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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爱丽丝

    (第二篇章:塔罗城)

    即便一觉睡醒秋高气爽,但这样的天气并没有让我感到多期待,如果说一定要有,那就是昨天晚上服务生塞进我房间里一封信,那是昨儿下午我填的表格,直到晚上才拿到结果,不出所料我通过了,信封里面有一些比较套俗的话,但值得注意的是,它上面还标注了一个地址,而那正是怪侠协会的所在地。

    在这样的酒店只需要一些热水浴还有些许咖啡就能让我平静下来,早晨的洗刷仪式和穿衣结束以后才会觉得舒服不少,似乎我已经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好像和去国外旅游并没有太大差距,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国家并没有让我头疼的语言障碍,这里的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以及英语,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觉得一股温暖涌上心头,时刻安慰着自己其实就只是出来旅游而已。

    从客栈出发到目的地其实并不远,步行只需要十来分钟就能够抵达,一路上我看着那悬浮半空中的巨型水晶球都很纳闷,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理才能让这么重的家伙漂浮在半空,虽然我总是抬头左顾右看认为可能是有那种透明的线吊着,直到周围的人顺着我眼神望去,还以为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但其实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让我感到特别惊艳,怪侠的招牌总会用TMS三个字母来替代,值得注意的是,只要是有关他们的产业那建筑物上必定挂着一面旗帜,那上面用特别细小的纤维一针针勾出个S形状的凤凰出来,这便是TMS的标志,只要看到了这个凤凰就代表旗下的人员以及商业模式都与他们有关。

    第一眼看到这个古老的旗帜时我想到民国文艺复兴那年代,的确是创造了不少的辉煌故事以及悲痛历史,但就像这只凤凰一样,无论经历多少次失败最终都会涅槃重生。

    里面的建筑为圆形构造,如果你见过福建土楼就会立刻明白,而眼前正是这样的风格,与周边呈现金字塔形状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这也是他突出亮点的一部分,直到一位褐色长发的女性走到我跟前,她手中拿着一些像是报名才要填写的文件夹,看上去身材均匀,富有一种美感。

    “嘿,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通过表格的人吧,但是待会还有一人也要来,所以还得劳驾你去那边休息片刻。”说着便指了指离我不远处的休息区,那周围都被墨绿色的窗帘所包裹,左右两边还有盆像玉观音的植物,但这里的植物生长的比我平时所见的更为健硕。

    整个大厅除了突出圆形的特点以外,其余倒像是“清吧”才有的风格,一个吧台,一些类似用餐的长桌长椅,那些都是木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啤酒的味道,但它不是那种啤酒遗留下的臭味,而是有一股清香,我说不上来,好像闻过,但又有些陌生。在左侧的边缘,有一张巨大特长的黑板,上面贴满了用机器打印出来的A4纸,周围随处可见的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的丁达尔效应,在这样一个本应会潮湿的地方显得一丝暖感。

    如果是这一切都是我提前想到的你可能不信,在爱丽丝来之前,我一直在想那人嘴里的便是她,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有些好奇,她看上去比其他的女孩更为安静,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毫无兴趣。

    直到我俩被同时叫到了一间看上去像是办公室的地方等待,期间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她甚至一眼都没瞧过我。

    “两位通过考核的伙伴,我很高兴你们能如约来到这里,但我就不用过多介绍这里的一些基本信息了,能过来肯定是有所了解,如你们所见,这里是TMS在这座城市的分协会,作为新人的你们能够加入,我们也非常欢迎,但在此之前,我们也会安排一些相关的课程表给你们,届时你们需要用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学习以及了解,再来决定是否与协会之间签订契约,因为一旦签订契约你的部分生活将有所变化,甚至是个人的空余时间。”

    说话的这个女人正是先前接待我们的人,她叫苏念念,这倒是个令我耳熟的中文名,就像先前贝蒂与我八卦的那件事情一样,爱丽丝的确有着难言之隐,似乎是在听到有一个月的实习期以后她明显感到有些紧涩,直到憋了好一会她才默默举起了一只手,那只看上去软弱无比只需要大吼一声便能将那手给吓得退回去。

    苏念念倒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她在为我们寄来结果前都有做过相关调查,而有关我的资料还停留在弓蛇岭那里由卡特林家族为我办理的假身份,为此她还以为我是来自弓蛇岭的居民,但有关爱丽丝的事情她好像调查了不少,只要是一提到赫尔曼先生这几个字她就表情就会有些微妙的变化。

