少，她的记忆中只有几乎不怎么来往的几个旁支，他们似乎也没有真心实意在乎过她的死活。
所以才会在前几世孙芷沁身败名裂孤苦无依的时候，连搭把手都没有。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那些所谓的亲戚虽然各自小有薄产，却都在明面上，多少人盯着呢！
相安无事的时候面子上还能过得去，说起来算是一门亲戚，真遇到事儿了，怕是躲都来不及。
所以，孙盼盼笃定这些人中，并没有自己要找的那条线。
“我们两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结盟的？”这一点很重要。
既然已经参与进来，孙盼盼已经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废太子之时。”
废太子？那是淳16年，如今按老历推算，是淳41年……
二十五年前！那个时候，别说孙芷沁了，冷卿尘也还没出生呢！
可是既然结盟如此之早，最终还是落得如此境地？
“当年我们其实是与太子结盟，除了咱们，还有孙家。”
孙盼盼一个大大的问号？自己父亲也参与其中？说实话，相较于冷家，孙家实在是没什么威胁。
“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冷卿尘了然一笑，“比如说我称病躲避锋芒，岳丈何尝不是借着胡闹自贬？”
没想到，冷卿尘居然对孙长悌的评价很高，反思之下，孙盼盼居然觉得他说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之前对孙芷沁不闻不问，反倒像是刻意为之。只不过他可能装得有些过头了，最后把嫡女的小命给玩完儿了。
这倒也可以解释，为何他最后一刻，拼着满门抄斩，也要放手一搏救原主了。
“你们，哦不，我们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冷卿尘垂眸片刻，缓缓开口：“时也，命也！”
申太医又来过一次，还是和宫里的公公一起。孙盼盼旁敲侧击之下，却再也没发现他来自于未来，认识自己的痕迹。
甚至连天王盖地虎和乘法口诀表都祭了出来，申太医还是完全没有反应，只和冷卿尘说，少夫人怕是伤心过度，精神不佳，导致有些胡言乱语……
屁！他们心知肚明，孙盼盼根本就没有怀孕，见鬼的伤心过度！别人不知道，申太医还能不清楚？
这话，不过是借机传到太后耳朵里罢了。
漆夫人做戏做全套，隔了几天又借机去烦扰了皇上一回，皇上不得不亲自规劝太后最近不要去招惹冷家人。
裘太后牙口好，咬了几次硬是没崩掉一颗，自从蘅芜被杖责致死后，她就时常心里发堵。
倒不是多舍不得蘅芜这个侍女，而是担心以后自己说话不管用，没保住给自己办事儿的人，简直就是当主子的奇耻大辱！
她心里何尝不清楚，皇帝儿子哪里是怕冷家，而是借这个机会也灭一下自己的威风。
真是可笑，可悲！
没错，当年扶持他上位，她是严厉了些，也用了很多手段让他乖乖听话，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呀？
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意气用事，跟他那个爹一模一样！若不是自己生育困难，早就生一个把他换了！
这样下去，母子离心离德，迟早要有祸事。
裘太后独自坐在殿中，心中发寒，难道自己一生都要活在那个已经死了的贱人阴影之下么？
她是真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她多活了几年，还让她以乳母的身份跟皇上接触！
这一切，都怪她那个短命的大哥，把幺娘安排进来，却在大事未定之时撒手归西了。
而自己迫于需要小弟的支持，不得不念及亲情虚与委蛇！
也怪自己，明明都怀上了，却生了个丫头，不得不跟幺娘换了孩子……
好在，都死了！知情人除了胞弟裘相国，大概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了。
想到这里，裘太后心中稍定，盘算着怎么和皇上处好关系。还有，胞弟那边也多关心关心，最近他的药，也该给了。
再过不久，就是自己的大寿，就那天赏赐给他吧！
裘太后有些期盼寿诞快点儿到来，到时候花荼靡也没借口再留下来了。
花荼蘼就是南玥公主，她也是为了自己送药来的。
当年，自己也是不甘心，为了留住容貌和先帝，反而中了花家的圈套，导致如今不得不受制于人。
每隔三年，就要服用一次解药，这日子，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
这天孙盼盼又要出去，却被冷卿尘制止了，说是有事相商。
“虾子这边已经招了，暗中指使他绑架张掌柜的，的确是裘相国的人。”
虾子却是不知道背后之人裘相国，只描述出了焦诸的容貌，冷卿尘自是知道他的底细的。
果然是裘相国！自己招他惹他裘家了？
孙盼盼脸色阴郁，裘相国此举，恐怕是太后的意思。
“裘相国到底为何要找九宝当铺的麻烦？那背后之人对他有什么威胁？”
“威胁？呵呵，心里有鬼的人，最终只会把所有人都逼成鬼。”冷卿尘笑容渐冷，“有些时候，仇恨是没有理由的！”
是这样吗？
如果裘太后和裘相国是心里有鬼，他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被他们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是谁？
孙盼盼陷入沉思。
他这样一说，似乎冷，冯，裘三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眼下三家之中，冯家瓦解，冷家哪怕算不算家破人亡，也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裘家为的是太后，多少代表了皇家，皇家想让冷家亡，这个她已经隐隐察觉了，冯家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切，看似巧合，却又处处透着人为的痕迹。
从时间上来看，冯家倒台之后，冷家也遭遇了一系列威胁，死者不算，眼前的冷卿尘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冯家和冷家因此联姻，是无奈之举，还是形势所逼？或者说，水到渠成？
两家除了盟友，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利益关系？
自己嫁给冷卿尘，本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联盟而已，在那晚窥伺到冷卿尘和黑衣人说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冷卿尘是为了财，而自己代表的冯家，又是为了什么？
孙盼盼不禁猜想，是不是为了复仇？
毕竟冯八拐这一脉，几乎都没人了，唯一一个有较为亲近血缘关系的，还姓孙！
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复仇？
除非，冯家除了自己，还有人存活在世！甚至很大可能，就是冯八拐自己还活着！
可惜孙芷沁知之甚少，她的记忆中只有几乎不怎么来往的几个旁支，他们似乎也没有真心实意在乎过她的死活。
所以才会在前几世孙芷沁身败名裂孤苦无依的时候，连搭把手都没有。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那些所谓的亲戚虽然各自小有薄产，却都在明面上，多少人盯着呢！
相安无事的时候面子上还能过得去，说起来算是一门亲戚，真遇到事儿了，怕是躲都来不及。
所以，孙盼盼笃定这些人中，并没有自己要找的那条线。
“我们两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结盟的？”这一点很重要。
既然已经参与进来，孙盼盼已经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废太子之时。”
废太子？那是淳16年，如今按老历推算，是淳41年……
二十五年前！那个时候，别说孙芷沁了，冷卿尘也还没出生呢！
可是既然结盟如此之早，最终还是落得如此境地？
“当年我们其实是与太子结盟，除了咱们，还有孙家。”
孙盼盼一个大大的问号？自己父亲也参与其中？说实话，相较于冷家，孙家实在是没什么威胁。
“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冷卿尘了然一笑，“比如说我称病躲避锋芒，岳丈何尝不是借着胡闹自贬？”
没想到，冷卿尘居然对孙长悌的评价很高，反思之下，孙盼盼居然觉得他说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之前对孙芷沁不闻不问，反倒像是刻意为之。只不过他可能装得有些过头了，最后把嫡女的小命给玩完儿了。
这倒也可以解释，为何他最后一刻，拼着满门抄斩，也要放手一搏救原主了。
“你们，哦不，我们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冷卿尘垂眸片刻，缓缓开口：“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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