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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弱者

    小警察的亲人辗转求到了他面前,有着熟悉的卑微模样。

    对于识时务的人,金鸿向来是欣赏的,他放过了沈白,得到了沈林的保证。

    以一双腿的代价。

    金鸿看了场兄弟反目的好戏,却没觉得有什么趣味。

    他失望了,陈曼也绝望了。

    出身平凡的普通女人,漂亮的外貌能引来追逐爱慕,自然也能引来无法反抗的恶意。

    命运被安排,被左右,被生与死的操控。

    终于有一天,陈曼想通了。

    长时间的囚禁让她瘦了许多,和阿黎更像了。

    她站在他的面前,绝望的想要个答案:“要怎么做,你才能放我走?”

    金鸿给了她两个选择,她选择了第二个,但是,失败了。

    所以,她死了。

    赤身裸体,满身伤痕。

    和阿黎一样。

    对面女人一碗汤面见了底。

    她的胃口很好。

    金鸿满意的笑了笑。

    饭后,金鸿又消失了,仿佛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和她一起吃一顿早饭。

    温辛又钻进了书房,这一次,是纯粹的看书。

    没人打扰她。

    一直到午后,她仿佛被遗忘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

    直到金鸿回来,带着某个昂贵品牌的方盒子。

    “换上。”他下完命令就从书房走了出去。

    那是件贴身的白色连衣裙。

    温辛摸了摸柔软的布料,关上了书房的门。

    清冷孤高的美人穿着那身将她的身材显露无疑的连衣裙从书房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的金鸿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道:“很合适。”

    从这一刻开始,温辛便有了和他谈判的筹码。

    “说吧,你到这来,要做什么?”他问道。

    温辛摇了摇头,回道:“与其说我要做什么,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从去年酒会上的喝茶之请,到黑夜无人处的惊心等待。

    贪图美色?

    金鸿不是这样的人。

    来之前是这样认为的,来之后也是这样认为。

    若他是个那样的人,那间书房里就不会只有阿黎一个人的随笔了。

    他想利用她做些什么,比如,一个诱饵。

    那这个诱饵吸引到的一定是个沉迷女色位高权重且和他关系密切的人。

    是谁呢?

    温辛飞快回忆沈白给她讲的金鸿这个人,出身贫寒,后得岳父李桥山赏识,嫁爱女,一步登天....

    她好像漏了些什么...

    温辛还要再回忆,却不妨被突然响起来的鼓掌声给打断,金鸿看着她慢悠悠的说道:“我想,做个实验。”

    他抬手指了指二楼正中的这个房间,问她:“看到那个房间了吗?”

    “只要你在那个房间呆到明天早上,我就放你走。”

    “这是,我给你,唯一的选择。”

    给陈曼的两个选择里,一条是死路,所以她才会选择第二条。

    但温辛不需要。

    从她脱离庇护不接受被别人安排的命运时,就注定了,她只会走第二条路。

    一条比死更可怕的路。

    “做好决定了吗?”他问道。

    温辛看向那扇外表和其他房间没什么不同的门,镇重的点了点头。

    她没有,别的选择。

    哪怕是耗下去,最后妥协的也一定是她。

    “陈叔。”金鸿扬声唤道,“带她去楼上那间房。”

    “嗳,来了。”

    温辛小心的跟在陈叔身后,来到了二楼正中那间房门前,门被打开,露出里面一张空荡荡的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向前走了两步,身后的门被啪嚓一声关上,细听声音,好像还落了锁。

    终于像是人质的待遇。

    铺在床上的白色棉被有些轻薄,配上那两只同色的枕头,倒像是前不久住过的酒店大床配置。

    只是没有盖的被子或毯子。

    被封的死死的窗户之外,日头逐渐下落。

    温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到处观察着,突然,她的目光钉在了床脚上。

    那里,有一片暗红的印记。

    像是液体流淌下来的痕迹。

    暗红色的,或者是鲜红色的黏稠液体,慢慢滑落下去。

    温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窗外,天色映红了湖水。

    她喃喃道:“时间快到了。”

    金鸿手里的书看到一半时,舅兄李峰走了进来。

    他起身迎接,口中唤道:“峰哥。”

    李峰亲昵的拍了拍金鸿的肩,口中抱怨:“去年陈曼那事不知道谁传到老头子那里,他逮住我好一顿训,这才来的晚了。”他话题一转,有些青虚的眼底露出几分色意:“听说,你找到了个极品尤物?”