    但即便如此,她最终还是答应了爱丽丝只能在每周周末才能来上课的请求,直到她率先离开以后,苏念念便坐在玻璃面的桌上,只要再往里靠点,桌上的咖啡便会被她绊倒。

    外面那些高耸尖立的埃及失落时代文明房子看起来陌生而沉默,想要成为一名探险家并非件容易的事儿,直到我离开这栋“福建土楼”后,无意识中回过头看了看那被随风吹起来的旗帜,直到我发现原本已经离开有十几分钟的爱丽丝却一直埋伏在门口周围,她用那双诡异的眼神一直盯着我,这让我不禁产生丝好奇想过去一探究竟。

    这家名为《STARL》的咖啡厅就是TMS对面,也是爱丽丝刚才躲的那个位置身后,我没料到她会主动与我搭话还邀请我喝咖啡,看着眼前这个年龄至少比我小个四五岁的女孩,即便这家咖啡店的人并不多,但她依旧在人群中很耀眼,无论她父母是个怎样的人,但在颜值这一块那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从外面进来的探险家吧。”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她,虽然之前总感觉她有什么心事,但我没想到她的注意力居然一直在我身上,本想问问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但她字典里似乎没有废话这两个字,而是直奔主题想让我帮她一个忙。

    其实我见过不少自学成才的人,但年龄这小的她还是头一个,我完全没想到她能如此熟悉的运用占星术,只是凭借着一些从书本上学来的知识便能运用自如,只是借着几幅卡牌她居然就能占卜出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可想而知想在这个城市隐姓埋名几乎是件很难的事儿。

    爱丽丝的父母经常在外经商,不,应该是她的父亲,而她家中的那位继母自从取代了母亲的位置后便在时常在人们面前表里不一,即便再怎么伪装对于占星师而言这些都是徒劳无功,但他们在当地却有着不可分割的地位,而这样的名气让别人只能在背后嚼几个舌根,或许是偶然的机会,我去到了TMS的客栈被她发现,只是我没想到她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了解我,并让我想法子说服她的父母同意她加入探险家协会,我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填表格的时候上面就有一条是需要与双方家属达成契约的问题,虽然特地标注了不是必选题,但对于未成年而言,父母同意才能作为担保人让她学下去。

    “你母亲呢?既然你父亲不同意为什么不去问问她的意见。”

    即便这个问题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我依旧想要了解的更多,实际上答案告诉我这个问题提的很有愧疚感,但我只能劝她节哀,在此期间我们默默地喝了几口咖啡,没有觉得不自在,我们谁都不会因为安静而心烦,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很适合成为朋友。

    既然占星术士拥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如果我帮了她说不准她能够利用那样的方式找到我父母,至少这样合作就不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因为她始终觉得我不是来自这个国家的人,作为一个外国人我有着更多的见识与阅历,希望我能够尝试不同的方式去与她父亲达成和解。

    所有早晨那些糟糕的感觉又回来了,每次从睡梦中惊醒都有一种无比失落的感觉,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这代表的意思是,今天的天气意外阴暗,似乎下一秒就会倾盆大雨,空中沉闷地让人窒息,我脑海中还回忆着昨天与爱丽丝的约定,打算今天前往TMS上完实习课后便以朋友身份去她家中做客,其实我觉得用同学这个理由也不错,毕竟外国人总是看着与年纪多少有些不符。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要不要带上一把伞,这是我来到这个国家这么多天以后头一次遇到阴暗的天气,哪怕对于一个不喜欢雨的人而言此刻也显得有些兴奋,因为我对风这样的元素总是欲罢不能,我喜欢它们肆虐地吹打在我脸颊上,衣服,裤子上,我还特地将头发盘了起来,原本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抵达的路程我硬生生是走了近二十分钟,没有一滴雨水,只有这风,即便一些落叶打在我身上有些痛感,但依旧不影响我对风的热爱,我想如果这是一场飓风我大概会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吧。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爱丽丝是个性格比较冷淡的人,她与我的接触只因她觉得我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哪怕这个作用并无价值,只是没想到她会一直在那旗帜下等着我,手中还带着似乎是为我准备的早餐。

    协会的右边是一条被废弃的《丹枫街》,只是我不知道它被遗弃的理由是什么,因为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那些枫叶像是一团橘色火焰般随着风将整个街区点燃,然而美感不足的是那些被废弃的车辆像是垃圾般被扎堆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锈迹斑斑的味道。