    他转瞬又想到了前段时间韩王两家的态度,也不知道那被护着的女人长什么样,虽说S城是他李家的地盘,强龙也压不住地头蛇,但要是得罪了那两家,老头子肯定给不了他好果子吃,一个女人,罢了罢了。

    李峰转瞬又有些可惜,能让金鸿看中的女人,必然是不俗的,他颇有兴致的问道:“今天这个,比起韩家护着的那个,如何?”

    金鸿眸光一闪,笑着过来拉他,“我为峰哥备了一桌好菜,先吃着,必不敢让你失望的。”

    李峰哈哈大笑,待望见桌上的大补之物时,心里更加满意了。

    人生么?就是要尽兴。

    若都像老头子一样手握权势却装模作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来来,我敬妹夫一杯...”

    堂下推杯换盏,气氛极好,远在二楼的温辛,都能听见爽朗的笑声。

    门口传来了动静,一阵窸窸窣窣过后,陈叔端着饭菜推开了门。

    “小姑娘,吃饭吧。”他把餐盘放到地上,却没有离开,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纤巧的水果刀,朝温辛递了过来:“你把刀藏枕头下,若是那个禽兽进来,你就拿刀自保。”

    拿刀自保么?

    温辛看着老人眼里的悲悯,伸手将刀接过。

    老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唉,黎小姐苦啊...”

    黎小姐...阿黎?

    她摇了摇头,端起了那盛了小半碗的米饭,就着口味极淡的几样菜吃了下去。

    这一天的饭食,倒像是为身体不好的人准备的。

    那个...身体不好的阿黎么?

    李峰带着酒意上楼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许是大补之物起了效,他莫名有些性急,也不知道金鸿怎么回事,今天一直对他劝酒,害的他多喝了几杯,迷迷糊糊的又想起第一次喝这么多酒的时候。

    狂乱的大风,小旅馆里遇到的美人,细弱不堪的挣扎下是暴虐征服的快意,那是他第一次尝到女色的美味之处,从此不可自拔。

    可惜那个小美人不禁折腾,只一次,就死了。

    那个小美人的父亲倒是闹腾了一番,听说还是个什么国手,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他家老头子压下了。

    权势的感觉,可真好啊。

    也不知道这次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李峰站在二楼正中的门前,醉呼呼的想着,带着未知的期待,推开了那扇门。

    门被自外推开。

    一身酒气的壮汉脚步不稳的走了进来,见到她,眼睛亮的像想把骨头咬碎的恶狗。

    温辛看了眼男人和床的距离,往旁边退了一步。

    李峰呵呵笑了两声,他的目光从女人的脸上一路向下滑去,高峰、细柳、玉白,每一处都留下了让人恶心的黏腻。

    竟是如此完美的一个尤物,他惊叹道,脚步不稳的向着床走去。

    温辛见状往门的方向挪了挪,用力握紧的手心里,已是一手的冷汗。

    男人往枕头下摸着,摸了半天没找到想要的,又转过头来看她,“刀呢?藏哪了?”

    凌厉刀尖划破肌肤,鲜红血珠自雪白中冒出来的那一瞬间,是最极致的美感,这是他从去年的那个女人身上得到的新的灵感。

    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酒意上脑的李峰半天才想起来,是叫陈曼,为着这么个玩物一样的女人,老头子还训了他几句呢。

    不过那个女人,当时挣扎的可真厉害啊,倒是让他真真正正的尽了兴。

    他的目光转向不知何时离门越来越近的女人。

    “想跑?”他面露凶光,大步扑了上去。

    二楼各房间前的走廊与一侧的扶梯相连,那正中间房门对着的栏杆上,金鸿耐心的擦着手中的刀。

    不是像开玩笑一样的水果刀,而是真正的杀人利器,这一刀的长度,足以把任何人的心脏刺个对穿。

    门内响起了一声狰狞的“想跑”

    金鸿目露失望,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确实不值得期待,哪怕她有些不错的表现。

    可弱者就是弱者啊。

    现在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很痛苦,在后悔呢?

    她本可以不遭受这些,做个从此被驯养的金丝雀安全的活着。

    既然已经幸运的找到了庇护的羽翼,又为什么出来直面风雨呢?

    这世界,多的是跪着活的人。

    作为一个弱者,就要接受被人左右、安排、操控的命运。

    至少活着。