    来到教室以后已经可以看到不少穿着随便的学生,他们有说有笑,但我确信他们和我绝不是新生这么简单的关系,因为新生应该都是比较安静且腼腆,不似这般活跃,这里的教室也很奇怪,没有桌子,只有一些排的乱七八糟的太师椅,当然累了还可以靠在上边儿,我们需要自己带上笔记本,当然不得不吐槽这个国家的笔记本居然需要两个金币,这并不是什么便宜的小数目,毕竟一块金币在我的国家能够买下几乎一仓库的本子了。

    我原本以为今天来的老师可能是名看似严格的女性,但居然依旧是先前来的那个秃顶眼镜男,不得不说他的业务范围可真广,即便我极力想要认真听课,但和往常的周日一样,平平淡淡,透过窗户就能看到那些被风吹得四处飘荡的杏叶,但无论我如何发呆,即便是想打瞌睡,班奈特先生依旧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单论性格上他和爱丽丝倒是有些相同之处。

    整个上午过去,我手中的笔记本几乎除了涂鸦一个字都没写,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这些神奇的教程,但因为今天学的都是有关炼药术的知识,我完全拎不起丝毫兴趣。

    这里的饭堂是在二楼的大厅食用,其实整个二楼和一楼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和普通校园食堂并无一二,我不紧不慢地啜饮自己的苏打水,胃里直翻腾,早上吃了爱丽丝送的早餐,那是一种从未吃过的食物,据说是用树皮做成的,我吃的时候感觉那个味道有点怪怪,怪好吃的,只是没想到却败在了苏打水这里。

    下午的课程只有一节,原本我想着可以无需去,但爱丽丝却丝毫不愿意放过任何能学到东西的机会,所以这一节课几乎上足了八十分钟,直到我屁股都坐麻了,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有摔倒,其他人也是翘着二郎腿却瞧着一点事儿都没有。

    从协会开始出发到爱丽丝的家并不远,她的家是一栋小别墅,据说她真正的家并不在这座城市,只是父亲为了工作不得不暂时在这里购置一栋方便爱丽丝读书,但是工作繁忙,以及继母不问死活的教育方式我都开始好奇爱丽丝居然没有因为家缠万贯而养成一副千金的性子,反而行事谦谦有礼,无比低调。

    她的家前有个说小也不小的花园,和第一次去客栈的时候一样,四周都种满了绣球花,其实这是我来到塔罗城以后发现最多的植物,这是一种起源于大陆和日本的彩虹花,为什么叫彩虹花呢,因为在日本很多人都喜欢搭配不同颜色混在一起,所以这也总是让不知情的外国人认为日本是唯一起源绣球花的国家,因为他们喜欢在家门口种植这也的植物,几乎随处可见。

    虽然说是小别墅,但其实看上去面积中规中矩,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整个房子的构造倒像是西方别墅区那样的木屋,房顶依旧是尖塔状,其实我来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想万一碰到那个万恶之源继母应该作何应对,不料怕什么来什么,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子呛人的烟味,一位盘着金发的女人正躺在沙发上嘴里源源不断吐着那些烟雾。

    她第一时间顺着开门声注意到了我,一直到站起来的瞬间我才发觉眼前这个女人少说也有177左右的身高,那魁梧般的身材简直和我儿时在童话书中看到的邪恶后妈一模一样,那鹤顶红般的唇色,整张脸被粉铺满,一双碧蓝的眼镜搭配着烟熏妆看上去高贵又霸道,爱丽丝第一时间介绍了我,但很明显这个继母并不相信爱丽丝会有朋友这样的东西,表现出一副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的表情。

    作为一个和神灵打过交道的人自然不能被这样的气势所压倒,可我刚想开口时她却用那长长的烟斗指着我:“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是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能和她做朋友的年龄,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以爱丽丝的性格,她并非愿意带任何人回家,至少这些年从未有过,所以你倒是让我感到很意外。”

    她似乎试着告诉自己这很可笑,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知道这其中并非如此简单,我寻思,难道所有的继母都有这么尖锐的洞察力吗,即便我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但总不至于在两句话之间被人发现了可疑之处,我自觉瞥了一眼周围,她也没法不相信我与爱丽丝之间的关系,便头也不回地继续躺在沙发上

    就像是带同学回家玩一样,第一时间总喜欢往自己的卧室里钻,她的房间全都贴着墨绿色的墙纸,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正对着床铺的窗户能够一眼看到外面的景色,她打开那窗边的柜子,从里边儿的一堆衣物里拿出各式各样的卡牌出来,这些都是用于占卜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个上了好几个锁头的扁木盒子藏得尤其隐蔽,放在那角落里。

    就像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样,喜欢将这些东西藏起来,但她却抱着盒子看着我,然后再深深呼吸一口,似乎有什么惊天大消息要告诉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